第一部分 前传-孩子波浪 -- 四十九、走不了
我没理会哭鬼的嚎叫，冲出房门，直蹦下楼梯，门没关。我顾不及那么多了，我只要静儿，我离不开她。
霉的时候不能说自己有多霉，要不你还会继续霉。这不，到了公路拦到出租车后才发觉自己忘了带钱。跑回家，再次跑下来时下起了大雨，怎么说广西的雨呢？不下时一点都不下，而此时却倾盆。
雨大了怎么办呢?在雨中穿梭是多么有情调的事儿啊！可又有谁会理会这情调？静儿？但愿静儿已到车站，坐着看着这雨，倾盆的雨，但愿不会想到我在雨中穿梭，这样她会担心的。
雨就这般无情，本来出租车就少的地方现在更少了。好不容易拦了一辆，他却要我付平时的双倍，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大家都是中国人，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弱者为何吃起弱者，我已是一分文都没有的人，我是个吃软饭的人，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就像你家门边的一条狗，丢点骨头舔舔。
堵价堵了两三分钟后我还是以两倍的车费给了他，此时此刻时间对我来说绝对比两倍金钱来得昂贵。用另句软饭的话来说，静儿便是我的金库，她支配着我的生活。
很遗憾，真是命运玩弄人，我进了火车站瞄了眼手机时间，六点三十五分。我就是所谓的霉人，霉到子一代身上，哭鬼从此将不会有妈疼爱，像静儿般，生活着，但那绝不是生活。
我又流泪了，看着一列列穿行的列车，也许人就是列车，而人生便是穿行的那一瞬，而静儿便是一个站台，列车能停留多久，得看那站有多大，又有多少人赖着时间，亦或列车出了事故。静儿这站，我停了一年半，出了事故。
在雨中穿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不能说穿行了，但我就那样形容，也许我走得太快了，在人生中。如今的我得放慢速度，列车已发生了事故，他跑不快了，特别是在一条下着雨的街上。
淋吧，就让雨去享受生活，享受我的生活。
夜慢慢吞噬着光明，如与静儿所有在榕树下看落日般，黑夜吞噬着着黑眸，不同的是现在正下着雨，静儿不与我像看日落般看雨，他丢了我，从看榕树下看日落时开始。
打了个喷嚏垂着头进了家门，进去的那一刻我惊呆了，静儿坐在椅子上抱着哭鬼，哼着歌儿，像往常一样。
静儿看我那刻，她泪流了，慢慢的滑落，落在不再哭的哭鬼脸蛋上，也许此时此刻我不该叫他哭鬼，那样我分不清哪个跟哪个，也许哭鬼这一名不是遗传，而是上传。
“原谅我好吗？我离不开你，我知道错了，别不要我好吗？我求你了。”静儿给我跪了下来，抱着哭鬼，那是否代表我儿子给我下跪了。
我没说话，也跪了下去，注视着静儿脸蛋儿，然后用有些肮脏的手拭她的眼角。我流泪了，看着静儿的泪。人就是这么感性，人的情绪是会影响另一人情绪，静儿是我的情绪，已占据我灵魂，灵魂哭了，身体能不下泪吗？
我抱过静儿痛哭着，没说话，此时此刻，没语言才是真正的语言，让哭声让泪去传达吧。
不知什么时候哭鬼又哭了，也许在我们哭的入神时候。可哭鬼哭了，我们便没什么可哭的了。我看着静儿，静儿望着我，我们都笑了，看着哭鬼哭笑了，不为什么，就为想笑就笑。
“静儿，我也离不开你。”我又将静儿搂入怀里，可哭鬼就是那么不懂情调的家伙，成了第三者，夹在我们两者之间。
“你原谅我了。”静儿抽泣着，与哭鬼夹唱着。
“嗯。”夹着她的脸颊点了点头，此时此刻我说这个词儿，一切都让雨去理会吧。
“你先去冲个凉吧！看你全身湿露露的，弄得哭鬼全身是水，如果哭鬼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静儿将我推向厕所，“厕所”这个词儿对文人来太不文雅了，该叫沐室。我是个文人，最起码自己这样认为，文人是感性的，就像我对静儿，没她我真不晓得活着还剩下什么意义。
我嘻嘻的笑着找衣服，然后一头钻进沐室，哼起歌儿，那是哼给外面的雨听的，雨太有情调了。
静儿掏着奶在喂哭鬼，像往常一样，边哼着歌儿边抚摸着哭鬼的后背。
我一坐到静床边抓起她另一座峰，亲吻她。
“你干嘛呢，你看你。”静儿一把将我推出老远。
“静儿，我真怕你走了。”我搂过哭鬼，起身将他进摇篮，摇篮才属于他，他惟有摇篮，此时此刻。
我向静儿扑了上去，静儿咧着嘴迎合我，那绝不是一种勉强，她以为我原谅她了。可我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出无法释怀，做为一个“大男人”主义的我那有那么容易释怀。我将静儿当成理发店的那个小妹来干，而脑里呈现的却是上楼的那个“大叔”，想像着他是怎样干着静儿，静儿又是怎样去享受的。
后来，我不晓得自己身下的是静儿还是小妹，身体机械般抖动着，想像力早飞到楼上去了。
“轻点。”静儿呻吟着叫了声。
我回过神，直视静儿眼眸，是一种审视。静儿怕了，甩过头，避开我的眼，接着静儿便咬着唇，不再呻吟，眼花飘上她脸颊，看上去十分苍白无力。
完事后，我就躺在静儿身上，我说：“静儿，我爱你。”
“你还是没原谅我。”静儿抽搐了下，将我紧紧的搂住。
沉默，接着便是我们痛哭，搂着痛哭，似乎此时此刻惟有哭才是最好的解释。
睡了，就那样我躺在她身上睡了。静儿也睡了，她就那样被我压着睡了，她实在太累了，对这现实生活。
一阵哭声，我醒了。抬起头，静儿的眼盯上我的眼，她很安定的看着我说:“你醒了。”抚了抚我后背。
“嗯。”我从静儿身上爬了起来，“你醒很久了吗？”拎起衣服往自已身上套。
“嗯，没，没，也刚起来，被哭鬼吵醒的。”说完也拎起衣服往身上套，然后打了个喷嚏向哭鬼走去。
“你着凉了，我来吧，你躺着，拿点药给你。”我起身端起水杯给静儿倒水。
静儿掀起被子，又向哭鬼走去。我立即放下水杯，拦在静儿面前：“你去躺下，听话。”接着静儿又打了个喷嚏。
“敬涛在哭泣。”静儿有诸多的不忍。
“没事的，我来，我就给他倒牛奶。你以后可不能这样。”
“看来日子是没法过了，你压根儿没原谅我，我说过多少次，我没对不起你。”
“怎么了？又哭了，谁说我压根没原谅你。”我放下杯子，斜视着静儿，他的脸的变得十分苍白，也许被泪覆盖多了。
“为什么不让我抱敬涛，还有，刚才那是什么眼神？”静儿坐到床沿擦拭着眼泪。
“对，刚才那是，可现在不是。”我又将静儿搂进怀里。
静儿抽泣着，没有说话，扒在我怀里。
“乖乖的躺着，我去看看哭鬼。”将静儿放平后吻了吻她额头，拉过被子给她盖了上去。
“嗯。”静儿拭去眼花，咧了咧嘴，接着便又是一个喷嚏。
“以后可不能这样，醒了就叫我，我又不是猪，睡多了会肥。”
静儿咧了咧唇，仍没说话，就那一咧证明了我的猜想，也证明了一个女子的情怀。
后来，我问静儿：“你不是去车站了吗？”
静儿说：“是啊，但又回来了。”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舍不得你和孩子呗，怕你堕落，还有的就是离开你我真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搂过静儿说：“我也是。”
静儿躺在我怀里，沉默，就那样躺着。
再后来，楼上的大叔进了牢房，他是自首的。原因很简单，每天看我审问的眼睛，被看烦了受不了便去自首了。也就是他自首的那天，我释怀了，静儿没对我不忠，而是我背叛了他，在理发店的那夜。
一大早，门被敲响了。起身拎起椅子上的衣服套上身后便去开门了，原以为是干妈来了，静儿仍躺着。
“谁啊！”我打开门。
“是我。”楼上大叔，其实我也不晓得他叫什么名字，他叫什么名字与我无关，哪怕与静儿有多少身体关系。
“是你，什么事。”看他很诚恳的样子我说了话，“如果是道歉的话，就不必了。”我斜着看了静儿一眼，静儿还闭着眼，熟睡的样子，很安祥。
“我能进去谈谈吗？”他低着头请示我。
“谁啊？”静儿睁开眼，拎过桌上衣服准备起身。
“没谁，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出去一下。”说完，我将大叔推出门外，然后轻轻的带上门，生怕哭鬼又哭了。
在树下，那是什么树呢？人就是这样，对自己没直接价值的事物总懒得去理会，像这棵树，尽管我与静儿时常坐在下面，看过它的每一枝杆，为我们遮了多少阳光，但我始终叫不出它的名字。对，它叫树，一棵烈日下空出阴影的树。
大叔，我只能这样称呼他，尽管他与静儿干过多少肮脏的事。我是个文人，文人是不说肮脏，说了那便在肮脏“文”字了。
大叔给我讲了个故事，我、静儿，还有大叔的故事。
事情发生在杂种炒我的那天，沮丧的我一回到家便将静儿干了，门没关，那时楼上的大叔刚好回来看到了，全个过程他都拍了。就那样我与静儿便成了色情片里的男女主角，他来思想时总拿出来享受一番。
片子看多了，片子便失去的它原有的价值，怎么说人这一动物呢？对频繁的事儿总是无视的，如吃饭、睡觉、拉屎等等。好奇没了还哪来的享受，再后来他便找上静儿，如电视剧中的情节，上演在静儿身上，威胁着静儿，我的静儿。
静儿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如所有电视剧的女主角一样，为了抹掉信息，静儿认了命，后来就演变成我看到那幕，静儿背判了我。
他说：“对不起。”
我一拳挥过去，打在嘴唇边：“对不起就行了吗？去警察局里说吧。”
“当时，我没打算对她做些什么，至多也是你看到的那样。”大叔还想解释些什么，便我没理会，又一拳打在他腹部，他唉了声，扑倒在地上。
“还没做些什么，两拳算便宜你了。”我吐了口口水后便离开了，毕竟他是大叔，在静儿怀孕的日子里帮了不少忙，也许他所有的“帮忙”只是为了达到目的。
我没告他，我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没那个能力，更重要我与静儿都害怕着别人异样的眼神，我们只是孩子，没能力承受那么多社会问题。
只要他不说出去，我们便可保平安，像刚来这儿一样，为所有事物怀着感激的心态。
不知怎么了，与我说事的那天大叔便去自首了，也许愧疚了，也许自首才能逃避所受过的教育。大叔是名本科生，从事保险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