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秘钥迷踪 -- 第五章 秘谋•乱糟糟图书馆1
第五章 秘谋•乱糟糟图书馆
顾青神情傲慢，鸡冠头男人的话似乎很让他受用。
“魔族最狠的间谍也有害怕的时候？”顾青说。
“幻剑可是让人胆寒的凶器呀。”玄幽天察颜观色地说，“你今天好像没带它，是不是你还没办法随心所欲地使用呀？听我的奴仆说你用它伤了黑风？我的奴仆昨天在这附近遭遇了黑风。他们向他发动了攻击。”
“那个精怪肮脏的血玷污了我的剑。”
兰妮的肩头痛得差点让她叫出声！原来黑风的手忽然握紧了。兰妮在肚子里叫苦连天，万分希望黑风把放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拿开。如果他再激动一次，她的肩头非粉碎性骨折不可。
“你的剑？说得真理直气壮啊。它不是你的吧？你要记住，它真正的主人是玄变公主。玄变公主离家出走之后，那把剑才被你据为己有。”玄幽天嘲弄地说。
“你想打架吗？”顾青的声音还是又冷又平静，可他的脸变得苍白铁青。
“噢噢噢，对不起，揭了你的伤疤了。我忘了玄变公主跟一个下贱的凡人私奔对你打击很大，玄变公主可是你的老情人啊。”玄幽天嘴里说着对不起，眼睛却闪着嘲弄的光，“别轻举妄动，你今天没有带幻剑！”
可是顾青已经出手了。
顾青的大拳头和他整个人像流星一样砸向鸡冠头男人玄幽天。玄幽天脚下的怪蛇一下子飞到空中，嘴一张，一条雪龙从血盆大口中飞出直向顾青蹿去。顾青冷笑着一侧身闪过雪龙，又一条雪龙从怪蛇的口里飞出来呼啸着扑向顾青面门，先前喷出的雪龙转回来冲向顾青的后脑——忽然，天上冲下来一个怪物，怪物边飞边在半空中张大嘴一吸，两条雪龙在半途中拐弯，一下子被吸进怪物嘴里，不见了。接着，像刚刚吞了一个美味的甜点般，怪物舔着嘴落到地上。一个人从怪物的背上滑下来，他很满意地拍了拍怪物的头，然后向顾青和鸡冠头男人走过来。他穿着带兜帽的大风衣，帽子低低地压下来挡住了脸。风衣的下摆随着他的步伐一摆一摆地。
看着那个人，兰妮的后背阵阵发凉。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让她感到了危险气息。
黑风暗暗心惊。他发出的微波在那人身体周围一尺左右就返回，微波反馈形成的图像是一个椭圆形的茧球，茧球里面的人是什么样子，只凭回声辨别，根本弄不清楚。这个人用相当强的力量把自己罩住了。
“我们不该互相残杀。当初就因为我们的不合，才使令人厌恶的精怪和下贱的鬼族有机会和我们平起平坐。”那个人的声音柔和而缓慢，显得有气无力，可是他的话一出口，鸡冠头男人立即温顺地垂手站得笔直，像个犯了错被老师抓到的小男生。就是顾青也现出惭愧的神情来。“可是实际上，精怪不过是我们的奴隶，鬼族……”他不屑一提地住了口，“我们不要再犯愚蠢的错误了，让我们重新团结起来吧。只有团结，我们才会成功。否则，看着吧，精怪和巫师们会骑到我们头上，让我们做他们的奴仆。”
“让下贱的精怪和巫师们去死吧。”玄幽天说。
顾青没出声，他脸上的神情更傲慢冷漠了。
“现在黑风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已经被证实了。他是为华胥之门的钥匙而来的吧？他们家族可真执着呀，为了阻止钥匙再现人间，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风衣人温和的语气里居然带着些许赞赏。
可是接下来他们又说了什么，兰妮无心听了。因为，那个从天上飞下来的怪物正向她走过来，而且像车头灯一样又圆又大的白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它看见我了。”兰妮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猛一看去，那头怪物像爬行动物和鱼类的组合体。在它长满青色鳞甲的粗大圆壮的身体上，长着两对翅膀和六条粗壮的短腿。翅膀像巨大的鱼鳍，一前一后，隔着老长的距离，颈部后面长着一对，身体和尾巴的连接处又长着一对。前面的大一些，后面的小一些。现在两对翅膀像栖息的蝴蝶翅膀一样合拢在一起。六条短腿均匀地长在腹部下，每一条短腿的下面都长着鹰爪一样的脚。它灵活地迈动着六条腿，拖着长长的尾巴，向兰妮走过来。
随着怪物的接近，兰妮感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她忍不住要发抖的时候，肩头黑风的手按着的地方，忽然一股暖流缓缓地流过来，兰妮立即觉得冰冷的刺痛感消失了。她知道是黑风在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寒气的伤害。
怪物一到兰妮身前就在她脚下像蛇一样盘了起来，还用它巨大的头轻轻蹭着兰妮的脸——盘起后的怪物头比兰妮还高呢。怪物好像对兰妮并没有恶意，似乎还在向她表示亲昵。兰妮奇怪地不怕了，她轻轻转头向它不出声地吹了一口气。吹出的气息立即结成白霜。怪物兴奋地叫了起来，发出咣咣的钝响，露在身体外侧的三条脚爪活泼地舞动着，翅膀快乐地扇个不停。
三个谈话的人马上转头向这边看来。这一下，兰妮气都不敢出了。
“怎么了肥肥？”穿风衣的人看着兰妮这边说。
怪物动了动宽阔的头，伸出分叉的舌头在兰妮脸上舔了舔。
在那三个人看来，怪兽是在向空气伸舌头。这让他们疑惑。
“它能看到被魔法隐身的一切东西。”鸡冠头男人说，“那里有什么吗？”他大声问，并且走过来。
肩头上黑风的手忽然握紧了。黑风为什么紧张？兰妮不解地想。那个人又看不见他们……接着她的心也差点要蹦出来。她明白了一件事。魔法可能会使眼睛看不到他们，可是，却不能使他们的身体消失！那个人可以碰到他们的身体。坏了，他们要被发现了。
不要向前走了，千万不要再向前走了！兰妮拼命想着。他要碰到我了，停！
鸡冠头男人忽然停住了。他低下头看看怪物，又躬下身子检察怪物旁边。有那么一几下子，他的鼻子差点碰到兰妮的鼻子，那双凶恶的圆眼睛就在兰妮的眼前瞪着。兰妮努力屏住呼吸，都快要憋死了，那双黑蓝色的眼睛才离开了她的脸，向上移动了。
“没什么……”鸡冠头男人低声说着，走开了。
穿风衣的人一直看着，这时发出一声轻笑，说：“肥肥好久没出来了。新鲜空气让它太兴奋了，让它玩吧——那么，你知道华胥之门的钥匙在哪里？”
三个人成品字形站着，穿风衣的人和鸡冠头男人看着顾青。顾青戒备地绷紧了全身。“是。可是如果想知道钥匙在哪儿，你们得拿出点什么来交换。”顾青说。
“你还是不信任我们。好吧，玄幽天，把你知道的跟玄阳天说说。”后来的风衣人不愠不躁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他的人站在细高的顾青和更高大的鸡冠头男人之间也显得瘦小单薄，可是却让人觉得他比另两个人更加威严。
“我们有兽族的钥匙。”玄幽天不情愿地说
“噢？”顾青的语气里满是是怀疑。
“你有理由不相信，玄阳天。可是这是真的。”穿着兜帽风衣的人慢慢地说。“兽钥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被魔族禁锢在一个秘密之地，只等待关键的人去唤醒它。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吧？”
顾青没有回答，而是嘲笑说：“你们用这个跟我交换？一个关于兽钥的传说？”
“这不是传说！”玄幽天气冲冲地说，“如果你觉得这个不可信，我们还有黑风。黑风掌握着鬼族钥匙。现在，黑风在我们手里。我们有把握让他在死前交出那个鬼钥。”
“是啊，只要一个强大的催眠术……在他受伤能力降低的情况下，不难办到。不过，我们不是要跟你们交换，而是要合作。玄阳天，我们只有合作才会成功。我听说你们陆吾也跟巫师们合作吧？想不到我们养尊处优的同胞已经落到不得不靠巫师们保护的地步，以前，巫师们可是天天祈求我们，借我们的力量保佑他们啊——我还听说，精怪们的锐组织，鬼族的魅组织和巫师们的巫师联合会正试图接触。如果让他们联合起来会以谁为目标呢？是我们，是拥有共同祖先的我们。他们怕我们重新获得力量，回到原来的地位，那样，他们又会回复到他们原本的卑微。我们的同胞还真糊涂呢。他们一旦团结起来共同对付我们，那我们，至高无上的神族，会永远失落我们应有的地位。”
“你们已经不是神族了。”顾青冷冷地说。
玄幽天一下子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看着顾青，那样子恨不得一下子打扁顾青的头。风衣人一伸手按在那个大拳头上。那只手看起来纤细柔软，可它一挨上鸡冠头男人像篮球一样大的拳头时，那个大拳头就乖乖地放下了。
“是的，魔族……是的，我们的一部分同胞被叫成这个名字。可那是神族分裂的标志，是我们共同的耻辱，也是神族衰落的开始。现在我们应该抛弃偏见，共同效忠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拥有共同祖先的神族和魔族团结起来，振兴我们的种族，建立一个新秩序。那种一成不变的世界早该被打破了。”风衣人温和的语气里带着坚定和严厉。
顾青似乎经过了思想斗争，才说：“你确定黑风在你们手里？”
玄幽天肯定地点头。
“兽钥的事能不能多说些？”顾青语气里又带了讥讽，“还是你们根本无法说什么，只因为你们持有兽钥只是你们的一个愿望？”
“说详细又有什么用呢？等兽钥和人钥齐集后，它自然会出现。现在它在禁锢大陆的某一个地方。我们可以保证的是，这个兽钥是不灭不死的生灵。永远不用担心它会消失。”风衣人说。
“兽钥的力量也要人钥才能唤醒，是吧？”顾青只沉默了片刻就冷冷地说，“那么分头行动。我们找凡人族的钥匙，你们找鬼族的钥匙。”
风衣人点点头。“有了新情况还在这儿见。不要发E-mail，电子邮件有可能被精怪或是巫师们破译。”
顾青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步伐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两样，可是走了没两步，他忽然不见了。
“他遁形得可真快呀，大概是风遁。这个人，可真要小心呢。”
“我不相信他！”玄幽天干脆地说。
“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他可利用。他也在想利用我们呀，利用我们得到兽族的钥匙和其他钥匙的消息，只要他存有利用我们的心思，那他难免就会被我们反利用。玄幽天，你们的行动怎么样了呢？”
“黑风到现在也没有露面，我已经下令一定尽全力找到黑风。”玄幽天皱起眉头。
“玄幽天，你的头脑什么时候才能聪明一点呢？下令找黑风！多人行动会惊动巫师们，而且也没必要。”
玄幽天努力思考着，努力得脸都拉长了，像脑壳不堪思想的重负马上要裂开似的。好半天他才犹豫不决地说：“你是说……”
“去找黑风是找不到他的。他的敏锐超过了所有人，只要他躲起来没人能找到他。你们找不到他，但可以让他去找你们。你知道玄阳天为什么不带幻剑出来？他是想利用那个传闻，引黑风去找幻剑，来拖时间让自己养伤。他可以利用，你们为什么不利用呢？”
“幻剑被偷的那个传闻？可是，那个幻剑是假的……”
“黑风并不知道丢失的幻剑是假的，你们可以放出消息说幻剑在你们手里。他一定会去找你们。你们还得小心玄阳天。我想玄阳天未必相信黑风在你们手里，现在他知道了黑风的重要性，也会抓紧时机去找黑风了吧？而我和你们最不想见到的事就是让黑风落到神族手里。这张王牌我们得紧紧抓住。你们的眼线不能马虎啊。玄幽天，你亲自办这事。”说完，风衣人忽然吹了一声口哨。
盘在兰妮身边的怪物舔了舔兰妮的脸，忽然嗖的一声飞到风衣人的身旁，落下，在他身边扇动着翅膀，等他骑上去。
这时，玄幽天也拍了拍一直绕在他脚下的怪蛇，那条怪蛇立即变得像酒桶一样粗。玄幽天一抬腿跨上了五彩斑斓的大蛇。
风衣人也坐上了怪物。他拍了拍怪物，带点遗憾地说：“乘着神兽旅行是又方便又快捷，可是究竟不如坐凡人们的飞机舒服，几千年来，这帮凡人发展得跟我们差不多了，想想真是可怕的事情呢……”
他们腾空而起，接着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