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混血儿之泪 -- 第三章·新来的波霸校长
果然文森特消息灵通，第二天的学期末暨毕业生毕业大会上，文凯顺利拿到200金币的奖学金，就是名次在预料之内的拿了个第二。
大会无非就是欢送毕业生，颁发证书和徽章，奖励优等生，院长讲话等等老项目。文凯待到散会宣布放假，便和文森特收拾了东西出了校门，进了城找个馆子吃一顿，然后直接回家。
文凯的家也在郊区，不过和学院没在一个方向。他又是个穷学生，虽然奖学金发了有200金币，但是想着要带回去给母亲一个惊喜，真真是一分钱也舍不得多花，只去花店给母亲买了一束康乃馨，连同中午请客的钱，也不过20银币，都是他平时积攒下来的。
又行了一个下午，晚饭时分才到自己家所处的那条街区，一面和卖毛线的其克尔太太打招呼，一面帮着赶驴车的莫尔斯大爷推推车，隔壁家的小吉米看起来又长高了一点点，闹着叫文凯给他帮忙摘果子。
正欢乐间，突然一个黑影从墙头上窜过来，径奔文凯而去，文凯猝不及防，给这黑影结结实实的撞进怀里。
“嘿！妖妖，慢点嘛，撞疼我了！”文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怀里一脸惬意的黑猫，转身对卖鱼和鲜肉的林斯特大哥打招呼：“林斯特大哥，我们家妖妖没偷吃你们家的鱼吧？”
“没有，上次我扔了个鱼头给它，它倒闻也不闻一下，理都不理，你回家可好好问问它，是不是嫌弃我卖鱼哥哥小气了。”一句话，说的人们都笑了。卖熟食的科尔马阿姨笑道：“还得谢谢你们家妖妖呢，说起来呀也真怪，我从来没见过妖妖出过咱们家这条街区，愣是把这边的老鼠抓的干干净净，我们家那粮囤里，真真找不到一只老鼠。哎文凯，你倒是拿什么喂它？上次它在我家院子转悠，我撕了块火腿喂它，它都不要。”
“我们家用米汤喂得，信不信由你。”文凯半开玩笑。
“文凯，你们家妖妖什么时候下崽呀，敢情这猫品种好，要是下了崽，你可得给阿姨留一只。”科尔马阿姨倒是说的很认真。
“文凯，听你妈妈说，你今年就学法术了，露一手我们开开眼嘛！”莫尔斯大爷勒住驴子，转头对文凯说道。这一句，倒是立刻引起周围人们的强烈赞同。
这下可就犯了难，火系法术威力巨大，不是焚烧就是爆炸，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区上表演火系法术，不伤到人才怪呢。正踌躇间，看到打造农具菜刀的铁匠阿米尔叔叔也笑眯眯的看着他，立马有了主意。
“大家看着啊！”他一把拉住正要去给铁胚回炉的铁匠大叔，把他拉到街面上，让他把已经黑了的铁胚亮出来。然后左右双手各自点燃一个火球术，凑到铁胚下面，略略持咒，张口又来一个龙息术，待到龙息术停止，巴掌大的铁胚又被烧的红红的了。
“好呀好呀！真是厉害，以后咱们文凯要是想炒菜，干脆连炉子都省了！”一路欢笑间，已经到了自己房门前，早看到母亲已经在门前等着他了。
“妈！给你！”文凯从背后包裹里取出康乃馨，双手递给妈妈。妈妈包着头巾，一面擦着汗，一面接过花儿，埋怨道：“花这钱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看这是什么？”文凯递来一张精致卡片，上面有多洛特最大银行金玫瑰的标记，“我今年的奖学金，200金币！”
“200哦！这下你明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又有了，我就不发愁了！”妈妈一面把文凯让进门，一面开心的合不拢嘴，“咱们俩一年的伙食费也就20几个金币，交了你的学费，还有一些余头，明天妈妈带你出去买些新衣服，好不好？”
“先不说这个了妈妈，我走了一天饿坏了，有什么好吃的没？”文凯直接坐在饭桌前，左手小刀右手叉，一副就等着开饭的架势。
“有呢有呢，妈妈做了果冻和草莓派，妖妖昨天抓了4只又肥又大的兔子，我拿烟熏了，挂在后面屋檐上，想不想吃呀？”
“好，好！我饿坏了，妈妈你去拿派，我去拿熏兔子。”正说着，人已经从后门出去了。
妖妖蹲在椅子上一脸的淡定。
一阵锅碗瓢盆的响动，文凯帮着妈妈已经把晚饭做好，现在生火烧水方便多了，少顷做好的饭菜端上桌，两人加上一只猫盯着卸开的兔子蓄势待发。
“为了奖学金！”妈妈举起叉子。话音未落，妖妖和文凯已经开始大快朵颐。文凯将一条兔子大腿塞到嘴里，妖妖则抓住小腿想从文凯嘴里拽出来。主人和宠物两个一个推脸，一个撕嘴，又是拿勺子敲脑袋，又是用爪子踹脸，闹的不亦乐乎。
“哎妈，我咋感觉咱们家妖妖怪怪的，我小小的时候它就在了，今年我都17岁了，它还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它下崽，妈妈这是为什么？”
“因为它是猫妖。它不是叫妖妖呢么。”
“我说正经的。”妖妖乘机把文凯嘴里的兔子腿抢过来，咪乌咪乌吃的一嘴的油。
“你真想知道？”
“我真想知道。”
“好吧~妖妖今年已经28岁了，它可不是普通的猫，它是黑电猫妖。”
“黑电猫妖！我在学校的图书馆看过关于全世界最具有威胁性的魔兽的介绍，黑电猫妖排名第56位！”
“嗯！”
“它是黑电猫妖？”
“嗯！”
“它比我还大？”
“嗯！”
“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你从来都没问啊！”
“它……真的是魔兽？”
“嗯！”
“它……你……它……它怎么成咱们家宠物的？”
“从来就是。”
“从它很小的时候？”
“是啊。”
“你养了它28年？”
“嗯！”
“谁抓的？我知道这个东西没有豢养的！”
“妖妖不就是豢养的么！”
“不是……我是说……它小时候肯定是野生的，然后被人抓来，才被豢养的！”
“没错。”
“谁抓的？”
妈妈眼神黯淡了一下：“你爹爹。”
“哦。”文凯也不说话了。过了半晌，才说：“那我爹爹也蛮厉害的噢！”
“是挺厉害的。”
沉默。妖妖依然没心没肺的大吃特吃。文凯摸摸它的头，它惬意的叫了一声。
“怪不得它在哪都能当猫王，怪不得它从来都不怀孕。原来它是魔兽。”
“嗯。”
“如果是魔兽，那么它的智力应该很高了。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猫，现在看来，它应该能听懂我们说话了？”
妈妈还没回答，妖妖倒是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咱们家妖妖不过是比别家的猫聪明而已呢。”
自从文凯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和妖妖一起玩，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却从来没有仔细注意过妖妖是不是真的能听懂人话。简单的口令比如“吃饭”、“睡觉”等等文凯觉得多加训练普通的猫也能听得懂，至于自己小时候常常抱着妖妖，对它倾诉自己没有父亲的苦恼，妖妖的反应却只有睡觉打呼噜。现在看来，妖妖并不是因为听不懂才打呼噜，完全就是听腻了。
吃完饭，妖妖和往常一样出去散步，文凯则给妈妈讲学院里的趣闻。妈妈生下文凯的时候不过才18岁，如今也就30多岁，看起来依然年轻。如果不是这十几年来时常搬家，妈妈也没有一个固定的收入，岁月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痕迹。
幸亏有妖妖，不然我们家这十几年连荤腥都见不到。文凯突然感觉很感激妖妖。
文凯也是很懂事的孩子。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当年发现他有非凡的魔法天赋，但是因为家境贫寒，根本就没条件送他去，连入校考核报名都没有钱，他们家又没有个亲戚。这个孩子愣是打了一年的工，攒了50多个金币，妈妈也把家里多年的一点积蓄拿出来，连首饰都卖光了，这才凑足140个金币的学费，送他去了位于首都的克瑞斯庞伟魔法学院。这个学校是王国出重金打造出来的，环境也好，师资力量强劲，出来的学徒，只要拿到了法师徽章，都能够找到一份很不错的差事，而且前程远大，自然有不少达官贵人将自己的孩子送了过来。文凯自知家境贫寒，读书不易，自然处处小心谨慎，从不与贵族子弟来往交恶，只是埋头学习。
不过，这个孩子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却暗自埋下仇恨的种子。从他记事起，就发现妈妈从来不带他去教堂参拜圣母像，几次圣子出巡，旁人都伏在道路两旁跪拜，唯独妈妈不但不拜，还拉住他不让他参拜。问她，她就说：“不用拜，圣母圣子跟咱们家有不同一般的关系。”往后就什么都问不出来。文凯甚是聪明，从小也听到一些教廷作威作福残害人民的小道野史，他又从来没见过父亲的面，暗自揣度，就以为是圣子和教廷残害了父亲。回家问问母亲，母亲只是流泪，并不置可否。自此就立志要学到一身本领，待到艺成出师，就要去找教廷报仇。在学院里也更加努力，受人欺负时甚至都逆来顺受，只是一味只知道学习。
却说今年放假，妈妈已经半年没见儿子，自然不愿意儿子再去离家打工，只是让他在家里闲坐看书。文凯见母亲日夜操劳，哪有心坐得住，既然妈妈不然自己去打工，干脆央求妖妖，让它多辛苦辛苦，多抓写兔子野鸡之类自己拿去换点小钱。翌日妖妖果然带回来不少猎物，文凯自知在自家门前根本卖不出价钱，干脆拿远一些去卖。
妖妖抓来的猎物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眉心之处有点焦印，所以卖的很好，第一天拎出去的兔子和野鸡，不到半天就卖光回家，还赚了50个银币，拿回家去母亲自然高兴。
光阴如梭，30天的假期不待人好好享受就结束了。虽然不舍，但是文凯依然自己浆洗了衣服，收拾了行李，仔细算算一个假期卖兔子野鸡的钱，居然也有十几个金币。文凯硬给母亲留下近一半的奖学金，只拿够了学费就要去学院。妈妈自然不肯，要给文凯足够的生活费。文凯推说学校里有打扫图书馆的闲差可以挣点生活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于学生来说，又有什么事能比开学更糟糕的呢？
年轻人感慨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灵感，估计多半都是来源于抱怨假期这么快就结束。
还好文凯在学校很受老师喜欢，所以他并不是特别不愿意去学院。相反，学院为了照顾家境贫寒的学生，有意空出一些并不算繁重的劳动岗位，比如打扫图书馆卫生、帮助教师办公室煮咖啡、打扫教学楼卫生间等等工作，并给学生付给一定薪水，可以用来垫补一部分生活费。
文凯如今已经是三年级了，学院里的老师多半都已经关系很熟。所以，申请拿到这样一个岗位非常容易。文凯迅速办了申请手续，拿到学院办公室等待分配工作。果然老师们都很照顾他，他得到的工作就是每天早晨上课之前打扫教师办公室。
这不就是多了和老师们接触的机会么！文凯暗暗兴奋。
走出办公室正要回去，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呼唤：“文凯，院长想要见你。”
院长要见我？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受宠若惊，文凯的手心里密密的渗出了汗水。
虽然心里有些慌张，但是文凯还是向院长办公室走去。门口有秘书帮忙开门，他直接就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好像没人，文凯心里忐忑不安，只好装作打量室内装潢。院长办公室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富丽堂皇，相反装修十分简单，只是抹白了墙壁，简单的装了两个吸顶的魔法吊灯，办公桌也是普通的三合板办公桌，不是名贵木材，桌面上乱的要命，各种文件散落摆放，完全没有章法。
秘书也不来打扫打扫？还是院长就喜欢这样？文凯一脑子的疑惑。
正在胡思乱想，门开了，文凯转过身去，先就看到两个高耸的喜马拉雅山。
天，那种尺度是怎么长出来的！面对着至少36D的豪乳，这个毛头小子努力克制自己的血液不要一次全往鼻子里涌。
“我叫黛丝·朱利安。克瑞斯庞伟第五任院长，本学期开始上任。你就是传闻中三年级最优秀的学生吧？叫做……文凯？”这个新院长的身材火辣的犹如7月沙漠里的骄阳，模样倒是一般。
“学生文凯，听到院长召唤，前来报到。”文凯努力挺起瘦弱的胸膛，想给这个女院长一个好的印象。
“稍息。放松点。我刚刚来到咱们学院，很多地方还不了解。方才我看了你的资料，你的成绩在前两年一直都非常出众，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听说你上学期末考核的时候大放异彩，露了一手自己自学的法术，可有此事？”黛丝院长到座位上坐下，两眼上下打量面前这位相貌甚是清俊的学徒。
“其实——学生不自量力，最后展示腾空术的时候出了意外，表演失败了。”文凯一阵沮丧。
“你的姓很奇怪。匹格？籍贯上填写的是马尔塞行省莱塞县米提镇。那里已经是多洛特的边境了，是吗？”院长拿着文凯的履历表，似乎对文凯的家庭很有兴趣，“什么时候来的克斯维尔？你没有填写你父亲的名字，你的母亲——黛普斯，有点意思，你们都住在克斯维尔？”
“院长，我也很奇怪我的姓为什么是匹格，但是既然是姓，不喜欢也改不了。我小时候生活在边境，后来我母亲为了让我受到好的教育，就逐渐搬家到克斯维尔，搬来也就两年时间。我从小就没见过父亲，可能是死了，母亲也从没给我提起过父亲的死因。我想，可能她也不知道。”听到院长打听他的家庭条件，文凯不由得又有些紧张。
“你是黑发——这很少见。恕我冒昧，你们家族有魔族血统吗？”
“没有没有！可能因为我们家有少数民族的血统，但是你看我的眼睛，是绿色的，魔族的眼睛应该是银色的。”
“哦~你的履历上并没有填写你的志向。你希望参军？还是作为贵族家的附庸？还是参加佣兵组织或者冒险队？”
“院长，我还没想好呢。”
“呵呵，我可能问的有点多了。去休息吧。我期待你的好表现。”黛丝院长挥手示意文凯下去。
回到宿舍，这才发现好多同学都在讨论这个新来的院长。关于她的年龄揣测和具体的胸围大小是主要的讨论话题，也有不少人兜售花边新闻，无非也就是说新院长黛丝女士和王国中一些达官贵人都有暧昧关系，认为其中包括教育大臣邦威大人的占有绝大多数。
文凯没在乎那些闲言碎语。现在他最关心的是课程安排和新课表，希望能够学到一些新的法术。但是让他失望的是，除了一个炎爆术和大火球术以外，连珠火球和附火术他都已经自学学会了。至于新的礼仪课和舞蹈课，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看来日子还是一样，打工、上课、自修、冥想，没有新的变化，也没必要有新的变化。
第二天开始就已经正式上课了。奇怪的是新院长黛丝女士并没有新的政策和命令，完全按照前任院长的老路子走。相比较之下，这个新院长只是更喜欢在教学楼里转悠，她对于突然袭击似乎十分偏爱，老喜欢突然出现在课堂里，然后示意老师继续上课，自己则像学生一样坐在教室后面听课做笔记。
不过这样似乎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喜欢迟到早退的老师们开始按时上下课，课堂上打瞌睡的学生也明显减少。
中午吃饭时间，文凯打扫了办公室卫生，这才来到食堂，打了两个素菜，一个黑面包，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下午没有课，填饱肚子之后直接去图书馆好了。文凯一面想一面扒菜，又想到昨天早上演示的大火球术，便又默默的回忆整个大火球发动的过程。
大火球术是火球术的改良版，但是明显和火球术有质的区别，威力和射程远远高于火球术，而且似乎也可以做到顺发。但是老师再三强调的一点就是，大火球术的发动方法和火球术完全不同，必须改变固有的思维模式。
火球术的发动原理相当简单，空气中存在一定比例的甲烷和氢气，这些都是可燃气体，通过火元素可以召集并予以重新排列，甚至达到液化。这些可燃气体元素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请求火元素再将其按照从后到前的顺序依次点燃，利用燃烧产生的热量推动法术向前飞行，接触目标后可燃气体元素自然散开，同时进行充分燃烧，并在相对稳定的空间内引起小型爆炸和瞬间高温，从而造成伤害。
但是大火球术完全不同，它的发动原理更加接近腾空术。空气中存在的可燃气体比例太小，根本不足以发动大规模高强度的燃烧和爆炸，所以，大火球术和腾空术就要求施法者用另外的手段解决燃料的问题——那就是水和二氧化碳。
水和二氧化碳是化合物质中相对稳定的存在，但是他们也都是通过氢分子和碳分子跟氧气分子结合才产生的，换句话说，这个过程就是由火元素来完成。而逆转法术，对于火元素来说，就等于颠倒整个化合过程，重新将水和二氧化碳分解成氢气、一氧化碳和氧气。这样，就能够在短时间内得到大量的可燃性气体，当然代价也是必须的：分解反应需要的时间是化合反应的两倍。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腾空术的施法持咒时间特别长了。
明白了这些不过只是基本原理，操作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就算聪明如文凯之流，昨天学习的大火球术，到现在也未能成功的发射出去一枚——全都炸在手里了。
“嗨！文凯！”一个甜甜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文凯正在想着大火球术的化学反应，随口答应一声，转头一看，居然是美宝莲端着饭盒坐在旁边。
“砰！”又是一个大火球炸在手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