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先祖佑我青云直上 -- 第98章 乔光蛋阴间作证去了
乔光蛋作为厂长，自己过去曾经花天酒地。可是，他对自己老婆的贞操，却是十分在乎，特别是自己入狱后，为了生活，他允许老婆开发廊、开足疗室甚至可以亲自上阵为客人按摩，但是他却不允许自己的老婆与客人上床。总之，虽然自己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但是，他不允许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
这位律师虽然不像徐总那样潇洒风流，却也白净文雅，很会讨女人喜欢。老婆把他留下来，乔光蛋开始是怀疑的，自己与老婆几个月不做了，老婆是不是看见这小白脸儿动了情？后来，老婆告诉他，留下他，是要调查深圳康复医院的信息是不是准确？万一律师欺骗了他们，再拿他示问不迟。这么一说，乔光蛋倒是觉得老婆很聪明，怪自己想得太多了……
可是，等到叶儿喊她进房间，说是客人要做重活儿，他就立刻妒心如火了。他慢慢扳动轮椅的把手，来到房间门口，还没有开门，就听到了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音……接下来，两个人几句简单的对话，就让乔光蛋心里一清二楚，两个人……干上了。
在足疗室里干完大活儿出来，天色有些黑了，平时这个时候，花大妹一般是陪着乔光蛋吃晚饭。接待客人的事儿都是由叶儿和另几个女孩子干。今天，她第一次接了这种大活儿，对方又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两个人做得十分惬意，而且对方又慷慨地按照价格付了费，她走出房间，摸了摸律师付给她的500元，觉得今天真是肉体、经济双丰收，就有些昂首阔步的样子，完全忘记了丈夫吃醋这档子事儿了。她哼着流行歌曲回到夫妻二人的房间，却没有看到丈夫的身影。他去哪儿了？一定是去哪个足疗室找她了吧？花大妹急忙来到足疗按摩的房间走廊，乔光蛋果然在那儿，脑袋却是挂在轮椅外面，像是睡着了。花大妹推起轮椅，回房间去，半路上，乔光蛋醒了，睁了一下眼睛，冷冷地看了妻子一眼，然后又故意闭上，不理她。回到房间，花大妹说，你一个人怎么去了房间走廊？乔光蛋还是闭了眼睛，不理她。花大妹说，还在生气？好了，好了。睡觉吧！
妻子准备把他搬上床时，乔光蛋竟动了一下轮椅，拒绝了。他抬起头来，摆出一副很严正的姿态，审问说，刚才，你与他做什么了？
花大妹说，做推油哇！
乔光蛋问，你是怎么做的？
花大妹说，还怎么做，用手呗！
乔光蛋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又问，你与他到底做什么了？
花大妹摇头说，你这人烦不烦啊？做推油呗！
乔光蛋冷笑了一声，说：做什么推油？是做爱了吧！
共大妹笑了一下，说：我这半老太太，谁肯和我做爱？
乔光蛋说：你不要嬉皮笑脸，你到底说不说？
花大妹说：怎么，你真想知道我与他做什么了？
乔光蛋换了一副口气，大声命令道：说！
花大妹抿了抿嘴唇，说，我就是与他做了一下子。
乔光蛋说：放屁！
你不相信？花大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500元钱，说，这是我刚刚从他那儿赚来的。
乔光蛋睁大发眼睛，说，什么，难道这是真的？
花大妹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么凶干什么？我们干这一行，偶尔出一下格有什么不可以？
乔光蛋盯着妻子，忽然脸色铁青，他伸手在自己裤裆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平时储尿的塑料袋，那尿袋已经很鼓了，花大妹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尿袋就飞到了她的脸上，溅了她一脸尿水。乔光蛋似乎还不解气，又骂了一声臭婊子。这时的花大妹满脸是尿，没法张开嘴，否则尿就进了嘴，只好躲进卫生间，洗了半日，出来斜了一眼乔光蛋，一言不发去走廊照顾生意了。
那天晚上，大概乔光蛋费了不少力气，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把轮椅弄到了发廊街上，然后，人们就听见了他的叫喊：
我老婆花大妹当婊子啦！
乔光蛋的声音高亢、尖厉，人们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出来围着乔光蛋问：老乔，你乱喊什么呀？乔光蛋见那么多人围上来，像是很满意，又喊：
我老婆花大妹当婊子了！
老乔，你是不是疯了？大家指责道，接着就皱起了眉头，表示反感。在这条街上，无论是开发廊还是开足疗，都与做婊子行当差不多。所以，这条街上的人很忌讳用这样的话骂人。即使骂自己的老婆，这么骂也是很讨厌的，可乔光蛋真的像是疯了，他不管众人如何反应，继续大声骂道：
我老婆花大妹当婊子啦！
花大妹在屋子里也听到了乔光蛋的叫喊，那声音使她浑身发麻，像是触电了似的，一时间她丧失了反应能力，只把脸贴在玻璃门上，迟钝地看着街上的情景。人们觉得这乔光蛋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就不再理他，先后朝花大妹的发廊走来，并且一点儿也不吝啬自己的同情：
人们说，乔光蛋怎么可以这样？
人们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说，这样的男人太不像话了。你应该和他离婚。
有人说，大妹，你对他太好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花大妹听着众人的劝解，只是说，他身体坏了，心里难受，要发泄。
大家听了花大妹的解释，想一想也是，乔光蛋成了那个样子，发泄一下也可以原谅。转身再看看街上，乔光蛋不见了，轮椅也不见了。这时，包括花大妹，谁也没有想到，乔光蛋的异常举动，说明他的大限到了，他就要走向死亡了。
大约是十几分钟后，有人急急忙忙撞进了花大妹的发廊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乔光蛋出事了！花大妹一听，来不及问什么就跟着那个人跑。乔光蛋的出事地点就在发廊街与大马路的叉口上，他被一辆大卡车撞了，花大妹赶到那里，只见他的轮椅倒在路边，人则被撞到二丈地以外。花大妹抱起乔光蛋的脑袋就哭，随即，发廊街上的人都赶来，把乔光蛋送到了医院，但是，这时，乔光蛋已经死了。
据警方调查，乔光蛋死于交通事故。这事儿看似偶然，但是也像是命运使然。后来，在花大妹的记忆里，乔光蛋用尿袋砸她的脸，骂她是婊子，表现极其反常。这都为他的意外死亡，获得了一种解释。就是说，这都是乔光蛋要死亡的预兆。花大妹总觉得乔光蛋的死亡与她有关系，为此就陷入了悔恨和思念之中，足疗室不开了，人也瘦了许多。别人看来，乔光蛋的死对花大妹是一种解脱，她应该高兴才是，大家都暗地里替她高兴，盼望她的发廊早日恢复营业。有几个开发廊的男人开始打起了她的主意，有一个甚至表示愿意为她离婚。他们不懂，乔光蛋对于花大妹是很重要的，即使他残废了，她也不忍抛弃。当年，当厂长的乔光蛋对她的风尘生涯毫不在意，勇敢地娶了她，让她过上了厂长夫人的高贵生活，她永远铭记在心。现在，乔光蛋意外地死亡了，几乎使她丧失了生活的目标；挣钱不挣钱，于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第二天，人们正在吊唁乔光蛋，徐烈公司的律师赶来了。看到乔光蛋的灵堂，他楞楞地站在那儿，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完了，看来，乔厂长只能去阴间作证了。
看到哭成了泪人一般的花大妹，他掏出了500元，塞到她的手里，说了一声“节哀”，便匆匆离开了。
按照幽州的丧礼习惯，葬礼一般是在死者逝世后的第三天举办。就在殡仪馆的运尸车来拉乔光蛋的尸体火化时，解文采正坐在河景园林的办公室里，接听着市长秘书的电话：
“解局，这几天怎么了，又失踪了？”秘书开着玩笑。
“没有哇！”解文采诧异地回答 了一声，“我一直在办公室啊！”
“你的事儿，应该马上找市长。”秘书又不明不白地来了一句。
“我的事儿，我的什么事儿？”解文采好生奇怪。
“嗯，解局，你拿电话好好听着……”秘书的口气十分严肃，“知道吗？你这几天好危险。要不是市长保护，你早就被检察院的人抓去审讯了。”
“什么，检察院？审讯？”解文采吓了一跳。
“是啊，他们说，有人举报你，说你把一个人打成了残废，犯了伤害罪。”
“胡说！”
“你喊什么？这是他们说的，不是我说的。嗯，多亏市长，全力营救你……”
“市长？”
“对呀。为了你的事儿，昨天上午，市长和市委徐书记都吵架了。”
“哦……”解文采觉得事态严重，只有洗耳恭听，不敢再说什么了。
“好了，解局。昨天下午，检察院给市长来了电话，说那个举报人被车撞死了。这个案子，撤销了。你可以过正常生活了。”
“哦，麻烦你，替我向市长转达我的谢意！”
“转达什么呀，你自己不会过来说吗？”
“我现在……”解文采刚要说实话，不由地又闭上了嘴。既然乔光蛋死了，案子撤销了，那就不必再说那么多了。
这几天，每到早晨八点，市纪委检查一处就准时打电话来查岗：“喂，解文采同志，你今天不外出吧？记住，如果外出，一定要向我们请假。”
从昨天早晨起，这个例行的查岗就结束了。看来，徐烈父子导演的这场风波过去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把市长牵涉进来？幽州市的党政巨头发生了矛盾，而起因竟然是因为他解文采，这件事，不知道是吉是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