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先祖佑我青云直上 -- 25展才智“殿试”过关（1）
“马部长，这件事儿，与经济上的贪腐相比，本来算不上什么大案。可是，一个副局级女干部干这种下流勾当，影响太坏！我们想立案查处。”
“别别别……”听到沙组长真要动杀手，马部长立刻慌了，“这件事，我们对她严肃批评就是了。何必劳驾省里领导费心？呵呵，杀鸡不用牛刀。这事儿，交给我们处理吧！事后，我们把‘东西’送过去。”
马部长这个“东西”说的很巧妙；你可以理解这“东西”就是调查材料、处理意见，也可以理解为礼物、金钱；反正，为了保护齐有凌，马部长的心思算是用到极致了。
“哦，既然马部长要保护自己的部下，我们哪里能不给面子？”沙组长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不过，这事儿，一定要严肃处理！”
“好好好，沙组长，我一定按你的指示办！”马部长听到对方宽恕了，忙不迭在点起了头。
“好哇，你个齐有凌，这回我让你再狂！”马部长放了电话，先是恨恨地骂了一句。接下来却觉得心情十分舒畅。舒畅的原因就是，这个电话让他与齐有凌的特殊关系中又增添了砝码。齐有凌不敢再觉得自己欠她许多，总是不知趣地打电话来骚扰他这个高级领导；第二，他可以籍此机会，逃避明天的面试。嗯，就说系统内发现了重大案件，省里要来调查。他要亲自接待省委的领导。这件事情，真是让他一举两得。
幽州市招考局级干部的面试，市委相当重视。市委书记、市长亲自参加，同时又要求分管的市领导参加；这样，只要面试通过，报考者的命运就可以直接确定下来。为此，参加报考的人们戏称这次面试相当于古代科举的“殿试”，市委、市政府的要主要领导参与面试，一个人的政治命运和飞升就可以基本确定了。
解文采来到面试的地点——市委会议楼里，心中充满了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他对文联历史和现状的了解。为了了解到更详细的情况，与栢花儿谈话之后，他又找到文联下属各协会的主席、下属事业单位的负责人了解情况，听取他们对文联工作的意见。他甚至不顾冒昧之嫌，在导师引见下拜访了省文联主席，征求了他对幽州市文联下一步工作的意见。他经过这些大量的准备工作，相信自己对文联工作的思考是正确的，是能够被市委书记和市长接受、欣赏的。所以，当他走入面试的小会议室时，心中全不像其他应试者那么紧张。胸中有数，心里不慌。他想起了《三国演义》中的“隆中对”，觉得自己不是在接受考试，而是与幽州市的党政巨头商谈工作，一问一答，颇为得意。
由于面试的对象是报考局级干部岗位的人，考场全不像普通公务员面试那么严肃。市委书记、市长并排坐在正中间的长沙发上，书记一侧是市委组织部惠副部长主持面试程序；那位干部处长王恩才，只是担任了引导员的职责。
“解文采同志，准备得怎么样啊？”一入考场，惠部长就和颜悦色地询问道。
“谢谢惠部长，我按照考试要求，阅读了有关书籍，并对文联的情况进行了调查研究。今天，我就想谈一下以未来文联工作的设想……”
“呵呵，文采同志……”惠部长停顿了一下，介绍着面试的程序，“今天面试，首先你要回答考官提出的问题；然后，还要进行一个案例考核，解决一个现实问题。知道了吧？嗯，时间嘛，大约需要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这就是半天啊！”解文采大吃一惊，心想：市委书记和市长这么忙，竟拿出这么多时间来参加招考活动。这两位领导，可谓是求才若渴了！
“解文采同志，首先请回答，你知道党的‘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吗？作为未来的文联主席，你怎么理解党应该代表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
“是。”骆文听到这个问题，先熟练地背诵了三个代表的内容、涵义，接着又谈起了自己的看法：“各位领导，对于代表先进生产力、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因为中央领导和理论权威对此有很多的解读，对此，我的认识是清楚的。可是，对于代表先进文化发展的方向，我觉得有关方面的解读是很缺乏力度的。譬如，我曾经读到市委宣传部一位领导的大作；他在列举先进文化的事例时，就不厌其烦地反复赞赏美国大片的经济效益和票房价值。我个人认为这是很成问题的。这样的辅导只能误导人们：美国文化就是先进文化。作为一名执政党的高级官员，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理论错误呢？”
“咦？这个解文采，好大的胆子！上来就敢批评市委宣传部的领导。”惠部长听了解文采的这通理论，不由地提心吊胆了。要知道，市委宣传部那位马部长曾经自谕为幽州市的理论权威；在理论问题上从来都是处于顶尖位置的。现在，岂能容忍你来变相批判他？另外，市文联正是马部长领导的下属单位，你这么攻击他，将来怎么开展工作？
他立刻左顾右盼了一下，还好，马部长没有参加今天的面试，如果他老人家坐在这儿，第一个就得把这个解文采“拿下”。
可是，尽管惠部长非常担心，市委书记和市长对这个解文采理论非常感兴趣。他们不仅对解文采的理论点头赞赏，还鼓励他慢慢阐述开来，直到解文采把自己的先进文化理论演绎得淋漓尽致才算罢休。
“解文采，你的先进文化代表理论很别致。”惠部长听完了解文采的大论，又看看书记、市长两位大领导满意的神色，说了一句鼓励的话，接下来不得不转向了第二个问题：“请问，如果你担任了市文联主席，将如何开展文联工作？”
“是。”解文采时刻不忘答辩的规距，先说个“是”，表示自己听清楚了问题，接着就简单有扼要地谈起了自己的想法：“第一，市文联应当从市文化局分离出来，成为独立运作的人民团体机构，能够按照人民团体章程开展各项工作。”
“文采同志，你这么做的依据是什么？”看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大胆、直率，市委书记非常高兴，就直接提问题了。
“是。书记，我这样说的依据有三点：
第一， 省文联领导有明确指示。……
第二， 幽州市文艺界各协会对此有强烈的要求。
第三， 也就是最重要的原因，现在的市文化局用行政管理模式来管理文联这个人民团体的工作，很不合适。这样管理下去，不但不能促进幽州市文艺事业的发展；而且也违背了《中国文联章程》，可以说，文化局与文联合署办公这种体制，已经严重束缚了文联工作的开展；同时也严重制约了幽州文化事业的发展。”
“文采同志，请你继续说下去。”市长兼任市机构编制委员会主任，对机构设置的事情非常敏感，听到解文采的想法，立刻来了兴趣，“市文联、市文化局，不过都是文化管理部门嘛！他们分设、与合署办公，到底有什么不同？”
“市长同志，恕我直言，两个机构就性质而言，一个是人民团体，一个政府机构；他们是不可以同日而语的。就文化问题而言，文联是‘办’文化的，文化局是‘管’文化的。两者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他们完全是两回事。”
“解文采同志，听说你已经对幽州市文化工作进行了调研，想必是有自己的思考吧！”市委书记抛出了一个新话题。
可是，市长似乎还没有听够解文采的答辩，他对书记扬手示意，接着又问道：“文采同志，请问，你觉得，目前文联与文化局合署办公的主要弊端是什么？”
“这……”听到市长提出这个问题，解文采一下子语塞了。谈理论，他毫无顾忌，可是，谈弊端，必然涉及现实中的人和事，自己不过是个报名考试者，谈这类问题合适吗？
“解文采，你现在面对的是市长、书记，说话难道还有什么思想顾虑？”市长直言不讳，点中了他的思想要害问题。
“虽然现实体制存在一些弊端，可是……”解文采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现在的文化局和文联领导，毕竟是在你们二位领导下开展工作的。我怕自己的发言太直白，有人该怪我不尊重二位市领导了。”
“没事没事……”书记大胆鼓励他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大胆说就是了。我们这一次招聘局级干部，不仅仅是招收人才，同时也是广开言路，听听大家对幽州市工作的看法和建议嘛！”
“书记如果这么说，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解文采像是昔日朝臣听到了皇帝“恕你无罪”的圣旨，立刻谈起了自己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