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 一百五十九 神说，这世间不会有如果！
黄昏到日落，白玉只是默默的看着那还不知道名讳的少年在翼离、玄堇、墨黎昕、司徒萧寒之间穿梭忙碌着。
郑烈方则在那少年身侧，默默无声的将他需要的东西递到他的手边。
多亏了慕容初雪的细心准备，说实话。当郑烈方将马车之内的药材拿出来时，要不是时间太短，白玉真的以为他又跑了趟京城。把整个药铺搬来了呢。
当三人睁开眼睛，可以活动自己的身体。想要做的只有同一件事情。
将站在不远处静静微笑着的人紧紧的拥入怀中。
“放心，我就在这里，哪都不去。”一步一步的走近，白玉轻俯下身体。食指一点制止了他们还有些费力的动作。
那样明媚的笑容，甚至比阳光更绵长。吕何为还保持着手握银针的姿势，可是此刻的他却是空无一物。
银针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微弱。在吕何为看来，却比古刹的钟声更加震耳欲聋。慌乱的眼神飘到白玉面前，他似乎没有发觉。
暗自松了一口气，赶忙收拾起自己慌乱的神情。同时，看着他那样专注的神情，又心生失落。那样的目光中，何时能映出我的面容？
郑烈方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也许是年纪太小的缘故。心中的想法全部都跃然脸颊之上。
晚霞的金黄斑驳的映照在白玉的脸庞，无论何时，他看起来都是那样耀眼。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不是么？可是，当少年那样炽热的充满爱意的眼神浮现时，还是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气愤抑或是嫉妒……
夜晚刚刚降临，疲惫不堪的吕何为却已经沉沉睡去。郑烈方看着白玉起身走出破庙，只能将目光尽可能的凝视他的身影。他不能跟随，因为，司徒萧寒还未清醒。因为……深知，他还未信任那名少年。
明朗的月光似乎将这杂草丛生的无人之地，照的如灯火一般。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夜晚，抬着头对遥挂在天边的满月微微皱眉。
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迎面袭来，白玉却没有理会早已经凌乱的发丝。目光深邃的凝视着不远的天空，蓝色丝绒一般的夜却在白玉的上方。突然扭曲。
一个飘渺却清晰的身影渐渐降落在白玉的面前。披散着的长发，在空中漂浮着，好像雾气一般。
一身黑色的衣装，却分不清是哪个年代。比月亮更加皎白的脸色，微微低垂着的眼眸，明明是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怜悯慈悲的错觉。
颔首俯视着脚下的白玉，嘴唇开启……白玉却在片刻之后才听到声音，仿佛经过了千万里的传递一般。
“你知道我的存在是么……”嗓音比白玉预想的要好听的多，还以为会是那种低沉的大叔声。
“不是你故意让我意识到你存在的么？”白玉带着淡笑反问，即使在他面前的是神，此刻的他却冷静的连自己都有些陌生。
“呵呵……果然是她看上的人物，很有趣……有趣极了……”若有似无的笑容，带着一丝妖冶的空灵。
“你是？”他？哪个他……会是谁呢？一些面孔飞快的在白玉脑海中闪过。
“死神……世人都是这样称呼我的。”嘴角微翘带着某种自满的弧度。
“哦，那我也要这么称呼你么？或者死神大人之类的，会让你更开心。”白玉大胆的打量起高高在上的神，显然对于空无一物的两手感到有些失望，能够割据他人灵魂的镰刀……果然只是世人的幻想罢了。
“对于我的游戏，你还满意么。”仿佛带着黑色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一挥黑色的旋风将远处的一切吞噬。
“我有说不的资格么？”白玉冷眼看着远处的村庄变为一片狼藉，纵使相隔甚远，耳边还是能够听到凄冷的嘶喊。
“你没有。”意料之中的回答，白玉无谓的耸耸肩。暗自赞叹一下自己的自知之明。
和神讲条件，就凭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简直是疯了，既然他都决定了结果会怎样，那就顺其自然好了。挣扎反抗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他们都会死，然后留你一人永远活在这世上，可好？”貌似随意的话语透着温柔宠溺。一瞬间的沉迷，让白玉感到有些可耻。这就是死神呵。
“你喜欢就好，只是……觉得你真可怜。”白玉轻笑的仰首直视神的面容。
“哦？”这样的话题，似乎提起了神的兴趣。还以为这样的词汇永远不会出现在身为至高无上存在的自己身上。
“当一个又一个游戏结束之后，你什么都没留下。如果，我永远的活着，我还有他们对我的爱恋。那时，我便是超越你的存在。”白玉笑得满足，这样的自己才真正配得上妖孽的称号吧。
“呵呵……”一阵愉悦的笑声，似乎将整个世界都环绕笼罩。
死神修长虚无的身体，缓缓下坠。伸出食指轻抵住白玉的额头。本来低垂着的眼蓦然睁开，红色的流光夹杂着嗜人魂魄的妖媚。
僵直了身体，无法移动分毫。本能的恐惧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来。这样的感觉，他曾经感觉过一次，但那时因为太过短暂。
笑容又重新回到死神的嘴角，白玉几乎就要瘫软倒地。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使指甲深陷皮肉之中，一丝痛楚让他寻回了快要涣散的意识。
“要我给你一些意见么？”苍白的脸上仍旧带着那淡漠的笑容，明明已经摇摇欲坠，可是白玉的眼眸却比之前更加明亮。
死神幻化成人形，腿下原本的虚无，此刻却变成了双脚落入地面。与白玉相距不足半米。
“真正的乐趣，只有参与其中的游戏者才能体会。当然，身为神明的你，是不可能成为眼中最卑微的棋子的，所以，你注定什么都得不到。”白玉凑到他的耳旁，神情温柔，却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说完便转身离去，心中的疑问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他很清楚，不会得到答案，或者……答案的本身就代表着绝望与无尽的痛楚。
黑色的死神，在白玉转身的瞬间有变换回了如浮云般飘渺的身躯。
真可惜呢？还以为他能问出口，明明心中是如此强烈的期盼着答案。
不过只有这样才有趣……让我感受更多乐趣吧……白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