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 一百五十五 如果这就是结局（四）
长久的沉默之后，白玉用抚在舜胸前的的双手用力一推。静静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还保持着拥抱自己的姿势，目光紧紧的追随着他的脸庞。
舜就睁着那双没有起伏的眼，无声的倒在满是血泊的地上。即使是微弱的月光，也足够白玉看清。在那落地的瞬间血红的尘土蓦然起伏。
昏黄中带着腥甜气味的尘土，仿佛要将舜的轮廓模糊。转身，双手在颤抖，但仍在微笑。
“杀了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王天豪看着白玉向自己走来。目光炯炯。闪烁出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复杂光芒。
“也许你说的对，但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只做自己想做的而已。”
怔怔的望着那带着温和笑容的绝美脸庞，王天豪不懂。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是充满了血腥的杀戮妖精，还是眼前的这个看着让人心生疼惜的少年。
两者都是，亦或者都不是。暗自摇头苦笑，人的心究竟还可以多复杂呢？
众人惊恐的看着舜帝倒下，该怎么办？下一个是否就轮到自己了。所谓的忠君爱国，不过是建立在自身安全得以保障的基础之上。
当大批的御林军到达左丞府的门前时，那些因绝望而扭曲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快，把那个妖孽杀掉……”
“杀了他……杀了他……”
面对一声声几亢奋惊恐与怨毒交织的嘶喊，那排列整齐胃甲。一张张面容冷酷的表情却丝毫没有任何动容。
诡异的沉默几乎要将人的灵魂撕碎一般，此时一名将领出一步，挺拔的身躯有着盔甲也掩盖不住的力量蕴藏其中。眼带蔑视的扫视一周。
“吾等乃圣上之亲兵，遵圣旨。此刻起唯听从掌管虎符者号令。虎符何在……”简洁明了的话语却让众人心头一沉。虎符？从未听闻过……即使是派遣到皇宫之中的探子竟也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秦相彦看着众人复杂的脸色，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虎符……也许皇上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了。
白玉……逃吧，有他们保护……你一定没问题的……
“虎符何在……”声音陡然高了一个音节，身为将领的精壮男子。又向前埋进了一大步。目光直直的盯着白玉。
“呵呵……左丞大人，你有那东西么？拿出来瞧瞧，我也很好奇呢。”白玉低笑出声，眼中却没有意思温度。王天豪，看来留不得。竟然能够在舜的身边掌握如此危险的权利。
思考于此，一时间杀意甚浓。
“哼，还真是好笑。倒是让你先开口了。有那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的。”王天豪无奈的白了身旁那满脸杀意的少年。真是的……这孩子……
那将领看白玉迟迟没有表态，径自向前一步。单膝跪地伏于他面前。
“末将，蒋方全。率三千部众，愿为阁下效犬马之劳。”铿锵有力的话语让白玉满头雾水。
“你搞错了吧……”面对白玉坦率的回答，蒋方全全身一僵。脸上的表情甚是难看。
而王天豪、秦相彦与郑烈方和尹明溪四人皆感到一阵无力。
蒋方全没有说话，站起上将白玉腰间垂挂着的玉佩扯下。高举过头顶，对身后的士兵高声宣布道：“虎符在此，众人听令。”
“是。忠心可鉴，永不背叛……”这样的气势磅礴的吼声响彻天地，可白玉却凉凉的看着王天豪皱眉。
“不是说虎符么？那个明明就是个玉佩。上面的图案也没有老虎，只有清泉两个字而已。那个叫蒋什么的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小声的跟王天豪嘟囔着，换来却是沉默一片。
白玉没有注意到，蒋方全一手高举着虎符，而另一只手因为他刚刚小声的话语而青筋暴起……
“你……你们……这是叛国，给我杀了这妖孽。我乃兵部侍郎……”一名官员突然站起身，对着蒋方全大声斥责。如果不是他双腿抖得太过厉害。白玉真的想要为他的勇气鼓掌。
“要杀了他么。”蒋方全侧头问向白玉，言词恭敬却总觉的带着点说不出的怒火。
“你只要乖乖看热闹就好。”笑得轻松，白玉望向那位兵部侍郎大人。
呵呵，真是愚蠢的人呐。对于这些人什么样的道理都是行不通的。军人不需要拥有善恶观，他们只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这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与理由。但是白玉不喜欢，可悲又可怜的人……
白玉仰头望着天上的满月，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厌烦。不能让舜在冰冷的地上多呆，早点结束吧。
“就这么把你们杀了好像很无趣呢。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白玉笑得妩媚动人。但是众人知道，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们逃吧……如果天亮之前没有被我抓到，那我就放你们一马。如何？”笑得灿烂耀目，不给众人提出质疑的时间。一步一步走进他们。
“那么……开始吧。”伴随着清脆的掌声，门外庞大的军队快速的让出一条通路。
不再思考着究竟还有什么阴谋，本能的对生的渴望引领着身体。看着一个个落荒而逃的背影，白玉笑得开心极了。终于理解了那些狩猎者的心理。
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舜，你昏迷过去真是太好了。可以不用看到这些人抛下你离去。
“你怎么还不逃？”白玉看着还站在那里的秦相彦。
“君还在那里，臣怎么可以先走。”而且，我还想多看你一会。秦相彦看着眼前的人，在心中默默的加上一句。
“谢谢你……舜，就拜托了。”染满鲜血纤细的双手覆上他的，用力的收紧。舜，多好啊。还有一个……
“恩。”秦相彦贪婪的感受着从他手心传来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