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六十二章 出乎意料
第六十二章 出乎意料
这件事让妈妈大大地吃了一惊！事情过去这些年，这该死的臭石头怎么会想出这样的鬼点子？这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事情，又到哪里去找骨殖？真是荒唐，荒唐！她忽然想起那个被香梅打死的瞎子，人命关天非同小可！再说妓女也是人命，两条人命不报官，这还了得！一旦官府追究下来说不定要判两个极刑。
作为春月楼的主事，自己第一个跑不了。天哪，这太可怕了……真不知道这鬼丫头吹喇叭扬脖儿——起的那门子高调。
“不行！坚决不行。”鸨儿沉吟半晌，想了许多又沉吟了半晌，否定的话脱口而出。
一直看着她的石头见她一口回绝，并且毫无商量的余地，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我猜测找你可能是这个结果。或许，你是怕摊上过去很久的人命官司。如果是这个原因，妈妈尽可放心。两个姐姐和那瞎子的死，我心里最清楚。要想让你摊官司也等不到今天。别看我不出大门一步，外边的事我什么不知道？那些朋友不管哪一位，只要我说一声，他们都会替我到外边办事，我要是想治你，这春月楼早就被封关门了，还可能等到这一天么？只是，只是我不想，只想请妈妈帮我了却这桩心愿，以后一切照常，也请妈妈日后对我别太刻薄了就行。”
鸨儿听了这些话，紧皱着眉头说道：“这……这是怎么说。石头，妈妈知道你心地善良，不会惹什么事。可你想，这十多年过去，埋那两个姑娘的地方早成平地，两把骨殖到哪里去找哇？所以，这件事我帮不上忙。”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是比较充分的理由。
“这样看，妈妈是答应我了？不管尸骨找到找不到，我都要谢谢妈妈。两位姐姐的坟是这些年夷为平地还是当时根本就没留坟包，妈妈心里最清楚，我也不想过多计较。只要妈妈答应迁坟的事，找骨殖的事不用妈妈操心，我自有办法。如果怕女儿有什么闪失，就请妈妈陪我同去，也算你对两个冤死的女儿尽一点抱愧之意。或许，她们在另一个世界也减轻一点对你的怨恨呢。”
石头说了这许多话，那鸨儿心中未免又是一惊：她怎么知道当时就没留坟包？难道有人走了口风不成？那埋人时包括老黑在内的几个人，给他们的报酬可不算低呢。是哪个龟孙子顺嘴胡咧咧的？看样子，这死丫头真的抓住了把柄，不应承恐怕是不行了。
鸨儿想到这里，脸色也变得温和起来：“难得我的女儿有这份姐妹之情，妈妈就成全你吧，不过这迁坟的费用可不少，自己承担吧。我可不想作这无为的浪费。”
“多谢妈妈，有关迁坟的各项事宜妈妈就不用担心了，我找两个朋友帮助料理，日子就定在明天。”
“这么快？来得及吗？”鸨儿还是有些吃惊地问。
石头点点头，“一切不劳妈妈费心。我想你一定会给我派几个‘保卫’的吧？”
鸨儿见姑娘带着满脸藐视的神情，才感到这话带着明显的旁敲侧击的味道。遂笑着说：“至于保卫嘛，我的女儿出去，总要有人陪同才是，这样才安全。”
“随你的便吧。妈妈，既然定好的事，你可决不许变卦，要真说话不算数，以后什么事儿也休想让我听你的。”石头站起来准备要走。
“行行——”鸨儿拉着长声说：“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来着？这么大的事儿，事到临头才告诉我，我看你明日怎么支派？”石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蔑视地冷笑着说：“那就正好让妈妈看笑话吧。我走了。”
石头心中想的是：没想到那妈妈这么顺当地就答应了。两位姐姐，小妹明天就要去给你们搬家了，一定要给你们安排个好家。
石头心中想着当年姐妹之间的深情厚谊，不免是痛泪交流……
鸨儿望着石头的背影，苦着脸自语道：“这块硬石头，看来是长了翅膀，以后恐怕难摆弄了，这可不行！”只见鸨儿忽地站起来，又慢慢坐下，不知如何是好。对，得赶紧找老黑商量一下。这该死的丫头片子，这么晚才告诉我，她是存心让我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鸨儿急忙起身来到门外，刚好见老黑匆匆走来：“哎，老黑，有件事说给你。”
“正好我也……”老黑大步迈进房门，鸨儿跟进来：“看样子我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吧？”鸨儿紧跟在后面说。
“春月楼的石头要翻天了，说是要给那死去十多年的周家姐妹俩迁坟，你也说的这事么？”
“是呀，你听谁说的？”鸨儿知道老黑已经听人说了这件事。
“满院子的人都知道了，小石头的不少客人都帮着去张罗，就瞒着我们了。你说这是从何说起？”看样子老黑也有些措手不及。
“这件事我也纳闷儿，小石头刚才来说要给那周家姐俩儿迁坟，说只要我答应，其它什么也不用管。”
“那你说，她怎么去找那尸骨？”老黑眨着眼睛问。
“怪就怪在这里，她连当年埋尸体时没留坟包的事她都知道，你说怪不怪？”鸨儿摇着脑袋问。
“她怎么说的？”老黑有些惊讶地问。
“她来告诉我要给周家姐妹迁坟重新埋葬，我说那埋坟的地方早成平地根本找不到。她却说‘埋两个姐姐的地方是这些年夷为平地，还是埋的时候根本就没留坟包，妈妈心里最清楚。’你说这不是怪事么？她怎么会知道呢？问她又不说，不过呀，看来她是肯定弄准了当年埋周家姐妹的具体位置，不然到哪那里去找那两把骨殖？又这么谈得上去迁坟？”
“你没问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能说么？我看哪，她可是胸有成竹什么都知道的，已经挡不住了。”
老黑踱着步子，问鸨儿又像是在问自己：“她不会闹出事来吧？”“我也怕她这一手。那石头说，偷埋两个死人，要让官府知道，毁掉春月楼可是轻而一举的事，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不想这样做。照这阵势不答应是不行的，所以我要陪她去。”
老黑点头说：“不让去恐怕不行，只能多去几个人“照应”着，免得节外生枝。我奇怪的是，连个坟头也没有，她们怎么去找那尸骨？这事真是令人费解。当年埋人的几个兄弟，有一个回老家了，包括独眼龙在内的几个人都可排除嫌疑，那还有谁呢？”
老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高声说：“对了，一定是他，老周，赶车的老周。我想起来了，埋那个香云时他帮着填过土，还在那站了半天，看得出，他是很悲伤的。可是埋香梅和瞎子时却没见他进树林子。看来，这碗饭他是不想吃了。”
“可别这么说，那老周可不是个多事的人。只要不出什么事，我可不想辞他，否则，还真怕有事呢。”
“嗯，这倒也是，我去安排一下明天的事儿。我看你呀，也别空着手去，买点金箔纸钱带去，也算表示一点儿你的心意吧。真也好，假也罢，买的是那块石头的心，明白么？”
鸨儿缓缓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老黑出去了。
鸨儿口中自语着：“这块破石头，尽给我找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