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五章 （5）
柳丹阳推开陶凯明，面色严肃起来：“叫停，胡说八道。” 凯明笑了：“三伏天，小孩子的脸，怎么说变就变？” 柳丹阳又轻轻捧住他的脸：“亲爱的，对不起。我们心理上都承载着自己的希望和梦想，生活的历练让我们成熟。所以我要郑重地宣布：把这最伟大的结合留到那最神圣的第一夜，不能更改。”
凯明已经被面前这张严肃而美丽的脸调整好了情绪，却又故做其态：“一个吻，就一个。”他说着那两片男性的嘴唇已经重重地落在这两片女性的双唇上……
两人终于平静下来，凯明说：“我在街上看见一个学校的学生集体看电影，心中很奇怪，那男女生的比例严重失调，大约是三比二，如果全中国都这样可糟了，也就是说，将来要有不少男人没老婆，这可怎么办？”
丹阳笑了：“你倒是有忧国忧民意识。我从前听母亲说，上帝造人时，男女比例是一对一的。前些年是女孩偏多。几十年时间，现在一下子又反过来了。” “是呀，真奇怪。” 丹阳摇头：“有什么奇怪？中国人的老传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妊娠七、八个月，透出是女孩就做掉，且不说有多残忍，其实是活活打破了大自然男女协调的基本规律。过去曾有‘有剩男没剩女’的说法，我觉得是那些豪门老爷仗着自己有钱，有人竟然娶了几房甚至十几房女人，把一些本该有妻子的男人变成了单身汉，这是旧社会造成的弊端。一夫一妻制，公平了四、五十年，现在，那个一夫多妻的时代又来了，有钱人可以随便占有女人，不知有多少男人又要做倒霉的光棍汉了。我今天是怎么了？”
柳丹阳说着自己笑起来。
陶凯明也笑着说：“谁知你怎么为此高谈阔论起来？而且还是我们从来不涉及的话题。” 柳丹阳沉思着：“如今还是重男轻女者多，这导致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说不定将来倒了个儿，成了一妻多夫，到那时，丑丫头也变成了宝贝。”
“所以呀，我下辈子愿意做个丑女人。” 丹阳笑着说：“轮到你的时候，女人又多得没人要了，也许，这就是‘逢多必少’的道理吧。” 陶凯明也笑着说：“管不了的事，咱们不去想他。有一家小饭馆新开业，走，我们去尝尝味道。”
可巧，林惠珠在街上遇到了张玉清，难免又说起李丹，并说那钱还没给人家。 张玉清笑着说：“这就怪了，我在她弟弟的未婚妻家里照顾病人。那姑娘不叫李丹，叫，叫柳丹阳。她为什么要改名字呢？又为什么说钱给了呢？”
林惠珠有些呆住了：很久以来，她一直等待李丹来取钱，至今是人影不见，又无处打听，现在总算是有了消息。 她有些激动地说：“张玉清，谁说给了？” “那个柳丹阳，就是叫李丹的姑娘，是她说的。” “你怎么不早来告诉我？”林惠珠瞒怨道。
张玉清笑起来：“她说钱给了，我告诉你什么？不过这事倒挺怪，那么多钱不来拿，还改名换姓的，让人琢磨不透。” “是呀，你快把柳丹阳的地址告诉我，好去还钱。” “这家姓陈，是柳姑娘弟弟的对象家。她弟弟倒是常去，我问清楚打电话告诉你。”林惠珠点头说：“好，解决了这块心病我要谢你的。”
在回家的路上，林惠珠想着‘柳丹阳’这个名字，倒觉耳熟，不知在那里听过。
她满面春风地回到家里，陶启程问道：“看样子你有什么高兴的事是吗？” “对，那个叫李丹的姑娘找到了，张玉清说她不叫李丹，叫柳丹阳，还说钱给了，你说怪不怪？” “什么？柳丹阳！”陶启程忽地站起来又坐下，心中大大地吃了一惊：“我说，你没搞错吧？” “怎么？”林惠珠奇怪地看着丈夫：“你认识这个姑娘？”
狡黠的目光在陶启程眼中一闪即逝：“不……认识。” “那张玉清在柳丹阳弟弟的女朋友家做保姆，是她告诉我的。”
“我是说，在给钱时才认识的。”陶启程极不自然地说。 “啊？”林惠珠满脸的惊诧：“你那钱什么时候给的？这么大的事怎能不告诉我，让我一直惦记着。”
对丈夫的惊讶神态，林惠珠感到事有蹊跷。只见陶启程眯着眼睛说：“什么大事？她垫了钱，我还了她，事情过去了，谁还记着它，我做饭去了。” 林惠珠皱眉无语：这个名字到底在哪里听过？她努力地回亿着……
陶启程听妻子说垫钱的是柳丹阳，心中一惊！怎会这样巧？此时他才知道那天她是因为看见了自己才逃走的。怎么偏偏是她救了林惠珠？也知道捡便宜的机会来了。她自己说给了，这一万元就不必还她，冲她与儿子的关系，这钱不要也是应该的，自己不就等于白拣么？这也是小发了一笔。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他主动下厨了。
张玉清打电话问地址，柳丹阳埋怨她多管闲事。电话又打到陶家，林惠珠也说那钱给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对儿子的婚事，林惠珠开始着急了，同等年龄的同学已经抱上了孩子，凯明的对象还没有着落。儿子同意的他父亲反对，他们夫妇乐意的儿子又不答应，那邱家的女儿也不乐意。但不知凯明的那个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样，儿子不是傻瓜，总能够分清好坏的。 对，不能让孩子的婚事这样耽搁下去，应该把凯明叫回来商量一下，让我看看他喜欢的丫头到底什么样。
电话打到医院：“孩子，妈妈想你了，能回来一趟吗？” 凯明心中有点发热：“妈，我这一切都好，医院的伙食不错，不必惦记。” “明儿，回来吧，妈要看看你的女朋友行吗？” 凯明笑了：“妈，你同意了？不听我爸的了？” “也不是完全，见到人再说吧。” “好妈也，保你会支持我。”
下班后，凯明兴冲冲地回到家里：“妈，我回来了。”母亲高兴地迎上来：“孩子，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就不惦记妈？”
凯明笑着说：“有爸爸在家，我放心的。” “那就是说想也没想。” “妈，我在家总是惹你们生气，所以……爸爸呢？” “打麻将去了，要很晚才回来，正好咱娘俩说话。”
林惠珠端上饭菜，凯明洗了手坐下来，母子俩边吃边聊起来：“妈，你怎么变得这么快？我爸知道么？” 母亲摇头：“我不想听他的了，这样会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凯明高兴地说“妈，什么时候想见她，随叫随到。” “凯明，她在饭店工作过，没什么事儿吧？” “妈，别听我爸胡说，那可是个纯正的女孩。又是大学的老师，比我厉害。” “她叫什么名字？” “柳丹阳。” “什么什么！柳丹阳？”林惠珠忽地站起来，饭碗差点掉在桌上：“这不是，这不是……”林惠珠不知说什么好了。 “妈，你怎么了？见过丹阳么？” 林惠珠慢慢坐下来，放下筷子碗，愣愣地看着儿子，含着饭的嘴也合不拢，半天才说：“好像在梦中见过，她很善良美丽，衣着朴素，经常背着小挎包，对吗？”
凯明高兴地说：“太对了，妈，你一定是见过的，不然怎会说的那么准。快告诉我在哪里见过？”林惠珠想不起是在梦中见过，还是听谁说的才有这个印象的。
林惠珠勉强咽下口中的饭，把椅子向后撤了一下，坐在那里沉闷自语：“天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丹阳，柳丹阳，莫非她？她就是救我的那个姑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