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4）
李少乾出场了。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数年前……
李少乾开着一辆黑色高级轿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马路上，不时地向右侧的一片平房张望着，那里正在动迁。人行道上成了卖破烂的市场，不少人都在折卖自己的废旧物件。 李少乾放慢车速，后面的几辆车都超他而去。他把车停在路边，见原来邻家的二嫂正在买破烂，便急忙下车走过去：“二嫂你好，好久不见了。” “哎哟！这不是李大款爷么？这几年你上哪去了？怎么连个影子也不见了。” “二嫂，我工作很忙的。” “我的妈呀，什么伟大的工作，忙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李少乾听了这话，一张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我回来两次，只是，只是想把丹阳接走。” “这么说那娘两个你就不要了是不是？”二嫂瞪着两只大眼盯住李少乾的脸。 “我和她感情不和，没办法，已办了离婚手续。” “感情不和？就你这样的骚男人，和什么样的女人也和不了。这回可好，自己的女儿由别人养着，你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一只野蜂子，随便地到外边采花折柳，去尽情风流快活，还要什么女儿？” “二嫂，她们究竟搬到哪去了？”李少乾带着一脸苦相说。 “告诉你，她们就是为了躲避你才搬走的。你想要丹阳，可那孩子自己都说她爸爸早被车轧死了。这回呀，你可少了个累赘是不是？” “不是不是，二嫂，请你告诉我她们住在那里？行吗？”
二嫂这一顿西北风掺沙子、连讽刺带打击的话，使得李少乾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其实，李少乾并非不惦记女儿，只是自己出了一家又成个家，对女儿的事一拖在拖，一晃就是数年过去了，这回可好，连女儿的影子也难见到了。
这二嫂对丹阳母女三人充满同情，对这个弃旧迎新的李少乾呢，当然也就恨的牙根直了。她早就发过誓，要见到李少乾非狠狠的骂他一顿、替丹阳母亲出出这口恶气。
此时，二嫂想起了丹阳她们搬家那天晚上……邻居帮柳明军把箱柜、行李衣物装上车。 刚上学的丹阳背着书包，抱着两个小木凳，另一只手牵着弟弟彤阳从屋里出来：“妈，快给你。” 母亲接过小凳放进车里：“丹阳，你别搬了，看碰坏了手脚，看着弟弟就行。”她说着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头。 “哎”，丹阳答应一声：“来，弟弟站到这里。”她领着彤阳站到了墙边。 “姐，我们不要这个家了？”小彤阳觉得这个家住的挺习惯，不知为什么要搬走。 丹阳扯着弟弟的手说：“小弟，我们又有一个新家了。” “那里有小朋友玩么？” “有，有好多小朋友。” “我不认识他们能玩么？” “当然，慢慢就会认识的。”两个孩子被抱上车，二嫂和几个邻居送到胡同口：“我们相处这几年挺投缘的，你们这一走我真有点舍不得……”二嫂说着，眼圈有点发红。柳明军把二嫂拉倒一边：“二嫂，其实我并不想走，是怕那老东西来找麻烦，怕孩子到那边受气呀，我们再见了。”她含泪上车……
一晃就是数年过去。
现在，李少乾就站在二嫂的面前，已被她骂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可是二嫂觉得还没骂够，她心里想着过去的事情，心中恨口中狠：“她们住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么？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说为什么？哼！我是怕孩子跟你学坏了。女孩子要是走了你那个歪歪道儿可全完了。有朝一日丹阳大了，我非把你那些花花事儿都告诉她不可。” 二嫂这顿狗血喷头地骂，加之这些卖旧物的人大都认识李少乾，大家十几双眼睛一齐都射向了他，令他有些恼羞成怒了：“你这人也真怪，我花不花与你有什么相干？当今社会兴这个，你懂什么？这叫本事，本事！” “嚯！你吃不住了是不是？那你就花去呀，还找女儿干什么？又有谁叫你来找挨骂的，还费了我这么多时间，没有眼力见儿。”二嫂说完，狠狠地瞪了李少乾一眼，只顾铺摆她的旧衣服去了。李少乾的脸沉了下来，他张张嘴又闭上，转身奔向自己的轿车，只听马达一响，轿车拐弯不见了。
其实，李少乾也惦记自己的女儿，他早想把丹阳接到自己的身边，奈何那尚且年轻的妻子百般地不答应，何况，李少乾和她结婚时并没有说自己还有个女儿，这不是活活让人家抓住把柄了么？妻子说他骗了她，为此两人闹翻了。家庭战争令他无法顾及女儿的事，况且，他们又有了个女儿。
今天在这里挨了二嫂的一顿臭吗，让李少乾王八掉灰堆——憋气带窝火。他知道和这种女人无法论出什么道理来，她那张利嘴也实在让他受不了。
现在，他余气未消地咬着下嘴唇，两手熟练地转着方向盘，心中想着女儿……多年不见，算来孩子有十四岁了，她长得什么样？如今就是面对面也不认识了，说来实在令人惭愧。丹阳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她亲生父亲的情况，该不知怎样恨他呢。
一晃又是三、四年过去。其实，李少乾的日子也不好过。在与妻子打打闹闹的数年中，他的另一个女儿也过十岁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对不起丹阳，再不能对不住这个女儿了。他要加倍地照顾好这个女儿，以此从心灵上得到一点补偿。所以，李少乾特意给家里雇用了一个保姆，以便更好地照顾女儿的饮食起居。当然，每月的生活费是少不了要给妻子的。并且，他还准备给女儿请个英语家教，可找了几个都不太合适，这事就放下了。
李少乾与妻子闹翻后，他经常夜不归宿，时不时到酒楼饭店麻将场混个通宵，白天还要出去应酬。慢慢地，李少乾成了自由神。
这一天，李少乾忙完工作，自己坐在办公室里感到无聊，他驾着车来到迎宾酒楼想消遣一下。
由于这里的崔老板是他的朋友，反倒让他很少光顾。今天到这里是因为听说迎宾酒楼出了一个绝代美人的缘故。他虽然结识过不少女人，但是被称作绝代美人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让他不能不前来领教一下。
李少乾把车停在酒楼前的停车场，下车后抬手正了正领带，不紧不慢地走进前厅，两个美丽的、面带温情又笑容可掬的姑娘迎上来，把他引到二楼靠里的一间宽敞明亮的包房里让了坐，一杯浓香的热茶随即捧到他的面前。
此刻，崔老板上得楼来，他想看看今天的客人有多少。刚走到里间门口，一眼看见这位日久未见的老朋友：“哎哟！是少乾大哥，难得贵客光临，欢迎欢迎。”崔老板说着，急忙进来与李少乾热情握手。
“崔老弟，你这里真是今非夕比鸟枪换炮喽，装饰得如此堂皇，可是抓住聚宝盆了。”“什么聚宝盆，凑合着闹就是了。李兄今日驾临，咱哥俩可要好好饮几杯。莉莉，去把柳小姐叫来，陪陪这位李先生”。“老板，柳小姐那里有客人，我在这里吧。”显然，这个叫莉莉的姑娘很不想走，因为他断定这位李先生又是一个沈纪元式的人物。要陪好他小费一定不少。“叫你去就去，罗嗦什么？还有你，你两个去把柳姑娘换过来，去吧。”崔老板又指了指门口的另一个姑娘说。两个姑娘勉强点点头，很不情愿地走了。
她们来到靠正厅的一个单间门外：“柳小姐，老板在九号叫你。”听见莉莉的声音，柳丹阳急忙推开房门：“我这有客人，什么事？”“不知道，反正不是坏事吧。”显然，莉莉带着几分妒意。
屋里的客人嚷道：“喂，这位小姐是我叫的，未经允许怎么随便走人，还要不要小费？” “先生对不起，有这二位姑娘陪你，可比我好得多呢，再见。” 柳丹阳说完又对两个姑娘说了声：“谢谢你们，我去看看。”然后点点头快步走了。
只见莉莉两个姑娘一边一个地重新拉了客人坐下：“先生，看来你是嫌弃我们俩对不对？快坐下吧，我们陪你好好喝几杯，会让你高兴的。”客人被两个姑娘各抱着一只胳臂，心中觉得舒服，他看得出，这两个女孩与刚才那个不一样，他接过她俩敬过来的两杯酒，一口一个地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