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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三十五章

类别:军事战争 作者:代琦 书名:火洲情 更新时间:2014-03-18 15:15:09 本章字数:5088

自打安晓喆分到六小队以来,她几乎不怎么跟外队知青来往,尤其是男知青。可她哪儿知道,在哈氏弟兄不断的撺掇下,那个叫王兵的男知青,对她动起了心思。并试图和她接触,但均被她婉拒。她知道王兵其实是个老实人,只是智力上有些障碍,又经不起别人的煽动。但只要自己不搭理他,觉得他怎样不了自己,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可是有一天,终于发生了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深深刺伤她自尊心的事。

那天,安晓喆正准备去上工时,哈氏兄弟带着王兵又来到六队。安晓喆见是他们,一边向楼梯口走去,一边冷冷地问:“你们不去劳动,又跑我们队干啥来了?”

哈林将王兵推到她跟前,说:“这个怂说他喜欢你,说要拍你,还给你带礼物了呢!”说着,弟兄俩直朝王兵鼓眼努睛地使眼色。

王兵在弟兄两的鼓动下,吭哧半天,这才扭动着女人般的身躯扭捏地说道:“我,我来看看你”说着,果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说着将包裹送到安晓喆面前。

安晓喆厌恶地用一只手扒拉开他递过来的东西,忍不住脸现愠色地大声说:“真是莫名其妙!谁要你看了?拿着你的东西快走!”

王兵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哈林见状,走过来替王兵解围地说:“王兵自从下乡以来,一直喜欢着你,并常常为你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虽说王兵有些缺心眼儿,但他绝对是个好人。而且就你的家庭成份,也只配和王兵谈恋爱,对不对?”

而在一旁,卷着烟卷儿的哈森,此时舔了舔刚刚卷好的烟卷儿,乜斜着安晓喆说:“就是嘛!把手指头和脚趾头都加起来你数一数,就你的家庭成分,这全大队男生除了他,你还能配得上谁?”

这番话象一把剑刺痛了安晓喆,让她感到莫大的侮辱。气得她大声喊道:“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啥这么三番五次跑来欺负人?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二流子,滚!你们都给我滚!”

哈氏兄弟俩却并没恼火,而是扭头嬉笑着用手指在王兵头上,你杵一下我杵一下地说:“笨怂!你不是说喜欢她,要拍她吗?咋不拍啦?拍啊?”

听他俩这么一说,王兵又来了勇气。他从哈林手中夺过“礼物”,向安晓喆走去,欲将“礼物”强塞给她。

正在这时,陈援朝赶到了。他一个箭步窜上楼,用力推开王兵。并一边用身体护着住安晓喆,一边冲王兵吼道:“你想干什么?”

王兵被推得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

陈援朝的突然出现,令三人都一怔。

哈森跟弟弟小声嘀咕道:“哎,不是说他们队没人了吗?咋又冒出一个来?”

哈林耸耸肩小声回答:“我咋知道?”

哈森盯视一阵陈援朝,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对王兵说:“噢,我知道了,这个丫头子为啥不连你好,就是因为他嘛!咋样?你敢不敢连他打?要不敢,你就跟我们悄悄走。你要敢连他打,我们就帮你把这个怂收拾一顿,咋样?”

“对……”哈林附和道。

王兵突然一改他平日十足的女人气,拿一块石头,边骂边扑向陈援朝,朝他乱打乱砸。哈氏兄弟也在一旁,跃跃欲试地为王兵助威。

安晓喆见势不妙,欲拉陈援朝逃下楼去。陈援朝一边与三人对侍,一边护着她退向楼梯口,并小声对她说:“你去叫队长,以我的功夫对付他们还绰绰有余。只是你在这里,我反而怕投鼠忌器。”

安晓喆拖着哭腔问:“你一个人能行吗?”

“相信我吧!我对付得了他们,你快去找队长来!”

陈援朝从小寄养在叔叔家,为了不受人欺负,他曾学过些拳脚。武林界有南拳北腿之说,长在湖南的陈援朝,理所当然学的是湖南的拳法啦?等安晓喆一走,他立刻展示出自己的功夫。那哈氏弟兄俩哪是他的对手?只见他左右开弓没几拳,弟兄俩便只有求饶的份,哪还有还手的力气?

等安晓喆带着队长跟一帮社员赶到知青点时,只见哈氏弟兄躺在地上直“哎呦”。王兵则吓得龟缩在墙角,浑身瑟瑟颤抖着哭得一蹋糊涂。而陈援朝坐在楼梯高处,手拿着一根高粱杆教鞭似地指着他们:“起来继续跟我打呀?”

哈森结巴着说:“不,不敢了”

“草包!就你们这样,还不敢跑到我们队来挑衅?”

买买提大叔用砍土镘,指着他们用一半维语一半汉语骂道:“阿曩死给,不要脸的二流子,你们本事还大得很呢,跑到我们六队打架来了啊?滚远远地滚!以后再不许到我们队来!”

其他社员也随他举起砍土镘,冲他们喊道:“对!远远地滚!”

哈氏兄弟俩如获特赦般的,扔下王兵撒腿跑了。

安晓喆见他们跑了,赶忙跑上楼来。她望着陈援朝嘴角的血迹,带着哭腔问:“你还伤着哪儿啦?”

陈援朝向她摆摆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事儿就是碰破点皮。”那是保护她撤退时,被哈林打了一拳造成的。

队长见陈援朝并无大碍,便安慰了他一阵,带着社员们散去。

看着陈援朝为自己受伤,安晓喆禁不住泪如泉涌。陈援朝赶紧安慰她说:“晓喆,真的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听他这么说,安晓喆更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悲愤,猛然扭身跑回宿舍,扣上房门放声痛哭起来。一贯温顺的安晓喆,那天突然变得异常的暴躁。她在屋里一边哭诉,一边摔打屋里的东西。

陈援朝惊慌地使劲拍打着房门,一边大声喊:“晓喆你别这样啊?”

想起哈氏兄弟刚才所说的话,安晓喆恨恚之极。因为自己的家庭出身,不仅没有了政治前途。甚至在他们的眼里,自己个人生活也没前途,而只能和王兵这种人划等号了。想到这儿,她边摔东西边哭诉:“我又没招他们惹他们,他们为啥要这么欺负人啊?天哪,我该怎么活在这个世上才对啊?”

陈援朝生怕她想不开,继续拍打着房门喊道:“晓喆,你开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可无论他怎么敲,安晓喆都不开。并哭着说:“你走开今天就是因为我,他们才这么对你的,你以后别再管我了,你走吧!赶快离开六队吧!”

“不是这样的,晓喆,你听我说”

“不听我不听。以后你别再管我了,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带来不幸”安晓喆大声嚎啕着说。

陈援朝不再说什么了,而是静静地守候在门外,听任安晓喆哭诉。若不是妇女队长和女儿来看她,不知她还得哭多久。经过母女俩的劝说,安晓喆才逐渐平静下来,将门打开,红肿着眼睛从屋里出来。妇女队长拍着她肩膀说:“哎呀,你不哭嘛!二流子来了,六小队贫下中农有,陈援朝有嘛!你啥害怕呢?”

听到妇女队长这么说,安晓喆鼻子一酸,差点又流出眼泪。妇女队长赶紧安慰她:“行了不哭啦!今天你嘛哭哭累了,他嘛…”转而又对陈援朝说:“你嘛打架也打累了,今天劳动你们不去了,你们好好房子休息,行不行?”

见两人默默点点头,妇女队长这才笑呵呵地扛着工具,和女儿下楼走了。

陈援朝走进屋,将被安晓喆扔到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归位。安晓喆则疲惫地坐在用来当凳子的土台上,一面唏嘘着一面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冲动。

“我能理解,这是正常反应。”

“你在笑话我吧?”

“不我不是笑话你,真的!”陈援朝深呼出一口气说:“当一个人的情绪被压抑太久时,是得应该宣泄一下,否则会憋出病来的。”

可是面对政治动荡的社会,给予安晓喆的苦闷与压抑,是社会带给她的无力反抗的。她很羡慕陈援朝,有一个政治稳定的家。不用像她,每天都在不安中渡过。不料陈援朝听了她的话,却冷笑着深深叹了口气,讲起自己伤心的事。

原来,陈援朝的父亲是位身经百战一名随部队来疆的将士,祖籍湖南。母亲是位长的高高大大,有一副硬朗身板典型的山东女人。两人是在部队领导的撮合下结的婚。婚后不久,母亲那山东特有的粗狂的生活方式,与父亲南方人细腻的生活方式,凸显出水火不相容的冲突。但感情一直不和的他们,为了表示对组织的忠实,从来都是关起门来“窝里斗”。因为陈援朝从小跟奶奶一起生活,虽然父母的“窝里斗”没对他心里造成太大影响。但看着叔叔婶婶脸色长大的他,对寄人篱下的生活痛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并也将这种痛恨转嫁到父母身上。也由此造成,父母对他即没感情,他对父母也没感情。自从奶奶去世后,他更感得自己在这世上不再有亲人。对于那个家,他觉得自己只是个,有他不多没他不少的角色。因此来火洲这么久,他只跟妹妹通信,却从不给父母写信,也很少回家。“哪像你们呀!几天不回家就受不了。咳—,对我那个冷冰冰的家,一辈子不回我都不会想!”陈援朝如是说。

安晓喆看着他:“那你们家就你和你妹妹两个孩子啊?”

“哪呀!我们家姊妹五个呢!”

安晓喆讶然地看着他:“”

陈援朝自嘲地:“可笑吧?他们感情不和居然能生下五个孩子。假如感情好的话,我敢打赌他们准能生出一打儿呢!”

听了他的话,安晓喆强忍着没敢笑出声来。

“你以为他们不会啊?”陈援朝叹了口气,接着说:“哼!中国人的婚姻观就这么可笑。感情归感情,生育归生育,界线分明。我父母就是典型的例子。既是感情不和,照样影响不了他们繁殖革命后代的积极性!”

他这段话,终于让安晓喆忍俊不禁哑然失笑了。

陈援朝却没有笑,他看着门外,跟安晓喆说起自己小时所经历的一件事。他说记得自己第一次来新疆时,他们家老四还没出生。母亲觍着大肚子,父亲还要因一些小事与她吵架。心里暗想,母亲生下肚子里的那个弟弟或妹妹后,该不会再生了吧!可不成想,老四之后居然又生了老五。

听了他述说,安晓喆心里暗想;没想到生在看似幸福家庭的他,也不比自己的烦恼少。不由得想起母亲曾说过的一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正在遐思间,又听到陈援朝心怀怨恨地说:“在我的心里,我只有奶奶没有父母。因为我恨他们,恨他们既然不需要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接着,他又深叹一声说:“咳—,等我懂事之后才知道,其实他们也挺可怜。为了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违心地将自己和一个不相爱的人捆在一起,其实他们心里也不痛快。而他们又将这种不痛快转嫁到孩子们身上,让无辜的我们深受其害。所以我从那时候就发誓,我的个人问题绝不允许任何人干涉。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我绝不结婚!”

安晓喆看着他那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忍不住又笑了,笑他思想太复杂想的太多。

“这怎么是思想太复杂想的太多呢?人长大了都得经过这种事的。”陈援朝凝视着她,声音有些发颤地说:“你知道吗?我不但想,而且想得很具体。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安晓喆为这种若隐若现的表露感到有些紧张。她避开陈援朝热烈的目光向门外望去。却冷不防被陈援握住了一只手。安晓喆顿时被这触电般的感觉震怒,她脸现愠色怔怔地看着他。

陈援朝眼睛有些湿润地盯着她说,当见到她的第一刻,心头便不由泛起了涟漪。他感觉自己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并认定她就是陪伴他走完一生的人。到现在他都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每个细节。当那天他被知青办秘书领进知青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漂亮的安晓喆。她轻轻地从自己的饭盒里拨出半碗饭,再轻轻的将那半碗饭递给他,又轻轻地对他说:“我还没动筷子,如果不嫌弃你就凑合着吃点吧!”

他说:“晓喆,那时我的心就告诉我,我已经找到了我心爱的人。”

“你”

安晓喆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其实她也早对陈援朝对自己的爱慕之情有所察觉,也不是没有在最隐秘处憧憬过。但为了一个女孩子的矜持,和对自己的保护,她不得不用冷漠的温柔,将这一情感不露痕迹地紧紧包裹起来。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轻轻抽出那只被握着的手,冷静地审视着眼前的陈援朝。告诉他;她知道他对自己有好感,而且处处都得到他的帮助。尤其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为此她从心里很感激他。她承认自己面临很多麻烦,心理负担很重,但是这些她都能够承受。她可以接受任何人的理解和帮助,但绝不接受怜悯,无论是以什么方式,她都不需要。话一经出口,紧接着便为自己的冷漠,感到难过起来。

听她一席话,陈援朝脸上掠过一丝悲哀。他告诉安晓喆,他不是突然想说喜欢她,才喜欢上她的。很久以来,他一直想对她表达这份情感。但正如她说的那样,她有太多的心理负担,才不忍心说出来的。他说自己在默默地等待,等待着向她表白的那一天。接着他失落地说:“晓喆,我知道你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我。你一定以为我是趁人之危,对吧?不!晓喆,你误解我了。我不是趁人之危,也决不是怜悯你!请你无论如何要相信,我是发自内心的,我是真心喜欢你”陈援朝再次握住安晓喆的手,他热泪盈眶地:“当然,请你放心!无论你作出怎样的答复,我都会一如既往地保护你对你好。但是请你不要急于拒绝我,好吗?”

看着陈援朝大男孩儿似涨红的脸,安晓喆终于被他的诚挚的表白感动了。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感情,眼里立刻溢满了泪水,她一改往日的矜持,盯着他看了足有好几秒钟哽咽了。

她曾不止一次地憧憬过陈援朝向自己表白的情景。她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又期盼着这一天到来。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却是以因这样原因到来。于是以往的一切的矜持和冷漠,在这一刻攻之一溃,两人的手终于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两颗纯洁的心终于走到一起,碰撞出绚丽的爱情火花。

想到陈援朝今天因她所受的委屈,安晓喆在悲喜之中,忍不住愤愤然地说;真恨不得自己当时有个手榴弹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陈援朝喜从悲中来地笑着说:“别你千万别那么想。我倒觉得,这顿打我挨的值!”

安晓喆转嗔为喜地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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