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梦断西夏 -- 第六十七章
杨露让了尘抱了自己一头扑入了黑水河中。这黑水河阿，水十分的清澈，乃是祁连山上积雪的融水汇成的，流经的所在又都是荒凉不毛的戈壁沙漠。是以水十分清澈。那水花是白色的，水是的青色的，水中的鹅卵石水中的水草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太美了。不但水美，而且空气清爽，不但空气清爽，而且阳光明媚，这美丽的风景不能不使人的心为之而陶醉，不能不使了尘和杨露一时忘乎所以投入到了疯狂之中。
了尘丢了杨露的身子在水中，三五下脱掉了衣裤，一头扑在了杨露的身上，两个人陷入了男欢女爱的疯狂之中。杨露身体中的情毒在困扰着杨露，令杨露为之而魂不守舍，了尘的手段又是那么的高强，杨露时时处处想让了尘把自己一次次的征服。于是两个人好像是如鱼得水一般，在河水的浅水处疯狂在了一处。
了尘还是那一套，但是对于杨露则充满了快乐和美丽的幻想。杨露常常让了尘把自己弄得情不自禁地大喊大叫，喊叫过了之后，杨露又往往陷入了冷寂之中。杨露时而疯狂，时而冷寂，同了尘你来我往地干了很多个回合。杨露本来身上有伤，但是如今中了情毒，那身上的一点点小伤根本不为杨露所在意。杨露的下面还微微肿着，但是情毒竟然遮掩了一切，让杨露忘乎了所以。
那其中的种种真的是不堪入目，杨露的疯狂达到了一个极限。一则杨露太爱了尘了，一则杨露的内心也太疲惫了，杨露希望通过一种疯狂让自己彻底忘记一切，忘记现实的一切。毕竟杨露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子，杨露精神上承受不起太重的负荷，杨露一心急便想要放弃上一个一干二净，这一点无疑不是杨露性格中的一大缺陷，但是杨露自得其乐。
两个人在水中玩闹了好一阵子，两个人激动的无可如何。了尘大叫连连在杨露的身体中狂溢了一场，把杨露弄的骨酥体软，酣畅淋漓。杨露闭上眼睛，大张了嘴，为了尘把自己紧紧抱在怀中，一动也不动，直到了尘把最后一滴液体也倾斜在了自己的体内。
了尘呵呵笑了一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同杨露说道：“怎样么？我大和尚说了要补报你的，如今便是补报了。你看，大和尚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的。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了尘在你身边你迟早会怀上我的孩子的。用不了一月的工夫，你的腹中便还能有我的种子，我了尘的雄风是不减当年的。”
杨露依偎在了尘的怀抱中，用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回味着了尘给自己的快乐的点点滴滴，面颊上露出了一抹神往的微笑。杨露摇晃了一下脖子，轻声说道：“我不计较了，我如今对什么都无所谓了的。我爱上了你了尘便一爱到底，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如今你了尘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你晓得的么？”
了尘如今也开心坏了，一则杨露爱上了自己，这是真的，一则，自己打掉了杨露的孩子，除掉了可能出现的野种，一则，马上到了黑水城，自己见到了自己的老相识，少不了还有一份荣华富贵在等自己，如此种种都令了尘感到舒心极了。
了尘抱了杨露走出了黑水河，正要在地上放下杨露，突然听到身后的水花一响。了尘十分警觉，猛地一回头，看到一尾大黑鱼打水中一掠而过。了尘喜上眉梢，说道：“好啊，还有鱼。露儿，你先穿衣服，让我大和尚下水抓上两尾鱼。你我既然要扮作猎户，少不了要多带上一些野味才像一个样子。”
了尘放下了怀中的杨露，转身又扑入了水中。了尘不会水阿，但是了尘却会捉鱼。了尘在水中观察了一会儿，洋洋自得地走上岸，找了一根树枝，树枝上折出一个尖头来，而后了尘手持了树枝子又下了水。
了尘在水中静静地站着，好像是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动也只是缓缓移动，不发出任何声响。突然了尘大叫了一声，手中的树枝闪电一般扎了下去，再提出来时，上面多了一尾个头极大的大黑鱼。
那黑鱼少说也有个七八斤重，半米长。了尘大笑了几声，捉了摇头摆尾的黑鱼走上岸去。了尘把黑鱼放在地上，用绳子把黑鱼的嘴穿了，而后把黑鱼挂在了树枝子上，而后了尘又下了水。一会工夫，了尘凭了自己娴熟的技法，扎了五六条大个儿的黑鱼。了尘将六条大鱼用绳子拴好了穿起来，放在了杨露的骆驼上。
了尘又走过去，把自己骆驼上的黑蟒盘好了，重新用绳子捆了一番，捆好了之后，用绳子拴了挂在了自己的骆驼上。了尘又把那两只黑鸢重新捆了一下，没了绳子，了尘把自己的中衣撕开了作了绳子，把两只黑鸢也捆扎好了，一边一个搭在了杨露的骆驼脖子上。
了尘远远端详了一下，满意地点了下头，说道：“嗯，这才像个样子，进城总不能太马虎了，这样才像是一个进城的样子。到了城门处，若是有军卒问起了你我，你我便说是打远方来的猎户，贩卖野物的，懂了么？这西夏多的是牧人猎人，你我只要这么说，一定不会引人生疑的。不则若是让守城的军卒把你我当成是宋朝的细作拿了，那可就坏了。”
如今了尘想到了沙棘堡中的种种，还心有余悸。了尘不能不加倍的小心，生怕出了什么纰漏酿成了塌天的大祸。了尘深知这黑水城的厉害，其中有五万西夏的驻军，自己和杨露的本领再怎么高强，能斗得过沙漠中的一二百沙匪，但是却万万不是那几万西夏步跋子的对手阿。
杨露如今已经穿好了衣服，目视了了尘笑着点了下头，走上前去，翩翩然伸出了手臂，扶在了了尘的身上。杨露亲昵地在了尘的面颊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道：“恩，大和尚，你的用心真的算得上是用到了家的，这一点上我杨露自愧弗如。能把万事计较的滴水不漏无一点的缝隙，如今的江湖之上只怕也只有你了尘一个了的。哼哼，难怪我拿你一直没个法子呢？”
了尘呵呵笑了一下，抱了杨露起来，大声说道：“我的美人阿，来来来，日头老高了，你我赶路要紧，你我上路吧。到了黑水城中，别忘了我的话，一切看我了尘的眼色行事。”杨露点了下头，两个人上了骆驼，继续赶路。前面的骆驼上挂着一条捆的结结实实的大黑蟒蛇，后面的骆驼上则挂了两只黑鸢，六只穿成串的大黑鱼。
那黑水城说远远，说近近，一路无话，方才一愣神的工夫，便到了黑水城的脚下。那黑水城的四周人烟辐辏，车马流水一般，其实说车马，不如说是车和驼队。这黑水城的里里外外多是驼队了，有进城卖东西的，有进城买东西的，有出城去的，有上城外采货物的，总之骆驼行人众多，迥然是另一番天地，另一番景象了。
了尘同杨露来到了黑水城外，四下里一看，了尘和杨露都咂舌。怎么？只见城头之上一个个顶盔贯甲的西夏兵在城头之上排列的整整齐齐，城门处，一队西夏的军卒正在盘查过往的车辆驼队以及行人，四周的各处都能见到身着军服的西夏兵或者穿着便衣的西夏武士，真的是令人心惊肉跳。为了什么？了尘和杨露在兴庆府干下的勾当若是传到了此处，这些西夏兵还不将两人砍作了肉泥么？
了尘在骆驼上看了一会儿工夫，咽下了一口吐沫，心中暗暗吃惊。好一个黑水城，这里不但布防严密，而且军卒多如牛毛，若是弄不好时，我了尘说不定还有些个难处。了尘心中吃惊是吃惊，但是表面之上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
了尘侧过面颊，同一旁骆驼之上的杨露，轻声说道：“露儿啊，你看，到了的。记得了，我姓李，名得福，你乃是我的小儿子，名叫俊才，你我乃是石羊镇上的猎户，因为石羊镇上出了沙匪，你我逃难到了此处。你我带的这些乃是沿途之上你我打获的猎物，明白了么？露儿。”
杨露笑着点了下头，轻声说道：“晓得了。”杨露同了尘用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该你我进城了。原来说话之间，两个人已经随了人流来到了城门口。那些个把城们的军卒的身上的酒酸气冲人的鼻子，让杨露皱了一下眉头。
了尘跳下骆驼，一手牵了自己的骆驼，一手牵了杨露的骆驼，径直朝向城门中走去。不料刚走了一半，一个把城的军卒走上前去挡住了去路。那个党项的军卒胖乎乎的，秃头，留着辫子，一副的凶恶像，大声问道：“哎哎哎，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你们干什么的？阿，看你们汉人不汉人，党项人不党项人，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我守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你们两个啊？”
了尘呵呵笑了一下，赔了笑，走上前去，低声说道：“军爷，行个方便。你看，这。”了尘说着打怀中取出了几块散碎的银子，足有二两的样子，朝向那个军卒递了过去。
那个党项的军卒摆了一下手臂，打开了了尘手中的银子，大声说道：“谁稀罕你的银子啊？拿开拿开，我问你话呢？你耳朵太背，是听不明白么？”
了尘慌忙陪了笑说道：“军爷，你看，我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也不是一个歹人？你看，我这是同我的小儿子到这里避难来了。俺们住的地儿叫做石羊镇，位于石羊河的边儿上。俺们的村子让近日沙匪给占了，沙匪要杀光了俺们阿。俺们没辙了，只好远走他乡，投奔这里来了。俺们世代都是猎户，打鱼，捉些个鸟啊虫啊，混口饭吃。你看，这是俺们路上逮的野物。”
了尘一面说着，一面让开了自己的半边身子，把手往后面自己的骆驼背上指了一下，那骆驼背上一只盘在一起的大黑蟒蛇一下子展示在那个军卒的面前。了尘又指了一下杨露骆驼上的黑鸢和黑鱼，嘴上噙了几分的轻笑。
那个军卒看了一眼黑蟒蛇，吓得忙着退了两步，好悬没有一头栽倒。那个军卒吓的面上没了人色了，那个军卒大叫道：“唉呀，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怪吓人的，那么老大一疙瘩。什么东西？”旁边一个小卒子走上前去，附耳同那个军汉说道：“是蛇阿，是条大蟒蛇阿，老兄，你没见过蟒蛇阿？这条个儿大点罢了。”
了尘笑了一下，把手中的银子又递了过去，那个党项的军汉接过了银子，点了下头，说道：“这么说你们是真的猎户了。哎，既然是到黑水城落脚的，先要交上人头税，不过么，看你们两个破衣烂衫的，想必你们拿不出。我看这几尾鱼不错，你们留下两条给我们下酒吃，我们该照应照应一下就是了。”
了尘点了下头，一面躬身，一面说道：“这个自然使得。这个自然使得。”了尘打杨露的骆驼上取下了那几尾鱼，慷慨说道：“弟兄们辛苦了，都送给弟兄们下酒吃，这是我老汉的一点心意。”几个守门的西夏军卒见这个老汉这么慷慨，心中还挺过意不去的，一个人为了尘牵了骆驼，亲自把了尘和杨露让进了黑水城。
这一过了城门，了尘便松了一口气，不想这么容易，不但守城的军卒没怎么难为自己，还送自己进来了。只二两银子和六尾鱼竟然解决了这么大的一难题，真是不简单啊。了尘一面骑了骆驼，一面在心中暗暗庆幸。了尘回过头，同杨露眨了一下眼睛，轻声说道：“露儿，看到了，这就是我了尘早作算计的好处，若是换了你，你少不了要让这些人把你盘问个多时。你看，我们这不是好好地进来了么？”
杨露在马上微微笑了一下，抬起了面颊，说道：“南门里真热闹阿，不如你我先不忙着上大佛寺，先在附近的酒家之中用些酒菜吧。我如今已经是走得饥肠辘辘了的，用过了酒菜再从容打听大佛寺的所在才是，不知？”
了尘点头说道：“好吧，我看一下。”了尘左右一看，四处并什么好的酒楼，除了土屋组成的小酒店，并什么中意的大酒楼。了尘皱了一下眉头，朗声说道：“这黑水城不比别处，都是小土屋一样的酒店，里面多无什么中意的饮食，不如你到先到了大佛寺再说。”
了尘向前点指了一下，轻声说道：“大佛寺便位于黑水城的东门里，你我进的乃是南门，过了前面的街市，向东一拐便不远了。在兴庆府我同僧人已经预先打听下了，你我不必问路，一直前行，到了前面的街市上我还是把这几样野物换点子银钞呢？”
杨露其实也不饿，只是一时自己这么一个样子不好上佛寺之中见人，想那个回鹘的僧人必然是一个地位高高在上的上等人，自己如今破衣烂衫的，而且头上发髻散乱，这么一个样子如何同贵人相见呢？杨露有这么几分的羞耻之心，是以想要让了尘花点子功夫把自己稍稍收拾上一番，而后再拜会回鹘僧人，可是这话杨露又不好启口。
杨露无声地笑了一下，点了下头，随了了尘朝向城中央的街市中走去。这黑水城虽则不大，但是也人口繁密，处处都是小贩商人，处处都是做买卖的小经纪，街市之上多的是西夏的军卒和附近寺庙之中的僧人。其中不乏一些党项装饰的妇女，也有一些汉人服饰的汉人混迹于其中，真的好像是一个大杂烩一般，乱糟糟的。
了尘同杨露来到了一处繁华的地段，了尘侧过面颊，轻声同杨露说道：“你等一等，我将这几件野物兑换上几两银子，到了大佛寺中你我少不了还要上下打点。这西夏同我们汉邦一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银子真是寸步难行啊。”
了尘下了骆驼，取了自己骆驼上的黑蟒蛇，扛在了肩头，又取了杨露骆驼上的一对儿黑鸢，朝向附近的一个土屋中走去。土屋旁的木牌上写了一个汉字“药”，此处乃是一个药铺了。了尘带了黑蟒黑鸢进了药铺，在药铺中放下自己的野物，大声说道：“有人没有？俺们今日新捉到的几样野物，你们这里收不收阿？”
不多时，从土屋中走出了一个汉人老头，老头人汉人装束，汉人模样，黄面皮，三绺髭须，生的十分的文雅。老头子来到了外面，慌忙陪笑说道：“哎呀呀，壮士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药铺什么都收，只要是能入药的，我们药铺都收。哎，这条大黑蟒可是一个奇货阿，不知壮士怎么捉到的？这一条足足有百斤重阿。”
老头子一看就像是一个南方人，不知怎么跑到了黑水城这里收购药材，只怕也是为了谋求暴利吧。这黑水城中自然能低价收购到一些中原缺少的稀有药材，收购了之后带回了中原去，一本就是万利，一两银子变成千万两银子，那可不是暴利么？
老人俯下身去，用手抚摸着黑蟒的身子，笑逐颜开，颤声说道：“难得的好蟒，难得的一条好蟒啊。若是我猜的不错，此乃是西夏国难得一见的黑龙蟒。这东西不但全身是宝，而且实属药中的瑰宝阿。不知壮士这条蟒蛇可卖么？”
了尘点了下头，说道：“卖的，你出个价吧，只要差不多，我把它给你了。”那个老人用手捋了胡须打下面站起身，轻声说道：“只是么？只是你这乃是一只死蛇，这死蛇么，价值便小多了。这样好了，我也痛快些，给你这个数，二十两银子。你看如何阿？”
了尘晃了一下头，“哎”的一声，说道：“怎么才值那么少？你也说了，这蛇是稀罕物，这蛇鳞蛇皮蛇肉蛇骨蛇胆都可以入药，这乃是你们求之不得的好东西，怎么才给我二十两银子？怎么也要一百两。”
老头子眯了眼睛，笑着摇晃了一下头，用手拍打了了尘的肩头，说道：“壮士有所不知，这蛇啊固然珍贵，但是也只是晒干了作成了药材运回了我们中土那才珍贵。但是在这里么？也就是这个数了。不信你背了这条蛇四处打听一下，看看党项的那些有钱人哪个敢要？此乃是他们本地人信奉的神物，他们死也不要的，也只是我这个外邦的汉人能收它。你要是嫌少，再加一点，三十两银子，不要你带走，没人能出更高的价了。”
了尘也不想纠缠，点了下头，说道：“好吧，三十两就三十两，算我晦气，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奸商。还有我两只黑鸢你要不要？这可是好东西，你也知晓，那鹰肉鹰爪鹰骨也都是药材阿。你要不要？不要我送给党项的军营，他们做雕翎箭也少不了这鹰羽阿。你要是不要，给个痛快话吧。”
老头子察看了一下那两只死鹰，身子还温着，也是新鲜的，点了下头，说道：“一只五两，我也要了，给你四十两银子不好，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下次你再捉到了什么野物，不要卖给别人，直接找我好了。我常年就在这里收药材，晓得了么？”老人转身进去了，取出了整整五十两的纹银，都是中原银号的银子，细丝儿逼火的成色。
了尘得了五十两银子，呵呵笑了一下，揣好了银子，拱手说道：“正是正是，下次俺再打了猎物，直接送你这里好了，交个朋友了。嗯，我还有别的事，不打搅了，再会再会。”了尘辞别了那个药铺的老人出了药铺，上了骆驼，同杨露用了一个眼色。两个人继续向东行去，远远的大佛寺的佛塔浮现在两个人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