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论剑华山 -- 第七十七章
那浴盆乃是昔日宋真宗在华山经过住宿于西岳庙中使用过的，乃是最为名贵的木材紫檀木所制，且是十分的阔大，足可以容下五六个人于其中洗浴。如今五个人待在一个浴盆之中并不觉得怎么拥挤，那满身大汗的四个人如今都是累的不行，一个个忙着喘息的喘息，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偶尔清洗一下身上的污浊和汗水。只是人人都不怎么说话，一则杨露也在盆中，且是赤裸了身体，令此时的情景十分的别扭，一则四人如今各怀了不可告人的心事。
杨露此时目光呆滞，形容憔悴，虽则同四个人玩闹了大半个下午，可是如今不知怎么的一旦静下来便陷入了那么一种怅然若失的心境之中。杨露一直静静地一个人坐着，也不洗浴，也不同几个人说话，也不微笑，好像是木雕泥塑一般，斜侧过面颊，依靠了一旁的木盆壁，微微闭上了眼睛，好像要睡去。
浴盆中一时只能听到哗哗的撩水声，这么的沉默过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光景，刘永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平静。刘永用手拍在杨露的腿上，同杨露说道：“露儿，怎么？不高兴么？我们四个人为了博得露儿的红颜一笑拼斗了一两个时辰了，露儿怎么却依然这么闷闷不乐？莫非还在为了中午看台倒塌那件事儿懊恼么？师叔都说了，那不关露儿的事儿，露儿怎么钻了死胡同呢？”
听了刘永的话语，杨露打迷蒙中睁开了眼睛，斜了一旁的刘永一眼，无声地摇晃了一下脖子，说道：“不是师叔想的那样，露儿绝不能做上一个江湖中人尽皆知的不义之徒。那看台上的好汉十之八九乃是为了露儿之故千里跋涉到了华山，又为了露儿惨遭了此番不幸。露儿也非是一个无情无义的铁石之人，如何能不心生伤痛呢？”
说了一半，杨露用手指拂拭过鬓角上的秀发，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同刘永说道：“露儿如今已经拿定了主意，要做上一个让江湖中人看得起的女子，明日露儿便一个人上于擂台之上公然宣布我同徐落的婚姻无效，向天下的武林中人比武招亲。只要任人能胜了我，不计是上至八十岁的老朽还是下至十几岁的孩童，露儿必然不计所有嫁与他作为妻室便是。”
杨露斜过了面颊，同刘永凄然笑了一下，说道：“不则师叔说露儿还有别的选择么？如今所有的事体都出在了露儿身上，露儿便是再怎么无情无义，也决然不能丢开了这些让师父和我华山剑派为了露儿一人背负天下人的辱骂的。”
刘永叹了口气，见到杨露已然拿定了主意，刘永也晓得，杨露如今已然是拿定了了主意要在擂台上比武招亲。刘永小声说道：“露儿还是要三思而后行，这事体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大师兄处置不当那是大师兄的过失，同露儿无一毫的关系。露儿若是一心要报答你的师父，便不要这么悲伤，要晓得你师父一心只是为了让你有上一个好的归宿，他又如何忍心看你在擂台上出卖自己的所有呢？”
杨露摇晃了一下脖子，哽咽着说道：“露儿已是背叛了自己的师门和师父，不是露儿下山师父便不会为了露儿心中焦急生出了这么一个比武的主意，不是为了露儿下山如今也就没了这般的诸多的麻烦事体。千错万错都错在露儿一身而已，露儿如今便是为了师父而死掉了也是心甘情愿的，又如何会计较这一身微不足道的荣辱呢？”
刘永知道杨露比武招亲的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很难劝阻的。这杨露也是一个倔强的性子，若是心中有了什么主意，便是八匹马也拉不转来。刘永太了解了，刘永无声地点了下头，说道：“既然露儿心意已决，那么师叔也不阻你了。只是明日露儿务必多加小心，不要为华山丢了人才是。若是二十阵之内露儿不曾为人战败，那么露儿于情于理上便可以答谢天下各路英雄了。露儿切勿太勉强自己才是。”
这刘永也是心存侥幸，刘永以为那些乌合之众之中，少有什么人的武功能在杨露之上，只要到时候自己作上一个知擂的部署，那么到时自己便可以为露儿遮挡一面，让杨露不但满足天下豪杰的心愿，并且最后能不失掉自己的身子。这便是刘永的想法了。
至于那一旁的陈暮则是一个粗人，一听说什么，自己的妹子杨露如今对天下的武林中人心怀愧疚，明日要比武招亲用一己之身饲那些虎狼一般的起哄的臭男人。
陈暮心中便大为不满，陈暮一拍旁边的盆壁，震得浴盆中的水哗哗的响。只听陈暮说道：“鸟，那些撮鸟栽了，栽的好。谁让他们起鸟哄呢？栽了，该。我他娘还高兴呢，谁让他们欺负俺妹子？俺妹子是谁，也不是他们床上的小妾，怎么就让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露儿休要管他们那些撮鸟，大哥便从来不尿他们。”
刘永如今笑了一下，侧过面颊，同陈暮说道：“大哥，不妨事，小弟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明日便让杨露上台必武招亲，小弟我到时谋上一个知擂的部署。到时小弟一定从中周旋，一则令天下的好汉看看我们露儿的武功本领，一则堵一堵那些江湖人的口，令他们无话可说。其实弄好了乃是一桩一举两得的好事，大哥莫要想得偏了。”
刘永这么说，让陈暮也没词了。陈暮心想，这刘永一向好捣鬼，又最爱露儿，如今他这么说，便一定有法子把这个事儿摆平。若是天下的人都叫号，而露儿不敢上台比武招亲，那么倒显得我们的露儿胆小如鼠了。这样也好。
陈暮寻思了一番，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让他们那些鸟厮见识一下我露儿的本领，省得他们说我露儿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这样便阻了他们的口舌。”
陈暮斜过眼睛，同杨露憨憨地笑了笑，伸出胳膊，说道：“来，到大哥的怀中来，同大哥好好地温存温存。不则明日让别的男人占了去，大哥便再无机缘同露儿这般亲近了。”
杨露微微地笑了一下，伸出手臂，扶了陈暮的胳膊，打下面稍稍站起身，转过身去，为陈暮一把将自己搂进了怀里。陈暮于怀中抱了杨露的身子，呵呵笑了几声，说道：“阿呀，露儿不穿衣服的身体才最漂亮。这样，要大哥抚摸上一阵，露儿为大哥唱上一段淫词儿小调怎么样？”
那一旁的刘永也是一个好色之徒，最好的是听什么行院中的行首跳艳舞，唱淫词，弹楚调，好的是这么一口。如今听到陈暮说到了淫词儿上，那刘永来了劲头，呵呵笑了几声，说道：“大哥说的正合小弟的意，小弟最好的就是听淫词儿了。露儿会么？露儿若是不会，师叔这里便教你两首，你唱与俺们消遣则个。”
杨露摇晃了一下脖子，眯了眼睛同一旁的刘永说道：“哪个要你的好心的？露儿我也不是没上过妓馆嫖过粉头，自然是会唱几首淫词儿小调的，用不着师叔的画蛇添足了的。”
于是杨露于陈暮的怀中微微地摇晃着身子，装出一种行首们常见的娇柔轻佻的模样，于水中轻声唱道：“玉体如炉，红唇若毒，劝君惜命莫我顾。抚碧体，噙嫩乳，东风无力身何处，情欲如火皆为君心故。花，放如怒，体，软如酥。”
陈暮一面用手掌抚摸着杨露的柔美的身体，一面用嘴唇吻着杨露的脖子，低声说道：“真美，不行，大哥听得不过瘾，还要再来一首。这一回么？不能光唱曲，还要摇晃着身子在大哥面前跳个舞。”
杨露笑了一下，用手臂楼了陈暮的脖子，侧过面颊，在陈暮的脖子上咬了一个，说道：“美的你啊，还要得寸进尺不成么？如今在浴盆中大哥让我怎么舞。不如我再为你们唱上一首宫词好了，使你们把我视作那宫中的美人，而今日你们几个便做上一回皇帝好了。”
刘永在一旁笑了一下，附和说道：“这个主意倒好，我倒是一直想做上一次皇帝呢。你说天下的人多了去了，为了什么三百六十行我都不爱，只爱当皇帝呢？是不是为了皇帝的妻妾较多的缘故？如今虽然只有一个美人，却有很多皇帝，但是也聊以慰怀了。”刘永一说话众人都笑了出。
那杨露果然抿了嘴角，用手击打在陈暮的手臂上，唱出了一首宫词，只听杨露唱道：“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遥窥正殿帘开处，袍袴宫人扫御床。”此首宫词乃是唐代诗人薛逢所作，十分有特色，所以杨露唱了出来，腔调十分的柔美，令浴盆中的四人都听得入了迷。
待到唱过了曲子，五个人也洗浴得差不多了。陈暮搀扶了杨露出了浴盆，来到了一旁的御榻旁。那御榻十分的宽大，杨露上在了上面。在金黄色的御榻上杨露横陈了自己的玉体，目视了一旁的四个人，轻轻微笑，伸出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身子，同几个人说道：“如何？露儿的身子还算是有几分的姿色的么？如今露儿便用一己之美色报答几位的知遇之恩了的。”
刘永笑了一下，同陈暮说道：“大哥，不如我们四人这样。大哥为长，大哥先上，小弟几个人论顺序当是我、秦雨、徐落，我们四人今夜便同杨露来上一次同床之会。这同床之会么，大哥无需太计较了。此乃是露儿的一片美意，说不定日后我们四人各奔东西，便没了这般的机缘，还望大哥切勿错过才是。”
一旁的徐落插话说道：“是啊，杨露一直同我说，我们兄弟四人一体同心，其实便和一个人相差不多，我们四人既然是同如一人么，那么露儿虽然嫁给一人，但实际上则是嫁给了我们四人。便是如今行这事体也无什么不可，只要我们四人守口如瓶，试想天下的那些莽夫虽多，却怎么会知晓呢？”
这秦雨也说话了。说道：“是啊，师姐乃是一个不拘一格的性子。师姐说，天下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什么女子便不成，如今你我四人正好满足了一下师姐的这个心愿，让师姐尝试一下女皇那面首三千的快乐，也不虚枉了我们结拜一场。不知道大哥意下如何。”
陈暮冷冷地笑了一下，用手点指了面前的三个人，说道：“好啊，你们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是一伙的，定然是刘永你小子在背后定下了计策，要让他们三人这么捉弄我。先让我同你们结拜，说什么同心一体，而后说什么和一个人一样没有什么男女之嫌，而后便是如今同浴同床。什么同床之会？什么嫁一个等于嫁给了四人？什么三妻四妾？分明是你们几个在背后背了大哥不知道合计出来套大哥的，是也不是？”
几个人一看漏了馅，便不好再瞒着陈暮了。刘永上前说道：“大哥错怪小弟了，其实乃是杨露本人的主意。杨露不但爱大哥，而且爱小弟，爱雨儿，且有几分喜欢徐落，所以杨露想要同我们四人成为背地里的夫妻，所以才。大哥不信，可以问露儿，是露儿首倡的这个点子，小弟我不过是为其作伐罢了。”
陈暮侧过面颊，望了一眼旁边御榻之上玉体横陈的杨露，心想，这个妮子，不但胆大包天，而且这般放浪形骸，也难得她有这个面皮提出来，但是陈暮爱露儿的心思却是丝毫不减的。
陈暮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江湖中人，过的当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哪里计较那些人世间的虚文礼法？露儿既是要一女四夫，那便一女四夫，如今你我四人便作那面首好了，让露儿作上一回女皇。今夜我们快和一下是了，一则了了露儿的心愿，一则也了了大哥我的欲念。”
那陈暮到了如今十分的通情达理，一则陈暮了解杨露是一个不拘小节敢做敢为的女子，一则陈暮也真心想要同露儿无拘无束地快和上一场，但是露儿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自己若要同露儿快和怎么能不让别人沾上一点油水呢？于是陈暮点头答应，并无一毫的疑义，那一旁三个人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陈暮呵呵笑了一下，同床上的杨露作了一个鬼脸，一晃黑黑的铁塔一样的身形，来到了御榻之上。陈暮上了御榻，一面同上面的杨露接吻在一处，一边用双手抚摸杨露光洁如玉的周身上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