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论剑华山 -- 第三十五章
不知不觉地已然到了正午时分，天上的日头高高地升在了头顶的上方。四下的道人们看了半晌的演武较技，也都疲惫不堪了，人们纷纷三三两两地散去了，而那临时形成的演武场也就消失了。赵法然陪同了慧远禅师和慧远禅师的几个弟子下去用晌午的斋饭了。至于作为演武场的空地上，除了几个小道人在奉命打扫清理场子之外，人也不剩下几个了。
出了演武场的空地，向北再行上不远便是玉泉道院中的泉水池，这个池子十分的大，仅仅一个池子便占了整个道院的三分之一，可想而知。那陈暮一时迷失了心性，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泉水池边。陈暮的口中依然呼喊着：“这都是天命阿。”便一头扎在泉水池中。这陈暮也是爱杨露爱得太深了，一时间见到自己同杨露无缘成为夫妻，陈暮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竟然要寻短见。
此事发生的十分突然，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人上前去搭救陈暮。此时只有杨露不离不弃地跟在陈暮的身后，见到陈暮跳了池子，杨露低声喊了一声“暮”，便紧随了陈暮跳下了水。水中水花翻溅，杨露用手死死抓住了陈暮的腰带，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把陈暮打泉水池中拖上岸来。
那陈暮也不说话，也不挣扎，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面色好像铁青的面板，无有一丝的表情。杨露一面用手摇晃了陈暮的身子，一面伏下面颊，于陈暮的耳边低声呼唤道：“暮，你倒是说上一句话阿。暮，莫不是你真的忘记了你我于金明池中的情谊了么？露儿万万少不了大哥的呢。暮暮，你倒是说上一句话。你倒是为了露儿醒上一醒。”杨露一面哭一面低声呼唤着陈暮的名字，杨露脸上的泪水伴随了池水不断地淌落下去，可是陈暮已然是好像木雕泥塑一般，无一丝的动静。
一旁刘永伙同了徐落走了过来，刘永此时心中也十分不是一个滋味，都是自己一时别出心裁，要借了这个论武的机缘为露儿作的什么媒，结果弄成这么一个局面。陈暮为了露儿竟然受了打击，发了痴，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缘故么？刘永叹息了一声，俯下身去，用手抚摸于杨露湿淋淋的肩头上，蹲下身去。
刘永用手抚摸了于杨露的肩头上，低声说道：“露儿，莫要啼哭，正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万事都有一个应对的法子的，露儿只是一味的啼哭也于事无补。大哥这是一时气迷了心窍，发了魔怔。这个症候需要慢慢地引导他自己破了这个魔障，这个师叔是有法子的。露儿莫要悲伤，待师叔弄醒了大哥，你我再从容计较出一个万全的法子便是。”这刘永此时觉得心中有愧，说话什么的便口气弱了几分。
杨露听了刘永的话，方才含着泪水叹息了一声，无声地点了下头，打下面站起了身。刘永同一旁的徐落用了一个眼色，徐落走上前来，帮着刘永把陈暮打下面扶起来，两个人一边一个搀扶了陈暮的湿漉漉的身子朝向一边道人们斋房的方向走去。杨露此时便好像是一个没了主张的孩子一般，满身是水地跟在三个人的后面。秦雨为赵法然叫走了，此时并不在当场，所以只是这四个人无声无息地朝向净室的方向走去。
出去了不多远便是一个院落了，徐落点指了那个院落同刘永说道：“便是此处，昨日我同陈暮两个便住于此处。里面有几间房子，都清雅洁净的很。”刘永点了下头，同徐落说道：“如此甚好。”两个人架了陈暮的身子走了进去，于一间干净的房间中两个人放下了陈暮的身子。
刘永侧过面颊，吩咐徐落道：“落儿，速速取上一盆冷水来。”徐落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刘永便为陈暮脱起了身上的衣服。那陈暮上上下下穿的本就不多，上身打着赤膊，下面除了两件简单的下衣便什么也没了。刘永才两三下便把陈暮剥的赤条条的。
刘永剥光了陈暮的衣裳，侧转过面颊，目视了一旁愣愣地站立于于一旁的杨露，说道：“露儿，取汗巾来。待我把陈暮遍体攃上一个干净，便可以用我的法子治这陈暮的魔病了。”
杨露此时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听那刘永的主张罢了。杨露取了一个汗巾递与刘永，目视了刘永，低声问道：“露儿听闻的大凡人得了魔怔便神魂颠倒言语无措，一得便是多年。甚或终生疯疯癫癫无一个法子可以治愈的，恁的不晓得师叔有什么法子能以回天之术救得陈暮醒来呢？”
刘永怪杨露多嘴，一手接过汗巾，一面为陈暮擦拭身子，一面低声说道：“露儿有所不知，同为魔怔，也分作几种，一种乃是突然之间受了惊吓和刺激所致，虽为魔怔，可是乃是无常魔，若是救护的及时，还侥幸可以从魔怔中走出来，若是医救的不及时，则难免要成为真魔怔，一辈子便要疯疯癫癫了。所以如今你我正要赶紧，不得废话的。”
那杨露乃是一个女子，晓得什么真魔怔假魔怔，只是疑惑之下出此一问罢了。如今听了刘永的说法，杨露便退身在了一旁，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刘永擦拭好了陈暮的身子，正巧徐落端了一盆冷水走了进来。刘永用手点指了一旁的地上，徐落在陈暮的头一侧放下了水盆。刘永抓起了陈暮的头，二话不说，便把陈暮的头浸在了水盆之中。水盆之中全是冷水，激得陈暮激凌凌打了一个冷颤。陈暮一时呼吸不畅，呛了几口水，大声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夹杂了陈暮的大喊声：“放开洒家，放开洒家。”陈暮被刘永把自己的头按在了水盆中不住地挣扎。
刘永笑了一下，侧过面颊，目视了一旁的杨露，小声说道：“这便好了。露儿，如今看你的了，好好地和陈暮温存一下，要大哥不要衔恨与我才是。我如今和徐落便退出去了，此处任凭你们两个说些私话，只是不要误了晚上吃饭的时辰才是。”
刘永笑着说完，便松开了按在陈暮头上的手掌，同了徐落走了出去，同时反手虚掩上了房门。此时打水盆中抬起了头的陈暮，一头的水珠，大声地咳嗽起来。一面咳嗽，陈暮一面断断续续地不住地谩骂，什么“狗头刘，你个王八蛋。”“爷爷还没死，让你这么一弄也要弄死了爷爷。”“狗头刘，你他娘的好生没个道理，你缺了八辈子德了。”这陈暮一通的大骂，真是骂出了水平，骂出了感情，骂出了豪杰的破天也似的凌云气概。
只是当陈暮咳嗽完了，骂痛快了，打下面站起身，方才发现自己赤条条一丝|不挂。陈暮一侧过面，一旁自己心爱的女子杨露正然站立于一旁，且是目视了自己。陈暮“啊呀”的一声，这面颊便红了。那黑脸怎么也会红呢？黑脸当然也会发红，只是黑的严重了几分罢了。那陈暮心说话，这个刘永，好不是一个东西，耍笑我也就罢了，做什么扒光了我的衣服，让我受这等的羞辱。
陈暮一手遮挡了于自己的羞处，一面目视了杨露，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说不出一个囫囵的话来。只听陈暮说道：“露，露儿，大哥太无状了。其实，其实，这个大哥心中，心中爱露儿太深了。那他娘，他娘的老秃驴弄得法子不公允，气煞了我了。我陈暮也是一时迷失了心性才，才。露儿若是不见怪，大哥日后便作露儿的兄长好了。这个，这，这，露儿，你帮我找件能穿的衣裤吧。”
杨露见了陈暮这般一个光景，便无声地笑了出来。杨露扫视了一眼屋中的四周，四壁空空，除了一张床铺，一副桌椅，什么都没有。杨露笑着目视了陈暮，用手抚摸了于自己湿淋淋的衣服上，低声说道：“如今哪里还有什么足以穿着的衣裳，便是露儿身上的这身衣衫也为了大哥而湿成了这般模样的。我想师叔的意思无非是要你我趁了这个机缘共享那片时的欢愉罢了。待到一日师父做主将露儿嫁与了徐落，你我便从此不能有一个方便了的。”
陈暮皱了一下眉头，目视了杨露，低声说道：“如此怕有不妥吧。你师父知道了难道不责怪么？便是徐落本人不计较，那这道院中的道人们只怕也要计较的。说我陈暮不豪杰，落井下石占人的便宜。这个万万不可。我陈暮既是不能娶露儿为妻，便不能同露儿行那不光彩的事体，露儿还是为大哥我找上一身遮体衣服吧。”
这陈暮说是这么说，可是言语之间并不十分的斩钉截铁，而是嘟嘟囔囔地说出来的，其实陈暮心中巴不得能和杨露上一此床，快和上一番，了却了自己的心愿。所以陈暮口上说什么不要不要，一双眼睛目视了杨露却充满了情欲的光芒，好像是在说，露儿，你要真的把我当作了大哥，还犹豫个什么，大哥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你还顾及什么。
那杨露是何等聪明的一个女子，如何不从陈暮的话音中眼神中体味到陈暮的真心话呢？杨露用牙齿咬了嘴唇，三两下脱掉了外面湿淋淋的长衫，只是穿了中衣，上前一步，抱了陈暮，便闭上了眼睛，一往情深地在陈暮的面颊上脖子上，嘴唇上吻了上去。
阿，那酣畅淋漓的爱情，那令人神魂颠倒的情欲，那迷乱的神经，那烧灼了起来的嘴唇上的爱的火花，都一时产生了。杨露想要同陈暮做爱，杨露想要倾尽自己的所有来报答这个为了自己而生死不顾的汉子。杨露想，人的一生为了什么，得上一个知己，死了便可以无怨无悔，杨露全然不再顾及什么，杨露狂吻着陈暮的赤|裸的身体，迷失的一塌糊涂。
陈暮双手抱了杨露，和杨露狂吻在一处。陈暮突然一把扯掉了杨露的上衣，把杨露打地上抱了起来。陈暮贪婪地吻着杨露的所有，这美丽的虚假的强烈的虚幻的一切，令陈暮发了狂。陈暮“阿”的大叫了一声，把杨露丢在一旁的床上。陈暮三五下剥光了杨露的所有的衣裳，陈暮好像是一只猛兽一般疯狂地冲入了杨露的身体。陈暮发了疯地和杨露做爱，发出阵阵的猛兽一般的嚎叫。陈暮想要死掉，陈暮想要死在自己所爱的人的身上，陈暮觉得，自己马上真的就要死掉了。
那陈暮的赤|裸的身体好像是金刚打铸的身体一下子鼓胀起来，那青黑色的光洁的肌肉于暗室中发散着幽幽的光泽。陈暮怒吼着，用自己的激情一次次地席卷过杨露的身体，陈暮闭上了眼睛，陈暮忘乎了所以，陈暮好像是一个绝望挣扎的野兽在为自己抓住最后的一点希望，陈暮无奈的淌落下了涟涟的泪水，陈暮绝望地想只要这一瞬间的快乐，只要这一瞬间的快乐，便是要自己付出那生命的代价也值得。多少个日夜的思念，多少番魂牵梦绕的眷恋，多少种一时涌上心头的滋味，令陈暮迷失了，迷失的一塌糊涂，迷失的彻彻底底。陈暮竟然没有顾及到杨露已然不是处女了，陈暮也没有觉察到身下的杨露在轻声地啜泣。
至于陈暮身下的杨露则流着泪水，一次次地把手臂缠绕在陈暮的身上。只是杨露也迷惘，杨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如何安慰这个陷入了疯狂的汉子。他的身体那么粗壮那么的健美，他的心地那么的纯正那么的无邪，他的一切都好像是一片摔在地上便粉碎的水晶，他如今只是在为了自己这个背叛了她的爱情的女子而疯狂。他多么的可怜可悲，可是除了这个身子自己还能给他什么呢？杨露双臂搂了陈暮的脖子，用双腿轻轻夹了陈暮的腰，打床上坐起来。
杨露哭着吻着陈暮的一切，低声在陈暮的耳边喃喃地说道：“暮，带走了露儿的所有吧。若是哥哥不要活了，留下露儿一人存于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阿，进入的更深上一些，毁灭了我这背信弃义的灵魂吧。”
净室中的动静极大，外面的刘永听见了却不进去阻止。徐落此时也一声不出，徐落想，陈暮也太不容易了，就让他们两个快和一场吧。这该死的爱情，能让英雄变成懦夫，能让纯洁无瑕的少女便成一只彻头彻尾的母狗。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