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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论剑华山 -- 第三十四章

类别:东方玄幻 作者:李一戌 书名:北宋女剑传 更新时间:2014-03-18 10:20:16 本章字数:4229

陈暮用手点指了徐落,开始叫号。下面的道人们一听,什么?武当的道人要为了我们华山的一个女弟子而决斗当场,这一下人群可喧嚷了起来。有人觉得好奇,有人觉得好笑,有人觉得这也太辱没了华山的净地,竟然在华山清静的道院之中为了一个女子而比武,这也太违背了华山道人清静无为的宗旨了。下面道人们一时纷纷扰扰,你一句我一句在下面低声争论起来,听上去乃是嗡嗡的一片,也听不清什么人在说些什么。

陈暮脱了一个赤膊,抱定了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伸出了手指,点指了一旁的徐落,高声断喝道:“徐落,来来来,勿要做那缩头乌龟,让人嘲笑我武当的剑侠都是胆小如鼠的龟儿子。到了此处和我打斗上一场,你既是要让露儿作你的妻子,你难不成一点真本领也不拿出来么?我陈暮今日便用这一双肉掌会会你这个徒有其命的白面病痨鬼。”

此时的徐落真的觉得十分突然,其一,刘永事先也没同徐落打什么招呼,其二,徐落本人也无心同那陈暮放对儿。徐落心想,这是什么场合?你我都是武当的门人,再怎么给师门丢人也不合在此处当了少林华山两派窝里斗才是。徐落有心不上去,可是见到陈暮口口声声乌龟长乌龟短,说的十分难听,自己若是不上,岂不是让天下的武林中人都把我徐落视作了一个缩头乌龟了么?

想至此处,徐落一晃身形,闪掉了外面的长大的道袍,冷冷笑了一下,侧过面颊,目视了场子中央的陈暮说道:“陈暮,我敬你叫你一声大师兄,我若是不敬你,就凭了你那几式粗蠢的本领,也能上我徐落的眼界么?如今我便用出几分手段,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晓得,天下不是你陈暮一人才算得上是一个豪杰。”徐落正气凛然,说过了几句开场白,抖擞精神,纵身来到了场子中央,便要动手。

这里风起云涌,怎么不见一旁的杨露有丝毫动静?这其中还有几分的缘由,其一,我讲的虽细,可是实际上事情变化得太快,从陈暮和刘永吵闹,到陈暮同徐落要当场动手,整个过程也只是一会儿工夫罢了。正是变化得太快,让杨露一时没了计较。杨露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杨露愁眉不展,闭目沉吟的时候,场上便要开战了。

杨露如何能眼睁睁见到自己的两个知心的好友为了自己而火拼当场呢?杨露想,二人若是为了自己一时打斗起来,以了陈暮的性子,凭了徐落的本领,必然会斗至两败俱伤,那时自己岂不是成了这二人的罪人不成?日后自己又如何有面目于江湖上行走,昨日陈暮伤刘永的一幕幕杨露还记忆犹新,如何还能见到昨日的覆辙重蹈呢?

那两人正要摆开了架势开打,杨露低声断喝了一句“住手”,一晃身形已然是飘然来到了二人的近前。杨露一手扶了陈暮的肩头,侧过面颊,目视了旁边的徐落,低声同徐落说道:“落儿,如今是什么一个场合,大哥一时心中恼怒迷失了本性,你不晓得劝阻也就罢了,还为了什么要不明所以同大哥胡闹呢?我杨露只不该一时孩子气,先有情于陈暮后许身于徐落,如今我无非是赎罪于二位面前罢了。二位豪杰若要打斗,露儿便定然立身于二位的中间任凭了二位的拳脚将露儿打死便是。”

那杨露虽则是一个女子,但是也是一个豪杰的性格,见到二人要为了自己打斗,便仗义而出,凛然说出一翻慷慨激昂的话来,震得在场的众人都一时安静了下来,令整个场子中鸦雀无声。那徐落本要上前先声夺人,打陈暮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如今目视了杨露,徐落脚下动也不能动了。徐落既不好就这么灰溜溜地退下去,也不能冲上去同陈暮搏上一个你死我活,徒然站立于杨露的面前,倒觉得有几分手足无措。

正在这个静的吓人的关头,突然一旁的观武席上发出了一阵爽朗而又快活的大笑声。杨露此时泪光盈盈,正然要扯了陈暮的胳膊,要陈暮陪同了自己离开。突然听到大笑声,杨露方才侧转过面颊,见到一旁座位上的慧远老禅师正然在大笑。杨露一时迷惑不解,不晓得这个老僧人在笑个什么。

这慧远禅师哈哈大笑过了之后,侧过面颊,同一旁的赵法然说道:“贫僧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原来这全然是为了一个情字。这情字我佛门的人是早就看穿了的,奈何如今也有那看不穿的一日。老朽我糊涂了多时,方才弄清楚了其中的是是非非。如今以贫僧看,不如便让贫僧我做上一个月下老人,为这位倾国倾城武艺超群的女剑客择上一个如意的郎君,不知道掌门意下如何阿。“

这慧远禅师的一阵大笑方才令演武场上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赵法然听了慧远禅师的说辞,愣了一愣,不知道这个老和尚的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赵法然微微眯了眼睛,斜侧过身子,同慧远禅师贴近了身子,小声同慧远禅师说道:“大师说的好生轻便了。我这个徒弟露儿生性顽皮,平日于华山中便常以戏弄这道院中的大大小小的道人为乐。也是我教导无方,骄纵的她一发不像一个样子了,如今下山一遭,竟然一身双许,弄出这么一个尴尬的景象。我的颜面都要为之丢尽了。老禅师若是有什么好的法子,小道我如何不惟禅师的法子是从呢?”

这慧远禅师呵呵笑了一下,目视了一旁场子中的杨露,笑着说道:“我们佛家的人不谈情爱,也不近女色,可是今日便两样都要犯了,也是贫僧我晚节不保,要留上一个话柄让下面的人们去笑谈了。以贫僧看,美女自当配壮士,这位陈暮陈大侠也好,还是这位徐落徐义士也罢,当都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不则露儿也不会难于取舍,而一兔两窟了。如今老衲看,要他们比试武艺虽是一个法子,但是一旦一人落败,露儿能无伤痛乎?这就失了一个仁字。如今老衲以为,不如我如今写下一个情字,包在纸包中,让两个豪杰抓阄,哪个抓到了我的情字,便娶了掌门的爱徒,说明此乃是天意,不可违背之。一则免了骨肉相残,一则了了这桩情债。”

这慧远禅师方才说完,赵法然便苦笑了一下。赵法然本要令陈暮和徐落搏一个两败俱伤,如今露儿也出来劝阻,少林的僧人也跟着帮腔,自己的这么一条毒计便用不成了。赵法然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既是大师这般说,也只好如此了。我如今没了面子,一切都还是大师主持吧。待到了晚上露儿洞房花烛之时,贫道我敢不请了大师喝上一杯露儿的喜酒呢?”说过之后,赵法然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心想,完了,自己辛苦大了半生教导出的这个弟子,还是让武当的这些野道士捡了一个便宜。

可怜我赵法然大半生的心血,到此毁于一旦。这些话赵法然说是无法说,只能斜仰了面颊,任凭泪水打面颊上无声地淌落了。

此时慧远禅师已然吩咐一个小道士下去准备了,不多时笔墨取到了。慧远禅师用毛笔蘸了朱砂,在一张道人用的画符的黄表纸上写下了一个工工整整的“情”字。恁的还别说,这个和尚的字儿还写的十分好,一个“情”字写的横平竖直,筋骨铮铮,颇有几分唐时书法家的风范。

慧远禅师写好了之后,放下手中的毛笔,把手中的这块方方正正的写了“情”字的纸折成了一个小小的方胜,另外将另一块空白的黄表纸也折成同样的形状。而后慧远禅师取了一个腹大口小的罐子,将手中的两个方胜一一放在罐子中。而后慧远禅师还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罐子上下左右地摇晃了几番,而后把手中的罐子放在面前的几案上,双手合十于胸前,闭上了眼睛,口诵经文。都是梵文,得不得,得不得,说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工夫。而后把手掌轻轻地放在了罐子的口上,说了一句:“阿嘛哩嘛哩哄。”而后笑着同一旁的那个小道人点下了头。

小道人取了这个茶几上的罐子来到了场子中央陈暮面前。那个小道人并不喜那陈暮,见到了陈暮话也不说,只是将手中的罐子朝前面一递便是了。小道人黑了一张脸,目视了陈暮直运气,心想,你这般一个丑陋的黑厮,便说把我们华山的杨露嫁于你了,便是要你同杨露碰上一下,都要脏了我华山的门面哩,还狂的和一个什么似的。这小道人的眼睛是会说话的,一腔的厌恶都反应在那张脸上了。

陈暮此时一心想的是露儿的事,哪有心思顾那么许多?如今见到少林的老和尚出来主持公道,陈暮便也无话可说了。陈暮其实心中也犯嘀咕,自己要是真刀实枪地和徐落干起来,自己有几分把握胜那徐落?那徐落不仅武艺好,而且为人诡诈多端,自己若是一旦大意载了跟头,不但丢掉了露儿,也没了面子了。此时自己只好入乡随俗,抓阄看看了,只是这抓错了可就。

这陈暮心中冷一阵热一阵,欢喜一阵惆怅一阵,如今伸了手进去却迟迟不肯伸出来。陈暮足足在那个小小的罐子中模了一盏茶的工夫,才缓缓地打罐子中抽出了手臂。陈暮手中握了那个小小的方胜,便好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命根子相仿。陈暮一时竟然不敢仓促打开来看。那个小道人手托了罐子又来到了徐落面前,徐落心想,都让陈暮摸过了的,自己还摸上一个什么劲,便随手打罐子中摸出了那仅剩的一个方胜。

此时便见到少林的慧远禅师微微笑着打一旁走了过来。慧远禅师目视两个人,双掌合十同陈暮和徐落施了一礼,同二人说道:“阿弥陀佛,二位豪杰如今都有了自己的方胜了。如今我当请上天的诸佛菩萨作上一个见证,看看二位哪个才是天命所归的真正的有情之人。二位一道打开了方胜要老僧我看一下吧。正是,当了则了,不得不了。二位还迟疑个什么呢?”

其实那二人之中真正爱那杨露的是陈暮,徐落这个人一不好女色,二不十分喜那杨露。徐落以为杨露虽美,但是为人太尖刻了,一日风流还成,要是做长久浑家,那么绝然成不了一个贤妻良母的。所以徐落一直对于杨露或冷或热,只是并不十分想要娶她。此时无非是让刘永陈暮这么搅弄,把自己给生生扯了进去逼到了这个地方。若是让徐落自己说,徐落当说,杨露你们爱谁谁,哪个想要娶了她便是,只是不要让我娶她就成。

所以徐落觉得无所谓,便打开了手中的那个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方胜。却出乎意料的是,上面竟然清清楚楚写着一个“情”字。陈暮还没有打开自己的方胜,一眼瞟见了徐落手中的方胜,陈暮的面色一下便惨白惨白的。这黑面孔的人就是面色惨白也是灰色,但是这也不简单了。陈暮便感到自己的魂魄都好像是消失了一般,陈暮失魂落魄地“唉”的长叹了一声,转过身去,连衣服不穿,好像一具行尸走肉的僵尸一般朝向人群中走了过去。

杨露上前一步,用手抓了陈暮的手臂,低声同陈暮说道:“暮,不计如何,露儿绝不会为了个人的快活而丢下了大哥的。便是露儿今生不能嫁与大哥作为大哥的妻室,露儿也当以大哥作为自己的兄长朝夕侍候大哥。”说至此处,杨露几乎要哭出来。

陈暮却好像根本不曾听到一样,陈暮颓然地甩了一下手臂,挣脱开了杨露的拉扯,沙哑了嗓音,茫然地望着远方,颓唐地说道:“这都是天命,这都是天命啊。我陈暮的命苦,我陈暮的命苦啊。”陈暮一面说着,一面怔怔地朝向人群中走去,每走一步便说上一句,“这都是天命阿”,“这都是我陈暮的命苦啊”。那一旁围观的华山的道人纷纷闪退在两边,让出了一条路给陈暮。陈暮便一面喊着“这都是天命阿”,“这都是我陈暮的命苦啊”,一面跌跌撞撞地朝向远处走去。陈暮疯了,陈暮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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