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西游 -- 第九章 精神疾病
“兄弟，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林海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杨小彦，可能是因为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林海心中充满了担忧。再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尤琴，林海现在迫切的希望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尤琴昏迷不醒，就连向来沉稳的杨小彦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要说现在的林海也是心力交瘁，作为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苦不堪言，之前接到杨小彦的电话，之所以没有及时赶过去，就是因为在这些事情之后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事态的严重性似乎远远超过了一个青少年能够承受的范围，当这些问题让林海头痛不已、无法自拔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杨小彦，这个看似瘦弱矮小，实则坚韧不拔，别有一番聪明才智的家伙。
可是当林海见到杨小彦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林海见到杨小彦这番模样之后也能够确定，之前在小木屋发生的事情必然也是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楚的。
小彦需要时间来理清思路。林海暗自点点头，这样想到。林海这家伙看似鲁莽，但是当他真的遇到事情的时候，也能够沉下心来思考，杨小彦为人处事都有一定的原则与规律，那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他都需要将这一切梳理清楚，分析透彻之后才会有所决定，这被他自己称之为“程序”，就像这个社会，虽然开放，却很多事情更加需要走过固定的程序才能完成一样。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高大的落地窗户照射进充足的阳光，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杨小彦仿佛丢了魂儿似的，呆呆地坐在靠近窗户的长椅上，病床之上隐约间传来尤琴并不平稳的呼吸声，唯有林海比较正常，托着下巴一个人站在床头的位置思考。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林海的思绪。
抬头望去，主治医生身边跟着两名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你来了。”林海有礼貌的走了上去，虽然这家医院是正国集团的产业，这些医护人员也算是为他家打工的，可是独眼那些家伙对每一个医疗人员都十分客气，所以林海也收敛许多，最重要的是，这样表现让他自己觉得自己比较沉稳。
“嗯，林少爷。”主治医生很年轻，带着一副眼睛，齐眉的留海，看上去很清爽。从他的医护工作牌上面林海看到了“李正琪”三个字。
“李医生，我朋友什么情况？”林海瞄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尤琴，虽然得知了尤琴的过去与她肮脏不堪的另一面，可是林海就是想不明白，对于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他躺在病床上，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时自己竟然会担心。
“那个……林少爷，有一件事情我想您并没有搞清楚。”用右手扶了扶眼眶，这位李医生对林海还是很客气的，只是看他的脸色，很显然他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我是外科的主治医师，得到林老板的赏识，有幸能够坐上……”
“我们不要说废话，有什么我没搞清楚的事情你直接开口说就是了。”挥手打断李正琪的话，林海作为一个阳刚少年，很容易受到电视与小说里面嫉恶如仇的角色所影响，他很讨厌别人拍马屁，与杨小彦不同的是，林海会将自己的不悦写在脸上。
“呃……这个……”李正琪开口就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怏怏不乐，深吸了一口气，李正琪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铿锵有力，“林少爷，关于您送来的这位朋友，首先我要说我无能为力。”林海听到这话刚要发问，李正琪立刻抬起手臂示意林海不要开口，然后他继续说道：“因为我是一名外科医生，这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而您这位朋友所患的病症并不属于外科，所以我说您有一件事情没有搞清楚，我想……您应该送她到精神科去就诊治疗。”
“精神科？这是什么意思？”猛然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别说是林海搞不清楚状况了，就连一旁的杨小彦听到之后都漏出了诧异的神色。
“难道尤琴患有精神疾病？”尤琴的情况总算是让杨小彦清醒过来，毕竟之前尤琴舍身相救，让杨小彦如何放得下？而杨小彦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想起了之前尤琴带给他的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心中那份猜测着实加重了几分。
“兄弟，你终于清醒过来了！”对于林海而言还是杨小彦比较重要，听到他开口说话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大海你先别说话。”杨小彦站起身来，一米三的身高立在人群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李正琪与两名护士如何也想不到林海会对一个这样的少年言听计从，杨小彦只是挥挥手，林海立刻就顺从的站在了他身后。杨小彦一直走到了李正琪面前，抬头仰视着他，严肃道：“李医生，我想你说清楚一点，我这位朋友到底怎么样了？”
“她……”直到杨小彦站在了自己面前的时候，李正琪才发现这个少年绝不简单，自己堂堂一个市级医院的主治医师，在他面前竟然感觉到了压力。看了一眼林海，李正琪总算明白了他这番表现的原因，“这位叫做尤琴的同学身体状况良好，如果硬要说的话，也就是有点营养不良罢了，可问题是……问题是她幼年的时候似乎经历了什么大的变故，在精神上存在一定的疾病情况，而且应该已经很严重了……”
“你刚刚不是说你是外科医生吗？现在怎么这么肯定尤琴患有精神疾病？”林海闻言说道。
“大海，让李医生说好吗？”杨小彦回头望了林海一眼，似乎已经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抬起左手搓揉着自己的脸颊，杨小彦的情绪沉到了低谷。
“虽然我是外科医师，对于精神疾病的情况没有权威，可我毕竟是专业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种明显的状况不仅我能够看出来。”李正琪的语气很肯定，思考了一会儿，他看着病床上的尤琴说道：“而且这位同学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我想……很有可能她自己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
“这……”林海这时候没话说了，就算不是精神科专业的医师，可人家毕竟是专业的，于是他又将目光投向杨小彦，认为这件事情还是由他定夺为好。可是杨小彦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让林海心中又起担忧，“兄弟，你是不是头痛病又犯了？”
“哦，我没事。”挥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杨小彦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李医生，谢谢你了，情况我已经了解，有事情我会再麻烦你的。”
既然杨小彦下了逐客令，李正琪也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保不齐说错一句话让林海记恨在心头可就麻烦了。不过临走之前李正琪用十分疑惑的眼神看了杨小彦一眼，心道是：我还没说这个女同学患的是精神分裂症呢，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兄弟，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拿主意。”林海站在杨小彦身后，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件事情虽然老头子不让我插手，可是……可是事情因我而起，我是在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
“是沸腾之夜那件事情吗？”杨小彦凝声问道：“是不是高层调查到正国集团了？唉，早知道这次的事情一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只是这次事件牵扯的人实在是……”
杨小彦说到这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原本就诧异独眼口中的魔鬼、魔刀，在见过了刘涛手中那把吸人血的魔刀之后，再加之万柔与左旭的出现，杨小彦多少能够想到什么，可是毕竟是未知世界的东西，饶是他这般聪明，也想不出此事牵扯的层面到底有多大。
“是沸腾的那件事情，可是结果却跟我们想的完全相反。”林海的语气从未如此严肃过，毕竟是牵扯了上百条人命的事情，加之事情是因他而起，强烈的责任心是林正国从小培养的，林海如何也割舍不下此事对他的影响。
“完全相反？”杨小彦闻言露出诧异的神情，他思考问题向来是多方位思考，可是怎么想他也想不出一个与现在结论相反的结果。
“对，完全相反。”林海沉声说道，“就在你之前给我短信让我去基地的时候，老头子给我来了个电话，独眼哥还没到他那的时候，上面就已经开始处理这件事情了。”
杨小彦一言不发，静静地聆听着。
“有一点兄弟你说对了，这次的确是中央派人下来了，而且还是军方的人。”林海抬头看着杨小彦的双眼，表情十分严肃。
“军方？”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杨小彦听到之后还是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快？那独眼呢？”
“独眼被老爹扣下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也……”林海说到这里，心中又勾起了对逝去之人的哀悼，深深的自责让他难以挣脱出痛苦的牢笼。“唉，毕竟那是一百多号兄弟的命啊。”
“林海，先别在这里感慨了，既然军方来人了，那林叔怎么说的？上面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杨小彦焦急万分，他现在与林海是一样的感受，要说追根揭底，林海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他，他也觉得自己有一部分责任。
“我想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情，老头子给我打电话并没有骂我，他当时语气很严肃，说实话他那样的人能把一件事情放在如此慎重的层面上看待，必然是不简单的。”林海作为一个孝子，虽然张口闭口老头子，可是对自己父亲的脾性还是十分了解的，“老头子当时并没有直接说沸腾事件，而是让我先把济南的事情放下，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有任何动作。”
“林叔怎么会跟你说这件事情？相比较之下我觉得还是沸腾的事儿比较严重吧……”杨小彦越听心里的疑惑越深，他走过去抓着林海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林叔不会被扯进去吧？”
“我想应该不会吧……”杨小彦没说还好，这一说立刻引得林海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好在这时候独眼回来了。
“大哥！”独眼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看到林海与杨小彦都在这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拍打着胸口说道：“太好了，杨小哥也在这里，哎呀，总算我没白跑一趟。”
“独眼哥，你从老头子那里过来，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林海因为杨小彦之前的一句话，心中泛起了层层担忧，一看到独眼立刻就冲了上去。
“哦，大哥别着急，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独眼平复了一下急喘的呼吸，向杨小彦点头示意之后才说道：“沸腾那件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虽然这次从北京来了些高层，可他们似乎并不是针对这次的事件而来，林老大……那个，林老板说让我赶过来通知大哥，并且告诉你们一定不要在这段时间内惹出什么乱子，否则谁都救不了你们。”
“那老头子在忙什么？他不会有事吧？”
“林老板当然不会有事，老板还说这次上头下来办事肯定有很多地方需要我们的配合，可是他老人家担心下面的兄弟办事不利，亲自上手了。”独眼缓缓说道：“而且林老板在上头也有人，在我离开之前他接到一个电话，特地吩咐张哥亲自去安排一些住所，似乎要招待一些很特殊的人。”
“很特殊的人……”杨小彦抓住了这一个关键的字眼，低头沉思起来。而林海在听到自己的老爹并不会有事之后，也总算放下心来。
唯有独眼还一个人在那里犯嘀咕，“不过说也奇怪，那么大的事儿，竟然就这么被压下去了，唉，当真还是国家的力量大啊……”
独眼虽然见过鬼冶刀，可他还是没有杨小彦这般思考的清楚。杨小彦虽然还无法断定之前出现过的仙女、魔刀都是什么来头，却也已经肯定了，此次北京来人的目的必然是与他们有关的。
“啊……啊……头好痛……”就在这时候，病床上传来尤琴痛苦的呻吟声，杨小彦急忙跑过去，却看到尤琴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的翻滚着，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尤琴？！尤琴你怎么了？”杨小彦焦急地厚道，“独眼，快去叫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