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西游 -- 第四章 尤琴被辱
街角，一个身穿育德中学校服的男生四处张望，很有一番望风的架势。对面的商铺门框、窗户上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图片，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不消片刻，从对面跑出另一个小混混模样的中学生，他偷偷摸摸地交给望风的男生一包东西，看那模样，应该是某种非法药物。两人窃窃私语了一阵子便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如果杨小彦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刚才这个穿育德中学校服的男生就是一直苦苦追求尤琴未果的刘涛。
“兄弟，今天这事儿可得你兜着。”大海看着眼前被捆绑起来，不停挣扎的两个人，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你让我抓来的这俩人可是其他帮派的干部，所以会里的兄弟把这事儿告诉我老爹了，独眼哥跟我说老头子好像待会儿就要过来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什么了，混球。”突然一个浑厚的嗓音从大海身后传来，吓得他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来人看上去十分沉稳，金刚虎目，不怒自威，虽然年过半百，可是看上去却给人一种威慑感，最重要的是林海与此人竟有七分相似。
“林叔，您来得好快啊，我还没来得及报仇呢。”杨小彦见到来人也立刻堆起笑脸，一只手不自觉的抓着头发挠了起来。
“哦？先别说报什么仇，大海可告诉过我，你小子只要用左手挠头，一定是打什么坏主意了。”被杨小彦称为林叔的人走到林海身后，一只右手犹如铁钳般夹在了林海的脖子上，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见到老爹也不知道打招呼，还敢背后叫我老头子，你这个混球是不是又皮痒了？”
“老爹，掐死我可没人给你送终。”林海咬牙坚持，一张脸都憋得通红，可是嘴上仍旧逞能的说道。
不错，来人正是林正国，林海的父亲，年轻时带着一批兄弟打下了半个山东的江山，人过中年才喜得一子，时感沧桑，决定金盆洗手，转为行商，将黑道生意交给了张鹏打理。话虽如此，但实际上帮派的事情还是由他做主。
“就你这混球，我还指望你给我送终？”林正国笑骂着将林海踹了出去，走过去怜爱的抚摸着杨小彦的脑袋，慈祥的语气与对待林海时截然相反，“小彦，告诉林叔，你刚才说的报仇是怎么回事？”
“我（靠），到底我们俩谁是你儿子？老头子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别连儿子都认错了好吧？”林海嘴上虽然这么说，脸色却一点都不介意，看到自己老爹出来要帮自己兄弟，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
杨小彦与林正国谁都没有理会林海的叫喧，两人对于他的无理取闹早已经习以为常，简单的将自己今天被撞的事情叙述了一边，林正国释然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哦，济南小刀会的人竟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还敢出手碰我的儿子，大鹏，你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大哥，我看还是低调行事，让小刀会送个两千万过来赎人就行了，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也不好打打杀杀。”张鹏追随林正国多年，一看他的笑容，就好像林海见到杨小彦用左手挠头一样，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而杨小彦也终于看懂林叔之前那饱含深意的微笑下面所隐藏的杀机。
“乖乖，两千万啊？看来老头子是真糊涂了，小刀会多大个帮会，哪来那么多钱赎人？”唯独林海看不清楚形势，刚才还在笑话林正国错把杨小彦受欺负，说成是自己的儿子受欺负，这会儿听到如此的巨额数字，更是惊叫不已。
“大海，别乱说话，张叔说两千万就两千万。”杨小彦拽了拽林海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多嘴，林海这家伙对他老爹不服，对杨小彦却言听计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杨小彦一开口，他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哎，等我真的去了，如何能够放心将正国集团交给你啊？”林正国痛惜地摇着头，心中是恨铁不成钢，“小彦，你分析给这个混球听。”
“是，林叔。”杨小彦心中苦笑，觉得自己一个高中生夹在一群老奸巨滑的黑社会头头中间，实在不像那么回事。看着身边好友脸上那菁菁学子求学若渴一般的表情，杨小彦又忍不住想喷饭，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杨小彦没有直接说清楚，而是反问道：“大海，你之前说小刀会拿不出两千万赎人，那正国集团能不能拿得出？”
“这……”林海本来是等着杨小彦给他解释问题，没想到他开口却丢给自己一个问题，看了自己老爹一眼，林海豪言道：“这一点老头子还是能办到的。”
“嗯，这证明正国集团比小刀会强。”
“这是废话，兄弟，我们的帮派占了半个山东，那小刀会却只有一个济南，显而易见的差距。”林海也不是傻瓜，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是想得明白的。
“你之前还跟我说，家里与小刀会也有生意上的来往，你知道都是什么生意吗？”杨小彦继续发问。
“老爹不是让你给我解释问题吗？你怎么老问我问题？兄弟，你不会是在为难大哥吧？”林海有些头痛，这么下去自己定规要出丑，一个劲儿的向杨小彦使眼色，可杨小彦偏偏没事儿人似的，根本不理会。
“让你回答就回答，啰嗦那么多干什么？”林正国看得真切，知道杨小彦是在循循善诱，引导着林海自己学会思考问题，赞许的目光表明了林正国对这个孩子的认可。
“回答就回答，鬼叫个什么劲儿？”林海嘟哝了几句，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因为济南是省会，同时地理位置属于交通中心地带，很多货都得从那儿运进运出，这些事儿你不是都知道吗？问我干嘛？”
“这在道上好像叫……叫过路费，对吧？”
“没错，道上是有这些规矩，我也都是听老爹说的。”林海渐渐的也听出了一点眉目，表情严肃起来。
看到自己的儿子终于开窍，林正国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看，小刀会没法跟正国集团比，也就是无法对抗我们的帮派，而这样一个小帮派却要经常收我们的过路费，所以，这两千万他们必须得出。”杨小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似乎这一场帮派之间的大战在他看来只是玩笑一般，丝毫没有紧张。
“如果他们不给……不对，他们根本就给不起，也就是说两个帮派必然会开战，老爹的意思是……”说着，林海向林正国投去询问的目光，见他点头，便顺口说道：“吞掉小刀会，拿下省会，以后不用交过路费。”
“还要收别人的过路费。”杨小彦补充了一句。
“可是山东西边帮派混杂，虽然我们势力强大，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林海考虑事情也不是一点头脑也没有，牵扯到自家的利益，他也会认真思考。
“所以说，就在刚才，你，正国集团的大少爷，被里面那两个家伙欺负了，小刀会的干部，跑到你的地盘欺负你，OK？”杨小彦一字一句的说道，同时看了看身边的林正国。
“啪啪啪……”林正国听着这番分析，忍不住拍手叫好，可是他并没有对杨小彦说什么，而是直接对林海说道：“小海，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你办了，你张叔这次听你调遣，事情可别办砸了。”
“交给我？”林海突然接到这个重担有些不知所措，特别是刚才他老爹没有叫他混球，而是叫他的名字，更是让他感觉到这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可是我没插手过帮派的事情，我……我哪能做得来啊？还是让张叔来吧。”
“万事开头难，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跟你张叔早就出来混了，怕这怕那，干不成什么大事，更何况你有那么好的军师，还怕办不成这点儿小事儿？”林正国说着冲杨小彦努了努嘴。父子俩狼狈为奸，顿时取得了共识，哈哈大笑起来。
杨小彦只能在一边哭笑，心道是姜还是老的辣。此事是因自己而起，看林正国之前的笑容就知道了，手下的人肯定把自己跟林海最近监视尤琴的事情也告知了他，所以说从开始他就在给自己下套，费尽心思让自己帮助林海。而事已至此，杨小彦也明白，自己根本不能置身事外，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清楚，离开了正国集团，恐怕连尤琴都帮不了。
“海大少！”突然一声大叫，就看到一个独眼壮汉冲了进来，他的神色有些慌张，而他显然没有料到林正国也在这里，“老大？张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独眼，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准叫老大，要叫林老板。”张鹏微怒地发出一声鼻哼，对这些年轻人行事鲁莽的浮躁感到不满。
“林老板……”独眼只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本来跟帮派的未来大哥处得不错，以为日后就好过了，这下倒好，刚进门就栽了个大跟头。
“哎，算了，大鹏，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也是这副模样吗？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我看小刀会的事情，干脆放手让他们去干算了，我们走吧。”林正国呵呵一笑，显然并没有在意。张鹏对待林正国就像是林海跟杨小彦，丝毫没有反对，对独眼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听到自己被委以重任，即将随帮派未来大哥干一件大事，独眼情绪有些激动。
“独眼哥，你刚才匆匆忙忙跑过来有什么事儿？”还是杨小彦头脑清醒，之前见到独眼他就感觉到可能出现问题了。
“哦，对了。”经杨小彦这一提醒独眼这才想起正事儿来，急忙说道：“海大少，你让我们去监视的那小妞儿刚才被一辆白色面包车劫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说清楚。”林海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反倒是身边杨小彦出奇的平静。
“刚才我跟两个兄弟守在那小妞儿家外面，以为她要午休了，我们就准备轮班去吃点东西，可这时候她突然从屋子里出来了，手机还拿着手里，似乎等什么人，四处张望。”独眼被杨小彦犀利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矮子会给他一种源自本能的威胁感，“就在这时候一辆白色面包车突然开过来将她掳走了，我们当时身边没车，那小妞儿家住的偏僻，一时间也没法打到车，就……。”
“车牌号记下了吗？”杨小彦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下去，因为他能站在这里，就意味着人已经跟丢了，看到独眼点头，杨小彦说道：“独眼哥，你派手下去查查那辆车的车主。”
“好嘞。”独眼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说实话，杨小彦虽然是个小不点，威严起来却给人一种压力。
“兄弟，会不会是小刀会的人干的？”林海思考了一会儿，猜测道。
“不会，抓他们的时候还没到尤琴家，我听两人之前的谈话，小刀会的人不知道尤琴住在哪里。”杨小彦挠着头，太长时间不睡觉让他有些困乏头痛，“你去办林叔交给你的事情吧，如果独眼那边有消息了通知我一声，另外查查小刀会跟尤琴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儿，哦，从里面那两个人身上查起。”
“行，动脑子的事还是交给你，我就知道我兄弟遇到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林海哈哈一笑，拍了拍杨小彦的肩膀。
杨小彦懒得跟林海继续叨叨，因为他现在真是困极了，他也不想回家了，索性直奔学校，还是去教室趴着睡一会儿方便。徒步向学校走去，没有体验过，绝对难以想象瞌睡症的可怕，杨小彦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发沉，他知道，再不休息他就有可能昏迷街头。
好在距离校门已经不远，从校门走进去，向东一拐就能到他跟林海的基地小木屋，在那儿先休息一会儿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杨小彦这般想着，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可就在他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突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被拉开，一个衣着不堪，头发散乱的女学生被一个用白布蒙了面的男生推了下来，那人注意到杨小彦的存在显然有些意外，愣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关上车门离开了。
杨小彦急忙跑过去一看，那被丢下车的女学生竟是尤琴！而尤琴身上的校服被撕得破破烂烂，里面的内衣早已不知去向，大半个胸乳都露在了外面，上点点紫色的血瘀显然是被用力吸允所造成的，下身半遮的裙子上还沾有大片的不明液体，见到这一幕，杨小彦犹如遭到雷击一般，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