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九章

这时，布杰送上了来水，说，大家都来喝水吧。

争平说，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渴了。

村长说，这是圣洁的雪山融化的水，传说喝了这雪山的水，离神的距离就近了一步。

争平说，不错，神一直在注视着世人，世人做了什么，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却从来不说。

材长说，唉，神就是这么一个人，低调。

争平听了，扑的一口，差点把整碗水给弄洒了。说，对，神是最低调的。我们只是崇拜神，可神却从来没有现身过。

龙一说，是啊，我想神一定能分清是非黑白，不像世人，好坏人都难以分清。其实好坏人，就是一黑一白的事，比数学题那不简单多了，可就是有些人很难分清，他们总是巅倒黑白。结果是徒浪费时间与精力。

争平喝了一口水，说，嗯，这水真不错，清流甘冽，喝过之后，口留清香。到了这里，不喝一口这雪山之水，真是可惜了。

村长说，你慢慢喝，我们这雪山之水，管够，你有的是时间喝，一定让你喝足了。

争平说，是吗，好东西啊，我一定细细品味。

正说着，一个长相是汉族人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精瘦的身材，个子中等。

村长忙介绍说，这是龙三，也是汉族人。接着他说，龙三，你也来看咱们村新来的这位客人来了啊。怎么今天也这么有空啊。

龙三坐了下来，说，也没有什么闲空。这不，英雄的身手和一身的正气吸引了我，让我特地来拜访。

争平说，哪里，哪里，谈不上什么英雄。

这是布杰也给龙三送上来一碗水来。龙三喝了一口，说，雪山的水就是甜，真不错。

布杰说，那是呀，咱雪山的水，那是没有污染的水，能不甜吗？不甜，你就找我布杰好了。

龙三说，布杰，你这么多年，我品出来了，你就是一个真正的老实人。我最喜欢的就是老实人，这样的人可交。

布杰说，你太过奖了。什么老实不老实的。

村长笑了，说，布杰这人嘴笨，你看，你一夸他，他脸就红了。

争平说，人是不是真老实，一看说话有没有羞涩感，就看出来了。

龙一说，我说话就没有羞涩感，哈哈。

龙三说，我也没有。

村长说，我也没有。

争平说，我更没有了，哈哈。说完，几个人全都笑。

龙三说，对了，争平，你好像身手不凡，大智大勇，我们村子的一桩奇案，你听说没有。不妨试着破一下。

村长说，我们刚才已经跟他说过了，争平他答应试试。

龙三说，我说吗，争平一定不会不管。为死者伸张正义，那争平不可能不管。

争平说，其实世间的杀人案，只要想破，并不难破。如果破不了，那就是破案的人，不想破。

龙三说，正是，所以我说，这案子，公安机关，一定是不想破，被人收买了。

争平说，也不能这么说，公安机关的事毕竟很多，千头万绪，案子当然一定能破，但花费的时间，人力，物力，也是相当可观的。他们只能避重就轻了。

龙三说，是啊，可这杀人案不破，那死者能瞑目吗？龙四他忠厚老实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了这个下场。唉，不能当好人啊。争平，这杀人者，手段一定很高明，而且心狠手辣，你破案的过程中，一定要小心啊。要不然，狐狸打不着，反而惹了一身骚。

争平说，是的，我会小心的。

接着争平说，对了，你们村子一共有几个汉族人啊。凶杀案当天，又是什么情形呢？

村长说，我们村子，一共有七个汉人吧？确切地说，不仅这些。应该说是七护汉人。这七护汉族人中，当然有七个男人了。这七个男人，分别是龙一，龙二，龙三，龙四，龙五，龙六，龙七。凶杀案发生的当天，因为我们有关于我们藏族的文件传达，所以，村子里的所有的藏外，不管男女老少，无人例外，都到村委会去开会去了。因此，龙四的死，基本可以排除是我们藏族人干的。

争平说，是吗，那如此说来，抛开那些汉族人家属不谈，应该有六个人是重点怀疑对象了。分别是龙一，龙二，龙三，龙五，龙六，龙七。这七个人龙，是亲兄弟，还是怎么回事？

村长说，不错，他们都是重点怀疑对象。这七条龙，各不相干。只是碰巧，都叫龙，这在中国不稀奇，叫龙一，龙二的，比比皆是。只是，今天龙一，龙三来了，他们就基本可以排除了。

争平说，不错。杀人犯找破案的人谈话，这个道理说不通。因为一说话，就不可避免地要露出破绽。那么就剩下龙二，龙五，龙六，龙七了。四个人。村长，这四个人，分别是什么情况，你可不可以介绍一下啊。

村长说，好，我来介绍一下吧。龙二是个打猎的，一年四季，总是在打猎。他喜欢打猎，也只有他能打猎。你知道，在我们这附近，有一座奇山，山奇就奇在，里面的路，跟迷宫似的，人走进去，休想走出来。可是龙二却不怕，他记得路，回回都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可是，别人就不行了，总是有去无回。有人说，那山里一定是住着妖怪，或者是女妖，男人去了，就被留下来，做男夫人了。当然，这是男人们一厢情愿的想像了。不过，那里的动物，好像据说，也总是迷路。

争平说，这个人很有特点，喜欢打猎，而且，不怕迷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村长说，龙二这个人，平常倒是很少说话。他人挺本份的，无不良噬好，所以，我想他杀人的可能性，并不大。接着他说，龙五吗，人也算老实。平时不爱说话，属于看不出什么的人。也就是低调。不过，他的老婆，可是个母老虎，经常和他为女人的事吵。因为可能是龙五到外面找小且。当然，我们也没有发现。可能龙五做事过于尽慎吧。当然，也可能是他老婆天生是母老虎，不吵就不行。但我看，这个龙五有点可疑，总感觉他有点看不透。

争平说，是有点可疑。

村长说，下面就是龙六了。这个人可不咋的，好赌，经常到别的村子去赌。不务正业。而且小偷小摸的事也干过不少。要说杀人，我想，他也有可能。这种人，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

争平说，龙七呢，你最后说的是他。

村长说，龙七吧，是个年岁大的人，在我们村，我们称他为智者。他是个沉默的人，象棋下得非常好。他经常坐在村里的那棵大树下，下棋，看下棋，世事，可以说看得非常通透。似乎世间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的。

争平笑了笑，说，这是位高人啊。那么他有可能杀人吗？

村长说，这个，就不一定了。不好说。

争平说，谁了，说此案作案的是个高手。龙二，龙五，龙六，龙七，这里只有龙七称得上是高手。看来，他的嫌疑最大。

村长看着争平，说，你这么确信？

争平说，当然不能，这只是一种推测。谁是高手，我想不好下定论。除非你让这些人，都考了回大学，但学习成绩，也不能代表就是高手。

村长说，看来，这四个人，哪一个人也不能排除啊。

争平说，目前是这样的。

龙一一直没有说话，听争平在分析，他说，那么，你现在分析，这起杀人案，杀人动机是什么？

争平说，杀人动机，我想，不为财，不为色，干吗要杀人。当然，现在看来，确实有点扑塑迷离。只剩下四个人了。但别说四个人，就是二个人，你不找到证据，也不能认为是谁杀了人。当然，剩下一个人时，就不用证据了。

这时，龙一站起身来，说，告辞了。争平，你行，你分析得丝丝入扣。我对你有信心，这案子你一定能破的。我有事，先走了。龙三这时也站起了身，说，我也有事，先走了。争平，期待你早日破获此案，为我们村消除隐患，拜托了。

争平说，不客气，我会尽力的。

等送走了二位，争平和村长回到了座位。

争平说，村长，你对龙一和龙三这两个人怎么看？

村长看着争平说，怎么，你怀疑他们。他们杀了人，你不说不会来吗，言多必失吗？

争平说，从常理来说，应该是这样。哪个杀人犯，也不会找警察做朋友。因为警察有特殊的职业敏感。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的身份就是警察，我破不破此案，全在我的心情。所以，他们可以来探一下我的口风，二，也可以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如果我没有，他们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村长说，这么说，这二人的赚疑最大？

争平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不过，通过刚才的谈话，我觉得这个龙一，龙三倒真的是十分可疑。我可以做出判断，这起命案，绝对不会是因为女人。

村长说，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争平说，为钱，为了一笔很多很多的钱。为了一个女人，案子不可能做得这么周密。我忽然在想，我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这个案子滴水不露，除了高手所为外，还有别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某个群体所为。一种集体意志。在精心策划下，也就没有任何纰露了。

村长说，不会吧，这么吓人。

争平说，奇案，一向如此。一般来讲，凡是奇案，匪夷所思的案件，都与巨大的秘密有关。我想，这个案件，应该属于这个范畴。

接着他说，本来，你们村子，也算是一潭静水了，可以说，也算是相安无事了。蠢蠢欲动的各种势力，也算是找到某种平衡了。但是我来了，他们的平静也就因此变得不平静了。我在想，现在龙一，龙三来找我了。那么剩下的四位，会不会来呢？

村长说，那依你之见呢？

争平说，现在看来，不好说。我们不妨静等，来了，我们就陪聊一会，不来，说明心里的鬼，我们就要对他们展开调查了。

村长说，这话让你说的，哪都是你的理，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

争平说，不然，不来，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真没杀人。没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来。哈哈。

村长说，有道理。

正在这时，清青走了进来。

她在另一个房间，没有听到他们在谈什么。她问，村长，跟你打听一件事。我们正在寻找一首歌曲的词曲作者。这歌很好听，名叫陪你一起看草原。我们找了好久，竟然发现，此人根本不存在。人间蒸发了。我们很奇怪，所以多方打听，最后总算有了一点线索，说是此人来到了西藏。我想请问，你们村子，来过这样的人吗，会作词作曲，就是拿着吉它，唱歌的人。

村长看了看清青，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找她做什么啊？

清青说，是这样，这首歌的歌词，我们怀疑跟某个秘密有关。可是我们破解不了。所以必须找到原创者。

村长说，找到了，人家也不会说啊，要不，就不是秘密了啊。

清青说，这么说，你是见过他了。

村长沉默了一会，说，不瞒你说，我见过。她是一名女子，长相挺漂亮的，三十多岁。一年前，她来到了我们的村子。在这待了将近两个多月。她拿着一把吉它，每天总是唱啊唱啊的，唱着唱着，就泪流满面了。我想，她一定是想起伤心的事了。有一天，她就跟我说，她会作词作曲。后来，她走了。我跟她接触中，我觉得她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们想你们去打扰她，去伤害她。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躲避世间的争夺的。你们为什么还要追到这里呢？

清青说，也许是她。村长，不是我们要打扰她，我想你是误会了。

村长突然生气了，说，误会，我真不明白，你们来究竟要干什么。他，来了就要破案，而且，还有什么一大笔财产，你要找一个女人。为什么，你们一来，我们这就不得安宁。我不管谁对谁错，可是，你们不能给我们带来安宁，只能带来灾难。

争平说，有一个女孩问一个男孩，说，树上那么多鸟，你有什么办法，让所有的鸟飞走呢？男孩什么也没有说，捡了一枚石子，扔了过去。结果，树上的所有的鸟，全都飞走了。

但女孩眼尖，发现有一只没有飞走。于是男孩和女孩都很好奇，在那等啊，等啊，等到天黑，也没见那鸟动。后来，孩子们的家长来了。他们得知了情况，想办法把那鸟弄了下来，发现，那只鸟，已被子弹打死了。

村长说，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争平说，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说，其实我们都错了，其实有一种鸟，你吓它，它是不会跑的。因为它已经死了。

村长说，你说谁已经死了。

争平说，是龙四，也许是其它人。

村长说，其它人，你指的是谁？

争平说，如果今天只是龙一和龙三来，我想，肯定会有一个人。但绝不会是龙一与龙三。

村长说，不要吓我，怎么可能。

争平说，可能，因为太平静了。我来到你们村，现在，你看，只有龙一与龙三来了。其它人为什么没有来？你能说明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