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英雄本色是剑侠 -- 第三十八章 武林盟主（上）
就在场上剑拔弩张的危机时刻，柳三变突然出现在祠堂前，过了片刻，又一个俏丽的身影如飞而至，自然是风乘月姑娘。
虚冲子手中的长剑僵在半空，吃惊地瞪着这两个天外来客，半晌，才干咳一声，壮了壮胆子，道：“阁下何人？为何也来赶这趟浑水？”
柳三变略一抱拳，道：“在下柳三变，特地前来调解冲突。”
虚冲子环视一圈四大门派人众，登时有了底气，冷笑一声，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不知你要凭什么调解冲突？”
柳三变微笑道：“就凭我对事情真相的了解。”
虚冲子道：“阁下了解的真相就是真相吗？”
柳三变道：“正是！”
虚冲子冷哼一声，道：“阁下好大的口气！”
四大门派人众心里均想：“这人好大的口气！”
虚冲子强压怒气，冷冷道：“阁下且说说这事情的真相。”
柳三变轻咳一声，朗声道：“好！柳某这便说来！”柳三变有意镇住四大门派高手，故以内力将每个字清晰送出。那声音仿佛有质有形，如铜锤敲击耳膜，每个字都听得异常清晰。
柳三变见人群肃静，知道开场白已经收到了效果，心下暗喜。便接着道：“四大掌门确是被宰相府劫走，这一点千真万确。宰相府劫持武林高手，首要目的便是积蓄力量，控制武林。”
虚冲子阴阳怪气地问：“果真如阁下所说，宰相府为什么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要在即将决出‘天下五绝’的关口下手？为何不干脆等到‘天下五绝’决出以后，将五绝一网收尽，岂不更利落？”
柳三变仍然微笑着，从容接道：“之所以要在即将决出的关口下手，是为了观察出谁的实力强，谁值得他下手。如若等到‘五绝’决出后，就极有可能曲终人散，各奔东西，那时再要下手，恐怕已错过了最佳时机。柳某这个解释，不知阁下还满意否？”柳三变注视着虚冲子，微笑道。
虚冲子自讨了个没趣，闷哼一声，不再言语。
柳三变接着道：“诸位或许会问，当朝宰相为何会有此等邪恶之举？只因这宰相看上去道貌岸然，骨子里却利欲熏天，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恶之徒。他的身边爪牙众多，高手如云，在神州各地都有势力，只不过非常隐蔽，故不为人所知。他心狠手辣，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柳大侠对宰相府如此熟悉，却不知是怎样得知这些情况的？”崆峒派祁飞雪突然问道。
柳三变笑道：“既然尊台见问，柳某便与各位讲几个故事听，肯定能吸引诸位。”
“话说十八年前，当时柳某十二岁，那是一个明媚的春天，我与兄长去家乡武夷山游览，在山路上突然遇到一个高大威猛的虬髯大汉，只见他突然抓起旁边一个妙龄女子，扛在肩上转身就跑，女子的老父亲见女儿突然被抢，自然伸手去拉，不料却被那大汉一脚揣在心窝，眼看不能活了。那大汉挟了女子，飞身下山，见她声嘶力竭地呼喊，便伸手点了她一下，她便不动也不喊了。诸位觉得这个大汉是否够狠毒、是否胆大包天？而他强抢的女子，却只是为了供他的主人练功与享乐。诸位觉得，这位主人是否够邪恶？”“是够邪恶，够狠毒！”人群中有人低声回应。
柳三变面色平静，继续讲道：“如果这位主人每年都要糟蹋七八个良家女子，数十年来已经有数百女子被他糟蹋，有数百个家庭因他而家破人亡，诸位觉得这位主人是否够变态，是否够邪恶，是否该千刀万剐？”
人群中早有脾气暴烈的叫骂起来。
柳三变忽然转身，指着风乘月道：“这里就有这样一个姑娘。还是让她说说吧！”
风乘月轻咳一声，朗声道：“不错。我本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可是我的姐姐被他的爪牙抢夺走了，我的双亲因姐姐被抢走而悲痛欲绝，双双离世，留下不到十岁的我孤孤单单在世上。诸位说，这个人该不该杀？”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两声抽泣。众人大感意外，循声望去——
却见崆峒派一弟子低声掩面而泣，看情形显然是伤心透顶，须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为何如此伤心而失声？
忽然，那位弟子从人群里走出来，面向众人，强忍悲痛道：“我的姐姐也在十五年前被一个虬髯大汉强抢，我的父母也是悲痛过度，舍下我一个人走了。我这才投奔了崆峒。”
柳三变接过话茬道：“诸位请想，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犯下滔天罪行却仍逍遥法外？”
众人一时馅入沉思，有不少灵活的便已想到这人便是当朝宰相。
柳三变接着道：“这位主人所练之功便是逆练少林《易筋经》，并加以改进完善，成为一种吸阴导阳的魔功。这位主人依靠糟蹋无数民女，现在已经将魔功练到了惊人的第九层境界。因为，他已经能够驱动摄魂咒、引导九阴逆经诀了。”
说到这里，众人心里全都已经雪亮，知道这人便是当朝宰相无疑。
柳三变环视四周，越发自信，侃侃而谈道：“欲壑难填的人对权力的占有欲没有止境，这种人就象饕餮，只要不撑死，是必定要继续不停地吃下去的。”
此时，已经没有人再怀疑柳三变所说的话了。青城虚冲子走到龙九渊身前，抱拳施礼道：“龙大当家的，方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龙九渊赶紧抱拳还礼道，心里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龙虎门徒全都松了一口气。
其余诸派也分别上前来，向龙九渊赔罪，龙九渊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一笑了之。
忽然，青城虚冲子大咳了一声，高声道：“诸位，贫道有个提议，不如我们就在此地召开一个武林大会，选出武林盟主，将来向宰相府报仇时也便于统一指挥。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高呼：“好——好——好——”
四大门派齐声赞同。
龙虎门众却并不感冒，这件事，自始至终实在与龙虎门全无干系，之所以扯到一起，实在是偶然巧合。但是，龙九渊话已出口，又岂能反悔？再说，如不能除魔降娥，龙虎门又凭什么在江湖上立足？
当下龙九渊朗声道：“就依道长所言，如此甚好。”
可是，这武林盟主究竟有谁来干？
自然是龙虎门大当家的龙九渊。
众人异口同声，齐喊龙九渊的名字。因为这些天来，众人对龙九渊早一非常熟悉。从武林大会开始的那天起，人们就渐渐记住了这个名字。
就在龙虎门众兴奋欢呼，一场争斗陡然转变为欢庆的时刻，突然一个声音大吼一声，道：“等等——”
这一声大吼不啻平空起了个炸雷，喧嚣的人群一下子静寂下来。
大吼的却是龙九渊自己。他待众人平静下去，高声道：“诸位，老朽无能，恐不能胜任盟主这角色。依老朽看，柳大侠武功高强，沉着冷静，对宰相府又极熟悉，他才是合适人选。”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柳三变赶紧推辞道：“柳某无德无能，龙门主才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还是龙门主适合。”
四大门派对柳三变一无所知，做朋友还可一，但要让他做盟主，却让他们如何肯服。
忽然人群中有人提议，不如让柳大侠与龙门主一教高下，胜者为盟主，自然没有争议，须知这武林盟主并不是愿不愿的问题，而是形势所需。
众人听了，均觉有理，转身去看时，见说话的却是崆峒派连天雷。
龙九渊并不在乎什么“五绝”“盟主”之类的名号，但是也忽然想与柳三变较量一下，或许多数练武之人都有争强好胜的心理吧。
柳三变见一场争斗在所难免，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与龙九渊争斗一番了。四大门派同样想知道，究竟这近几年崛起的龙虎门，门主的武功究竟深到什么程度？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