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英雄本色是剑侠 -- 第二十四章 黄莺出谷（求收藏）
强力推荐两部佳作：《傲视红颜》《融合之轻舞飞扬》】
秋已残。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现在已是九月，桃花却正艳。
此时的桃花，却是风乘月最不愿看到的。桃花，让她想起落红，让她凄凉伤感。
西风似刀，侵袭着孤单无助的风乘月，让本就有些娇小的她愈显凄凉。这山谷，着实蹊跷。
与柳三变缠绵的一幕，已经刻骨铭心，任西风似刀，也削割不去。那一刻，是如此欢乐，谁又料到，欢乐的云端，下面常常隐藏着冰冷的万丈深渊。
柳大哥，为什么将我推上云端，又送我到深渊？
风乘月忽然心里猛一收缩，打了个寒战，接着是一个响亮的喷嚏。这个喷嚏仿佛一下子消耗掉风乘月全部的能量，西风仿佛一片片薄薄但冰冷的刀，侵入风乘月的肌肤，直至骨子里。
风乘月忽然浑身发抖，冷得直打哆嗦。
刚刚破瓜，身子本来就弱，却又长途跋涉，再加上过度悲伤，风乘月终于病倒了。她无力地倚在一株桃树上，再也走不动了。
风乘月疲倦地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任两颗晶莹的泪滴凄然滑落清丽的脸庞。
风乘月睡着了。做起了噩梦，先是一群凶残的野狼，就在身后追赶，眼看抓到身后飘动的衣襟，再后来就是两个面目狰狞的小鬼，一边一个架着自己的胳膊，往油锅里拉。再后来，却又梦见自己睡在干净舒适的睡榻上，阳光温暖地照耀着，通体舒服。睡榻是石做的，铺着干燥柔软的草，自己躺在上面，静静地享受那种美妙的感觉。
风乘月终于睁开了眼睛。这一天，黑夜似乎特别漫长，似有意折磨这个可怜的女儿。
眼有些干，很难受，刚一睁开，便有一片金色的阳光照耀过来。
风乘月很吃惊——这片阳光，竟来回摆动！
风乘月努力瞪大眼睛，却见这片奇怪的阳光原来是一件金黄色的长裙。风乘月吃了一惊，沿长裙往上看去，却见一个眼如秋水面含春风的姑娘，正微笑着望着自己。而自己，果然是躺在一具石榻上，石榻上果然铺了些干草。
黄裙姑娘笑靥绽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的眼睛也贮满了笑意，如湖水般清澈、明亮、纯洁。她是如此超凡脱俗，那眼神竟不带半点人间烟火气息。肌肤洁白光滑，似蓝田美玉泛着淡淡的光辉。异香幽幽，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嗅之如饴。
风乘月一见之下，登时呆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姑娘——”风乘月有一肚子疑问，开口便想问。
“你是谁？来自天国吗？要不为什么这么美？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吗？你为什么要救我？”
黄裙姑娘轻轻一摇头，竟似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风乘月刚一开口，嘴便利落地闭上了。只静静躺着，等她解释。
“妹子，我不叫‘姑娘’，我比你大多了，你应该叫我姐姐。”黄裙姑娘的声音如出谷黄莺，婉转清脆，悦耳动听，风乘月一呆，心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悦耳的声音，如不亲见，确难相信啊！
风乘月见了，几疑仙子下凡，自然而然地点头，脱口叫道：“姐姐！”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温暖。
“妹妹，我姓黄，叫莺儿，你叫什么名字？”
“黄莺儿？”风乘月再一次怔住了。片刻，才接着说道：“我名叫风乘月。姐姐，也许你是世上最名副其实的人了！你的声音怕比黄莺儿的叫声更婉转动听呢！”
风乘月忽然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一遇到黄莺儿，自己的痛苦似乎减轻了许多？
黄莺儿笑道：“妹妹，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恩。”风乘月用力点点头。
“你大病初愈，还是少说为好，我一一告诉你就是了。妹妹，你可知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风寒侵体，高烧不退，样子很怕人！如若不是你有神功护体，怕已经……”
“幸亏我通医术，在山里采了几味药，煎熬了喂你服下，这才好了。”
风乘月实在忍不住，因为黄莺儿每一句话都让他吃惊。当下不顾大病新愈，道：“真没想到姐姐还是回春妙手！乘月真心谢姐姐了！”
黄莺儿笑笑，道：“妹子过奖了。还是说你吧！我看你心脉散乱，气息不畅，怕是受了强烈刺激。”
风乘月神情忽然有些黯淡，道：“正是！”
“妹妹乃是为情所困？你那情郎可是姓柳？”
风乘月再次大吃一惊——但，他已习惯，所以这次没有形于色。这个黄莺儿，似乎是个万事通。
“妹妹，你或许会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妹妹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时，嘴里反复念叨的就是‘柳大哥’。”
“柳大哥，柳大哥……”风乘月忽然又一阵心痛。
“姐姐，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若死了，或许是一种解脱。”
黄莺儿马上又笑了。
风乘月看到黄莺儿灿烂的笑，痛苦的感觉忽然又轻了许多。
“我为什么要救你？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同病相怜。你看这个理由充分吗？”
风乘月不说话了。
女人，就应该同病相怜。这个理由，确实很充分。
只可惜，有许多女人，只知道猜疑，嫉妒，吃醋，不知道她们本应该同病相怜的。
其实，还有另一个理由，黄莺儿没有说，“我因掌管不死之药失职，从天庭贬到下界，被罚呆在人间五百年，行善事五百件，然后才被允重回仙界。这个理由，自然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告诉你。”
“姐姐，你虽然救了我，却不能让我解脱。”面对黄莺儿，风乘月什么秘密也不想保留和隐瞒，只想倾诉，只想和盘托出。这，风乘月自己也觉得奇怪。
风乘月把与柳三变的故事，全部告诉了黄莺儿，毫无保留。
黄莺儿忽然再一次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得很开心，似乎还有一点善意的嘲笑。
“妹妹，你的柳大哥明明是爱你的，你却怎么钻到牛角尖里不出来呢？他若不爱你，怎么会从汴京城里追到城外，又追到桃花寺呢？”
“妹妹，我想你的柳大哥现在一顶也象你一样，十分痛苦，或许正在一个人喝着闷酒也未可知！救人就要救彻底，我这做姐姐的现在再为你跑一趟，找你的柳大哥问清楚，你看怎么样？”
风乘月忽然想从石榻上坐起来，可是身子还是乏力，只好作罢。但心里有一股暖流悄然而过，象阴暗的角落忽然洒进一片金色的阳光。
虽然体力不支，但神志总算清醒了。
“柳大哥果真是见了女人就上的色鬼吗？”风乘月开始冷静地思考这个问题。
风乘月本就是个冷静的姑娘。
慎重的考虑后，风乘月轻轻摇了摇头——因为力气不足，她只好轻轻摇摇头。但是，结论却下得斩钉截铁——
柳大哥绝不是那样的人！
十年前，我在他怀里两天两夜，他尚且没有非礼的举止，怎能说他是见女人就上的色鬼呢？想到这里，风乘月脸有点红了——十年前，柳大哥若是非礼自己，当真是耗子落在了猫手里，想跑也跑不了。
“柳大哥，你是不是果真在痛苦地喝着闷酒？”
黄莺儿始终微笑着，站在石榻前。
这是一处山洞，面积不大，但很隐蔽，光线却并不暗。石榻其实是一块巨石，很平整很光滑，刚好躺在上面，很舒服。
“姐姐，那就有劳你了，汴京城里大相国寺，忘尘法师。”风乘月声音很轻很低，似害羞，又似乏力。
“那我就去了，妹妹。这里很安全，你放心养病，恢复体力。”
“恩。”
黄莺儿嫣然一笑，似一缕清风，轻盈地转身飘出了石洞。
“真没想到，我来到下界做的第一件善事就与柳公子息息相关。”黄莺儿一边轻快地前行，一边心里随意想着。
黄莺儿一进汴京城，整个汴京就乱套了。
把守城门的士兵一见到黄莺儿，两眼登时直了。
大街上的人群看到黄莺儿，纷纷向两边分开，自动为她让路，离她近的小伙子无不庆幸自己拥有一个上好的位置，得以一睹仙子绝世姿容。
她太美了。美得让女子没有嫉妒之情。
只有同一水平的女人才相互嫉妒，这种嫉妒才会让她们找到心理上的平衡。差距太大，嫉妒则失去了意义。
也没有男子敢生亵渎之心。她的美，让男人只有敬畏。
当然，也有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赖蛤蟆，但他们的下场都很惨。
大相国寺里的和尚，很多，并不止石廷玉（忘尘法师）一个。
五六个修行颇深的和尚乍见了黄莺儿，口水就流下来了，却依然“阿弥陀佛”起来，全然不觉。
石廷玉却很镇静，灵魂没有出窍。告知了她白矾楼的位置，她便直扑白矾楼而去。
白矾楼上，永远热闹。
但热闹是他们的，柳三变只有痛苦和落寞。
万莫胜脸红红的，显然喝了不少酒。而且一看便可明了，一定是喝的别人的。
因为他正眉飞色舞的讲解着近日的武林大会，如过不是喝的别人的酒，他绝不会这么卖力气，仿佛这传播武林大会的故事是他的义务。
在这种场合下，万莫胜一旦开了口，任何人也休想让他停下来。
只听他讲道：“江南龙虎门四当家的楚天阔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六十四路伏虎降魔拳打的是虎虎生威，泰山神拳鲁通也是鲁中名侠，二人均以拳法见长，结果二人一上场，便连对了三百铁拳……”
万莫胜忽然停下了。就在周围听众急于知道二人对拳的结果时，万莫胜忽然干张着嘴巴，声音却停止了。
白矾楼二楼，忽然之间，出奇的静。
二楼楼梯口，忽然多了一位姑娘。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楼梯口。柳三变本来眼神迷离，听到万莫胜突然提到泰山神拳鲁通，也抬起头来。(泣求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