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章 黄河
来到院子里，公羊越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小刀，两腿之间夹着一根桦木条。
“你看你做的那些垃圾，那些东西算是箭么？”
林夜看了一眼自己昨天扔在框里的箭羽，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竹子怎么能够拿来做箭，竹子身上全是疙瘩，做出来的箭怎么能行？”
“做箭……就要用这上好的桦木才行！”公羊越一边说着，手中的小刀在桦木条尾端开出一个凹槽，接着小刀一晃，便将桦木条上长出的一段削掉。
公羊越此时的神情十分专注，他用拇指和食指挑着小刀在尾端轻轻划出三条裂痕，然后将三片箭羽卡在裂缝中，最后拿出箭头，往桦木的另一端套去。
桦木条似乎比箭头还要大上一些，公羊越略微用力，大出一圈的桦木被箭头挤出了几粒木屑，纷纷掉落在地上。
光滑的箭杆，锋利的箭头，几个呼吸之间，公羊越便做出了一只羽箭。公羊越手上不停，不到半个时辰，竹筐中就装满了满满的一筐。
竹筐已满，林夜又要开始痛苦的一天，直到夕阳她妈妈叫她回家吃饭的时候，林夜才将今天的任务完成。
不过今天林夜不用再那么悲惨，他决定，那些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的羽箭就让他们随风消逝吧。
今天，林夜要自己做箭。
虽然做出来的箭不咋地，但是总算马马虎虎，至少公羊没有又来将自己训一顿。
两个月后，林夜终于能够将自己看得到的树都射上，不过那些只露出一点点的树，林夜就对公羊越说自己没看到。
公羊越并没有太过为难林夜，他带着林夜来到离木屋不远的河流。
此河乃是南轩国境内乌河的上游，位于密林深处，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既然没有名字，那我就给他起一个名字吧。”
林夜拿出做箭的小刀，在河边的大石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两个大字。
林夜从小跟着姑姑写字，这两个字写出来虽然没有不可一世的霸气，但是却多了几分飘逸。
公羊越定睛看去，只见大石上写着两个大字，……“黄河！”
“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公羊越疑惑问道。
林夜心中只是想在这个世界上多留下一些那个世界的印记。但是他可不会将这个想法说出来。
“黄天后土，黄者为尊，自古帝王不也以黄色为尊么？此河位于乌河上游，遥望整个南轩国土，称作黄河正和其势。”
公羊越对于林夜取的这个名字并没有过多兴趣。他一指河岸对面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便到这河岸练箭，老规矩，射中对面全部的树。”
林夜一看黄河虽然宽阔，但是宽也不过三四十米，比起先前林子中动则上百米的树近多了。这次，似乎还要简单一些。
公羊越看到林夜脸上的神情，笑着说道，“这次的距离如此短，那么你就务必要保证射中每一颗树，包括那些……你看不见的树。”
林夜自信的弯弓上弦，瞄准对面最大的一棵树。
“嘣……”
箭离弦，飞快的射向河对面。
眨眼之间，箭已经飞越了整条河，只是此时的箭如同一个醉汉般，在空中左晃右晃，最后一头栽进大树一旁的泥土里。
林夜张大嘴巴看着自己射出的箭，如同是一条水平方向的抛物线，初始还对着大树，飞出不到十米，箭头就已经被河风吓的战战栗栗，勉强穿越整条河流，最终不支，从空中一头栽下。
林夜一看此景，心中大呼上当，公羊越明明早就知道这里射箭会更难，没想到他还给自己增加难度。
公羊越脸上闪过阴谋得逞的笑容，“我早就跟你说过，箭的天敌就是风，明明瞄准的一箭，因为有风，就会产生偏差。但是世上无处不存在风，避是避不开的，我们只有学会去熟悉它，适应它，掌握它。”
“从现在开始，你不但要不断的射箭，还要渐渐熟悉这大自然的力量，当你哪天能够将对面全部的树都射中，你便可以出师了。”
这点打击对于林夜来说完全没有影响，想当年自己在魔兽竞技中连输七局，自己依然信心十足的继续PK，那时大家都亲切的送了自己一个绰号，叫做小金刚。
说的难听那是犯傻，说的好听些那是一种执着，一种百折不挠的精神。
林夜再次弯弓搭箭，瞄准目标，一箭又一箭。尽管大多数的箭都落空了，但是渐渐的，林夜也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黄河河流湍急，两岸的河风稍弱，中间最强，箭遇河风，便被风儿温柔的诱惑到了一旁，连自己此行的目标都已忘却。
不同的风向，不同的风力，箭被带到的地方远近不同。
连续不断的在河边度过了三个月，林夜终于渐渐熟悉了黄河的河风。越靠近河面，河风越大，湿气越重，箭遇到的阻力也更大。河流将空气降温，与空气产生对流，晴天河风会更大，雨天空气会更湿。
这些东西渐渐融合在林夜的脑子里，与手中的弓与箭合为一体。
此时的林夜已经不再死死的瞄准目标，而是静静的感受空气的流动，箭头缓缓移动，虽未看准大树，但是箭过之后，已然插在大树身上。
但是还有一个难题，林夜始终无法解决。那些藏在其他大树后面的树，林夜怎么也射不到。
这个难题一直整整困扰了林夜半个月，直到公羊越再次出现。
公羊越似乎早就知道林夜会遇到这个难题，所以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抽出一根羽箭说道，“你拿弓，我拉弦。”
林夜双手定好碎天，公羊越将羽箭搭在弓上，用力一拉，弓成满月，手松弦开，箭若流星。
羽箭似乎瞄准的是前排的一颗大树，可是当箭离大树还有三丈之时，羽箭被河风吹得横移几寸，恰好绕过前面的大树，“噔”的一声定在后面的大树上。
林夜一看立即明白，心中暗呼自己真是太笨。
公羊越又抽出一支羽箭说道，“看明白了吧，风虽然是箭的天敌，但他并不是人的天敌，我们根本不需要避开它，反而可以利用它。你来试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