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辉煌宫 -- 【第04章】 福文德 霜天雪地
那福公公浑身一颤，吞吞吐吐道：“额……这个……不，不是，奴才只是提炼了她们体内的阴魂气息，并未害了她们的性命啊。”
天阳拔山冷笑道：“呵呵，提炼了阴魂之气，她们还有命在么，就是不死，那也跟死人无异了。”福公公心中胆怯，不敢接话。
之后，天阳拔山才瞧向左右，厉声问道：“大胆狂徒，深夜不眠，到辉煌宫来有何贵干，莫不是来为皇上陪葬的吧？”
左右先见二人自相谈问，浑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不免悻悻。此时听天阳拔山言语中满含傲慢轻蔑之意，更是怒气勃发，长剑狠猛一抖，嗡嗡锐响不绝于耳，答道：“我此番前来，只是想劝二皇子查案办事，须有真凭实据，勿要冤辱了贤良之士。”
天阳拔山眉尖高挑，问道：“噢？那……你倒说说我冤辱了哪位贤良之士？”
左右铿然道：“‘八大御卫’之首的易尘渊。”
天阳拔山闻言，脸色骤变，怒气横生，喝道：“住口！你是何人，胆敢来插手宫内机密要事，福文德，令你速毙其命！”
福公公领命，应诺一声，运起内力，一跃腾空，“啪啪啪啪”连向左右猛击四掌，皆寒气逼人。左右知其掌力寒猛，不敢相抗，只好左右闪避开去。横剑胸前，严阵以待，却不敢先行攻杀。
福公公双足甫落，只听身后天阳拔山叫道：“福公公，何不用太阴掌中的至绝招数，使这亡命贼徒死于顷刻？”
福公公当即应道：“遵命，这一招叫做‘霜天雪地’，还望二皇子指点一二。”说着犹豫片刻，双臂缓缓交叉胸前，运起功来。他这一犹豫，看似寻常，但在心中，实则有两种担忧。其一，这“寒霜太阴掌”他练得还不到火候，只能由第一招开始，寒气由丹田向体内各大经络运转一周，方能使出第二招，若直接施展第十招“霜天雪地”，须暗自将丹田寒气流转十周，这期间若有他人来攻，则毫无还手之机，否则经脉错乱，非死即伤：其二，若向天阳拔山言明此节，非但显露出此掌法的弊端，而且有违圣令，使天阳拔山疑其不忠，是故铤而走险，酝酿起寒霜太阴掌中的精髓绝招“霜天雪地”。
左右不知那福文德太阴掌的纰漏，只是凝神戒备，静观其变。
旁出一名蓝袍大汉道：“福公公，还不快快出掌，若再迟疑，这头功可就让我们‘四天神将’给抢去啦。”
“四天神将？”忽闻这四字称号，左右不由心头一震。
这“四天神将”乃是圣照帝国的护国四大将军，能征善战，武艺非凡，为圣照帝国之社稷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在国中颇负盛名。这四人分别是“破天大将军”上官云野、“封天大将军”宇文荆戈、“战天大将军”诸葛躬行、“啸天大将军”欧阳一统，合名“四天神将”，分管东西南北四境的安危。每一次蛮邦入侵圣照帝国，只需派出一位将军征战，必能凯旋而归，可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左右自然也听过这“四天神将”的名号，心中仰慕已久，此时听那人自称是“四天神将”中人物，不由的眼角一斜，瞄了一眼，果然见四人并肩站在一起，气宇非凡。
左右能得见四天神将的尊容，心中自是快慰无比，但此时此景，自己却是四天神将眼中的贼徒，他纵然把那“天剑诀”剑法练得炉火纯青，又哪能抵得上其中一位将军，失望中又添了一丝绝望。
不一刻，只见福文德发冠、眉梢、面颊、颈项上渐渐凝结起一层薄薄的白霜，并隐隐泛散出一阵白纱似的寒气。须臾间，福文德身周一丈内竟凝生出一粒粒极细微的冰粒，簌簌下落，打在地面的青石砖上。随即寒风骤起，盘旋萦绕，凛冽刺骨。再瞧那福公公身上，由冠至履皆已凝聚起一层存余厚的坚冰，似盔甲般将他严严实实裹住，活脱脱像个僵硬的冰人雕塑。
起初众人只觉阴风拂面，微微战栗，急以内力抵御，但到得后来，方圆数丈之内，砖石草木无不似冰雕雪塑一般。只觉肌骨如冰岛刮刺般奇寒无比，再难抵挡。天阳拔山内功浑厚，自能抵得住寒气，但念及众侍卫难耐奇寒，于是令道：“你们都退开些吧，这贼徒逃不掉啦。”众人得令，纷纷退避，远离风雪圈中。天阳拔山不想损耗内力，也退后三丈，远远观看。
左右乍见福文德这等绝妙的阴寒掌法，惊骇无比，只觉其寒远胜于严冬三九，连连催动体内真气抵御霜雪寒风，将天剑诀中一招“作茧自缚”使将出来，长剑疾舞，化做一团青光，罩住全身。这一招“作茧自缚”使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若是刀枪剑戟、钢镖银针，尽可挡住，但这等掌气与寻常的兵刃暗器却不可相提并论，竟是无所不至。
渐渐地，左右长发上泛起一阵白雾，很快已凝染了一层薄霜。又舞动了一阵，他已面色冰白，渐感难支，四肢百骸逐渐冰冷麻木，气血经脉流动时已有凝滞阻塞的迹象，大不如先前灵动顺畅。
左右心道：“这招‘霜天雪地’果然名副其实，再拖延下去，不待他掌力发出，我便变成了一尊冰雕僵尸，不如先下手为强。”意念甫生，当即气凝剑锷，闪电般凌空跃起，一个翻转便陨落在福文德身后。这一式兔起鹘落，迅捷异常，乃是穆清峰轻功绝技中的至极境界。左右长剑疾扬，朝福文德冠顶纵劈而下，剑锋未及剑气先至。只听“卡拉”一声脆响，福文德头顶冰冠应声而裂。剑锋劈落，哪知那福文德全身被坚冰封结四肢仍可灵动自如，左臂猝然高扬，一把便紧抓住左右的利剑。
左右惊悸之下不禁生悔：“我若用尽全力劈下这一剑，岂不将他头脑一分为二？”
这时忽听天阳拔山高声呼道:“好，右掌击他！”他却不知福文德正全神贯注运功之际，扬臂握剑，已然气血逆乱，受了内伤，若想再出掌伤人，已然不能。
左右不等福文德回身，运劲右臂猛力拔剑，所幸福文德手掌中坚冰滑溜，长剑毫不费力地回抽出来。紧接着一招“千钧一指”正刺福文德背心。“当”地一声，剑锋穿破冰甲，刺入福文德背肌，深入寸许。
左右一击成功，心中暗喜，正要缩剑，但觉剑锋犹如嵌入铁石中一般，奋力拔而不出。随即又感到一股阴寒之极的寒气沿着剑身，源源涌向右臂。他只觉手臂奇寒彻骨，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急忙缩手放脱剑柄。“当啷”一声，长剑跌落在地。显是福文德将一股寒气泄入他的体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