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雪月传奇 -- 第十六章 决战前夕
明聪说道：“兵分三路，必须要讲究策略。我想，冯前辈夫妇率领本门弟子一路，我和牡丹一路，孤雪兄和无知妹妹一路，你们以为如何？”
冯夕阳抚掌道：“就这么办。明日我们再把秘道休整一番，等到阎君上山后，咱们先挫挫他的锐气，给他来个迎头痛击再走不迟。”
次日，众人忙了一白天，却没有再发生任何惊变，看来那阎君确实是自觉必胜，并不打算节外生枝，整座王屋山都是静悄悄的，倒似乎本就天下太平。但是众人的内心却越来越沉重，在这肃杀的宁静中，正酝酿着一触即发的浓浓杀机。
明天的子夜之前，敌人就要大举攻山了，无论胜败如何，山上的人皆不免有丧生之忧，有的人还没看透生死，自然心情就很压抑。也有的人确认为浮生如梦，生死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与其活在忧闷中，反不如痛痛快快的且乐今朝。
当晚冯夕阳大宴众人，说道：“大家能相逢在一起，就都是有缘人，现在更是携手抗敌，同生共死，总不算寂寞冷清。来，大家都开怀畅饮一番吧，只求不醉不归，且将那忧伤恐惧，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众人一齐举起杯酒，一饮而尽。
杜立云突然手击桌案，高声道：“生有何欢，死又何惧！师父，师娘，想我小杜，本是世间一条流浪狗，孤苦无依，零落红尘，承蒙二位尊长收留，才得以苟延残喘。古语有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为了报答二老对我的恩德，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同那阎君斗上一斗。”
这个少年突然间豪情万丈，不由得让人大为惊奇，连明聪心中都生出钦佩之心。为了保密，明聪他们并没有将逃亡计划的口风泄露与人，是以在杜立云等人的内心中，都是坐待等死的念想，面对死亡仍能保持微笑和风度的人，总是令人佩服的。
但是叶孤雪脸上却露出怀疑之色，他突然说道：“杜兄弟，那日我见你和王天霸比武，用的掌法虽然是梅花拳，但是……内功却似乎是长安‘逍遥先生’谢锋的路子，这是何故？”
冯夕阳伸出大拇指，赞道：“叶兄弟，你果然是眼力惊人。小杜本是谢锋的外甥，自幼寄养在舅舅家，谢锋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了他，所以他的身上武功，兼有我两家之长。但是四年前谢锋突然暴死，死因不明，家道由此败落，小杜年纪太轻，不会营生，竟然沦落于街头，几乎成为乞丐。老夫和谢锋颇有交情，闻听此事后，就奔赴长安带他到王屋山。在我的心里，小杜不仅仅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更还是练武的奇才。所以，很久之前，我就已经认定他是继承我衣钵的人了。”
韩昌道：“我对小师弟也很是佩服，日后自当竭尽所能的辅助他，把梅花门发扬光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当宴席散去后，冯夕阳回到房中，凝视着白晓月良久，却不说话。
白晓月奇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冯夕阳拉着她的双手，叹息道：“月儿，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了你，并且娶了你为妻。虽然我们的一生充满了风风雨雨，但也总算是圆满，生得如此，复有何求啊！”
白晓月也轻轻的叹息道：“我也一样，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我……我也没有遗憾，只可惜锦儿她……哎——”
冯夕阳道：“如果这次我们难逃劫数，死在了一起，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白晓月双手轻轻的一阵颤抖，道：“我希望他们年轻人，能好好地活下去。我希望他们都能继续幸福的活着。”
冯夕阳将她拥于怀内，柔声道：“你放心，只要能让他们活着，即使牺牲了咱们两个，又有何妨！”
朦胧的夜色，寂寞的人。
叶孤雪仍旧在喝酒，他是片刻都离不开酒的，以前他喝酒是因为痛苦，现在却是因为寂寞。
其实他并不寂寞，因为自从遇见魏无知之后，他的耳根子就很难清净了。每天，魏无知至少要在他身旁，给他唠叨一百多句同样的内容，那就是喝酒不好，喝酒伤身体。对于小丫头这样的唠叨，他表面上总是充耳不闻，内心里却还是有些小小的温暖与感动的。
人活在世上，能得到别人的关心，总是一种幸福的事。
奇怪的是，现在小丫头却没有说话，一句也没有说，此刻她陪伴在叶孤雪的身边，竟然安静的像一只乖乖猫。
连正在喝酒的叶孤雪都渐渐的感到了好奇，他终于忍不住道：“你……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魏无知坐在他身旁，双手托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浑然不是平日里刁钻古怪、嘻嘻哈哈的活泼模样，想不到她居然也会有多愁善感的一面，叶孤雪突然觉得很有些好笑，他竟忍不住笑出了声。魏无知似乎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瞧着他，道：“你笑啥啊？”
叶孤雪道：“我想起一个民间传说，老虎突然变成了猫，忍不住感到好笑，所以我就笑了。”
魏无知虽然冰雪聪明，一时间却也没明白他的话意，急道：“你什么意思啊？老虎怎么会变成猫啊？”突然伸手拽着叶孤雪的衣角，半撒娇半推搡着他道：“你快告诉人家嘛，说嘛，人家想听故事……”
叶孤雪当真是被弄得哭笑不得，以前他虽然也经常和段月竹在一起，但是月竹却没有小女孩耍赖的脾气，魏无知这种让他头大的情形，他还真是毫无经验，也无计可施。他只好咳嗽了一声，道：“那我只好直说了，你本来都是开开心心、唠里唠叨的，怎么现在却变得这么文静了？转变太大，我的心理难以接受啊。”
魏无知这才恍然大悟，嘴巴立刻高高撅起，几乎能在她的嘴唇上挂起个酱油瓶子了，她一生气，手立刻松开叶孤雪的衣襟，扭过脸去，埋怨道：“哦，原来你是在取笑人家啊，你……你不是好人，我不理你了。”
叶孤雪害怕真的惹她生气，忙道歉道：“对不起啊，小妹子，我……我不是取笑你，你可别生气啊，我……我大不了不喝酒……以后少喝点酒就是了，你看可行？原谅我一次好吗？你别生气呀……”
魏无知听到他如此低声下气的向她道歉，不由得心花怒放，早忍不住扑哧一笑，回过头嗔道：“谁说我生气了，人家才没你想象中那样小心眼呢。”
叶孤雪眨眨眼睛，问道：“那我怎么看你今天好像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魏无知幽幽的叹了口气，锁着双眉道：“你说，我们这次会不会死啊？我好想师父啊。山上死的人都好惨，好可怕，那些做坏事杀人的人都好可怕，好坏，他们肯定也要把我们都害死的，你不怕吗？”
叶孤雪内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感情，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好生令人怜爱疼惜，就在一瞬间，他已经在内心暗暗决定，即使自己死了，要一定要保护好魏无知，让她好好地活下去。当然，他心里做如此想，嘴上却丝毫也没说，只是大笑道：“傻丫头，你想师父了啊？别着急，等我们下山后，就一起去看你师父去呀。”
魏无知立刻眉花眼笑，拍手笑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肯陪我一起回玉泉山去啊，真是太好了，我太高兴了！还是玉泉山最好啊，那里是我的家，也是最好玩的地方。”
叶孤雪心中一酸，道：“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幅图画：险峻挺拔的华山之上，云雾缭绕，一棵棵苍松翠柏掩映中，一个绿衣女子孤立在崖顶，翘首张望着远方天边的一抹云霞……
魏无知拍拍他肩膀，道：“嗨，别发愁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是人之常情。过几天我也陪你一起回你的家啊。”
叶孤雪大笑道：“真好，我也确实应该回趟家了。”
魏无知忽然叹息道：“却不知我们还能不能活到那天了。哎，我虽然小，却也明白，现在我们的处境很是危险，敌人那样可怕，也许我们都会死掉的……”
叶孤雪淡淡的道：“妹子，你放心，你一定会幸福快乐的活着的，我会算命，你至少能活到一百零八岁的。我叶孤雪就更加命大，能杀死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有我在，你就不用害怕的啊。”
魏无知的双眼中满是柔情，水汪汪的流露出浓浓的崇拜之色，她突然嘤咛一声，偎依进了叶孤雪宽阔坚实的胸膛上，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叶孤雪心中一震，终于不忍心将她推开，反而不知不觉的伸出左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满头秀发。
夜色忽然变得旖旎起来，柔情无限，浪漫也无限，原本清冷的空气，似乎也突然变得温馨而可爱。明月也自云层中露出了她那张明朗的笑脸，天空中无数的小星星，也都在愉快的一闪一闪眨着小眼睛，仿佛也在快乐的祝福着这一对幸福的人。
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是月华峰。冷冷清清的银色月光，照耀在峰下。冯锦的坟墓前，静坐着牡丹夫人，她身后是手摇折扇的明聪。
明聪道：“你姐姐去世后，段别离从未来看过她吗？”
牡丹夫人恨声道：“那个无情薄幸的臭男人，他有脸害死我姐姐，却没脸来见她一次？”
明聪踌躇道：“据我所知，段别离似乎不是那种无情之人，他位高权重，文武才智均显赫于当世，应该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他若真的一次也没来看过旧爱的坟墓，反而显得不太正常。”
牡丹夫人道：“也是我姐姐倒霉，当初那段别离确实称得上是个出类拔萃的少年人，她对他竟是一见钟情，后来就……哎，段别离这人追求权力的欲望过重，轻轻易易的就把我姐跟他之间的爱情给毁灭了。我姐死后，连我都难受了好久好久。其实，我的命也不见得比她好，刚刚嫁到南宫世家就守了活寡。正因为我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才使我有了追求财富的雄心。明聪，你瞧我成了洛阳城最有钱的女人后，是不是很光彩啊？”
明聪微笑道：“世上没有永远的荣华富贵。”
牡丹夫人道：“是啊。前两年我每天都过着花天酒地、锦衣玉食的生活，自感逍遥快活，但是日子一久，还是感到了空虚和寂寞。哎，世上大多数人都只羡慕富人的享受，却很难体会到富人的苦楚啊。”
明聪道：“那是因为你的梦想已经得到了，失去了想要继续追寻的梦想和目标，所以你感到了空虚。如果人生充满梦想，活得才会多姿多彩。”
牡丹夫人眼睛中吐露出异样的光彩，道：“说得好，明聪，你可有什么特殊的梦想吗？”
明聪也坐了下来，坐到她的身边，说道：“当然有，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是我爹一手把我拉扯大的。以前我拜在师父慕容先生的门下学艺，那时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师父，他的性情、他的武功、他的音乐才华，都令我崇拜。但是现在，我崇拜父亲的程度，已经超过了崇拜师父。那是因为，我爹活在世上，不只只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比别人好点，他为了让别人活得开心快乐，有时甚至会令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像他那样超越自我的活着，我觉得才是真正充实的。”
牡丹夫人道：“我也听说过，令尊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清廉好官，他为了给一些平民老百姓申冤，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同贪赃枉法的高官贵胄斗智斗勇，屡破奇案，民间都盛传他是狄仁杰再世，像他那样的人，才真正值得令人尊敬。如果世上的人，都能做到为国为民，不再只为一己私欲而活的话，我相信这个世界会变得很纯净很美好。”
明聪道：“我们也管不了别人，只要自己活得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牡丹夫人突然微笑道：“明聪，你老实告诉我，你可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吗？”
明聪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随即微笑道：“虽然我是个充满各种梦想的人，但是惟独没有梦想过爱情，那只是传说，一种遥不可及的传说，就好像天上的明月一样，明明就在你的眼前，无论你怎么伸手，却总是抓不住它。”
牡丹夫人道：“我一点也不相信，从没有女孩子喜欢过你。”
明聪哈哈一笑，道：“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啊，但是……我们都只能接受现实。”
牡丹夫人沉默了一阵子，才幽幽的说道：“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个最美好的梦想，从未向别人倾诉过。还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向上苍和神灵祈祷，希望他们能够保佑我，让我遇见一个真正爱我的白马王子，我时刻都期待着，能有一个真正心疼我的男人，会陪伴、照顾我一辈子。”
明聪瞧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哑然失笑道：“这种梦想，大概世上每一个女孩子都曾拥有过吧。”
牡丹夫人叹息道：“梦想终究只是梦想，是很难实现的，也许……也许每个女人的一生都不太可能会实现这种美梦的，这大概就是命运的悲哀之处。”
明聪听到她如此忧伤的口气，忍不住心中一阵感动，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既然你已经遇见我，就……就不会再感觉到寂寞了。”
牡丹夫人喜动颜色，热切的瞧着他道：“你说的可是真，你没有骗我吧？”
明聪苦笑道：“我这辈子，开玩笑会，撒谎却不会。怎么，你不信我吗？”
牡丹夫人紧紧的握住他的双手，好像生怕他会飞走似的，道：“我当然信你，我只是……只是害怕自己在做梦。我毕竟……毕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年龄比你大了许多，即使你不嫌弃我，恐怕世人也都会把我们当成怪物看待的。”
明聪笑道：“这种事只属于我们两人，与任何人都无关，谁也犯不着来乱嚼舌头。你居然会担心这个，真是……哈哈……”
牡丹夫人吐气如兰，道：“那你会真心真意的陪伴我一辈子吗？我们是不是可以白头偕老呢？”
身当此时，明聪再也没有丝毫犹豫的余地，便斩钉截铁的答道：“苍天在上，明月为证，今生今世，若是我明聪有负于你冯绣，天诛地灭，人神共厌……”
牡丹夫人急忙伸出手遮住他的嘴巴，道：“我不许你发这么毒的誓言，我相信你！”
两个人相偎相依，轻轻的说着情话。
牡丹夫人道：“聪，若是我们明天不幸……不幸的死在阎君手上，你可会觉得后悔吗？”
明聪奇道：“我后悔什么呢？”
牡丹夫人道：“若是你没有遇见我，就未必会来王屋山，也不至于碰到这种劫难了。”
明聪微笑道：“你在说傻话了，即使阎君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的。自古正邪不两立，水火不相容，我跟他决一生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不过你也不用总是担心，我至少有七成把握，能安全的护送你离开王屋山。想要我们死，可不是件容易事。”
牡丹夫人靠着他的胸膛，轻轻的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自信……其实，就是我们能死在一起，我也是很开心的……”
她正在意乱情迷之际，突然听明聪说道：“不对，这是什么啊？你快看看。”她一惊，顺着明聪注视的方向瞧去，只瞧见了一串脚印，其外什么也没发现，她怔怔的说道：“那是串脚印啊，怎么了？”
明聪肃然道：“这些脚印不是昨夜我们留下的，你仔细看看，脚印一路走向月华峰，但我们昨夜是直接从墓地返回的，绝对不会有脚印通向月华峰的。”
牡丹夫人眼睛也是一亮，道：“不错，除了我们之外，还会有谁来这墓地呢？”
明聪奋然站起身子道：“我早就猜到，在这王屋山里肯定还藏着最神秘的人，和最隐秘的阴谋，走，我们现在顺着脚印的方向，去探探险。”
恋爱中的人，心意间的默契和行动上的和谐，总是出乎寻常的完美。他们两个相伴相随，顺着脚印七拐八弯的就转到了一座山洞前，山洞外长着几株古老而珍稀的银杏树，脚印到此中断，很显然人是住在山洞内的。
牡丹夫人正要讲话，明聪突然嘘的一声，带着她隐藏到了一株银杏树的背后。片刻之后，自山洞内突然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人说道：“明天你一定要盯紧了叶孤雪，千万别让他溜了，小爷我要亲手杀死他才解恨。”另一人轻笑道：“我自有妙计对付他，这你不用担心。只是那个明聪绝不是省油的灯，他又是刑部尚书的儿子，身上带着皇命，倘若他成了我们的绊脚石，却该如何处理？”听到二人的声音后，牡丹夫人忍不住万分惊讶，却不敢发出丝毫声息，这时明聪开始用手指在她的手掌心画字，画的却是“江采情、杜立云”六个字。
第一个说话的人，自然就是江采情了，令人万分惊讶的却是那第二人，居然会是杜立云。看起来这两人不但相识，而且关系还非同一般。不用猜，他们之间肯定藏着极为隐秘的阴谋。
但听江采情冷笑道：“明聪算老几，他的老子在我眼里只是个蠢货而已。若是他敢阻挡我们的大事，就杀掉，再毁尸灭迹，本少爷倒要瞧瞧，堂堂的刑部尚书如何给他的死鬼儿子报仇。哼哼！你昨夜交给我的七七四十九枚金针，今天早上已经派快马运回长安去了，只可惜那本锦绣谱却落入了阎君之手，真是可恨。”
杜立云道：“少爷，此事真是蹊跷啊。昨夜我杀死王天霸之后，是把他的尸体扔到了荒野间，以免他将我们的底细告密给冯夕阳他们。他的惨死实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他不走运，撞见了咱们的聚会，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但是我想破了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他的尸体怎么会被挂到房梁上，还和清闲老道死在一起，真是奇哉怪也。”
江采情道：“那还用说，这自然是阎君亲自出手这样做的，阎王爷神通广大，杀个把人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明聪那帮蠢才万万也想不出真相的。”
杜立云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如此说来，锦绣谱肯定已落入阎君的手中，既然如此，他为何还非要将王屋山上的人都赶尽杀绝呢？那岂不是多此一举。”
江采情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阎王爷跟冯夕阳有仇也说不定。他们只管自相残杀吧，咱们乐得作壁上观，等到最后的关头，胜利就只属于我们了。哈哈！”
他正在得意的纵声狂笑着，突然听到一个冷冷的语声道：“你们打得好算盘啊，殊不知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老天爷也不会容许你们胡作非为的。”
第十六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