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与重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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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节的火车上，要自由的双眼看着窗外。她本想找个伴一同出行，但她还是怕有个伴不够自由。两个人在一起总不是自己的步伐，两个人在一起总要考虑另一个人的感受。两个人的自由总是有所顾虑，一个的自由却可以肆无忌惮。她虽然已在寂寞和自以为被遗弃之感中挣扎，不断地试图说服自己找个伴侣，但她面对自由的渴求还远不足已让她自己去做一些事实上的改变。

她对火车是有特殊的感情的，因为是火车把她从农村带到大城市的。上大学的时候，她就是火车把她运到大城市，为此她爱上了火车。“自由”之人或许也是这等偏执的。

她这两天所要用的食物都已买好，一大包的放在地板上。门已被她反锁着，她并不想任何人进入这个包厢，侵入她的自由领地。旅程是自东向西的。在这里她可以见到东西不同的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发出清淡幽远的古筝之声。她深爱这首远古的《高山流水》，它能够带她进入一种出世的状态，陶醉在这首曲子里，她可以什么都不想，目空一切。在这音乐中，她看到一个美丽如玉的女子在尽情地弹奏着，她自己也陶醉在自己弹奏的曲子中，她那双纤细的小手在古筝上节律地舞动着，动作时而舒缓时而急促，她的脸上有着永久动人心弦的微笑。现实中，要自由的心随着这些美妙的音符恣意驰骋，她的意识随着这美妙的音符飘扬。她可以想见的得到的是：流水自山涧而来，流水自高处而下，白花花的一条动荡的纱布铺在坎坷的山涧，水与石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动听，在幽远的山涧中回荡……那条白纱布不停地动荡着，流动着，但总是流不完流不尽，它遇到了一个山崖，它跌跌撞撞地落下去，到低端水花四溅，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让自己进入这样美丽的时空，她走进白茫茫的世界，让那些小水花义无反顾地摸抚她的肌肤，她感到生无前例的肉体上的爽感和精神上的愉悦……

“虔诚的手缓缓滑过我的心坎

让这古老的音符，色彩的梦在山间流淌

渲染得这草更青，花更红

聆听流水滑过的思绪

高山的心情，谁与谁的魂魄相惺？

随着唐元明的眼眸

高山的意与流水通幽

灵动的音弥漫得虚怀若谷

若水的意浸透得肝胆皆冰

在斑驳的琴弦上

承载着滔滔江水的涛声

千载前的白云悠悠近了

昨日的青山隐隐现了

寻不见源头的溪流慢慢来了

乘着清风沐浴春光

幽静的流水与雄阔的高山融为一体……”

这些后人搭配上的曲词，她早已熟烂在心。曲子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她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些与曲子同样美妙的语句。她的精神愈发平静而淡然……

火车一如既往地西行，咣当当地叫着。它穿透白昼，它在时间里行走。或许一直在城市边缘的车轨，也是喜欢安静的地方。或许离城市太近，那里太喧哗，会使火车不专注自己的行程而出轨。平静的要自由看到窗外熟悉而陌生的景象，熟悉是因为那些原始的景象陪着她长大，在脑中有着明晰的图案，陌生是因为那些景象自从她工作之后就很少看见了：山脚下的木屋。田间的农夫。渠里的鸭子。田埂上的土鸡。小河中的竹筏。水里游动的鱼群。此起彼伏的山峦。一望无际的绿色。石径上行走的牛群。互相追赶的孩子。木屋边的水井。取水的农妇。冒烟的烟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