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章 LXH老了

LXH老了，特别是清晨起来，当他发出第一句牢骚时，那声音仿佛破旧多年的车轮，在陈旧的大地上吱呀吱呀，又像是一匹久经战事的老马，在又一次浴血奋战的结束后，不再有初生牛犊的锐气。

当我意识到LXH老了之后，发现他额头的皱纹越发深刻起来，那道道深沟，仿佛永远都犁不完的黑土地。还有那苍凉破旧的裤子，在瑟瑟寒风中抖擞着陈旧的故事。而LXH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苍老，还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我开始感觉到空气颤抖起来，周围的一切都不想受到LXH声音的摆布，它们难受地逃避着。哦，如果墙壁可以呼喊，它也会挥出拳头表示抗议。

LXH的衰老就像他那破旧不堪的手机，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不是占线就是关机。LXH是在给我制造紧张空气，试图掩饰他那颗衰老的心。LXH啊LXH，你老就老呗，干吗还要折磨我这颗年青的心！

夜慢慢袭来，让我感觉到无尽的孤独和寂寞，最可恨的是，LXH的母亲，她是个精神病。而且她经常当着我的面羞侮我。她离过两次婚，一个女人，如果心地善良，性格温柔，怎么可能会离两次婚？我一开始还没往深处想，后来通过LXH之母对我所说的话，我才明白，原来，LXH之母是个既恶毒又可恨的老女人。

她长着瘦瘦的身子，像洗衣板那生硬的线条，如果一个女人的身材像洗衣板，那她的为人也是洗衣板，一马平川，没有波澜。她不会想到别人的处境，只以自己的方式来教训别人。她的脸型是瘦削的，瘦削中还有着无比尖利的成分，她的眼睛呈现三角型，那眼白的部分很高很多，当她斜视时，一种刁毒的感觉就直射进人的心里。我一开始还没把LXH的母亲往刁毒了想，因为我心地纯正，为人善良。记得去年夏天第一次在山坡上见到LXH之母时，我还把她认做是美女。因为她的脸颊旁有红润的色泽，陪衬着青草的叹息。那年老的女子竟有着青春的颜色，一定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当时我是热爱LXH母亲的。虽然在LXH家住的日子里，她没少教训我，可我还是把她当成是好人。后来有一次，LXH和LXH之母和我一起去东明。我看见她瘦瘦的身体，在寒风中冻得发冷的面颊，心里真的很疼惜很疼惜。那天，我请LXH和他的母亲吃了很多东西，LXH之母向我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因为我热爱她。我觉得她一个农村女人不容易，离过婚。又把孩子辛辛苦苦拉扯大，她尽了一个母亲的职责，很伟大。

这种感觉没有维系多久。寒冷的冬天来临了。这也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具体日期要追寻到2009年12月31日。

那晚，我与LXH刚刚温存过后。LXH之母的声音突然在我们头顶上响起，“小二啊，你20岁那年，有个丫头不嫌你没钱，愿意主动跟你还帮你安排工作，你那时跟她多好。当初都怪我，没让你俩成。”

“是啊，要不说有时老年人的建议不一定对呢。”LXH随声附和道。

我听后特别生气，这不摆明侮辱我，看不上我吗？我刚和你儿子温存完毕，为了你儿子，我和我父母都决裂了，你竟然说以前那女孩儿比我强，还后悔LXH没和她成，而LXH不仅不制止你这么说话还随声附和你。

一股怒气立刻涨满了我的心肺。这简直欺人太甚了啊！你不喜欢我可以憋在心里，不用直接表达出来啊。更何况，是在我孤立无援，需要安抚的时候。你竟然这样说话。你真是精神病，气死人不偿命，缺德到极点的恶毒女人。

大家可能不清楚，有这样一个前提：去LXH家住的前一夜，父母为了不让我和LXH联系，竟然动手打了我，可我为了爱情和尊严，就决定和父母脱离关系，并写下了证文。接着，我就去了LXH家。我那时心情多灰暗啊，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LXH的身上，甚至，与他温存。可LXH之母竟然在这样一个时刻说出那种让人气愤的精神病话，更可恨的是，LXH不仅不制止她，还跟着随声附和。

她们把我当成了免费送上门来的，一文不值的东西。

我的心再一次寒冷起来。一阵紧似一阵。是的，LXH的家很冷，外边下雪，屋里结冰。睡着火炕还要戴上帽子，我没有帽子，只感觉冷风嗖嗖地穿过我的头发，如果没有LXH的拥抱，我根本无法入睡。可是，比空气冷的是人的语言，她像把刀子一样，深深地伤害了我。从LXH之母说完那句话之后，我不再热爱她，而转成了严重的鄙视。是的，我不再喜欢她，也不想再看她一眼。

她没有人心。

所以，到这章里，我一直没有和LXH联络，当然，他也在关机，也许他在逃避我，我也不想见到他，他大概也意识到了我对她母亲的敌意，因为，就在2010年1月1日那天，LXH让我扯着她母亲的手，我却没有动一下。是的。我不想碰到她。

虽然现在的某个时刻我还会想念LXH。但他母亲的恶毒之语已经深深地伤害了我，加上他随声附和的态度也让我寒心到家。

这集的LXH，不再是过去的LXH，不知道要不要结束，虽然我一直不想，可还有什么，比人的语言更可怕，更让人寒心的呢？

写到这里，我忽然又联想起LXH之母的精神病特征。就是我夏天去LXH家住的时候，她母亲竟然不穿上衣地来回穿行在院子里。吓得我都不敢仔细看她。一个母亲，竟然赤裸裸地让他儿子观看自己的身体。他儿子是个大小伙子，而且是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未婚小伙。她母亲竟然用这样的形象教育自己的儿子，哎。真是让人失望到了极点。

LXH老了，是否意味着这部小说的结束？我其实是心有不甘的，世界上哪有一帆风顺的爱情？生活也是这样，我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开始打退堂鼓，其实我现在要针对的只是如何去面对。

那接下来就要针对LXH手机一事进行推断了。他开始照镜子，开始关机，是否意味着？他有了新的更好的女朋友？不然，他为什么突然关注起自己的外表来？他的手机，从前也会偶尔关一下，可现在，简直是天天关机，只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才打开。那么LXH有了新的女朋友，为什么不把我甩掉呢？莫非，他在比较在选择？或者，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在适当的时候把我甩掉？或者，他现在就不想和我来往了，想采用循序渐进的方式来冷落我？

难怪前几天我和LXH走路时，他会说出皇上都是三宫六妾的。原来他的内心就是个花花世界，有其母就有其子。他母亲就不是好东西，一连离两次婚还大白天不穿衣服。所以他也不会正常。

哦，想再多也没有用，也不能更改LXH老去的事实，也就是我这部小说结束的时刻，我知道读者朋友可能不希望这样，我也不希望这样。可问题是？谁能制止她们那锋利的语言刺向我脆弱的心？

LXH是不会低头的，让他向其母求情说话，我感觉不可能，就凭他一个大小伙子和母亲住在一个房间里，就凭他花钱还要看母亲脸色就知道，他没有向母亲反目的资格，他没有这个能力，或者说，他是吃母亲软饭长大的无能的小孩子。

撒谎与吹牛是他为了证明自己的一块挡箭牌。是啊。那么大一个快奔40的小伙子还要靠母亲来维持生活。他怎么可能会让别人高看一眼？我忽然想起2010年1月1日和LXH去看房那天，房主对LXH母亲说，“这儿子给你买房了哈。”LXH之母回答，“什么，是我给儿子买房，还儿子给我买房。”

我终于明白了，那存折上的钱大部分都是LXH母亲的，可能是她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钱，也许是用捡破烂的钱换来的。在寒冷的日子和温暖的夏天，她是靠一双弯曲变形的劳动人民的手在肮脏凌乱的环境里捡破烂挣来的血汗钱，难怪她的手会变形。原来是受苦的手，可怜的手，而且是一个不被爱的女人的手，她不被爱的原因是她不懂得人情世故，伤害别人。虽然她很可怜，可我并不同情她，因为她的语言太锋利了。让人无法接受。LXH母亲的血汗钱到了LXH这里就变成了挥金如土的零花钱，看他一百一百地得瑟，他母亲跟在后边直瞪眼，“这点儿钱都让你给得瑟出去了。”

写到这里，我有些理解LXH母亲的扣气了，怪不得，我一去他家，LXH母亲从来不给我吃一顿像样的饭菜，原来是为了节俭，她自己的生活尚且如此，又如何善待别人呢？节约是一种美德。我不想再计较她的那些教训了，只是，她在半夜里让LXH找从前的女孩儿就让人太不理解了。我住在你们家，为你们和家庭决裂，竟然被你们这样当面羞侮。

母亲是精神病，儿子呢？也是精神病？

此刻，LXH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回响于我的耳边。仿佛压抑很久的枯井在转动着它最后的年轮。寒冷的风吹过枯草的叹息，我意识到这个冬天还在继续着，仿佛没完没了的心事装载着LXH和他母亲的身影。冰雪把一夏的温情漫漫冻结，不知要过多久才会复苏，就好比LXH的手机，一直在关闭的状态中淡忘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