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医院乍起风） -- 第三章（医院乍起风）/第13节：梦冉再度迷离

第三章（医院乍起风）/第13节：梦冉再度迷离

在会议厅第一排的番梦冉，对何国柱的演讲只字不漏地做好记录。 　　何国柱提出对病人的尊重和维权，摒弃一些冗余做法，她又觉得手里曾经记录着医学问题的笔记薄沉重得宛若“天书”。又令她回忆这一个多月在荒川精神病院的感受和学习，竟然每一幕都深受启迪。当对精神病传统的治疗被否定以后，是否存在着只一条全新的理想的金光大道？如果未能寻求出新的治疗理论和方法，否定“过去”又无从“立新”，发展和深化都将无从考究，何国柱的理论也就如同空中楼阁，难以成为现实，只能暂且阙疑，可能最终成为“山寨挽歌”。 　　　　自己参与过“外勤工作”，那个接受诱导暗示而脱光衣服的“青春型”女病人，和被打至“妈都不能辨认仔”的酒精中毒性男病人，现在反思，除了当时的做法外，应该有更为妥善的处理方案。而不是置病人于蒙羞状态和惨烈状态。 　　于是，她又进入另一种迷离幻觉。 　　　　…… 　　现场会议已经结束。 　　阮明良见到番梦冉又旧病复发，反复叫唤都不醒。 　　番梦冉的特殊情况，也就引起第一排精神心理学的专家学者注意：她何故这样，经常性吗？ 　　　　阮明良重申：不是第一次了，她出现这种半晕厥半清醒状态，眼睛张着，对光有反应，但就是无法回应旁人对她的呼唤。 　　　　教研组长郑波洪拿出随身小手电，扫描着番梦冉的瞳仁：有反应，瞳孔收缩了，这是正常现象。你，揿她仁中，再看情况。 　　阮明良：按了，还是没反应，她未能回过神来。 　　　　…… 　　在番梦冉的意识里，她依旧进行着对相关事情的思维奔逸：女病人脱去了所有衣服，外勤组长刘兴广用语诱导就很成问题，如果讲女病人易于接受暗示，刘兴广就应以严紧和公允的态度出现在病人面前，比喻“跟着我带妳回家”或“妳爸来了”，都能够起到怵惕作用。而不是扮她的粉丝，怂恿她脱去衣服。外勤人员带着对病人自尊的漠视和乐于看到出丑。显然背离治病救人的医疗宗旨。 　　番梦冉蓦然回首，见到一帅哥挽起女病人的手讲：走，我们到图书馆，让知识为我们治病。 　　女病人欣喜若狂：我等了一个世纪，就是静候你的出现，千呼万唤始出来。 　　于是俩人相拥而行，奔向光明之处。 　　当然，这是番梦冉幻觉中为女病人留一条设想中的光明尾巴。 　　番梦冉轻轻舒了口气。 　　　　…… 　　在会议厅现场，围绕着半梦半醒的冉冉诸位仁兄忙乎所以，阮明良把冉冉当作揪千一样拼命摇曳，希望她能从一种诽说不清的状态里回到现实中来，无奈！

现到番梦冉轻轻呼出一口气，本以为她终于缓解过来，阮明良惊呼：天呀，总不能这样下去。 　　讵料番梦冉眼睛眨动片刻，情绪再度麻木。 　　　　…… 　　在番梦冉的意识中，再度出现“酒精中毒性病人”，他依旧被高浓度酒精操纵着灵魂，只顾自己个人动机罔顾环境制约。重现以刘兴广为首的6个外勤人员暴戾场面令人觳觫。当日怎就会连自己也感觉得对酒鬼的打击理所当然。 　　番梦冉猛然良知回归，自己曾经对“以暴易暴”的认同，是一种群体性的并带着暴戾的羊群效应心理，当大家都认为理所当然之际，个人能否从“局迷”中觉醒，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境界并不是常人所能。 　　病人五官出血，脸无全肤，番梦冉一直在为这种血腥暴出现寻找其合理依据，甚至于设想延伸至9.18及南京大屠杀，方可能出现的非理性场面。 　　当然失望的只能是她，人世间从来没有推崇“暴力摧残”的合理化的支点。 　　……终于有人来了，闪着无数光环的何国柱手携着约束衣，命令酒鬼自动穿上：如果不穿，我们会强制你穿。 　　病人最终被穿上的“约束衣”被带上救护车。 　　没有伤害没有暴力，很和平地控制了病人。番梦冉由此得以释怀。 　　马路两旁高耸的建筑物，尽头留有的一线空隙，夕阳氤氲偷窥流蚁般的车流，实为城市一日氍毹完美谢幕。 　　番梦冉欣然莞尔。 　　　　…… 　　喂，妳在笑，甦醒过来了？

冉冉诧异：阮明良，你何故进来我的房间？有盟约在先，同屋不同房，你要解释？

阮蛤良启发：妳还能回想至刚才在会议厅的情境，千呼万唤妳都不回应。像昏厥但又瞪着眼睛，惊慄镜头！

冉冉马上掩胸：也不能任由你搬我身体入房呵，女孩子的佳阁，就你随随便便出入？太肆无忌惮了。 　　阮明良：还扮矜持？要不是护花使者，妳还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厅发痴。 　　我怎就没有一丁点印象。 　　妳没听当时在场的议论：同在第一排的老专家说是像癫痫，却没有抽搐，说是昏厥，但眼睛对光有反应，就是揿仁中也没有效果。一时间没有专家道出准确病因。 　　当时有人甚至提示：是不是间歇性脑瘫？

专家郑波洪否定：脑瘫不存在间歇之说。 　　冉冉觖望：你们那些人乱诓，本姑娘那来的病？就是瞌睡了一回。 　　阮明良反对：不像，妳身上总像多了点迷津少了点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