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二十五、谍海翻波
二十五、谍海翻波
伦敦•威斯敏斯特区(Westminster)8号，苏格兰场总部，一辆辆高级小车驰进了森严气派的大门，警卫持枪敬礼；街区内外，牵着警犬的警察和便衣巡防关每一个可疑的地方或街角；街区上空，帝国著名的鸽式垂直起降武装直升机在警惕地盘旋……
总部内，宽敞的大厅张灯结彩，欢声笑语，杯盘交错，人声鼎沸；大厅四下摆满供客人品赏的用不同酒类配合调制的混合饮料（即鸡尾酒）和果汁；还备有丰富的小吃，如三明治、面包、小鱼肠、炸春卷等。
乐队演艺着不同的曲调，轻松、愉悦和欢快的旋律，水一般荡漾；高雅的绅士、漂亮的淑女、贵妇、官员、特工、便衣等，游弋其间，个个满面春风，喜不自禁。
这是名扬全球的特工组织苏格兰场成立百年来，少有的几次盛会之一。
这次盛会，是约翰局长和托特博士为庆贺一举剿灭，危害世界多年的恐怖组织“狂飙突击”而特地举行的庆功鸡尾酒会。
蓦然，乐队奏起了雄壮庄严的英国国歌《天佑女王》，首相出现在局座办公室外面的小圆台上，客人们都自发地站住鼓掌。
紧接着，国歌换成了的进行曲《苏格兰场之鹰》，满面春风的约翰局长和托特博士，也满面笑容的出现在小圆台上。掌声更加热烈。
“先生们，女士们，日安！”约翰局长以主人身份主持这次盛会并发表讲话：“在女王和上帝的保佑下，我们一举剿灭了危害世界多年的恐怖组织“狂飙突击”。世界从此没有了绑架，英国从此没有了威胁，大家从此可以放心的跳舞，歌唱、生活。女王万岁！”
“女王万岁！”哗，掌声雷动，声震屋宇。
“现在，我要首先介绍这次‘霹雳行动’的第一大功臣，来自东方之国的易容女侠。”，哗，掌声中，约翰局长笑靥如花地侧身面向局座办公室，扬起右手。稍会儿，一个英气勃勃的男青年大步跨出，出现在小圆台前面。
“女侠？怎么是个男的？”客人们都怔住了，窃窈私语，出于礼貌，依然给予了雷鸣般的掌声。掌声中，不少名媛和淑女都忘情地凝视着这个英俊的黑发青年，兴奋得脸蛋通红。
协助托特和约翰一举剿灭了“狂飙突击”后，乘着飞机胜利返航的易容，便给国内公安部首脑作了祥细汇报。公安部首脑指示：“立即回国！最近国内形势严峻，破坏分子蠢蠢欲动，有新任务交予。”
军令如山，时间紧逼。
只是出于国家交际间的礼节，再加上托特博士和约翰局长的百般苦苦挽留，易容这才同意参加这次庆功的鸡尾酒会。但她打定主意，不抛头露面，也不会见什么客人；会一完后，即要二位首脑实现承诺，解决了梅花妹妹的问题，便赶回国。
而且，二位首脑也同意了她的要求，易容才随着他们来到苏格兰场的局座办公室。谁知，约翰局长竟违反自己的初衷，要她出去与客人见面。
气愤与情急之下，易容一笑意念一动，一转身，变成了一个男青年，气宇轩昂的跨出。
“哦，对不起，口误了，让我们再一次用热腾腾的掌声，欢迎来自东方之国的易容先生。”，好在约翰局长急中生智，戏谑间飞快转过了话锋，带头高高举起双手，使劲鼓掌。
要说此时的约翰局长，真的是满怀感激与感谓。
没有易容，要消灭实力雄厚人数众多横行多年的恐怖主义大佬“狂飙突击”，不过是痴人说梦。要不，自己和托特忙忙碌碌了这些年，搭上了不少特工性命，耗掉了不少英镑美金，“狂飙突击”咋会越来越坐大？越剿越多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燎原之势呢？
说什么正义与邪恶？道什么原则与理想？国家，不过就是一团泥土罢了。落在强权与专制手里，它就被捏成一个妄自尊大的帝国，整天幻想着要统治全世界，解放全人类；掌握在和平与进步手中，它就会成为一个充满温馨的爱巢，庇佑人性的善良，培植光明和友爱。
要说这大头目和其领导下的“狂飙突击”，精英萃粹，活力盎然，充满牺牲精神。一大帮子年轻人敢想敢干，要是走上组织政党，合法选举的议会道路，就不定还真能成就大事。问题是，如果这样一来，自己和托特老儿，还有那成百上千的特工，岂不就流落街坊失业了？
现在，借助易容非凡的法力，达到了自己特工人生的辉煌阶段，别说，这东方之国于世界来说，还真是造福之国。地大物博，文明悠久，谁知道还有多少个易容喷薄欲出呢？
面对如雷的掌声，易容微笑地高举起双手向客人摇摇，合掌弯腰，端端正正的给大家鞠了个躬，然后，轻轻退进了局座办公室，关上了橡木房门。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落落大方，潇洒自如，仿佛惊鸿一现，又若潜龙跃波，直看得一向外露喜怒由我的客人们，如痴如醉，心驰神往，越益热烈，手掌都拍红了。
连一向在重要场合小心谨慎格外注意自身形像的首相大人，也泛起了笑靥，连连鼓掌，侧身目送易容走进办公室。
“真是TheCourteorsCountry（礼义之邦）的绅士！”首相夸奖道：“约翰局长有眼光。”，一面向约翰局长伸出手去，与他紧紧而亲然地握着，还使劲儿的摇摇，再摇摇。
约翰局长从自己的神游中回过神，得体的回答道：“全拜首相大人的信任，请放心，约翰是值得信任，值得托付的，愿意为女王陛下和首相大人效劳。”
托特博士一直在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
易容的神勇和法力无边，让他叹为观止；易容的奇货可居，让他心驰神往；顽敌即除，女侠离去，却让他失魂落魄。
此一人间奇侠，一去，安知再可为我所用？思忖之下，他讨厌约翰局长的短视与浅薄，前门灭虎，就不知后庭恶狼的危险？忙慌慌的搞这个庆功会干什么？
世界从来就不平静，反恐常备常新。作为国际刑警的最高长官，自己驾驭着反恐这条船，逆水行舟，每每吃力。劳顿多年，看看就要无奈退出，撒手而去。
还是那个久久盘旋在自己脑子里的如意算盘，易容若能常为我用，自是顺风顺水行舟；若能将她的基因细胞核，克隆成无数个雌雄双体人，当是毕生追逐的盖世大功告成……
如果说在易容出现以前，雌雄双体人只是托特和各国警方梦寐以求的神话；那么，易容的出现，就证实了这个神话的现实存在和克隆的可行。
在大头目的基因库，他亲眼看见了所谓的“希特勒元首基因细胞核”的培育，深以为然。不错，这样的培育虽然怪诞殘忍，却是延续一种精神行为的必然。
这种精神行为，放在暴虐无道乌合之众的“纳粹千年帝国”和“狂飙突击”身上，是反人类的罪孽；放在守护和平人类的国际刑警组织身上呢，则是打击恐怖主义的有利武器，仅此而已，并无所谓道不道德之惑。
也许，那个东方之国自身也并不知道易容奇异法力的巨大作用？或者说，这个礼义之邦的文明古国，仍禁铟在自我发展不参予别国内政的套路之中？不管怎样，必须想方设法留住易容，投其所好，顺其心思。
“现在，请首相大人为‘霹雳行动’中的有功人员颁奖。”约翰局长与首相握手完毕，高声向客人宣布后，含笑鼓掌退到一边。
在雄壮的进行曲中，首相从旁边漂亮的内勤小姐手中，拿起一枚金光闪闪的勋章。
第一号，当然是颁给大功臣易容，由约翰局长代领；接下来，托特博士，约翰局长，查尔副局，行动处长默额金勋爵，侦缉处长杰克威斯基少校，谍报员卡索小姐……一一登场，骄傲地挺起胸铺，任首相大人亲自为自己挂上了一枚金闪闪的勋章。
“珍妮中尉。”首相突然含笑欢叫，抬起头来，众人皆惊。
“到！”，英气勃勃，精神抖擞的珍妮从局座办公室跨出，站在小圆台上。
“为感谢你为了国际反恐事业英勇献身忍耐负重的牺牲精神，我代表女王陛下，颁发给你一枚‘皇家骑士’勋章。”，哗，掌声雷动中，首相将一枚金闪闪的勋章挂在了她的胸前。
与此同时，二名微笑着手里各举着一杯彩层鸡尾酒的便衣，不动声色的靠近了获奖者。
“现在，请所有的获奖者到局座办公室，听约翰局长训词。”首相大声宣布道：“女士们，先生们，颁奖完毕，请各位继续联欢，女王保佑你们，谢谢！”
在《天佑女王》的国歌声中，首相向客人告别，赶往不远处的威斯敏斯特区唐宁街十号首相官邸，三军参谋长正等着他举行一年一度的“帝国军情汇报会”。
优美动人的《天鹅湖》旋律响了，客人们潮水般退向二侧，奥杰塔和王子大跨步的跳跃着舞了过来，宽敞的大厅中央，立时水波荡漾，翠叶绿柳，一对相爱的天鹅徜徉跹蹁……
约翰局长满意的看着列队挺胸站在自己面前的获奖部下，鼓励了几句，逐一与其握手赠金。这是苏格兰场特别有魄力和吸引力的传统，从枪林弹雨刀光剑影中冲杀出来的每一位获奖者，都能得到局长大人亲自给予的不同额度的英镑现金，以示组织的真正关切。
“愿上帝保佑你们！”
“为苏格兰场效劳！”
接见仪式结束了，获奖者们立正、敬礼、转身，然后一一退出。
“哦，查尔副局，珍妮中尉”约翰局长忽然不经意似的叫道：“请留步，有件事情要商量一下。”，二人停住脚步转过了身。
“请坐！”约翰局长满面含笑，指指旁边的沙发：“坐下谈。”
托特与易容从书斋走出。
“这是国际刑警组织托特秘书长，特派员易容先生。”约翰局长介绍道：“二位还认识吗？”，珍妮中尉含笑不语，查尔副局则微微皱眉：“约翰局长，我不懂你的意思。”
“英国一号，别来无恙？”托特笑眯眯的望着查尔副局：“大头目露茜，向你问好。”，查尔副局不动声色，茫茫然转向约翰局长，不高兴地问：“局座，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吧？”
“好，训练有素，镇静自若。”托特依然笑眯眯地望着他：“接受津贴，出卖情报，陷害忠良，草菅人命，英国一号，你是英国最好的演员啊。”，手一扬，一张纸扔了过来：“，大头目露茜往这帐号先后打入了近100万英镑，领款人是你的亲笔签字，不会错吧？瞧瞧。”
查尔脸色铁青，端坐着久久不语，却猛然一下跳将起来，紧站在他身后的二个便衣顺势一捺，将他重新捺在了沙发上，不客气的警告道：“放老实点，乱动，就当场毙了你。”
“你为了坐上局座交椅，不惜志愿充当‘狂飙突击’在苏格兰场总部的眼线；你故意把情报塞进珍妮中尉提包，以图让珍妮中尉被捕和约翰局长下台，解你心头愤恨；
你派手下以‘检修’为名，企图在珍妮中尉宿舍搜回托尼密件，事情暴露后，又不惜杀人灭口；由于你的故意泄密，局本部派往以色列的谍报员被捕，严刑拷打后被‘摩萨德’活埋……”
托特博士依然笑眯眯的不紧不慢的说着，约翰局长却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一掌击在沙发扶手面，大喝一声：“背叛组织，助纣为虐，罪该万死，带走！”
查尔绝望地往后一仰，说时迟那时快，易容一步跳过，狠狠一掌击在他脸颊上，查尔疼得嘴巴一歪，一个天蓝色的小玻璃瓶从他牙缝滚出，跌在地上。
托特弯腰拾起来，戏谑的瞅着小玻璃瓶中的黑色液体：“想见上帝？别忙，有的是时间，担误不了你的。”他将小玻璃瓶交给便衣，一扬头：“押走！”
颓丧的英国一号被带走了，托特双手响亮地一拍：“易容先生，我们可是说到做到了，现在，我代表约翰局长，将你的梅花妹妹交还给你。”
“易容姐姐”
“梅花妹妹”
珍妮中尉激动的扑向易容，匆忙间，易容一转身，重新变回女孩儿，这才也高兴的抱住梅花妹妹：“这段时间，你在哪儿呢？好像胖了一些哩？”
“哈哈哈”约翰局长不禁笑了起来：“这几个月，珍妮中尉休养享清福哟。住在秘密别墅里，有人守着陪着，吃好的，喝好的，闲来无事看看情感剧，打打羽毛球，安能不胖？”
“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了，你也找到你的易容姐姐啦。”约翰局长的戏谑变成了谓叹：“姐姐妹妹的，好亲热，真让我老头子眼红嫉妒哦。”
珍妮知其心思，恨他一眼：“我们姐姐妹妹的，就是亲热，你眼红嫉妒什么？”
托特博士也挤眉弄眼的笑到：“是呀，人家姐妹团圆应当高兴才是，你眼红嫉妒什么？”
约翰局长回瞪托特一眼，暗暗骂到：“老不正经的家伙，你跟着瞎凑合什么热闹？”，嘴巴上却说道：“哎哎，中尉误会了，误会了，我是说，姐妹团圆是大喜事，今晚‘维多利亚’大饭店，我请客，为你们姐妹祝贺，怎么样？”
奉命在秘密别墅中呆了几个月的珍妮，早就被单调的生活憋得忧郁气闷。听见局长请客，当然高兴了。然而，易容淡淡一笑：“谢了，约翰局长，心意我们领了。今晚，我想和梅花妹妹单独呆在一块叙叙。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国了。”
“明天一早？这么急切？”托特博士脱口而出，失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容摇摇头：“没事，遵从国内公安部首脑指示，协助国际刑警任务即完，迅速回国述职罢了。”，
“不能多呆几天么？这样急干嘛呢？”一样在心中打着小久久的约翰局长也急了。
“狂飙突击”即被剿灭，易容离去成为必然，必须想个办法和借口留住她。自坐上大力神运输机，冲出巨大冰洞进出口那刻起，这个想法就浮现在约翰局长脑海。
无须多言，易容的神力和法力无边，即是苏格兰场破敌的有力利器，又是约翰局长赖以向更高处攀龙附凤的台阶，更兼易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似乎于情于理都该留下易容。
但，约翰局长更明白，实际上，在自己潜意识的内心深处，易容的雌雄双体才是紧扼住自己思想与行动的全部所在。
约翰没有托特那种获取诺贝尔奖金的远大抱负，如果能天逐人意，将易容的雌雄双体克隆为已用，也是约翰局长为国家利益作出的不朽贡献，对自己的家族有着不可估喻的好处。
可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留下易容呢？约翰局长左想右思，终不得要领。
现在，易容又提出，明天一早就要回国。煮熟的鸭子要飞了，这如何是好？
二老头儿各怀鬼胎，假言欢笑的安排好住宿送走了易容，并约定明天她走时最后告别，一面借口还有公事留下了珍妮中尉。
珍妮只好道：“姐姐先回房休息，我谈完工作后，就来找你。”，目送易容跨出了办公室。
珍妮也有气：为了所谓的国家利益，自己卷入了一场可怕的阴谋，被迫隐名埋姓，消声匿迹的躲藏在被便衣警戒森严围住的陌生别墅，就像犯了军法在坐牢一样。
几个月时间，犹如几十年般漫长。
终于盼到罗网收紧，英国一号被挖出逮捕，其发展的几个小喽罗也被一网打尽。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易容姐姐，正要好好的叙旧，忽又被约翰局长借口留下了自己，焉能不气？
对于这二个老头儿肚子里拨的鬼算盘，珍妮原本就嗤之以鼻：什么为了和平进步人类的平安幸福？什么为了科学事业沤心漓血？说穿了，还不都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的私欲？
而越是和易容接近，珍妮就越是感到易容的单纯与高贵。
同为特工同为杀手，易容的同情心、恻隐心和正直感，都远远地超越了自己。就连杀手必备的冷酷无情和盲目执行，在易容身上也看不到有多少明显浅浮的烙印。
至于易容对自己的关爱，更是让珍妮跨越了时代和国境，真正感受到了一个亲姐姐的千般呵护、万缕亲情。易容的关切，让珍妮冷血的心里，常涌起温柔敦厚的感动。
每当此时，她就记起自己除了是杀手，还是一个女人，一个爱别人也被别人爱的女人。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