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十一、托尼
十一、托尼密件
见枪炮声沉寂下来，护着众人质一直躲卧在地上的警察们，才慢慢爬起来，指挥大家撤到安全地带；而此时，查理警长一马当先，勇敢地冲进面目全非的209房间。
原以为会看到一副悲痛景像的警长楞住了，只见遍地尸体中，一男一女俩个年轻人正翻来腾去的找着什么，毫发未损。查理顿了顿明白过来，骤然举枪：“举起手来，‘狂飙突击’的大头目，你们被捕了。”
珍妮奇怪的瞟瞟他：“警长，你干什么？是我们呀。”
“抓的就是你们，大头目，别以为化了装，就能逃脱法网？快，举起手来！”
易容哈哈一笑：“真是我们哪，东方之国的来人。查理警长，你认错人了。”
珍妮别他一眼：“大头目早被自己的子弹打死了，就睡在这其中，我们正找她哩。”，话音未落，呯，一具混杂在尸体中的女尸突然朝她开枪。
说时迟那时快，易容伸手一拦。一把抓住了射来的子弹，顺手一扬，子弹反揣向那死尸，直接插进了死尸的脑袋瓜子，鲜血冒了出来。
珍妮躲过一劫，她气哼哼的走过去拎起那具真正死了的“死尸”，揪住一旁的碎布将尸体脱掉面罩满是血污的脸孔一擦，一张极清秀美丽的女孩儿脸蛋，坦现出来。
查理警长这才释然地走过去，掏出照片核对。不错，正是她！露茜—德国柏林大学哲学系一年级学生，柏林大学校花和臭名远扬的恐怖组织“狂飙突击”的大头目。
三人默默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轻美丽的露茜，心情痛苦而复杂。
就是她，一个与珍妮和易容同龄的漂亮女孩儿，却茶毒如蛇蝎，殘暴比猛虎，在所谓的“理想”支配下，干尽歹毒勾当，让全球惊愕失色，颤抖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如此年轻美丽的皮囊下，竟包裹着如此丑贱邪恶的灵魂，这是现代物质世界，现代教育和现代人的悲剧还是讽刺？
警长又在露茜贴身胸袋中，找到了装着一小抹灰白色粉末—KKJ的透明塑胶袋，小心谨慎的夹进自己带来的警用包，方长舒一口气。
易容拿起墙角的通话器，意外发现居然还可以通话，想想，便握着通话器向指挥部里，正准备朝美国总统求救答应歹徒条件的托特博士报了平安。
易容与博士通话时，珍妮却意外在尸堆中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她惊愕的跨过去扶起一看，竟是苏格兰场第五处据传早已叛逃到俄国的托尼处长。
托尼处长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又会和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狂飙突击”混在一起？惊愕不已的珍妮还来不及开动脑子，死尸呻吟一声，竟慢慢睁开了眼睛。
“是你？珍妮中尉？”
“啊，是我，你，托尼处长，你怎么会在这儿？”
托尼吐出一大口鲜血和黑污，艰难地几乎是耳语般说：“来、来不及了，中尉，快把我口袋里的情报取出，送回苏、苏格兰场，直接交、交给约翰局长。”，托尼头一歪，重新颓然倒下，脸孔上竟荡起了一缕浅浅的笑靥，久久不散。
容不得半点迟疑，珍妮飞快地在托尼衣袋中摸到一粒钮扣，
“梅花，你在干什么？”
“我，我看这具尸体好像还有口气，怕对我又来一枪，”她机警地不动声色的对易容笑道：“结果是真死了，呔，该死的恐怖分子。”，珍妮狠狠踢踢托尼渐渐僵硬的尸体，借转身之势，顺手将卡在自己指缝间的钮扣，，揣进了衣袋。
地下指挥部，托特博士醒悟过来，急切呼叫：“易容侠士，易容侠士。”，话机里却没有一丝声响。“局长，快叫部下寻找东方之国的易容侠士，我要见她。”博士吩咐一旁的警察局长：“记住，是东方之国的易容侠士，女，身高约一米七，二十岁左右。”
局长点点头，抓起了通话器：“查理警长，回话，我是卡特局长。”
“我是查理长，我是查理警长，请指示。”
“立即寻找东方之国派来协助此次联合行动的易容侠士，易容侠士，女，身高约一米七，二十岁左右。重复一遍，易容侠士，女，身高约一米七，二十岁左右。”
“是，立即执行。”
查理警长松开步话机按钮，扬头瞧瞧正在恢复平静的观景台，咕嘟道：“现在想才起了？官僚主义。我该到哪儿去寻找易容侠士？大海捞针，大海捞针嘛。”
查理站起来，手搭凉蓬四下张望。
珍妮和易容协助警察将人质全部安全转移后，准备离开观景台，不巧被正在四下暸望的查理看见：“嗨，你，来一下。”
易容和珍妮对望望，指着自己胸口：“我？还是她？”
“嗨，你，就是你，来一下。”
二人走过去，易容不解的问：“警长，你是叫我吗？”
“是的，叫你。”查理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你不是从东方之国来的吗？跟你一起来的是不是还有一个叫易容的女侠士？女，身高约一米七，二十岁左右。”
警长费力的连比带划，着急的问道：“易容女侠到哪儿去啦？托特博士要见她。”
珍妮和易容对笑笑，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奉告的手势。
查理真急了：“请告诉我，易容女侠在哪儿？在哪儿？托特博士要见她。托特博士，知道吗？国际刑警组织秘书长，全球反恐怖主义反犯罪侦查专家，大师。”
“哦，全球反恐怖主义反犯罪侦查专家，大师，那好哇，叫他自己去找呵，不是专家大师吗？”珍妮调皮的眨眨眼睛：“人家易容女侠早走哪，你瞎凑合干嘛呢？”
查理生气的拧着眉头，瞅瞅这位漂亮的小女同行：“这是任务，懂吗？这是任务！完成上司布置的任务，是我们警察的天职。”
“要不，我们帮你找找看，说不定她们还在这观景台上哩”见警长认真而着急的模样，易容好心劝道：“莫急，莫急，顺气养生，定神息脉，凡事急不得的。”
一位协助警察清理现场的便装女郎向他们走来：“请问是查理警长吗？”
“是我，你是谁？”
“东方之国的易容，你是说托特博士要见我？”
“是的”查理怀疑地上下瞧瞧女郎：“你就是易容？你的证件？”
“怎么？不相信？嗨，看招！”女郎猛然发力，一脚向查理踹来，查理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女郎踹中，那脚尖却在离他鼻尖几寸远的上方骤然停住：“警长，现在相信了吗？”，女郎调皮的眨眨眼：“还需不需要证件？”
“嗨，精彩，太精彩了，大国功夫，嗨嗨嗨，嗨！”查理小孩子一样高兴地笑了，禁不住上下挥动拳头：“易容女侠，跟我走吧，博士在地下室指挥部里等你。”
查理警长领着女郎走了，易容和珍妮紧跟在后。
高速电梯将他们从1050英尺高的观景台，带至帝国大厦地底下十米深处的控制中心，不过才用了二分多钟。
观景台人声鼎沸，阳光普照，视野开阔，这儿却是安静如斯，灯火辉煌，各种仪器仪表闪着花花绿绿的光。人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有条不乱的忙碌着，间或有机器与电流低沉的嗡嗡声，时不时闪过警察巡逻的身影，呈现出一种严谨庄重的气氛。
“博士，他们来了。”一直陪着秘书长大人的纽约警察局长，远远的瞧见查理警长领着一行人走来，高兴地提醒道：“博士，我们只有十分钟。”
“噢谢谢，十分钟足够了。”托特端着茶杯站起来：“难道拿破仑没对约瑟芬说‘亲爱的，给我五分钟’吗？我亲爱的的局长大人，五分钟的欢娱，就让拿破仑打赢了奥斯特里茨战役，名垂千古。今天，我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让你看到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人物。你可看好了，机会难得哟。”
警察局长兴奋地扬扬眉毛，真想亲吻博士的手背。
“报告局长，易容女侠到了。”查理一个立正敬礼，然后恭敬地往后一退：“这位就是东方之国的易容女侠。请！”
“博士你好，我是易容。”
“噢，天呵，易女侠，你好，你好。”托特夸张地张开双肩，欲按照自己喜欢而熟悉的方式，以热烈的拥抱欢迎含笑站在面前的女郎。
谁知女郎却主动迎上一步，一下扑在他怀抱。
博士一下浑身僵硬，一枝左轮手枪硬邦邦的抵在他腰间。
擒贼擒王，突然袭击，大家一下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让他们全都放下武器，呆在原地别动。”女郎用枪口狠狠地戮他一下：“快！”，“你是谁？”到底是艺高人胆大的反恐专家，博士故作轻松的兀自笑笑：“孩子，你不过才二十岁吧？我可是七十多的老人了哟，开不得玩笑的。”
“开玩笑？”女郎冷冷一笑，冷不防冲天呯的就是一枪，吓得许多女工作人员嗷的惊叫起来，现场有些乱蓬蓬的了。
“都给我坐下”女郎一面勒紧博士的颈部，枪口重新抵在他腰间，一面厉声叫道：“谁乱动，我就杀了博士。现在我告诉你们，‘狂飙突击’已占领控制中心，十分钟后，这儿将化为灰烬。只要你们配合，就能活命。”
呯，女郎枪口一斜，一颗子弹穿过博士腋窝，钻进正欲拔枪的查理警长心脏。众人面面相觑，举着双手，再不敢乱动。
被劫持的博士听出了女郎熟悉的口音，不由得侧着颈项问：“你是大头目露茜？”，“是我！露茜活着，‘狂飙突击’就活着！告诉你吧，帝国主义，你们永远消灭不了人民反抗的理想，我们一定要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物质也没有等级的新社会。我们的人，已打进了你们许多国家和政府机关，你们覆灭的日子不远了。”
“不”博士愤怒了，不顾一切的大声说：“你们罪孽深重，杀人放火，绑架勒索，言而无信，视平民生命为草芥。”
“扑”女郎手中的枪口，狠狠戮在博士头上，一声轻响，鲜血从他头上窜出，染红了丝丝银发。毕竟是七十多的老人了，博士晃晃，颓唐的往地上滑去。
与此同时，控制中心的全体人员全都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因为他们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女郎的首级忽然向上分离，鲜血喷向空中，无头尸身晃了晃，呯然倒地……
一直躲在门后的易容眼睛一闪，收回意念，而那嚣张一时胆大妄为的漏网之鱼，却成了逐渐僵硬的无头死尸。
博士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把推开局长的搀扶，急切地四下环顾，朗声叫道：“易容女侠，现身吧！谢谢你，全世界的政府和人民都感谢你！感谢东方之国！但是请现身吧，我们谈谈，我们谈谈好吗？”
此刻，易容和珍妮已迅速离开地下控制中心，溶入了纽约大街上如潮人流。
人群涌过来，漫过去，到处是匆忙奔走的身影，满目是朝气蓬勃的倩丽。纽约，这个国际大都市，以异样风情和美国式热烈，拥抱着来自各国的人们和缤纷的意愿。
阳光洒在一张张充满幻想与美好的脸庞上，人们或匆忙或平静地朝着自己生活的目标奔走，谁会料到，谁又能想到，刚才救了他们的命运之星，就在他们中间。
易容随意的牵着珍妮，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悠扬的徜徉在人潮。
易容边走边瞧着那林立的银行，证券交易所和大大小小的公司，说：“这纽约真热闹呀，可一点绿荫也没有，哪里比得上我们梅花庄？常年绿肥红瘦，令人喜爱。”
“姐姐，这可是世界上财富最集中的地方哟，这儿的老板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亿万富翁。”，“什么是亿万富翁？妹妹，你可知道得真多。”
珍妮贪婪的瞅着街景，随口答道：“亿万富翁就是有很多很多的金钱，不愁钱用。”，“很多很多是多少？什么又是钱呢？”
“很多很多，就是多得无数，无法计算；钱？钱就是买东西用的。”
“东西？东西又是什么？哎，妹妹，你怎么尽说些我不太明白的？”
珍妮只好无可奈何的笑笑：“好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走了大半天，我都有些累了，姐姐你呢？”，“好的，歇歇吧，歇歇。”
二人在街边的休息区里坐了下来。
珍妮很快以上厕所为名，进了一间公厕。她急切地蹲下，听听无人，掏出那枚从托尼处长身上拿到的钮扣。
然后，她再取下腕表，拧下设计成表耳的无线耳器，塞进自己耳朵，倒过来轻轻一点，腕表底座打开了。珍妮将钮扣塞进去，将底座上的一小粒绿点一按，自动读取系统便开始读取。
稍会儿，自动读取系统闪出了警告的红灯：“对不起，系统不能识别，请输入密码。”，珍妮皱皱眉，这腕表可是苏格兰场和大英帝国的现代高科技结晶，通讯追踪窃听拍摄杀人开锁等等，无一不精。
唉，想当年，风流倜傥的007邦德老前辈，要是有了这种21世纪功能强大的超间谍腕表，也不会老被对手追得上天入海，跳窗窜岩，鼻青脸肿，九死一生。
可它竟然不能自动识别？珍妮只好不断输入自己所能想到和能组合的密码，忙忙碌碌一番，仍是不行。看来，托尼在钮扣上作了手脚。
作为苏格兰场的一流杀手和局座首席女秘，官至中尉，珍妮当然不是浪得虚名。
想当年，苏格兰场公开高薪招徕“热爱秘密工作人员”，胸怀大志聪明能干的各大学里的俊雅才子何止万计？结果大多数都被苛刻的条件，严厉的要求和无情的考试，拦在了外面。
披星戴月一路走来的珍妮，披荆斩棘，说不尽千难万险，才有了今天。
可就是她，居然也无法输入成功的密码，打不开到手的密件。如此，珍妮明白了，托尼的密件只有一个解释：只有约翰局长一人知道此件的密码，打得开它。
因此，凭着工作经险和特工直觉，珍妮立刻意识到托尼密件的珍贵，再想到那个漏网的大头目露茜，临死前“我们的人已打入了你们各国和政府机关”的叫嚣，珍妮断定，托尼密件一定与此紧切相关。
如果真如自己所料，这托尼密件无疑就是枚最大当量的谍报原子弹。摔出去，世界政坛必轰然塌陷，其杀伤力将是致命的。
珍妮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钮扣，放入自己的贴身内衣小袋，再戴上腕表。扶着光滑的磁砖站起来，小心瞧瞧，见厕内无人，方舒口长气。
几声清亮的啁啾传来，珍妮扭过头去，惊喜的看到二只可爱的无名小鸟，在厕所里活活泼泼的跳跃，觅食。哦，鸟儿，在人和建筑都如此密集的纽约，居然还有鸟儿？珍妮的注意力一时被牢牢吸引住了，敏捷的眼睛禁不住随着鸟儿转动，转动……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飞快地窜到了她面前。
好珍妮，眼睛还没从鸟儿身上收回，左脚却下意识呼地扫出，狠狠踢在杀手胸前。面对苏格兰场一流杀手迅雷不及掩耳的反击，杀手禁不住发出“哎哟”一声。
话音未落，杀手早已往下一蹲，抓住珍妮还没收回的左脚尖就势一推，珍妮叭地跌倒在便坑上。情急之下，珍妮一摔腕表，一道蓝光飞出，迎面扑来的杀手倒下了。
变幻就在分秒以内，珍妮拂拭着额角上的汗珠，鸟儿仍在厕所内啁啾扑腾，门口传来几个女孩儿的说笑，有人入厕进来了。
珍妮忙一哈腰，费力的拎起那具死尸往里一挤，随手关上了厕门。
珍妮这才看清杀手的脸孔，一张十分年轻的欧洲男子的脸。
珍妮又顺手向他裤裆摸去，这才相信死者是个真正的男人。但珍妮从他身上什么也没有搜寻到，甚至，连一丁点碎屑碎片也没有。显然，死者行前做了精心的准备。
小鸟还在那儿扑腾，珍妮再无心观赏，拎起挂在墙头的小包，镇定地走了出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