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长之路 -- 第七章 被拐骗了
第六章
齐羽从码头一路跑回木屋，胡乱的收拾几件必备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行李可拿的，只有那件与他身世息息相关的油纸包贴身放好，还有几件换洗的的衣服而已。做完这一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木屋仿佛要把这里的一切记在心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即使在贫困也难免心里不舍。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他到爷爷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头，“爷爷，羽儿此去杳杳无期，今后不能时常来看你，您泉下有知莫要怪羽儿不孝”说完用袖子抹了下眼睛擦干眼泪，匆匆离去。
他此去逃命，不敢走大路，只拣人迹稀少的乡间小路。齐羽自幼生活在小镇里，活动范围也就方圆十里范围，再说他又走的是偏僻的小路，行出两天就不辨南北迷了路，身上带的干粮也吃完了，附近又没有人家，只饿的头昏眼花。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打头风；几只眼冒绿光的恶狼又盯上了他。仗着过人的体力夺路而逃，一路下来身上的包裹不知丢到哪里，花物语给的一千两银票也没了踪影，幸好那件婴儿布贴身携带才没有丢失。
齐羽头发散乱，脸上脏兮兮的全是泥土看不清本来面目，衣服破烂的已成了碎布条只遮住重要部位，裸露出的肌肤被荆棘划得一条条血痕。他目光迷离隐约间见前面不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精神一振，拼起最后一丝力气摇摇晃晃的走过去。
赵老六在镇上经营了一家小酒馆接待过往的商人，生活还算富裕，可年纪大了，没年轻时的精力，自己既当老板又做伙计感到力不从心，估摸着找个长工，可兵荒马乱的，想寻个称心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这就一拖再拖的放下这个事了。
赵老六听说最近有一批商人要经过这里，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打开门不曾想脚下一顿差点被绊个跟头，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门前地上躺着一个人。此人脸色蜡黄，身体瘦弱，衣服破烂，昏倒在地上。他经验丰富，看出这时长期受饿脱力的现象，急忙把他抬进屋里吩咐正在梳洗的婆娘端碗水过来，给他灌了下去。
齐羽咳嗽一声睁开眼，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注视着他，连忙起身，无奈身子乏力又跌倒在椅子上。“你身子虚，坐着不要动，我让婆娘熬了汤一会喝下去就没事了”老人连忙扶住齐羽说道。
齐羽靠在椅子上，大量了一下四周，这才问道，“这是哪，是您救了我吗”
“我早上开门看到你昏倒在门前就把你抬了进来，小兄弟怎么会落地这般模样？”老人奇怪的问道。
“我和家父出来做点小买卖，路遇劫匪，家父遭遇不幸，我拼死逃了出来，又饥又饿，才昏倒在这”齐羽脑子飞速运转，慌口说道。
老人不疑有他，又看他可怜，心中一动，试探着说道：“老朽年老体衰，经营这么一家小酒馆，渐感力不从心，如蒙不弃在这做个伙计，每月给小兄弟十文钱，就住在这里，如何？”
齐羽正愁没个安身的地方，听到老人的话，忙起身答应。自此齐羽就在小酒馆中住下当了个伙计。每日端端茶到到水，闲暇之余听酒客们天南海北的胡吹猛砍，从中见识到许多江湖趣事。他对这样的生活也很满意，只是没到夜深人静时他脑海里总有个倩影挥之不去，那一句“我等你”更是让他难以入睡。“语儿，不知你现在生活的可好”
这样的生活平平淡淡，无波无浪，到也自在。可是他平静的生活被一个老道士打破了，这个老道士就是当初在道观偏房中暗暗观察齐羽的那个人。
酒客中一个青布道袍的老道士自进门就盯着齐羽不放，边看还一边捻须微笑。齐羽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总觉得那人笑的奸诈，隐约感觉自己平淡的生活要在这奸笑中飞走。齐羽对自己的感觉相当信服，之前也有类似的经历，无不应验，所以他心中小鼓敲的岗岗响。果不其然，收工打烊后，一撮胡（齐羽心里这么称呼那个老道士）径自走到齐羽面前，“这位小兄弟，我观你红光满面，天庭饱满，近期大幸将至啊，恭喜恭喜”。
齐羽一面心里暗自诋毁面前这个前后左右怎么看怎么像江湖骗子的老道，一面挤出个微笑“小的只是个跑堂的，大幸从不敢奢望，只盼酒客看在本店饭菜还算可口，小的还算卖力的份上多给些赏钱，就是大大的幸事了，至于这位……嗯，老道爷说的什么大幸之事，小的这种小人物是沾不上边的”。
“哎，小兄弟不要妄自菲薄，所谓天公地正，恩泽均沾，不在于是否大富大贵。现今就有一条明路，不知小兄弟有胆一试否？”老道士端起酒杯，美滋滋的喝了口酒，斜眼看着齐羽说道。
“愿听教诲”齐羽急忙小步趋前，做足了姿态。
“小兄弟可知，此处西南方千里处有一座五指山，占地千里，山中有一门派，名“凌云宗”。小兄弟可前往那里学习仙法道术，此后定会前途无量”。
齐羽这才明白，说来说去想让小爷丢这有吃有喝神仙般的小日子，去五指山做那粗茶淡饭的小道士。心中冷笑，又给一撮胡暗贴了个“人贩子”的标签。
“嘿嘿，原来如此，道长说的极是，五十年后我也许会有此打算的，现在……哟，掌柜的叫我了，道长您先忙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一溜烟跑到后堂。“小兄弟，小兄弟，你先别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等等，哎，等等……唉！”
齐羽的心情可谓糟糕透顶。自“一撮胡、人贩子”找齐羽面谈为达目的后，几乎每天缠着齐羽，见面后还故作惊讶的喊道：“呀，小兄弟，你还没去五指山吗？要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容错过啊！”又或是：“小兄弟呀，不是贫道骗你，五指山上住的可都是神仙。”他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难道你连神仙都想做吗？掌柜的，再来一坛好酒，帐先记在这位小兄弟身上”说完拍了拍齐羽的肩膀。
齐羽：……
“小兄弟呀，据说五指山上的人能呼风唤雨，翻江倒海。小兄弟若学成之后，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惹咱兄弟俩，一个小拇指就碾碎他狗日的”。齐羽感觉“一撮胡、人贩子”越来越像街头混混，吃光自己半年的积蓄不说，还不断教唆自己向有暴力倾向的破坏份子转换。齐羽天天忍受着犹如千万只苍蝇在耳朵附近嗡嗡的转个不停地折磨，开始时还能挤出一丝微笑，后来实在忍受不住，对他横眉冷对。“一撮胡、人贩子、街头混混”似的老道却恍若未觉，仍是唠叨个不停。更可气的是当齐羽渐渐习惯了他在耳边唠唠叨叨时，他却突然搞失踪，一连十几天不见人影。本来齐羽应该庆幸，但他心里却总感觉慌乱难平。
几天之后，赵老六来到齐羽面前，很为难，很难以启齿的样子，但天性聪慧的齐羽还是从他期期艾艾的话语中听出了苗头。大意是赵老六乡下的侄子要到城里发展，自然找到这做掌柜的叔叔，可这这个叔叔毕竟只是个小店掌柜，不能拿多余的银子养吃闲饭的，所以齐羽自然而然的就要卷铺盖走人。齐羽对赵老六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当然不能让他为难。
齐羽心情落寞，甩了甩头发，提着行李大步走出小酒馆，颇有一番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架势，可不知是由于对未来的茫然，还是心情落寞，竟忘了走过千百的的高高的门槛，和打的来了个亲密接触。
“呸呸……”吐掉满嘴的泥土，齐羽落荒而逃。他长相清秀，为人机灵，很快又找到一家酒馆操起了老本行。“小妹妹你慢慢走哦，哥哥我追上喽……”齐羽哼着小调关门打烊，一派志得意满的小农阶级模样。
“小羽啊，过来一下，我有个事和你商量。”新掌柜是个老态龙钟，半截入土的迟暮老人，腰弯背驼，一边咳嗽，一边冲齐羽招手。齐羽一溜小跑到老人跟前，“老掌柜有什么吩咐？”
“这个，咳咳……”老掌柜一边用手帕捂在嘴上一边弯腰猛烈地咳嗽一阵后继续说道，“小羽呀，你看我这么大把年纪了，咳咳，也没几年可活了，咳……也该安享晚年了，我打算把这个酒馆卖出去，可人家自有跑堂的小二，咳咳……我也实在没办法啊。人老了，没活力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啊！没活计了还可以再找，只是我实在觉得对不住你啊，这么小小年纪，咳……这是这两天的工钱，我多给你几枚铜钱，小娃娃苦了你，咳咳……咳咳……”于是齐羽在老人的咳嗽中又卷起了铺盖。
“哼，我就不信，小爷的运气总是这么背”。事实证明，齐羽的运气并不是很差，没多久他有哼起了小调。但事实又证明齐羽的霉运远远比好运来的猛烈，这一次掌柜更直接，一句你收拾收拾东西走吧，齐羽又卷起了铺盖。齐羽又找过几家酒馆，谁知道对方直接告诉他，本店暂不缺人手，却转眼间又招别人。
齐羽终于感觉出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齐羽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一个小人物，在这里又没有得罪人，不会有人针对自己吧！当齐羽偶然间发现某人一身酒气，哼着街头俚曲，晃荡着八仙步从酒馆中走出，店掌柜在后面笑脸相送时，一切都已明了。一时间，齐羽愤怒不已，直欲仰天长啸。
“你究竟想要怎样？”齐羽截住某人，大声吼道，引的路人一阵侧目。某人醉眼朦胧，晃到齐羽面前，脚下像踩着一朵浮云，猛灌了口酒，打个酒嗝，喷出满口酒气“原来是小兄弟呀，想通没有，是不是想随我去五指山？”齐羽死死盯着“一撮胡、人贩子、街头混混”一脸贱笑的样子，只恨的牙根痒痒，真想上去给他一老拳。他猛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噢，原来是这件事啊！不是有一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吗？”看到齐羽杀人般的目光，老道猛拍下前额，装作恍然大悟，急忙回答。老道一脸欠扁的样子。齐羽再三努力压下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道看了暗暗点头。
“想要我去五指山也可以，不过……”齐羽说道这故意拉长音调，双眼不怀好意的盯着这个醉鬼。
“不过什么，你快说呀？”见事有转机，老道顾不上齐羽坏坏的眼神，急忙追问道。也难怪老道抓住齐羽不放，齐羽乃是先天灵体，老道一见之下，见猎心喜，要知道，修真界先天之体少之又少，千年不出一个。
“唉，你也知道，兄弟我这阵子流年不利，不知是拆了谁的猪圈，还是砸了谁的狗窝，还是拜错了衰神惹怒了瘟神，导致事事不顺，活计丢了又丢，碰了一鼻子灰还不算，仅有的一点积蓄也花的所剩无几，你看是不是……”说完只见他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不断来回磨搓。
“没问题，去五指山这一路上的吃喝等开销全包我身上了”。看到对方回答的如此爽快，齐羽不禁生出鄙视自己奸诈的冲动。不过一向恪守利益最大化的齐羽稍稍一滞，马上恢复自然。
“可是此去路途遥远，一路上不知有多少虎虫蛇豹，盗匪贼寇。说来惭愧，我体格单薄，这舞枪弄棒的功夫半分未学，只想有个趁手的家伙，不为杀敌拒寇，只是充充门面，小弟看道长背后那把剑倒是足够威风了，不知道道长可否割爱，将那把剑这个……赠与小弟”老道心里一突，酒登时醒了半份，暗自后悔，没事拿它出来炫耀个屁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有心将剑给他，可又疼惜师傅所赠宝物，再说自己也着实不舍。可不赠此人，齐羽又是一副不给剑，五指山之事免谈的架势。正在他犹豫之际，齐羽故作大方的道“既然道长不舍，我也不好横刀夺爱，再说我本就对什么刀啊，棒啊的不感兴趣，我还是做我的跑堂小二比较合适，咱们后会无期”说完转身就走。
“慢着”老道看这架势哪里还犹豫，一咬牙，一跺脚，追上齐羽，解下佩剑向他怀里一塞，“小兄弟啊，贫道不是不舍，只是这一路上除盗杀匪全靠它相助，既然小兄弟喜欢，赠与你又何妨？”
宝剑入手，齐羽全身一震，一股暖流自剑身传入双手，再游遍全身，舒服的他差点出声，心知是宝物，乐的嘴张得像个大喇叭，走路都不知先买那条腿了。
在老道像丢了老婆惋惜不舍的叹息中，齐羽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声中，齐羽走向了人生发生了重大转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