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的红笔录 -- 第十四章 幼时的玩事儿

很小的时候，村后面都是竹林，到了每年四月份，孩子们经常成群结队到竹林里扫荡，捡那些较大的枯竹节上的叶子收集起来，弄回家给家里人。奶奶或者妈妈把那些竹子叶子漂洗干净了，然后晾干，最后就用这些叶子包粽子。

阿辉记得小时候，在每年的那段时间里，大家都要到竹林里面走一遭。那时候队伍人数比较多，阿辉、小达、龙龙、祁涛、冬冬、春春、常伟、于勇等等都在一起，有时候还有女孩子在队伍里面，大家都以龙龙（张达龙）马首是瞻，他是带头大哥，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恍若隔世。

春天的竹林，上面是一片青绿，恬静而清淡，下面地上是枯黄的一片，满是落下的枯萎的竹叶。有时候在枯叶之中，会冒出一株红色的小植物来，那东西像人的舌头，艳红似血，高不足一尺，估计最大的只有十几厘米，阿辉现在都快忘记它的具体样子了，只知道大家把它叫做“蛇花”，很恐怖的名字。大家都很少碰“蛇花”，只是离得远远地看，觉得它鲜艳的表面会粘着毒。

一年年过去了，原来的小孩子都渐渐长大了，竹林里面的竹子终于开花了，渐渐都死了，竹林渐渐的有一部分变成了菜地，变成了猪圈，变成了落满树叶的荒地，渐渐消失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去捡竹叶了。如今的乡下人包粽子都去摘芦苇叶子，再也没有人去取竹子叶子包粽子了。粽子叶子有一个好处，就是粽子吃完后，把那剩下叶子洗干净了，还可以继续包粽子用。

幼时小孩子间的活动很多，有“打沓炮（土话）”、“打钱”、“拉茅缸”、“射飞机”、“扔长城”、“打仗”、“打弹弓”、“躲猫屋”等游戏。

“打沓炮（土话）”就是把一张纸互折成正方形，再弄同样形状的一张纸折成一样的正方形，然后两者合起来折成个方块块纸，从正面看它就是连着对角线的正方形，这玩意儿大家叫它“沓炮”，玩的话就叫“打沓炮”。这个东西那时候非常流行，比方说两个人玩，先各自把自己的沓炮放地上，然后来下“剪刀石头布”，决定谁先来谁后来，先来的人拿起自己的沓炮猛地掼地上，利用沓炮掼地上产生的风把别人的沓炮掀开来，一旦那阵风把人家的沓炮翻一个面，那别人的沓炮就是先来的人的。就按照这样的游戏规则，两个人或者几个人尽自己最大努力赢取别人的沓炮。这样的简单游戏阿辉小时候玩得乐此不疲，经常和常伟几个从早上玩到中午，被妈妈张传凤喊才肯罢手。阿辉记得祁涛也喜欢玩，家里最多的时候有一箩筐沓炮，羡慕得阿辉偷偷地偷过一个。

很多人很忌讳说小时候偷过东西，但是我想，小孩子偷东西很正常，但是不能够经常偷东西，如果有一两次，不是刻意的，偶尔的，即兴的，那真的是很正常的。不相信你摸摸自己的心，问自己小时候有没有偷过东西，只要你不说谎，一般都有拿过。如果大家都偷你没有去，那你可以说很成功，也可以说很失败，家长有时候都会说你笨。做人有时候真难！

“打沓炮”这个活动各个村都玩，学校下课活动课都看见玩，有时候各个村的孩子们还彼此邀请着来个友谊赛什么的，场面非常热烈，小孩子对此也非常郑重，各村的孩子王总是想着为着自己的圩上的荣誉而战，活动前还要先讲话鼓舞一下，分析下对策。

“打钱”其实是一种小的赌博游戏，八十年代只有壹分、贰分、和伍分三种硬币，几个人各拿出一枚伍分硬币，对着一堵砖头墙掼上去，把硬币反弹得最远的那个人就是先手，他扔别人地上的硬币，如果正好能够扔碰到人家的硬币，或者两者的距离用一只手的两根手指能够触到，那被触到的人就要给钱给对方。

“拉茅缸”有点像体育比赛活动，在一个比较大的场地上画线做成游戏图形，甲乙两方各自有一个家，家互相靠近着，谁被谁拉出自己家里算出局，在家外面两方面都只能够一只脚“斗鸡”走（就是在家外面参加者仅仅允许一只脚着地，另只脚用手拉着横在膝盖处，这个在农村叫“斗鸡”），谁在家外面被对方斗得两腿着地也算出局。这个比赛评判输赢很简单，就是谁能够跑到对方家里面的一个特殊标记处，站在那里就算赢了。

“射飞机”这个游戏平日大家不怎么玩，主要是这个游戏太文雅，需要折飞机。比赛过程很简单，就是参加者任意折飞机，看谁射起来纸飞机飞得最远谁就厉害，当然这玩意最厉害的没有奖杯，但是可以得到大家的一致褒奖。阿辉专门研究过“射飞机”，最终得出用牛筋射飞机会把飞机射得最高的结论。

射得最高，当然射得更远了。这让我想到一句话：站的高，看得远。

“扔长城”其实就是扔铁饼，这游戏玩起来先要在地上画一个大方框，然后在大方框里面依着底边画一个小方框，图形很简单，这里不详细讲了（不懂的来问我），这样一个城就画好了，然后在城前面七八米或者更远的地方画根平行的横线。这样游戏需要的准备工作就做好了，玩家一开始玩就都站在城里面往那条线扔铁饼，谁的铁饼靠那条线越近谁就是城主，然后城主回来，等那几位把铁饼扔回城里面的小方框里面，如果你没有扔到，那你就要被城主依照一种规则摔出，直到你什么时候你把自己的铁饼扔回到城里面的那个小方框里面才算完。

“打仗”，顾名思义就是一方扮演好人，一方扮演坏人，有点类似现在的真人版CS，两方面都事先躲起来，躲好后，在暗地里嚷着：“好啦！”然后有中间人大叫：“好了”，宣布游戏开始。通常玩是怎么玩呢，我们以阿辉举例子，比方阿辉是好人，春生扮坏人，阿辉等开始后看见了春生，就用手中当枪的木棒对着春生大叫道：“砰砰砰，春生，你死了！”然后找下一个目标，直到对方全“死”了算赢。

打弹弓，这个应该不算游戏，大家也不经常玩，主要是因为危险性比较大，但是这个东西阿辉演练得最多，那时候阿辉的眼睛还是1.5的好眼睛，练弹弓可以说指哪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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