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两情若是久长时 -- 第十章 颠簸
为了让凤一鸣的身子好得更彻底一些,我们又在客站住了两日才出发。在印象里,胡斐应该往河北沧州去了,因为我记得他的父母的墓地是在那里的,只是不知道他会逗留多久,若是我们去了他已经走了那当如何认识好?再说我并不知道他父母墓地的准确位置,只怕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又赶了几日路,便进了河北沧州,一路都没有休息好,到了沧州首先便找了一个客栈先住下来,顺便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知道那个墓地的所在。
凤一鸣见我满脸的疲倦,知道我是连日来赶路赶累了,便叫我和甜儿先去休息,他先打听一下,然后通知我们。我点头同意了,以来凤一鸣做事我很放心,二来我也确实是累了,边上了楼。
谁知一觉醒来,甜儿已经不在了,天都已经暗下来,街上已经开始亮起了灯笼,热热闹闹的似乎有夜市。之前没来的时候我本以为这个地方挺荒凉,可是进了城才知道这也算是一处繁华之地。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大开门便冲了出去。这都这么晚了怎么也没个人来叫我,下了楼却见凤一鸣和甜儿坐在一张桌子前面不知道说什么,说了几句,凤一鸣站起身来,看到我下楼,便笑道:“歌儿,你醒了!我正打算叫你呢!”
我点了一下头,证和尊卑说话,却看到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从门外走进来,身上披了一件价值不菲的白色毛边立领披风,衬得本来就精致的瓜子脸更加生动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脸上却似绕着风吹不散的愁云,秀眉紧蹙,樱唇紧抿,又在门口站了一下,似乎是在休息,然后才慢慢进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特别注意到这个妇人,只是觉得她的眉眼间似乎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可能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只是略带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便莲步轻摇地上了楼。
“小少爷,来坐下,就要上菜了!”甜儿的叫声打断了我本来盯着那妇人的目光。我来到桌边坐下,心中却一直在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美妇人。
饭菜上来了我也没有心思吃,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碗中已经夹得满满的菜,我看向凤一鸣,他幽黑的眸子看着我,浅浅的笑着,我一怔,便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跳竟似少了一拍,我是几时开始惊人不敢直视他的温柔了呢?
低着头胡乱扒了几口饭,心中突然一个激灵,有一对漂亮的眼睛和那个妇人的美目重合在一起,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呼的站起来,是若兰的眼睛!那个美妇人是南兰!她一定知道胡斐在哪里!
凤一鸣见我突然起身,放下碗筷奇怪道:“歌儿你怎么?”
我激动地说:“刚才那个女子,我知道她是谁!她一定知道胡斐在哪里!”说完便去找小二哥想问一下南兰是住在哪间客房里的,谁知道刚迈出两步,门口便跌跌撞撞的进来一个男人,身上还有几处比较浅的刀伤,他有些无力地扶着门框喘了几口气才抬起头来。我愣了一下,这不是田归农吗?难道他已经和胡斐交过手了?那我站在原地犯了难。
记得在小说里,胡斐和田归农在墓前大打出手,田归农大败而归,然后小说就完结了,并没有交代胡斐的去处,那我以后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去找他呢?回疆?不可能,在玉笔峰上那一段并没有说胡斐是去了回疆的,也就是说,从现在到玉笔峰之战那一段时间,他的去处根本就是一个谜。莫非,莫非他是去找他平四叔了?
“歌儿!”凤一鸣走到我面前,低声道:“门口那受伤的人是田归农,你快上楼,别让他认出来。”说完了,不动声色地扶上我的胳膊,带我上了楼。甜儿看着我们的动作没有在意,坐在原地没动,还惬意地喝着茶水。田归农在我们后面,有些脚步蹒跚地上了楼,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进了房间,凤一鸣小心地关好了门,又从门缝里看着田归农从我们门前经过,又过了还一会他才放心地转过身来,道:“此人忠于福康安,歌儿你切记要小心他,免得又被他擒了去,到时候又”
他没有说下去,我却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便笑着安慰他道:“这个不用担心,他从没有见过我,所以绝对不会认出我。”
凤一鸣却皱了眉头,道:“还是谨慎些好,你忘了”
“凤大哥!”我忙打断他的话,低低道:“我知道了,你不要说。”
凤一鸣点点头,问:“甜儿怎么不上来?她不怕”
我想了想,说:“田归农应该不认得甜儿,估计她也不会认识田归农是谁,这点你不必担心。”
刚说完门外就传来甜儿的声音:“小姐,开门啊。”
凤一鸣打开门,见甜儿正端了一托盘吃的东西站在门外。她对凤一鸣笑了笑,走了进来:“小姐,凤公子,甜儿见你们上来便把饭菜都端上来了,你们刚才一定没有吃好。”
凤一鸣谨慎地往门外看了看才又把门关好,笑得了然于胸:“你倒是很细心啊。”
甜儿一边往桌子上摆放碗筷一边说:“我是小姐的丫头,当然要把小姐伺候好。好了,小姐,凤公子,可以吃饭了。”
“不用了,我没有胃口。”我说的是实话,本来是来找胡斐的,可是突然发现前进的目标就没有了,我怎么还会有心情吃东西。
凭凤一鸣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我在想什么,他走到我身边,笃定地对我说:“歌儿,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就我看来,胡斐他一定去了回疆,我们回去吧。”
“你如何知道?”我奇怪地看着他。
凤一鸣笑道:“因为你在回疆啊,难道我看不出胡斐对你的心思吗,他对你只怕与我不相上下吧”他的笑容到了最后有些淡淡的苦涩,可是他还是毫不吝啬地说了出来。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雀跃。他说的若是真的,那真的太好了
“好,去回疆!”我下了决定。
凤一鸣不再微笑,有些低落道:“我回房了”说完便默默走出了房间,并为我关好了门。我在慢慢闭拢的门缝里看到他满脸的落寞,心竟隐隐痛了一下。
“小姐,甜儿也能去吗?小姐不会把甜儿丢下吧!”甜儿上前抓着我的手紧张地连声问我。
我对她笑:“怎么会,当然是连你一起带去了,我怎么能丢下你呢。”
甜儿这才如释重负的样子:“那甜儿就放心了,真怕小姐不要甜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