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梦之破碎 -- 第25章 夜战
陌生人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只要刺下这一刀，奖金便归他所有了。
想起下午有一组人没头没脑地被抓进了公安局，他至今仍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为自己的智商感到自豪：那些没脑子的家伙，得多学学我这样，在后面看着，找到机会，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就利用才是。
可是，他的笑意在胡思乱想间渐渐散去，他向前又走了一步，忽然跪倒下来，身子倒向一边，再也起不来。
付剑仁站在他身后，对宗瑞嘿嘿笑了笑，沾染了两个人鲜血的匕首落下地去，“乒”的一声过后，他又倒回地上，一如之前，没有了动静。
谁也没想到之前一直没有动，皆以为死去了的付剑仁会拔出插在自己胸膛上的匕首，瞬间将这名杀手解决。
段宗瑞捂着流血的胸口，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他扶起倒地的付剑仁，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眼泪难以自制的流落下来，在漆黑的大地上铺开一朵朵水花。
我转过身，车夫晃晃钢棒，站在原地。不知道他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想法，是将我解决掉再对付受伤的段宗瑞，还是乖乖离开。我无法透过他的帽子看清表情。
我想：纵使拼得一死，也不能再让自己的朋友受伤了。
我的眼前闪过瑜琳和苏雨美丽而麻木的面庞，握刀的手紧了一紧。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打得过这个阴沉而诡异的人，但我不会就这样离开。
我说：“你可以杀了我，但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车夫仍然没有说话，我不禁有些怀疑起来，他会不会是哑巴？或者，耳聋；或者，哑巴加耳聋……
车夫没有说话，但他旁边却有人代替他说起话来：“一个小孩子而已，也敢跟我们说这样的话？”我盯着车夫身后忽然出现的中年人。他的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但看到他一身紧绷的肌肉，我除了感到自卑之外，隐隐有种恐惧感。
也许，今天真的死定了。
我清清嗓子，装威风道：“等下把你打趴下可别怪我。”
中年人大笑起来：“你，就凭你？”
我笑道：“就凭我，我要让你为小瞧别人而付出代价。”
中年人怔了一怔，继而又大笑起来：“好，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代价。”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转过身，对车夫说道：“猎人，把你的棒子借我用用。”车夫点点头，将钢棒递了过去。
段宗瑞喊道：“你快走，别管我们。”
我未加理会，脸上挂着笑容等着中年人出手。事实上，我已吓得一动也动不了了，本来对他那身看去怎么打也不会伤残的肌肉已经敬若神明，不敢碰上一碰，偏偏他还加上一根钢棍。钢筋铁骨加钢棍，我完了。我想。
“你没看见我手无寸铁吗？这么大个人怎么好意思在小孩子面前拿根棍子，还是钢铁铸成的棍子，你不怕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吗？”我偷偷将弹簧刀收回，空着两只手挥了挥，表示这不公平。
中年人说道：“除了你们，这里只有我和猎人两人，你们都死了，这样的事又怎么传得出去呢？再说你不是要把我打趴下吗？我想啊，干脆帮你拿根棍子，好让你待会儿抢过去打趴我啊。你看我多好，多为你着想，如果你现在趴到地上叫几声‘汪汪汪’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棍子扔给你。”
我激动地问：“趴到地上叫什么？”
“汪汪汪！”中年人顺口叫了出来。
我若有所思地说道：“哦，原来是狗叫。可惜我的声音没有你的像，哄亮而又不失优雅，与那些自恃高贵的西洋狗的吠叫声相差无几，看来这个条件是谈不成了。不过，不如你再学几声狗叫，我立马趴下去学。学成之后，你把棒子扔给我，我再打趴你。”
我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废话，无奈这些话似乎不小心具有了一定的攻击力，中年人脸上布满冰霜，握紧钢棒慢慢走来。
“小子，你自找的。”说完话，他便俯冲过来，速度快似一阵风。而他身边的古怪车夫也俯身冲了过来。我吓得边跑边叫：“不是单挑吗？怎么两个人都来啦！”
中年人听后站住，看看身后紧跟上来的车夫，不悦的说道：“你站一边看着就好了，难道还怕我解决不了一个小子？”
车夫缓缓抬起头，说道：“你确实解决不了。”
中年人错愕的看着他，浑身一颤，低头看去，自己的胸口已被插上了一柄匕首。车夫往他胸口看了看，自言自语道：“不会吧，居然没插到心脏。”抬头看看中年人，说道：“不好意思，你等等，我再插一次，这次保证不让你有一点痛苦可以安详的离开人间。”说完拔出刀子，在中年人惊惧而无奈的眼神中往他心脏部位又插上了一刀，中年人圆睁着眼身子一震，直直跌倒，与这个世界说了永别。
我惊喜的看着摘下帽子的车夫。
居然是段宗旗。
段宗旗小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来到段宗瑞和付剑仁身边。段宗瑞只来得及喊一声“哥！”便晕了过去。
我走上前，看到段宗瑞手中还握着他的手机，那是一个拨出去的电话，一直没有挂断。
我递给段宗旗，说：“刚才就听见你弟弟在我后面自言自语些什么，但我没听清，现在才知道是在打电话。你看看，他打过去的人你认不认识，或许他对谁说了什么遗言呢。”
段宗旗气得在我脑门上敲了敲：“你才留了遗言呢。”我想到在车上的时候自以为与生活很有可能说拜拜，发了一条肉麻加悲伤的短信给琪儿，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留了遗言？难道我刚才在车上发的短信被你看到了？”
段宗旗差点背过气去，不理我。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说道：“夏无双？是个女的奈，我不认识。”他推了推已经晕倒的段宗瑞，说：“喂，夏无双是谁啊？”
晕死过去的段宗瑞猛地睁开眼，害羞地说道：“干嘛要告诉你！”忽然大喊道：“快叫救护车啊！”喊完又晕了过去。
段宗旗被宗瑞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的手机挂掉，便让我快打急救电话。我忙掏出手机，过了半天，问，急救电话什么号码？
他愣了愣，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让人急救过。”想了想，说，干脆110吧，据说110和急救车向来是一起出现的。
我说：110什么号码？
段宗旗愣了愣，说：“我又没报警过，怎么知道110是什么号码！”
正在不知所措之际，段宗瑞手机中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笨蛋，110不知道你不能拨119啊？
“119是火警啊，我们这里又没有着火”段宗旗说道。
女孩道：“那你们放火不就行了。”
我掏掏身上大大小小所有的袋子，说：我没打火机。
段宗旗翻翻口袋，无奈地说道：“我连打火石都没有。”
那女子说道：“其实也不用放火，你们打119，让119的人到隔壁通知一下110的人就行了。”
我急道：“那119什么号码？”
女子终于说到了实质性的东西：“笨蛋啊，119的电话号码就是119啊！”
我们省悟过来，原来119的号码就是119啊，我忙按下119三个键，却没有摁下拔出键。我有些痛苦地说道：“我忘了，我停机了。”为了避免浪费拨出去的力气，我直接消掉号码，将手机放回衣袋。
电话里的女子刚要说什么，段宗旗已经急不可待的挂了电话：救人要紧，就不和你聊了。然后按出110三个字。
我说，你怎么按110？
段宗旗说：“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的就按出来了。”说完又把零清掉，换成9，他递给我，说：你检验一下，我按的是不是119。
我问：为什么要检验？
段宗旗：数学老师从前上课的时候说了，做作业要认真，做好后还要检验一遍。比如一道算术题：1+1+1+1＝？虽然知道答案是4，但你光写出答案没有用，得写出公式。比如先把前面两个1算出来，再把后面两个1算出来，最后把算出来的加上算出来的，算出最后的答案。然后再把第一个1和最后一个1算出来，再把中间两个1算出来，最后再把算出来的加上算出来的，算出最后的答案。如果两次算出来的答案都一样，都是4，那么就表示这道题做对了。反之，一个答案算错了，比如说算成了3，你一时间不知道这个答案到底是3还是4，就得重新验算。就得把第一个1和第三个1算出来，再把第二个1和第四个1算出来，最后再把算出来的加上算出来的，算出最后的答案。这个答案等于4，就表示，这道题的真正答案就是4了。这就是检验的好处，减少出错率。
我听得津津有味，问道：那如果算出来等于三呢？
段宗旗说：那这题你就只能错了。检验都错了，那不检验更错，所以老师说了，检验是实践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说：哇，你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
段宗旗兴奋地说：由数学作业可以推出，现实生活也是需要检验的。所以我叫你检验一下我有没有按错键。
我拿过手机，将119三个字清掉，然后在上面又按上119，递给段宗旗，我说：没错，你按对了。
段宗旗接过手机，清掉119，又将三个数字按回去，看了看，说：对，是119，没错！
我们为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号码而兴奋，正要拨出，就看见一辆辆警车为了节省资源连警报器都没有拉，浩浩荡荡地往这里奔来。
我站起来，挥挥手，喊道：这里，这里，就是这里！
身后响起“嘭”的一声，回头看去，段宗旗也倒在地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见不了这么壮观的场面晕倒了。
几名警察跑下车，语气霸道而不容否决：“不许动，把手放到头上，面向墙壁，蹲下。”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不能反抗的，警察有时候和变态一样喜欢做一些让我们这些正常人很不爽的事情，假如反抗，他就更有理由变态了。
我叹口气，转过身，双手放在头上，站到墙边，蹲下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不小心脑袋撞到墙上，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