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9）第一次上钟前

第一天阿芝没有安排颜梅直接接待客人，只是负责给客人倒水，洗头等简单的事情。而她们从下午就开始给客人按摩、松骨，每个包厢里都会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非常刺耳难听。颜梅只有坐在电视机前调大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听到那让人浑身起疙瘩的声音。

来了几乎一天，颜梅一直没有看到老板娘，她问阿霞为什么没有看见老板娘，阿霞说老板娘不是经常来，只是晚上来收钱时来一会儿，平时这里是阿芝说了算，收钱和管理店里的事都是阿芝。阿霞偷偷告诉颜梅不要问得太多，让颜梅装傻点，老板娘说黑社会的人，你要是跟她对着干，她们说不定把你卖给别的老板娘，还说以前店里有关小妹不从，老板娘找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把那个小妹关在房里整整折腾了一晚，那个小妹还是个处呢，两个男人不知道晚上做了多少次，那小妹连床都起不来，早上我们去看她时，那场面才叫惨呢，床上邋遢得不得了，血迹还有男人留下的东西满床都是，小妹是由我们扶起来的，她连走路都难，两腿都合不拢。之后小妹在床上睡了两天，第三天刚刚好，老板娘就叫她上钟给客人按摩，可她还是不肯，死活不去上钟，老板娘就来气了，打电话给另一个老板娘，就这样小妹就卖给那个老板娘，是晚上拉上车走，自那次后我们都没有看到她，我们姐妹的心里就像是刀绞一样非常难受，我们也是女人，老板娘也是女人，她不愿意就算了不让她做，可老板娘就是不放过她，我们都知道老板娘是做给我们看的，看谁以后还敢对抗她。也是那次后，我们谁也没有对抗她，反正我们都是来赚钱的，至于自己做什么只要自己心里知道就可以，只有咱们姐妹们知道就可以。

阿霞说的时候，已经流出了眼泪，但她还是很快地擦掉，又笑着对颜梅说：“妹子，只有我们姐妹才是知心朋友，我有心里话也是跟我们的姐妹说，我知道外面的人都瞧不起我们发廊妹，说我们是做鸡的，别人瞧不起我们，但我们一定要瞧得起自己，瞧得起自己的姐妹。阿梅，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才走到这一步的，这条路不好走啊，我都想上岸做点正事，可是我下不了决心，已经是回不了头，再说老板娘也不会让我轻易走出她的店，还是认命吧，反正这里也可以挣到钱，比在外面挣得多，如不是这里钱好挣，我早就偷偷地跑了。阿梅，你别怕，我们以后做好姐妹好吗？”

“阿霞，有你这样的知心姐妹我也放心了，说实话，我是被我男朋友骗了，他走时把我打工挣的钱都带走了，我都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后来在生产线上打瞌睡被厂里的监视器看到了，就把我炒掉了。我其实是想找一个厂进，可是找了差不多两个月都没有找到，走到这一步也是生活所迫，我现在身上只有一百来块，家里又要钱交人头费，等着我挣钱寄回家。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走，我要挣到钱后再说，我是什么也不怕的人，我要是要走谁也挡不住我，不过现在是我愿意的，我恨男人，我要从男人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阿霞，我什么时候和你们一样上钟？”

“一般刚来的，第一天是不会让你上钟的，是让你适应适应，如果你配合的话，晚上应该就会安排你上钟。阿梅，阿芝跟你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我们女人永远是吃亏的，千万不要搞得自己身上有病，如那样就划不来。还有以后多和阿芝走近点，她人不坏。我告诉你啊你不要对别人说，阿芝被两个男人抛弃过，她更恨男人，听说她还被老板娘的老公睡过。这些你知道就可以，千万不要说出去。”

“阿霞，你放心，你跟我说的我都会记在心里。阿霞，你跟我说说上钟的事吧，我没有经验，我怕第一次就搞砸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来这里的男人无非都是要做那事，男人嘛都猴急猴急的，你呢，要不慌不忙，先给客人这里按按那里按按，手不要直接接触男人那里，刚开始碰碰那里，看他有什么反应，如果有反应，他就会摸你，你就让他摸摸，然后又正规地按按，吊他的胃口，他这时肯定会问你有没有其他的服务，你就反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服务，他如说是要来实际点的，你就伸伸两个指头，意思是多少钱的意思，就是两百块，大方的男人就会给你两百，小气的男人会跟你讨价还价，他要是猴急相，你就死守着这个价，如他不急意思不明显的时候，你可以减一个指头，那是最低价，低于这个价你就不要做，店里的规矩是这样，不能低于一百块，还有钟钱是另外给的，一个钟四十五分钟，钟钱是三十块，上钟的时间和我们上学的一节课一样，你要记住时间，到钟时要问客人需不需要加钟，要是不加你立马收工，要是加你就对客人再亲热点。要是客人还想做的话，你就发达了，这样的客人以后就是你的主顾，是你的回头客。你要是多几个熟客，你每月的收入就稳定了，他们不来你可以打电话给他们叫他们来，他们就是你的钱袋子。我说的你明白了吗？”

“阿霞，我明白了，谢谢你帮我！阿霞，阿芝不是说有底薪吗？”

“那是骗你的，没有底薪只有提成，提成就是看你上钟的时间来定，上钟时间越多点数就越高，钱也就越多。就是小费自己拿还有提成的钱，一天最少上一个钟也有一百多块，没有上钟你就没有收入，再明白了吧？”

“嗯，我懂了。”

“时间长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我也阿芝告诉我的。”

“阿霞，我想问问你，你在这里做了多久？”

“两年多，我十七岁就在这里做，我也是被我男朋友害的，他不是人，把我的第一次占有了不说，还背着我去找我的表妹，后来我发现了就去找他，他居然跑了。我一气之下就和你一样走进这里来，这两年我挣了不少钱，我家里也做了二层楼呢。”

“真的啊，你家做楼房啦，你真的不简单！”

“别这么多的声音，你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阿梅，你也会做到我这样的。算啦不说了，我今天还没有上钟呢，我得给我的主顾打电话。”

说完，阿霞拿着手机走到店门口打电话去了。

颜梅心里还在想着阿霞刚才说的话，就这么一个小店，让阿霞家里做了楼房，那挣到不是一笔小钱，而是一笔大钱，做楼房起码也要十来万吧，想到这个惊人的数字，颜梅不得不在心底里佩服阿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