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 廿贰回

把戏毕竟是把戏，多半是大同小异的，与其继续跟着无聊的人群起哄，倒不如去路边的茶馆喝杯茶，吃几个包子。

可是，就在我刚提起马绳准备前行的时候，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压迫力突袭周身，全身上下血流加速，此刻，在如此吵闹的大街上我竟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地颤动着，就像要爆炸一般，只过了瞬间，豆大的汗粒便布满了额头。

捂着心窝，我下意识地向前看，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一个和我一样手捂心窝的少年。

少年驾马飞驰而过，交会时，我看到他的眼神和我一样惊慌失措。

这到底怎么回事？随着少年走远，我的疯狂的心跳大大的缓解下来，但身下的隐月却大惊失色。

原来，尾随少年而来的，是一帮子骑马的人，他们各个凶神恶煞，而且手中的兵器都已出鞘，快让开……

一旁看把戏的人纷纷闪开，而我和隐月却无处可躲，只能木木地站在路中央。

幸运的是，那帮人似乎追得很急，所以，只留下了凶狠的眼神和几句粗话，便顺着少年隐没的方向飞奔。

我惊魂未定地来到街角的茶馆，要了壶茶，一口气喝了数杯。

刚才跑前面的那小子是什么人？旁桌的一个胖子突然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不知道，没在这街面上看过。不过他好像得罪了索爷的人，估计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原来只是两个茶客在交谈。

是啊，敢和索爷过不去，那就是活腻了。

别说这些旁的了，在这看了这些天，你决定投哪家了没？

很难决定啊。你看，这少林功法强横，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味道，很适合行走江湖，而武当的着法又实在太有噱头，当街耍上一套，那可是风靡万千少女呀。

哈哈……我觉得咱们就投武当吧。进了少林还要戒酒戒色，和自虐没多少差别。武当就舒服多了，没那么多禁忌，而且我还听说，那里有些金丹吃一个就可以抵上几十年的功力呢。

是啊，运气好的话，掌门赏咱两颗吃吃，岂不可以少费许多年功夫。

武当，道士，丹药……难道我的师父和这武当有什么渊源，虽然我并没真正见过师父，但从小见多了手持半仙牌的算命先生，十有八九是道士打扮的。

两位兄台。你们要上武当山拜师吗？

拜师？现在还有拜师这回事吗？胖子诧异地看着我。

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要投武当。

咱们是打算投武当，但不用拜师的，只要在那报到处交了学费，就算是俗家弟子了。

哦？如此简单？我还以为要入这大派总是要三跪九叩，套路繁琐的。

哈哈……你是有所不知呀，现在就是跪死了，也不让入门的。

怎么说？

你想啊，这一个通过报名处进去的俗家弟子，都得交十两银子，而且只让在里头学三年，你说他还收磕头的徒弟做什么？

十两？三年？

没错，就这个价，还得有名额限制，要不然，武当少林估计都得挤爆了。

有这等事？真有那么多人想学武艺吗？

哎……如今这风平浪静年头，立志行走江湖的人多得去了，要是没进这些大门大派镀镀金，到哪都不好混呀。胖子的同伴意味深长地说，要混出点名堂，就更难了。

本想和两位年岁相差不多的路人一起混入武当，查探一下是否有师父的线索，顺便学点防身的本领，看来是进不去了。代价太高，付不起，也不愿付。

只是，这江湖真的值得这么多人不惜代价的去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