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方子雅的故事 -- 第十二节
我一时慌了神，其实我是想故意提到她男朋友，想看她怎么说，这样就有机会知道她是否还是单身，如果不是单身，我就尽快下手，送她男朋友一顶绿帽子先戴戴，如果是单身的话，就慢慢熬着这锅女人汤，然后火候一到，再好好享用。
结果，什么都完了，不过好歹我也算看出来了，她刚才第一次哭，还以为是烟的问题，但第二次再哭，就知道了，和那包黄鹤楼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全是因为我提到了一个人，就是她那个男朋友，哼，看样子不是刚吵了架就是才分手的。
哭吧，这个时候劝她，没多大的用处，我也算明白了，她也就是个旱鸭子，哭一下就没事了。可惜一开始走错了一步棋，真不该把烟给她的，搞的现在我只能干坐着。
我就这样看着她，眉头紧皱，其实保持这样的表情很累，但总不能面无表情吧，好歹人家是在哭撒。
果然，方子雅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抽搐。
火候差不多了，该上正餐了吧。
“小雅，在洗手间的时候你为什么哭？刚才我提到你男朋友，你又哭，到底怎么了？吵架了吗？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话直说吧，虽然我们才是第二次见面，不过我知道你还是蛮信任我的，是吧，恩，我知道。对了，你不是说想一个人静静吗？可为什么要我陪着你呢，还不是想找一个，确切点说，是想找一个不熟悉，但是又不会怎么误会你有什么其他意思的人聊聊，对吗？”我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大段，她应该听懂了。
方子雅双肩继续的抽搐着，但是脸却已经抬了起来，望着我点了点头。
我的青天大老爷呀，我都做错了什么呀，难道真是我说的这样吗？她只是想找个不熟悉，但还算信任的人泣诉一下吗？
“把烟给我。”我冷冷道，声音带点命令的口气。
方子雅一愣，好象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抽一支。”我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说：“知道为什么男人喜欢抽烟吗？烟不像酒，它不乱性；可它又像酒，它可以麻痹灵魂。你有什么心事，今天就全说出来吧，我会是一个好的听众的。”
尽量编吧，烟瘾来的时候，就好象毒瘾一样，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我只想要回我的烟，不吸烟，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不塌实。
方子雅慢慢的拉开了包包，把压在苏菲上的那包烟拿了出来，却并不整包给我，而是找到那支刚才被她泪水浸湿的那根，抽了出来，递给我。
“这根湿了，先抽它吧。”方子雅把烟伸到我脸旁，几乎要挨着我的嘴了。
好细心呀，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她的某些话和举动，深深的打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有种温暖的感觉。
可是，我是我，我曾经因为女人，差点死掉，活过来后，我知道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我告诉自己，这些只不过是假相，女人，无所谓忠贞不忠贞，忠贞只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大而已。
接过来，含上，点火。前三口烟只是为了点火，自然的吐了出来，等真正吸到嘴里的时候，我知道，已经全潮了。整根烟舒松的要死，好象阳痿。
再猛吸一口，稍微有点味道了。
“干嘛呀，慢点吸，不好的。”方子雅再次擦干了眼泪，劝道。
“肺是我自己的，你以为我不爱惜呀，都湿了，抽不动。”我答了一句。
“那你还抽。”
听语气，那意思是不好抽，就不要抽了撒，自己找罪受。
大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我没理她，因为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烟与男人之间的关系，如果说男人的第一次给了右手，那么帮凶就是烟了。有性的地方，往往都少不了烟的存在，酒这个时候最多只是个放风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方子雅望着前方道。
老一套，电影上这样的话我看多了，下句男主角一般都会说：不，我不这么认为，你在我心里永远都那么纯洁，永远都是我的某某某（一般都是女方的小名之类的），然后男女主角就会相拥，往往女方这个时候都会咆哮而哭，而男主角紧接着就是把女方从自己身上推开，很深情的说：某某，我们结婚吧，我会一辈子爱你的，给你幸福的。（少数情况也会说：我们私奔吧。）
呸，我不稀罕这一套。你想我这么说，小爷我偏不这么做。
“怎么说呢？那我说实话，你可不要又气，不许再哭了哦。其实确实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你这样随便约我出来，是有一点随便了。”我尽量放低声音，不想太直白。
方子雅这次并没有什么反应，也许她没听见我说的话吧，但是我是绝对不会重复说第二遍了。
又是一个许久。我那根阳痿烟都已经抽到烟屁股了，接着又是一口下去，黄鹤楼三个字已经少了一半。
“我知道你会这样认为。无所谓。”方子雅淡淡说。
我晕，你原来听见我说话了呀，那沉默半天做什么，尴尬到不知道怎么回答吗？
“继续。我在听。”我道。顺手一个弹指，把烟头给飞掉了。其实细心的人可以看见那飞出去的只有半个烟头，还有一半已经化成了焦油贴在了肺上。
再又是一个许久。哎呀，月光宝盒来了吧。
“知道我为什么辞职吗？”方子雅回头看着我问道。
废话，知道还问你呀。
我不语，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
“我，我。”方子雅刚说了一个我字，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哎，小雅。”我抬起头淡淡的说。
“不，不要紧，你，你等我，等我说完。”方子雅意识我不用劝她，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是，你可能有，有点误会。”我结巴道。
方子雅一听，疑惑的转过头，肩膀还在抽搐着。
“我，我想要支烟。一支，只要一，一支。”我道。
“你干嘛呀，什么意思呀。”方子雅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吼道。
我知道我确实有点过分了，算了，忍一忍吧，又不会死人，最多没心思听她讲话而已，只是不要再招惹她好了。
“啊，恩，对，对不起。你继续，当我没，没说，真的，对不起。”我一把把她拉下来，按在了椅子上说着。
方子雅任眼泪流淌在脸上，不擦不拭，眼睛狠狠的瞪着我。
我真的有点儿怕了。
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语。
第三次许久了。我已经爆汗。
“我和我男朋友是大学同学，大四才开始的。”方子雅开始讲了。
我低头听着在，可刚听了一句，就没下文了，不是我没听见，确实是她没讲了。
姐姐，不是吧，别说你又要再来一个许久了呀。乖乖，我可受不了了呀。
我抬起头想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却和她一个对视。
“他是我的初恋，你相信吗？”方子雅看着我的眼睛说。
你等这么久不说话，就是想我抬起头看着你的时候，你问我相不相信他是你的初恋？
“我信，因为我的初恋也是我大学同学，大三谈的。”我点了点头苦笑道。
其实我没上过大学，我12岁学会喝酒，16岁就会抽烟，18岁的时候已经谈过三个女朋友，还是其中一个女朋友她差点儿就出生的孩子的老爸。
方子雅见我承认了，又道：“初恋，可是初恋带给我的痛苦要远远多过快乐。”
很正常嘛，这个比例是一比一的，没什么好奇怪的。
“甚至是耻辱，是悔恨，到现在我都不能原谅他。”方子雅恨恨的说。语气中有杀气。
我不想打断她，每个人的幸福都一样，但是不幸却是各样的。烟瘾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我这个时候对方子雅的故事渐渐有了一些兴趣，想听听她的伤害。
“一开始他对我很好，就像其他同学一样，每天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去食堂吃饭，等等等等，那个时候我很快乐。也许是上天嫉妒吧，这样的日子没到两个月，就变质了。”方子雅说到这里，转过头，问我：“和尚，你真心爱过一个人吗？男人真的都是得到了以后就不会珍惜了吗？”
这个，叫我怎么回答她呢？
“其实大多数的男人，都不是这样的，而那少数的男人，也不是对每一个女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的。比如我吧，我对我的初恋，我没有得到她，但是我还是不珍惜的抛弃了她，而第二个女人，我得到了，我也很珍惜。”我说道。这其中搀杂着一些假话，但却绝对是我的真实感受。
“那你们现在还像以前那么相爱吗？”
“爱？爱个屁。她死了。”我冷冷道。
“啊。”方子雅大惊。
“你继续，不要提我的事情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以前的事情，我已经承受不起了。
方子雅见我不愿意多提，也不好再问了，理了理头绪，接道：“我发现他和他以前的女朋友又开始交往了，为此我和他吵过几次，他也说他们没有什么，只是普通朋友。”
分手后还能成朋友，只说明要么分前你们是玩玩而已，要么就是一定有其中的一个人还在默默的为对方付出着。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给方子雅听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在认真听。
方子雅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没有什么把柄，而且要毕业了，时间大都用在了毕业论文上面，所以也就对这件事情没怎么在意。我想等我们毕业了，离开江城，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时间长了，他会知道我才是可以陪他走完下半生的人，我很爱他，我只想做她的妻子。”
“啪”。一滴泪水打在了鞋尖上。
我知道我哭了，一动不动的低着头，保持着这个姿势。那句我很爱他，我只想做她的妻子，已经足够了，我等这句话，等了两年，可到了最后，新郎却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