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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集 宝玉 -- 第五章 艳血天红

类别:东方玄幻 作者:木圭 书名:剑侠乱 更新时间:2014-03-19 04:25:12 本章字数:17459

暗夜挣脱了腐将跳起来,一手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为什么?你明知道明知道那是去送死!值得吗?”

“值得?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腐将话没说完,暗夜就接口道:“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你以为你死了,我还会一个人活着吗?海哥,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你知道吗你记不记得,那年冬天,下着大雪。我发烧了,你去城里找大夫,可他却说没钱就不看,你是用刀架着他过来的。我当时好感动,真的好感动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是我不敢说,我只要心里想着你,念着你就好”说着,暗夜流下了两行眼泪,眼泪湿了面纱,她一把将面纱扯去,清丽的面庞露了出来。

腐将这才发现,原来她是那么美丽,不逊色于哪个女子。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他,又看看那片火海,嘴角上扬起微笑。

暗夜道:“海哥,就让我牺牲一回!你照顾我多少次,我也要报答你的”她扑到腐将的怀里,脸紧贴着腐将的胸膛。也许,这一刻过后,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现在,我完全是属于你的,今生,已经无悔!暗夜想着。

腐将的手抚着她的脸,是那么的细滑,仿佛轻轻的一下,就可以挤出水来。拂顺了她的发,鼻尖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早就喜欢上了暗夜,人也只有在这样的绝境中,才会显出本性来。他也和暗夜一般心思,想着去为对方牺牲,默默的注视着,无限的柔情在着一片火海中荡漾开,像是大海一般的汹涌,想要扑灭这滔天的大火。

这一刻,沉默才是最好的语言,千言万语化成了一个个动人的眼神,这一刻就是爱的永恒

他们,仿佛融入了天地,忘却了他们仍然在火海中,他们的眼里就只有彼此,着一刻,他们相拥,他们相爱

下一刻,会是怎样?

天鹰门一派,在中原一座山上,山叫天鹰山,山的一面似是用利斧劈开的一般,传说是天上的神人斗争留下来的。天鹰门就在这绝壁上开了一个山洞,确实有一点鹰的习性。

洞口,两小童立在那里。

远处的彩云缠绕在山腰,这里的确是神仙之地,奇山怪石,飞鸟自然,是个修仙练道的绝佳之地

远处的天空,突然闪出了十六道电光,就像十六颗璀璨的明星快速的飞掠而来,守门的道童道:“是齐明师兄他们回来了!”也不理会小道童,十六人闪进了山洞,两个道童奇怪,师兄这是怎么了,想想不得要领,也就不想了。继续看他们的门。

这洞奇深,十六人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进去。

洞的最深处是一个不大的静室,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穿了一身青布的道袍坐在那里,不怒不喜,有种脱尘的感觉。

那老道不是别人,正是天鹰门的掌门人赢见风,他这人性格怪异无比,极是护短,而修为却又绝高。见到几人回来少了四个,便立刻知道出事了。他哪里还有一点脱尘的感觉。他铁青着脸看着十六人,那几个也不敢说话。

“师父!”大师兄终于开口了。

“说!”

“其他四位师弟,他他他们。”

“怎么了?”赢见风显然是对徒弟吞吞吐吐的话有些不满,语气也更冷了几分。那个大师兄的心里暗笑,接着道:“两个魔门的妖人见了弟子们什么也不说就杀,四个师弟遭了他们的毒手,弟子也知道不敌,但师弟的仇也不能不报,所以合了我们十六人的力,布下一个迷阵将两个妖人困在当中,待师父前去。”

赢见风点点头:“你们做的很好,我们现在就去。哼敢伤我徒弟!”

腐将和暗夜在述说着情话,也许在过一刻,她们就再无机会表白了,迷阵的火海无法影响她们,它毕竟只是虚幻的。而这一刻,腐将和暗夜却是看透了,彻底的看透了

虽看透,但他们却出不了这个迷阵,看透和悟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手,握在一起,身体,贴在一起。

腐将是谁,暗夜又是谁?这一刻,他们就是一!

谁又会想到,他们竟在这一刻通了天道?

“海哥!”

两个字,却是无限的深情!

“雨焉!”

两个字,却是至诚的相爱!

深深看一眼暗夜,腐将落下了一滴眼泪,眼泪打在暗夜的白嫩的面皮上,她是那么晶莹,那么美丽,仿佛是刚刚出水的芙蓉。有爱就够了,“雨焉,时间不多了”

“是!”

暗夜笑笑,笑的很幸福,很甜蜜。有爱就够了。片刻的永恒,使她一生无悔!

“小时候,我爱花。也爱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很漂亮,我真的很喜欢。有人说,人死了可以变成星星,真的吗?”

“也许是吧,希望是真的,那样,我们不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不分开了吗?”

“不是也许,一定是真的!”

“一定是真的!”

许久,暗夜又道:“记得吗?小时候你很怕鬼!每天都早早的闭上眼睛,要我们守着你睡”奇怪的很,快要死去的人,首先都会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也许只有那时他们才是最纯真的,虽然那时的生活很苦,却很值得回忆。

有人说,人在死的一刻才是幸福的。也只有在那一刻,他们可以认清自己的一生,做过的,想过的只有小时的也才是永恒的。也许你会忘记很多,但小时的事不会忘

暗夜甜甜一笑,虽说是短暂,但她终于在情人的怀里了。她的手,拂过腐将的脸,是那般的柔。

迷阵颤动了一下,他们没有发现

“有什么好说的,等一下一起去地府说去吧!”一个尖利的声音传了过来,说话的人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那人一身青布道袍,不是赢见风是谁?

腐将猛的抬起头,目光和赢见风交在一起。

赢见风心惊,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多和腐将对上片刻,幸好,就这时腐将也收回了目光一双眼睛,又注视着暗夜,说不出的温柔。他低声在暗夜的耳边道:“雨焉!相信我,我们能离开的。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语虽轻,却是有着无比坚定的决心。

暗夜也不问为什么,既然他这么说,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腐将给了她自信,他们一定可以出去。

看着两个人,赢见风一直没动,那大师兄看了不由的心急,手中一只小小的鹰飞了过去,赢见风大袖一挥,收了那只鹰。那人急道:“师父!”赢见风道:“我正道中人何时如此卑鄙无耻?”

腐将,暗夜站起身来,双手仍然紧紧握在一起,暗夜道:“他们本就是卑鄙无耻,从来都是,还来什么何时!”腐将拉了一下暗夜的手道:“何必跟他们罗嗦!要怎么样赢见风你划出个道来!”

赢见风铁青着脸道:“你们杀我徒儿,自然是要留下命来!”

暗夜道:“若是他们不招惹我们,我们又怎么会杀了你的徒儿?难道我们没事干了杀人玩吗?”她说完冷笑数声。

“那又怎样?正道魔道历来势不两立何况,除魔也是我道中人的本分!”赢见风道。

暗夜又冷笑:“你们真的是正道的人吗?刚刚是谁那么无耻偷袭的?这也是你们正道之人的做为吗?若不是,他也就不是什么正到中人了,那你有何不先杀了他呢?所谓正魔不两立!”

赢见风脸上的肌肉颤抖,两只眼睛就要喷出火来

“海哥,那家伙的道心不稳”

腐将的手间射出几颗黑点,那是魔门的“天雷爆”,几个黑点无声无息的沾在赢见风的身上,手一动,就听数声暴响,赢见风被炸到了天上,两个人乘机动手。

就在一个弟子惊慌之际,两个人几乎同时伸出手去,腐将的手上流淌着绿色的液体穿进了他的心脏,暗夜的指甲也划过了他的脖子。一个闪身的工夫,那个弟子就倒下了,绿色的液体从他的身子里流出来,很快就变成了一具白骨。

两个人似乎鬼魅,几次出手,又干掉了几个弟子,地上几具白骨泛着光,两个眼洞黑黑的,说不出的阴森。赢见风好容易落了下来,“天雷爆”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见到地上的白骨,更是气极,手中变了几下手决,冲向腐将和暗夜两人。

赢见风的手决并不一般,其力量之大更令人难以想象。离腐将和暗夜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手决中汹涌澎湃的真元力。赢见风的速度比力量更加可怕,腐将知道,想要躲闪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他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将暗夜拉到了身后。

几乎就在这的同时,赢见风的手印在了腐将的胸口,强大的力量瞬间涌了出来,腐将不动,他的脚就似长在了地上一般。他不能动,他的身后还有暗夜,就是死,也不能要暗夜有事!

天空轰隆隆想了几声,日月失色,显的昏暗无光,一道闪电直劈向腐将,腐将的身子一震,全身一半焦黑,焦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他的嘴角,一缕血红

“海哥!”

暗夜的心如乱麻,不知道如何是好,谁能告诉她要怎么做?

腐将回头,深情的看一眼暗夜--她没事!

赢见风的手一变,天空又一道闪电劈将下来,这道闪电比第一次更加的粗壮,轰隆一声,腐将巨震

他全身的经脉已经完全破碎了,破碎成了千千万万片。失控的血液和真元肆意流窜,一大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盯着赢见风,他冷冷道:“你好狠!”腐将的语气异常的平淡,仿佛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他想笑,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海哥--”

眼泪,流下,原来,暗夜也有眼泪。

四周的景物突边,设下的幻阵已经破去,现在正是深夜,天空有一层淡淡的云,淅沥的小雨下着,还有轻轻的风吹。三个人木在那里不动了,至于剩下的弟子,也都站到了赢见风的身后,这一刻,无比的沉寂,时间仿佛停顿了,雨水,打湿了衣服,冲净了斗争留下的残迹

冷风,荡漾--

恍是情人的手,带来泥土的清香。

清香里,似乎有生命的味道

野草,小花

顽强的生命吗?

细雨,飘散--

恍是情人的眼泪,落下了簌簌然!

你在为谁哭泣?

那不尽的,可真是泪水?

暗夜的心现在仿佛就是如此,腐将的心,何尝也不是如此?

经脉俱碎,他已经没有生的希望了。此刻,他距离死亡是那么的近,死亡就在眼前,没有恐惧,异样的平静,只有雨水在淅沥,风在轻拂

深深望着暗夜,腐将摇摇头,“不行了--咳我是真的不行了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他的手,艰难的抬起,最后一次抚摸一下暗夜的秀发,“雨焉!”

“不不会!”

“走啊!”

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腐将一把将暗夜甩了出去,他没有再看暗夜,目光,再次对上了赢见风,他的手掌,还印在腐将的胸口,尽了全身的力气,腐将的双手搭上了赢见风的臂膀,绿色的液体流出,赢见风的臂膀化成了白骨,赢见风慌忙将手臂斩下,若是迟上一步,他恐怕也要和地上的白骨一样了。

腐将狂笑--

他的身体瞬时之间变的通红,也只是瞬时,他的身体爆炸成片片的碎肉,汹涌的真元,像是出了笼的野兽,肆意冲击,以腐将为中心方圆百丈皆成平地。

雨水重新流过,汇成了流

“唉!”

赢见风叹口气!点了一下弟子,还有十人活着,看了一眼腐将原先站的地方,他心中有些复杂。

“师父!您怎么了?”

“没事走吧!”说完,他大袖一挥,就要带弟子们离开,却听见远处一个声音冷冷道:“留下!你们都要死!”

暗夜并没有走,她有自己的不舍!

你若死了,要我怎么办?既然相爱,你又如何能弃我而去?

天色冥冥,细雨飘洒,天地间一片肃杀!暗夜身体悬浮在半空,刚刚,她见到了自己的爱的人离开了,带走了不甘,带走了悔恨!

眼泪,落的干了

她的心不甘,既然已经是生死相隔,那么自己还有活着的必要吗?既然要死,也要先杀了赢见风!

赢见风的脸色也已惨白,断臂之痛可是非同小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他看着天空中的暗夜,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仿佛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无边的黑暗里,无靠无依一般。

暗夜的左臂的衣袖不知何时被扯去了,白雪一般的肌肤,柔美的曲线,柔的仿是无骨一般。确是一条完美的臂膀,这样美丽的臂膀,世上又有几人才有,又有谁?见到了这样的臂膀而不醉的?她的臂膀上,没有一丝的不和谐

她的手指甲轻轻落下,牙齿咬住了嘴唇。一条深而长的血痕被指甲拉了出来,血液闪烁着点点的金芒,流下,流成一条血线她的眼睛闭上了,不愿在看这个世界一眼,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她的留恋。

淅沥的雨水冲不开她胳膊上的血,那血似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束缚着,凝而不散。红,和白,在这样的血色中,她的臂膀似乎更美,更白,更有说不出的魅力,一种凄惨的魅力渐渐的,暗夜的脸色变的惨白,再无半分的血色。她的血液已经流出了她的身体,悬浮着,血液凝而不散。

流出的血液在她的身前汇成一个灵字!

“幽幽不了情,身死何心甘?借吾夕之灵,奉血为祭祀”暗夜口中轻颂,天空轰隆隆的想,渐渐变成了诡异的红色,赢见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心下大惊。

暗夜用的是御灵之术,要以自己的半身精华招灵为役,其威力强横无比。却因其要耗费自己的半身精华,所以也从未有什么人见过。待天空完全变成了红色,淅沥的小雨也随之转大,肆意的狂疟,一时间风声大作,暴雨倾盆,地面裂了开,发出洪来,树木东倒西折,飞禽走兽悲鸣声不绝,令人闻而心寒。

暗夜面无表情,口中颂咒之后猛的睁开眼睛,双眼中紫光大盛,突然间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全身的魔力汹涌奔腾,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了诡异而强大的压力。

她的气势强盛,威压天地!

“困顿!”

一声大喝,遥远的天际似乎有了回应一般,八道火柱从天而降,火柱极是粗大,不住的怒吼咆哮,热浪波波散开,这里仿佛就是地狱一般。

八根大柱分八方列着,赢见风他们就是想要逃走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赢见风从开就没有逃过,他一生最痛恨的就是那种小人。赢见风心中虽惊,却也只是两分,其余的八分却是期待。人都说这奇术极是了得,没想到自己竟也可以见识一下。一个人,也只有不断的挑战更强,挑战未知才能有意思。

赢见风单手一挥,布了一个小阵将弟子护在当中,就见一只巨大的金色的苍鹰扇动巨翅,盘旋在弟子们的头顶

“御灵术!我到是要见识一下有多厉害!”赢见风取出了他的法宝,在这个时候他可不敢托大,若不是腐将要保护暗夜,自己恐怕也赢不了那么容易。现在的暗夜就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只怕更是难对付,更何况这御灵术他也是只闻其名,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赢见风的法宝像是一根拐杖,通身黑亮,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黑亮的光泽中隐隐流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锐气,显是件了不起的法宝。拐杖浮在赢见风的胸前,防护住了每一个空门,以方暗夜的突然袭击。

暗夜眼中的光芒从赢见风的身上扫过,她的双手在空中比画着,赢见风不明她用意,只是尽力防护。

天空中,突然间鬼哭神嚎,阴风大作。暗夜的长发随风而动,说不出的阴森,一团紫色的雾气包围住她的身体,紫气汹涌,似是火焰一般!

火红的天空,森森的阴风,这里仿佛地狱!

赢见风的双眼丝毫不敢离开暗夜一分,剩下的一只手已经掐着法决,随时准备

就听暗夜娇喝一声:“点将!”

天空的阴风更盛,鬼哭声不绝

铺天盖地的魔力像是大海汹涌的潮水一般,暗夜一脸的默然,唯有双手在不停的舞动。她的手势像是一只狐狸在向天祷告,果然,天空响起声来,不是狐语又是什么,一声尖利的长啸,地面上的十具白骨同时立了起来。

也许是个巧合,这里原本是一个乱坟岗,埋有尸骨无数。暗夜的御灵术竟将这些东西也招了出来。

就见地面如耕梨翻过一般,土地翻滚,一只只森白的手爪由地面伸了出来。暗夜也不迟疑,立刻发动法术,千万只手同时响赢见风抓去。而那十具白骨却是飞身而起,攻击他的头部。漫天的鬼气扑向赢见风,他胸前的拐杖嗡的一声响,荧亮的青光大盛,一个旋转的太极图案出现在身前。

那太极图案的光芒看似弱小,却有着不尽的缠绵之力,白骨撞上青色的太极,便被搅的粉碎,白色的碎片落下,也只是一刻工夫,地面就积了厚厚的一层。

太极一轻,强劲的缠绵之力立刻生了反应,呼啸着冲向暗夜。暗夜身上的紫雾分出一到,打在太极之上,青紫两色同时消失。

“御灵术!也不过如此”

暗夜冷哼一声,地面上的骨屑居然又悬浮起来,一道妖红的闪电劈下,那些竟然又主成一个骨球,上面满布骨刺。暗夜的手一挥,骨球夹着劲风呼啸而下,速度竟也比刚刚的骷髅快上了数背不止!

拐杖又是一道青光,太极流转,这一次骨球竟然没有被搅碎,强大的力量将太极压的凹陷了进去,赢见风的法决补了上去,青光更盛,将他的脸也映成了青色。突然间,他脸色大变。

不知何时,他的脚下被一只黑色的手抓住了。那手的力量奇大,他竟然挣不脱。黑色的手一用力,他的半个身子便陷了下去,骨球借机一冲而下,破了太极,直打赢见风的面门。

赢见风凝聚真元,黑亮的拐杖青光闪烁,悠然一转,打向地上的黑手,赢见风的手抓住骨球用力一握,“砰”的一声裂了开来。

暗夜两次法术被破,嘴角流出一丝血来

地上的黑手被拐杖一击,也是“砰”的一声炸裂。就听地下一声嚎叫,地面颤抖不已,四周的八跟火柱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亮。暗夜心中暗道,难道是有火兽出世?真是苍天有眼!

天空的云被蒸干,红色的天空变成了暗红,魔力翻滚,竟形成了有形的雾气,在天空飘动

天空中细雨缠绵,野草喝饱了雨水,吐出了新芽,一片青葱的绿色,一片新的气象。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香气。

远远,两道黑影飞来,却是奉了命来寻腐将和暗夜两人的修罗和夜叉,两人一身黑衣于夜色融而为一。两人顺着路一路找来,却不见腐将和暗夜的身影,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四人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极是要好。不由为两人担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两人的身子颤了一下,强烈的不安突然间充斥着他们的心。越是着急,他们却越是什么也寻不到,夜叉轰出一拳,两棵树应声倒下。

“夜叉,他们会没事的!”

修罗站在夜叉身后,她的心里也不比夜叉好多少,一滴眼泪落下,湿了面纱。没有人看到她的眼泪,因为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泪。眼泪不属于强者。可是,她却不知,暗夜流泪了谁说是强者不需要眼泪?

茫茫天色,冥冥苍穹!

淅沥的小雨下着,薄薄的轻云挡不住那将要升起的日头。

已经是要亮的时候,却也是最冷的时候,夜叉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修罗身上,两人同时看向了东方。

“我们再找一下,若是寻不到--我们就回去报告。”

修罗道:“怎那么急回去?”

沉默

两个人,站在着淅沥的小雨中,沐浴着自然。

沉寂的大地也有了声响,各种小动物也都跑了出来,它们有自己的生活,看着它们,修罗心中自问,何时你也可像它们一般快活?

夜叉转过身,看了看修罗,什么也没说,又向北飞去。修罗从后面跟了上来,只是默默的跟着,谁也不愿意打破这沉寂。天空,两道黑光急驰,如风如电,飞的却不是很高。

就在两人心灰意冷之时,突然看到前方一只白虎,那虎身上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一动不动。修罗眼睛一亮,率先飞了过去。

那虎却正是魔门炼制噬天杖需要的灵兽之一白虎王,单看个头,就要比一般的老虎大上一倍不止。修罗的玉手搭在老虎的头上,“是暗夜下的禁制,没错,他们也许就在附近!”

两个人不由一阵欣喜,终于找到了。可是人呢?修罗高声叫了两声,却那里有人回应。就听一声声的回音在回荡“腐将暗夜”

情况太诡异了,两人放出神识,却那里有两人的踪影?

莫不是真的出事了?

两人不敢想下去,夜叉背起大虎,“修罗,我们先将白虎王送回魔门,然后在禀明门主,门主一定有办法的!”

修罗这时也没了办法,点点头,两人回驰魔门。

天空中一片暗红,有形的魔雾漂浮,暗夜的身在半空,嘴角的血迹已经干结。她的鬓角发了黄,皮肤也变的干了,这样的烈火高温下,哪里还有她绝世的容颜?她的双眼,依旧放着紫光,紫光从赢见风的身上扫过,又落到翻滚的地面。

赢见风的拐杖插在那只手上,那只手黑亮黑亮的,闪着莹莹之光,另外一只手也从地下伸了出来,赢见风的手掐着法决,他的手在颤抖,脸色变的惨白。

天空中的魔雾沉下,长啸一声连着一声从地下传出

地面的翻滚更加的剧烈,暗夜的心里在笑。她的双手再次舞动起来,漫天的魔雾化成一只只巨大的黑手抓向赢见风。他毕竟还是一个人,又如何可以同是抵抗一只火兽和一个人的合力一击。黑色的手抓住赢见风,一只只的手都抓过去,一团黑气包裹住他,不能动分耗。汹涌的魔力带有无穷的压力,压的他骨骼“咔咔”作响。

他拐杖上的青光弱下,火兽的另外四条巨手从地下伸了出来。赢见风怒道:“你这魔门的妖人,你可知放”巨大的压力使他再不能多说出一个字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暗夜道:“我就是放出火兽又怎样?天下苍生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今天,我就要你们去死!”她又射出一道紫光,重重击在那些弟子们的阵法上,金鹰竟十分的顽强,硬是撑了下来。暗夜又是几道紫光,终于,阵法破去。

阵中的人这才感觉到这里的酷热,高温几乎使他们喘不过气。

暗夜的身影在半空消失了,下一刻就出现在他们身后,她的双手仿佛是恶魔的召唤,无声之间划开了两个弟子的动脉。剩余的人被她幻化出的黑色巨手抓住,难动分毫。暗夜的手,轻轻的抚过一人的脸,那人恐惧的看着她,暗夜缩回手道:“是你们要找死,怨不得别人!”那人的七窍同时流出血来,显是已经死去。

暗夜是怎么杀死那人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看道。好诡异的杀人手法,想想更是心寒,也许,下一个杀的人就会是自己吧!

海哥!你看到了吗?我给你报仇了

等报完仇,我就去陪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那里忍受寂寞,忍受思念

赢见风聚起全身真元奋力一博,黑色的巨手炸开,从新变成了朦胧的魔雾。火兽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它就像是一坐小山一样高大,它的身躯只是一具黑色的莹光闪亮的骨架。一双粗壮有力的脚还埋在底下,六条前爪横在胸前,它高大,自有一股威严。巨大的头颅晃动着,碧绿的幽光在双眼中闪烁,一支巨角闪出黑亮的光圈。

一声大吼,它告诉世人,它又一次出来了。

那咆哮,仿佛龙吟,惊天动地,风云变色。

游离的魔雾似是受到召唤一般,化成了黑色的旋风,风呼啸,夹杂着火兽的吼声。巨大的旋风移到火兽身前,火兽的额头上竟然又有一只眼睛睁了开来,眼中却不似另外两只眼睛有光闪亮,黑漆漆的,仿佛是宇宙最深处的黑暗。

旋风就像是漏斗一般,细小的一端由地上悬浮起来,接在刚刚睁开的眼睛上,火兽吸收着这浓郁的魔雾,身上的莹光也是异样的亮起来。

暗夜也只是在这片刻的工夫杀死了所有的弟子,那些弟子的尸体被她操纵着向赢见风冲过去。她不会给赢见风对付火兽的机会,火兽似乎也知道情况紧急,也加快了对魔雾的吸收。天地间一声声的吼声不绝。

赢见风身前的拐杖闪动着青色光芒,锐气腾生。

虽然知道向他冲来的只是尸体,但他总是下不了手,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徒弟,他无法向对付刚刚的骷髅那样一举毁灭。就是这片刻的仁慈,十个人的尸体已经冲了上来,有的咬,有的抓,也有的用头撞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不到了

手起手落,青光霍了两霍,从所未有的闪亮。青光所及,一片空无。十具尸体化作了天地间一股阴气。

暗夜身飞半空,冷笑道:“这便是你吗?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下一刻,她飞到了火兽身后,火兽也知暗夜的目的,赢见风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所以也就不反对暗夜躲在它的身后。

赢见风脸变的扭曲,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手中握住拐杖,黑亮的拐杖放出了万丈青光。他大喝道:“朱雀!”青光幻化,他的双手急动。一道道青光从手里飞到拐杖中。渐渐,天空出现了一只丈许的大鸟,大鸟是青色的,呼扇着翅膀,带来了夹着酷热的燥风。赢见风咬破舌尖,一口血似长箭划空射到幻化的朱雀上,朱雀的全身变的血红,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暗夜也已动作,就见她的双手上抬,似是十分费力,细小的汗珠从新细润了她干涸的肌肤,不待多时,又已经被蒸干。

脚下的地面翻滚,似是掀起惊涛骇浪一般,阵阵如潮。土地变的松软异常,火兽欢叫一声,悠然跃起,地面迅速变硬,火兽的双脚踏在地上,一阵颤抖,灰尘激荡。看一眼暗夜,绿色的眼中似乎是有感激,长长的骨尾托起了暗夜,将她放到自己的头顶。暗夜又惊又喜,她竟和火兽成了朋友。原来,兽也有情!

又是谁说它是上古的凶兽?

五行凶兽的火兽竟是如此,那么金兽呢?水兽呢?土兽呢?木兽呢?它们是否也是这般?

恶的不恶,善的不善这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可怕的世界?

她已经不敢在想下去了,天空中的朱雀已经长出了丰满的羽毛,火红色的羽毛是那般的美丽,它的双眼盯着火兽,正邪不两立。灵兽和凶兽自然也是不两立!

可以说,这是亘古不变的。当万物凋零,生机灭绝时,正邪也是一样的不两立!

在这火热的世界,朱雀火兽相遇了。赢见风暗夜相遇了,而这一切似乎一直都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暗中安排好了的。赢见风和暗夜目光相接,是仇恨!朱雀和火兽的目光里,是彼此不容的契机。

不动,没有人打破着一刻的微妙。

八根火柱的光亮夺目,仿佛要吞并了这个世界。

要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躲也躲不掉。

就要这两人两兽,来执行这千古不变的法则!

赢见风冲向了暗夜,身前的拐杖青光耀耀。一个太极缓缓而来,暗夜的瞳孔中,太极不断的变大。御灵术已破,她又要如何抵抗,时间不容她多想,太极已经到了她的身前。就听火兽吼了一声,一根火柱上的八荒天火分出两道来,一道打在太极之上,另一道却是打向了朱雀。怎么说也是灵兽,朱雀轻巧的避过汹涌而来的火柱。赢见风也知那八荒天火不是自己可以抵御的,所以老早就飞身到了火柱的上面。可他那里想的道,那火焰似有意识一般,灵活的像是一条灵蛇迅速的上折,从他的脚下窜了起来。

就在这时,朱雀已经赶了过来,火红的喙一口啄住那火焰一丢,正撞在另一条火焰上。天空点点的火星落下,转眼消失的无踪了。

站在火兽的头顶上,暗夜莫名的感觉到了安全,仿佛任何东西都不能伤到她分毫。一团紫气聚在她的身前,暗夜大喝一声:“紫芒!”

紫色的气流幻化成一道扁平的刀刃飞出去,朱雀也叫了两声,双翅煽动,大风忽起,化作了漫天的风刃,火兽的口中喷出火焰,和紫芒合而为一,合了八荒天火的紫芒威力更盛,幻化的风刃竟在半途消失不见了。暗夜又在瞬间发出了几道紫芒,漫天都成了紫色,仿佛它才是天空的永恒一般!

朱雀也将赢见风托在了背上,赢见风会意,拐杖青光一闪,数只鹰爪飞了出来,一点点的青色在紫光中亮起,朱雀口中喷出一点蓝光,不知是何物,只见蓝光在青光上绕了一下便飞回了体内。青光的速度和力量突然提高,冲过了紫光,划出数道诡异的弧线抓向暗夜和火兽。暗夜的手突然动作,数十道火盾挡在身前。火兽则对那些青色的鹰爪看也不看上一眼。

青光所及,似是切豆腐一般,层层火盾应声而灭,化成了漫天星火,似是爆开的礼花一样夺目灿烂,暗夜的身影幽闪,天空中留下道道黑影,如同鬼魅。

火兽的口一张,白炽的火焰喷涌出来,巨大的火柱似要燃尽世间的一切

暗夜引着青光满天跑,却不能奈何它。御灵术耗了她半身的精华,后来困顿一招又在一棵树中创造了一个虚弥空间。她本身的功力已经很难支撑。又飞一段,她的脸色已经隐隐有点发绿,双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再难睁开。

火兽分出了一道八荒天火将那道青光化解。暗夜松口气,却在这是昏将过去,刚刚她也是强凭一股意志来支撑,危险一消,自然就虚脱了。

朱雀在空中盘旋,火兽也实在是狡猾,身上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的破绽,赢见风的拐杖疾飞,带着赢见风化成一颗青色的流星。火兽的眼中闪动着赢见风的身影,就在他拐杖打到暗夜的一瞬间,一只巨大的黑爪也到了,黑色的爪上莹光忽闪,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火焰。

赢见风却不退缩,拐杖依旧冲向暗夜。几乎是触到了暗夜的胸口,那只黑爪也拍在他的背上

鲜血喷涌,意识迷茫

赢见风恍惚身在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一丝的亮光,没有一丝的声音。暗夜,大概也是在这样的一片黑暗中吧!

古老的传说,宇宙的第一缕亮光,就是在这样的黑暗里诞生的。光明就藏在这黑暗的背后。

那?如果没有了黑暗,还会有光吗?

那?如果没有了光,还会有黑暗吗?

也许它们本就是这样的,就像是太极的双鱼,缺少了哪一只,也不能够生生不息的转动。

那?天下正邪善恶岂非也是如此?

既是对立的,也是统一的,难道是老天在和人们开了一个特大的玩笑?这又有谁知

两人俱躺在地上,恩怨情仇,在这一刻已经不存在了,它悄悄随着他们的昏迷消失了。暗夜的胸口骨头已经碎了,不过,她感觉不到痛苦,在骨头碎前她已经昏了过去。赢见风痛苦,可是现在也不存在了,他也昏迷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竟要他们如此的执着?

一个是为了天下正道,为的一个“道”字;一个是为了一个死去了的爱人,为的一个“情”字!

天下,也就是这两个字看不透,说不清

若你是他(她),你又如何?

周围的空气依然炽热,热的人近乎无法呼吸。

朱雀被为赢见风幻化而成,但遇上了火兽这样的上古凶兽后,便自动召唤出了真正的朱雀,天空中,朱雀长叫了两声,声声清脆,声声动人。

却是天空,暗红色的云仿佛扭曲了,天和地仿佛同时在收缩,周围的压力斗增,不过对于昏迷过去的两个人已经不算什么了。火兽觉察到了什么,身子呼的后跃,庞大的身躯竟是那般的灵活。一团蓝白色的火球从天际落了下来,却是八荒天火的客星,九幽冥火。

火兽的口中也喷出了一团火球,两团火球撞在一起,发出“呲呲”之声。一边蓝白,一边火红,天空也再我它色。片刻的工夫,却是火兽占了上风,红色的火焰包围住了九幽冥火。

火兽欢快的叫了一声,火球落下,却是进了暗夜的身体。她本已经重伤。火球这一冲,更是全身经脉俱裂,再无了生机。

那火焰却不炽热,两火阴阳调和,虽然八荒天火略占上风,但也是伤不到人的啦,反而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也护住了暗夜的心口,留下一口气来。

朱雀见一击不成,九幽冥火呼啸不停,这里已经成了火的海洋,两种不同的火焰不停的冲击碰撞,落下点点亮光。在一片火光中,它的巨大的脚爪抓向了火兽。火兽又后退一点,大吼一声,额头上的长角放出光来,就见它头一摆动,荡开朱雀的脚爪,身前的五个手爪陡然伸长,爪过去。

火红色的羽毛带了点点蓝色的血迹晃晃悠悠飘落下来,朱雀惨叫了一声,它的身体突然燃烧,放出九幽冥火来。它的全身仿佛都是由那火焰组成一般。冰冷的气势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

火兽看着朱雀,收回五条爪。若不是赢见风毁它一爪,说不定朱雀这时已经倒下去了。它的尾突然一扫,顿时飞沙走石,狂风起,一条火柱分出火焰化成长龙,呼啸着冲向朱雀。八荒天火幻化的长龙带着毁灭的气势冲过去,朱雀幻化了一只凤凰。那凤凰煽动着翅膀,尖叫一声,两条幻影冲到一起,同时消失于无形之中。

火兽又一声大吼,风更大。暗红色的天空变的更暗。给人无比压抑的感觉。八条火柱同时分出火龙来,呼啸着冲过去。

朱雀这次没有幻化,只是将自己藏在了九幽冥火的防护之中。这次火兽却也没有硬拼,就只是让火龙在它周围盘旋。

这次,比的就是耐力,开谁能等,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时间如沙漏里的沙一般流逝,不过这对于它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它们的生命几乎是没有尽头的,至多是将对手封印。

曾经有多少人在感慨人生在世,生命之短?有多少人还想再活五百年

盘旋的火龙时而咆哮几声,火兽俯下身子静静的等待。它不急不躁,万分的悠闲。

朱雀已经不能等待了,它身上的蓝白色光芒暗淡了很多,突然。八条火龙似乎失去了目标,就在彷徨之时。它们中间的蓝白色光球突然消失了,一把奇长的蓝白色刀刃出现在虚空,却是朱雀借着火兽大意轻敌影化而出,用九幽冥火幻化成的。刀刃呼啸着罡风冲向了八条八荒火龙,蓝白光芒过处,点点的火星落了下去。就是一刀,竟将八条龙尽数斩去。朱雀一扫胸中不快,仰天叫了一声。火兽咆哮而起,在它背上就听的“咯咯”声响。两条长长的骨头向两侧延伸出来,黑亮黑亮的。两块骨头在长成后竟然又分出些须小的骨刺,并且还长出膜来,似是蝙蝠的翅膀一般。它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绿火,八根火助也幻化出了各样的兵刃,天空中,叮当声不绝

漫天火雨渐渐小了下来,可以看到朱雀和火兽都已经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朱雀的身上,蓝色的血液滴下,将身上红色的羽毛染成了蓝色的。它的胸剧烈的起伏着,翅膀依旧扑扇着,幻化刀刃。火兽也是狂吼连连,身上黑色的血液落到地上,消失在火里。

大地轰隆一下巨颤,火兽跪倒在地上,朱雀的翅膀也无力的煽动了两下,从天上载下来。

八荒天火,依旧燃烧!

九幽冥火,仍然肆虐!

两个上古的夙敌都无力的倒下了。和赢见风,暗夜一样。倒下了,在无力站起。

难道,这就是结局?

目光相接,彼此不容的契机

火兽的长角刺出,半途无力的垂下。

绝望!

朱雀吐出了几点火星,几乎是同时,它们做出了一个决定。朱雀亮起了最后的光华,在赢见风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火红的印记。印记像是一只腾飞的鸟一般,虽然简单,却似有着无穷的力量。

赢见风的身上蓝白色的光芒亮起,所有的九幽冥火从他的口鼻钻了进去,消失的无踪了。朱雀死亡了,但它在赢见风的身上留下了它生命的记号。

火兽也在暗夜的身上留下了记号,它们,竟是同时选择了死亡,上天注定它们是对立的,就是死也还是对立的。

八根火柱似是灵蛇一般,竟然是绞在一起,汇成一条手指粗细的流直从暗夜的口中进入身体,消失无踪。火兽留在暗夜肩头的印记亮了一亮,隐去不见了。

待八荒天火完全被暗夜吸入后,空间剧烈颤抖。那八荒天火本就是困顿之术的支撑,没了八荒天火,这个空间自然也就要崩溃了。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劈下,天空似乎裂了来。龟裂成了一块块,碎成了千千万万片。

阳光明媚,雨后的空气是那般的清新,可以闻到泥土的香气。天空的小鸟不时飞过,唧唧喳喳,不尽生命

一个樵夫从远处走来,一个农家人知道早起意味着什么。他的脚步稳健,显然是个走惯了山路的人,背后插着一把大斧,在太阳下发出点点的寒光来。那是一把锋利的斧头,它不知道已经砍过多少柴,劈死了多少山间的野兽了。早起的人,可以看到天空的第一缕阳光,可以砍到最好的柴,甚至还可以有空闲的时间打点野味。所以每一个农家的人都起的很早。

他走到一个树林时,就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躺在那里。身上被火烧的不成样子,而周围却丝毫没有着过火的样子。这个时候救人要紧,可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他走过去。才发现了两人身边的树上竟是流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来。他大惊,难道这树是妖怪不成?想想又不对,若是妖怪自己现在不就被吃掉了吗?于是,他壮着胆子走过去仔细端详那一男一女。

那个女人的身材很好,无论你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无法抗拒。即便是现在,她的身材依旧是那么好,她身上的伤口看了叫人可怜。樵夫大着胆子走过去,用手探探鼻息,还活着。他又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男人的头上有一个鸟形的印记,还是个独臂。另一只手中拿着跟黑亮的拐杖,不知为何,樵夫一看他就觉着不是什么好东西。樵夫心里想着,恐是这个东西想对人家姑娘图谋不轨,姑娘不从他就要下杀手,结果姑娘拼死反抗,终是成了这样。树上的血迹大概也是姑娘的吧。樵夫就是这么想的,至于为什么有火,樵夫则是归给了天上的神仙看了不平,降下天雷惩这恶徒,却不想姑娘离的太进也给波及到了。他从那人的手里将拐杖抠了出来,还不忘踢了几脚。说道:“这个可是好东西,本来说要给娘做一根的!”说完,他将那姑娘背了起来,向回走。樵夫背着个姑娘,还是个美丽的姑娘,心中不勉狂跳。又想也许是老天看着他可怜,所以就送了个姑娘做老婆。想想心中喜欢,步伐不由也加快了几分。

“阿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是谁啊?”一个头上长疮的瘦子问道。

樵夫道:“在路上碰到了。她受了伤,我就带她回来了。对了,赖头,你今天能帮我砍点柴吗?这个姑娘伤的很重,我得去找个大夫来!”

那个叫赖头的摆摆手道:“阿男,你就放心。”

“那我先回去了!”

“行”

阿男背着姑娘一路回家,进屋子将姑娘放到木床上,擦了擦汗。对着里屋叫了声:“娘,我回来了!”屋里一个年迈的声音道:“知道你回来了,每次都那么大声。我的耳朵又不聋。怎么,有客人吗?”她对儿子很了解,若不是有人来,不到太阳下山他是不会回来的,而今天却是刚出去就回来了。

阿男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娘啊,我在路上遇见了个受伤的姑娘,所以就带回来了。”老妇人应了一声道:“我说阿男啊,我们以后还是小心点的好。你看现在兵慌马乱的,要是来了什么麻烦,你说我们一个平头百姓唉!”阿男道:“娘啊,你看人家在路上,又受了伤,还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呆一下我就去找田医生来看看!”说完,他放好了东西,就出去了。

田医生就住在不远的草帽山,因为山的形状就向是扣着的草帽得名的。山上有很多的药材,又加上田医生的性格古怪,不喜与人交往,所以就住在了山上。

这个村里,让他看的顺眼的人也就是阿男一个人。又有什么人不喜欢一个又老实又热心的人呢?

阿男上山砍柴时,也经常帮他带着弄点草药飞虫,田医生对阿男也从来很客气,不似对别人的冷漠。阿男了解他,那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所谓医者父母心嘛!

田医生正在院子里摆弄些刚晒出的草药,刚抬头就瞥见了满头的汗跑来的阿男。他起身收拾一下,道:“阿男啊,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么着急”阿男道:“有个病人想请你去看看!”田医生搬过一张小竹椅子要阿男坐下,道:“慢慢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男将事情告诉了田医生。田医生紧皱眉头,按着阿男的描述,那个姑娘分明已经是个死人了,但为什么还会有一口气在?纵然是他行医多年,也觉着匪靡所思。看着田医生那个样子,阿男也不敢打扰,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田医生好容易回过神来,道:“快带我去!”一个医生,对于这种情况是非常有兴趣的。阿男忙点点头,带田医生到家。

田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那姑娘的情况,道:“一个人能够以信念坚持这么久,真是奇迹!”

“有的救吗?”

“我也只能延续一下她的命。要救她除非是遇上高人,以强大的真元震住她体内混乱的经脉和真元,然后再强行疏导,方能活命。不过,这样的高人,难遇唉,只能看她运气了!”他说完,手中的九九八十一针已经下到了那姑娘的身上。完后,他又道,“记住,我只能让她多活三日!”

阿男听了楞在那里,田医生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又何必?你能遇上她,这也都是缘分。既然老天让她多活着几日,说不定真是吉人自有天助呢!”

阿男点点头,他的心中暗下决定,不管是万水千山,也要找到高人。他不能要这个缘分就这么结束!

他看了看那姑娘,双眼放出了坚毅的光芒

田医生已经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在墙上,他留下了一行字“人生本是人所求,不由天地任我行!”

阿男只是一个樵夫,他并不识得墙上的字。但那字却似乎有着说不尽的魅力,看了一眼后就想再看上一眼。田医生的字苍劲古拙,仿佛就是混沌初开时的天地。一笔一划,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修饰,却流露着自然的气息。阿男一时竟看的痴了,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仿佛那一切本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首次感觉到了天地的广大,天空的星斗明亮了,水更清明了原来,天地还是这样美好!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那一痴竟然就是整整一晚,当他回过神时,就感觉有一点点的飘渺,对于床上的姑娘也再无半分的非分之想。田医生救了姑娘一次,也救了他一次,因为那个姑娘是不属于他的缘分。很少有人知道,田医生除医术以外,先天卦却也可算知过去未来,窥天地造化。因为阿男是个老实的樵夫,是个好人,所以田医生要救他。这个田医生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恐怕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看了看那姑娘,他取了斧头出去,“娘,我去砍柴了!”屋里阿男娘“恩”了一声。

赖头路过他家门前看一眼,见阿男还在,问道:“阿男,今儿怎的还没走哇!”

阿男提斧头出来,“就走,就走!”

一样是山里的农民,所以他们一样会享受早晨的阳光,赖头随手扯了跟草衔在口中,草的清香气顺着他的咽喉流到了心里,全身百骸一阵的清爽。他问道:“那姑娘怎样了?”

阿男道:“找田医生看过了。说是要有高人相助才行!”

“什么样的高人?恐是他医术不精说来骗人的吧!”赖头摇晃着长疮的脑袋道。话落,一颗坚果丢在他的头上,赖头一吃疼,用手捂头道:“是谁?”

在他身后,就听一人道:“在背后说人坏话,不理你!”说话的是个女子,长的不甚漂亮,却是全身有一股说不出的劲。姑娘一身的粗布打扮,脸上洋溢着笑容。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眼睛的深处是那么的幽静,安逸!她不再理会赖头,到阿男身前道:“阿男哥,昨天怎没见你砍柴,听说你救了个姑娘?”阿男点点头,对那姑娘道:“华莲,今天起的好早啊!”华莲道:“阿男哥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一直早起的。”阿男道:“我知道你是林里早飞的布谷鸟!”说话的工夫,他们就到了山上。

阿男感觉到山和以前不一样了,水和云也不一样了。昨天的感觉并不是梦!

他一上山,就感觉到了不尽的生命,一股气流在拼命的向他的身子里面钻。冰凉凉的,就像是一条条的小蛇,很是舒服。那股凉气从他的毛孔顺着经脉流淌,在丹田处汇聚

阿男今天砍柴竟没有半点劳累的迹象。砍累了的赖头和华莲坐在一块石头上。赖头脱去了上身的衣服,让风吹吹身上的燥热。华莲拿出个牛皮水袋押了一小口,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阿男哥,歇会儿再砍吧!”阿男抡着有力的臂膀,在他的身后是十多个矮墩墩的树跟。他边砍边道:“我不累,你们坐着吧。多砍一点就可以卖上个好价钱,也好”华莲听他说了半句不说了,问道:“怎吗了?”阿男道:“没什么不知道怎么,今天的精神好的不得了,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又一棵树在他的斧下倒了下去。赖头咋咋舌头,从石头上起来,阿男都一口气砍了二十三棵树了!他道:“阿男,行了行了,再砍的多了我们也带不回去不是?”阿男把斧头插在一个墩子上,也在石头边坐下来。赖头晃着脑袋道:“你们两个人等我一下,我回去拿根长些的绳子来,要不还带不回去呢!”华莲道:“快点,知道吗?”赖头三转两转,消失在林子里。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阿男和华莲两个人,他们谁也不说话,只是那么坐着。半晌,还是华莲开口问道:“阿男哥!”

“什么?”

华莲低下头去,手玩弄着衣角,“恩你是怎么救的那个姑娘啊?和我说说。”阿男道:“这个,也没什么,就是砍柴的路上看到了,就带了她回去!”

“她受的什么样的伤啊?竟然田医生也看不了。”

阿男又道:“我也不清楚,田医生只是说什么经脉什么的,我也不懂,他还说要找高人弄哪个什么的。”

“哦--”

“对了,华莲。这几天怎么老是不见你?”阿男问道。华莲抬头看着林子深处,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她幽幽道:“我我娘带我去相亲。是大枪寨苗王的三儿子!”听到这里,阿男微有一点的失落,他问道:“怎么样,成了吗?”华莲点点头:“恩,婚事就定在下个月初五,苗王说那是个吉利的日子。”阿男干张了几下嘴,本就到了嘴边的话却都尽数咽了下去。他忽然觉着天气一下子变的热了,热浪滚滚,他就在那热浪里挣扎。滚滚的热让他喘不过气,他的胸口气闷极了。阿男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祝贺你!”阿男平复一下,说道:“苗王很有钱,你嫁过去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的。”

说这话的同时,他仿佛在一次掉到了滚滚的热浪里挣扎,滚滚的热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胸口气闷极了!四周,飞鸟的叫声突然消失了,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前的树林也在突然间消失了,他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他的心,仿佛是有千万的尖刀同时在刺。那般痛苦,又有几人可以忍受?

那般的感觉,是什么?她要嫁人了,是苗王的三公子!这是件好事,应当庆贺才是!作为从小到大的玩伴,你应当为她高兴才是?为何要失落,为何要心伤,又为何要将自己的心放在火海刀山之中去煎熬

千般万般,如何说的清?

华莲看着阿男,这个老实的樵夫。没有人会不喜欢老实人,所以华莲喜欢他,从小就喜欢。现在,她有一点恨--为何他像个木头一般?为何他看不透一个少女的情怀?你可知道,我的心现在也和你一般的痛!若是你肯,我就嫁你!过来,拉拉我的手。

阿男没有过去,而是走的更远了,他蹲着身子,双手摧打着头,你可知道,我现在的痛苦。

一刻的时间,两个人仿佛过了千万年。无声

木墩子上的斧头寒光闪闪,寂寞的待着,等待着阿男将它拿起来带着这个女人去砍柴,去看月,去数星

她要嫁给苗王的三公子!她要嫁给苗王的三公子阿男的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天空日头高挂,看着两个伤心的人。

远远一个人影在林子里穿梭几下,是赖头。他远远看见了两人,两个人的脸色他看的明白,他也不是那种碍眼招人厌烦的人。他停在那里,要不要走过去?

踌躇片刻,他还是决定过去,他的心中,感觉毛毛的,像是有千万个毛毛虫在里面蠕动。干张几下口,要如何说呢?

“我--”他开了声,却又停下了。华莲和阿男没动,也没有问他,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到赖头说话。赖头又道:“我带了绳子来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麻绳,扔到地上。他心道,这两人是怎么了?半晌,阿男才动了一下身子,取起了麻绳去捆柴禾了,华莲的肩膀轻轻的抖动。赖头也不知道说什么。跟了阿男过去。

“华莲她怎么了?”他问道,手中也不停,帮着阿男递柴禾。阿男张张嘴,声音有一点发哑,“她她有什么事吗?我为何没看出来?也许是你多心了。”阿男捆起柴禾,强笑一下:“今天进城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赖头道:“是,是!”他又看了华莲一眼,她的眼圈有点红,显是哭过。

赖头问道:“你怎么了?”华莲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刚刚不小心,沙子寐了眼睛。”赖头当然不会相信这话是真的,但也不好问什么了。

阿男道:“走了!”

两人应了一声:“就来!”

三人的心,各怀着心事,将它紧紧的锁在内心的深处。不愿意说出,说出了又有什么意义?

问世间情为何物?

腐将,暗夜,阿男,华莲。他们都是伤心的人,究竟情为何物,又有谁人知?说不清的,看不透的,一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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