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男人 -- 第十四节 丹丹喝酒

在一个十字路口,山子领他们下了车。

“前面就有一个学校，咱们假装学生进去，然后就分头去学生宿舍推销。”

“你今天不是带我们吗？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做呢!”李丹不满地说。

“总不能把我卖的钱也分你一份吧？卖东西还不会吗？香港产的电子表,原价80，6.5折卖。多简单啊!”山子有点儿不耐烦，显然是因为刚才车票的事情让他不高兴。

“走吧，李丹。咱们怎么也得有第一次，又不用掉脑袋，去试试。”李昕已经对山子有点儿反感了。

山子带他们很顺利的进了学校，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奔一座宿舍楼走去。

“我去女生楼啦。”李丹有点儿胆却。

“去吧，一会儿见。”李昕也找了个目标走了过去。

事情没有山子说的那么简单，大部分学生都不买帐，都闲贵。有的甚至不让进门。整座五层楼转下来，李昕觉得腰酸腿痛。走到最后一个门口，李昕有点儿犹豫，不想进去了。正好这时候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

“干嘛的？”男孩儿问。

“我是香港伟力公司的直销员，来这里……”

“行了，我知道了，推销表的。反正我的表也坏了，不是50块钱一个吗？给我来一块！”男孩打断了李昕的话。

李昕诧异的看着他,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一时间楞在那里了。

“怎么了，不卖啊？”

“卖，卖!”李昕回过神来,忙从背包里取出一块表。

男孩拿过表，递给李昕50块钱，转身进去了。

“嘿嘿!”李昕傻笑了一声，走出了宿舍楼。

山子早回来了，站在门口等他们俩。“没卖吧？正常!”山子不怀好意地说。

“嗯，”李昕懒得理他，随声附和。

这时候，李丹也回来了。“怎么样啊，妹妹？”山子的语气明显的虚伪。

“卖了三块表。”李丹认真地说。

“真的？”山子不信任地问,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事儿啊，一个小丫头第一天就卖三块。”

“一会儿咱们去哪儿？”李丹没有注意山子的表情。

“吃饭去,快中午了。”山子没好气儿地说。

一整天跑下来，三个人都很累，回去的公交车上他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车窗外马达的轰鸣声。

“你们今天有多大成绩啊？”车快到站的时候，山子突然来了精神，笑眯眯的问他们俩。

“我卖了三块，你呢？”李昕问李丹。

“还行，卖了五块。今天我可以挣75。”李丹对自己今天的收获很满意。

“有个事儿得和你们说一下，你们是新人，第一天的提成比例是20%。这样吧，把你们今天的成绩算我的，我按20%给你们钱，怎么样？”山子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用了,如果公司不按30%提成，我明天就不干了。”李昕冷冷地说。他今天对山子的所作所为着实恼火。

“就是嘛，他们怎么这么这样啊!”李丹担心地说。

下了车，李昕没有理山子,拉着李丹就向公司走。

“等等我啊,你们着什么急。”山子在背后喊他俩。

“别理他，咱们找公司问清楚再说。”李昕越想越不痛快。

李丹没有说话,随着李昕几乎是小跑的上了楼。

办公室里只有赵一曼在，见他俩进来笑呵呵地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们可以趁晚上下班的时候再走走,帐可以第二天结。”

“赵小姐,我有件事情想问你。”李昕开门见山。

“不用叫赵小姐，叫我一曼，或者是曼曼都行。有什么事儿，说吧？”

“山子说我们是新人，第一天的成绩只能按20%提成，是这样的吗？如果是，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干了。”李昕气呼呼地说。

“我也不干了。”李丹也很不满。

“没有的事儿，咱们这里不分新人还是老员工，都是30%的比例。但有一个例外，凡是能连续十天业绩在500元以上，按35%。”

“我逗他们玩呢，没想到他们认真了。”山子从门外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我们可不禁逗，以后你还是别这样。”李丹没好气地说。

“结帐吗？”一曼问。

“当然结了。”李昕瞟了山子一眼说。

李昕和李丹如愿的拿到了第一天的薪水。山子最后一个把背包打开，不好意思的对一曼说:“我今天只顾帮他们俩了，没有什么成绩，卖了两块表，100块钱。”

“是这样的吗？”一曼问李昕他们俩。李丹看了看李昕,然后说:“是的。”

“那好吧，他们俩是我安排你带的，我今天就不按规定把你前九天的成绩取消了,明天你还有一次机会。”

“原来是这样。”李昕心里想。

李丹看了他一眼，会心的笑了。

出了公司门口，山子不好意思的对他俩说:“谢谢你们没有揭穿我，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火锅。”

“不用了,我在石景山那边住呢，得早点儿回去。”李昕现在更有点儿看不起他了,干脆一口回绝了他。

“我也有事情,以后有机会再吃吧。”李丹也开始讨厌山子了。

“那就明天见喽!”山子顺势下了台阶，转身走了。

“我请你吃晚饭吧，今天没有你，我那10%就让他骗走了。”李丹扭头对李昕说。

“我也是为了自己，有什么好谢的。”

“我也在石景山那边住，一会儿咱们可以一起走。今天我请你吃我们山西的名吃:刀削面！”李丹态度很坚决。

“好吧，不过还是我请你算了，哪有让一个小姑娘请客的。”

李昕和李丹在街上慢慢的寻找餐馆。找来找去,也没有发现有卖刀削面的馆子。

“咱们随便吃点儿得了,这是三环,想找刀削面还真不容易!”

“行，随你！我没有忌口的东西，只要是能吃东西我都能对付。”李丹实在太累了，不过口气却十分轻松的对李昕说。

他们就近找了个餐馆，走了进去。

“吃什么啊？”李丹问。

“刀削面吃不成了，就吃炸酱面吧!再说了，咱是在北京呢，不吃碗炸酱面对不起首都人民!”

“有你的!行，就来炸酱面!”

“我得来点儿酒，你没意见吧？”李昕馋酒了。

“来啊，我也来点儿。”李丹很是无所谓。

“不是吧？咱们可不熟,你和我喝酒？不怕我把你卖了？”

“要真喝起来啊，你不见得是我的对手!我从小就和爸爸喝酒，在我们老家，一般人还真不敢和我较量。”

“那咱们来瓶二锅头，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可别说我欺负女人！”李昕用诧异的目光瞅着李丹。

“没问题啦，一人一半，平分！”李丹一双大眼睛注视着李昕说：“服务员,拿酒!”

李丹麻利的把酒瓶拧开,倒了满满两杯。

李昕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着花生仁和李丹开始喝酒。

李丹的酒量真的出乎李昕的意料,一大杯酒,几口就喝掉了。“怎么样，没事儿吧？”李丹得意洋洋地问。

“厉害!”

“别忘了，山西也有名酒，那是有名的酒乡。”李丹说着把剩下的酒倒进了杯子。

“这可是高度酒,小心明天头疼。咱喝完了就吃饭吧。”李昕被震住了。

“一会儿咱们去前门上地铁行吗？”李丹吃面的时候问。

“干嘛去那儿上？多远啊!”

“我来北京都半年了，还没看过前门的夜景呢!求你了。”

“好吧，反正我回去也没事情干。”李昕也不想那么早回去。

“你为什么来北京啊？”李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问。

“这有什么啊，我家离这儿近，毕业没有事情干，来北京很正常啊。你干嘛这么问？”

“我以为也和我一样呢!”

“你怎么了？不愿意来北京？”

“也不是，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跑出来？不会你是被逼婚，然后为了寻找自由，就离家出走了？”李昕逗她。

“讨厌!你再这样不和你说了。”李丹的脸红扑扑的，酒精起作用了。

“爱说不说，饱了，走啦!”李昕没有心思听她的故事，很快的出了餐馆。

“你等等我，怎么这么没风度！”李丹从后面追上来,娇嗔地说。

“对不起啦，小美女！”李昕开玩笑的转过身。“今天多累啊,咱还去前门吗？”

“你累了？那就不去了,不过明天咱们一起去,行吗？你答应了,今天就不去前门了。而且以后我还可以让你尝尝真正山西风味的刀削面。”

“你还是请我喝醋吧，山西的醋也很出名的。”

“我就算你答应了啦！”

“可以走了吗？”李昕实在是太累了。

“走咧！”李丹拉了个怪怪的音调。

从东三环到石景山地铁的终点站,大概要走将近一个小时。回到王子家的宿舍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李昕进了屋一头扎在床上就睡着了。

“怎么样啊，哥们？”第二天早上，王子家洗脸的时候问。

“还行，就是难为我这两只脚了。”李昕揉了揉脚，穿上了鞋子。“哎呦!都快8点了，我得走啦！”

“还够爱岗敬业的，路上小心扒手！”

“放心，就我这样的，劫财没有，劫色，可能吗!?”

李昕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李丹已经背着包在等着她了。

“李丹，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等你！”李丹笑呵呵地说。

“你还当真啊？我昨天又没有答应你。”

“你不是也没有拒绝吗?男人要说话算数。还有，不许叫我李丹，直接叫丹丹，我爸我妈就这么叫。”

“我又不是你爸，算是服了你了！”李昕小声嘟囔着，转身向楼上走。

“不用去了，我已经把你今天的货拿了。”李丹把李昕的背包在手里晃了晃。

“那就走吧。”李昕无可奈何地说。

“你看，我买了张地图，海淀那边学校多，咱们去那边怎么样？”李丹说着从包里取出张北京地图。

“行，去试试！”

一天的路跑下来，李昕感觉腰都快断了。不过结果挺让人满意，李昕卖掉了四块表，李丹卖了六块。

“回去了，丹丹。再走我腰就折了！”李昕用哀求的口气说。

“找个地方坐会儿，我给你捶捶。”

“得，不敢用。你不累啊？”李昕对她的耐力很佩服。

“说不累是骗人，不过我在家里很少能走这么好走的路，都是上坡下坎的。”

“哦!愿不得了。咱还是回家吧，还有明天呢。”

“行，回就回。”李丹有点儿不情愿。

坐上地铁那一刻,李昕觉得比家还温馨呢。他把背包放在腿上，不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睛。

“醒醒,到站啦！”

李昕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枕着李丹的肩膀睡着了。

“不好意思啊。”李昕冲她笑了笑。

“快走吧，看来你是累坏了。”李丹帮他把背包跨在肩上，站起来，走出了地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