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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十六章 刀砍淫贼 哭祭亡父灵

类别:都市异能 作者:杜水 书名:血染情仇 更新时间:2014-03-19 08:26:26 本章字数:8601

话说剑兰闻声回头一看,便惊呼道:“林海哥!”

但见一位彪形大汉,飞身跃到白行天的面前,朗声说道:“姓白的,今天大爷要教训教训你,让你以后不敢作恶。”

说着,反手从身背后抽出双钩,挥钩便刺。

这白行天见状身子一闪,双手向外一推,“当啷”一声,林海的双钩被磕开。

剑兰在旁边看得仔细,原来这小子手上套着一对手撑子,疙里疙瘩,坚硬无比。

但见白行天身轻如猿,上蹿下跳,左闪右蹦,躲开林海的双钩,不时出掌直奔林海的要害。那林海一时求胜心切,双钩舞动生风,围着白行天“呼呼”作响。二人战了三十余个回合,仍不分胜负。只见林海突然跃出圈外,转身跳起,一个“二龙戏珠”,双钩直取白行天头部,那花花太岁一个“藏头抒臂”,直击林海腑下肋骨,就听“砰”的一声,林海双钩落后,被白行天击中,踉踉跄跄后退几步。

那白行天早已躲至一边,立式站好,“哈哈”大笑:“跟你师娘学来的把戏,还敢和你白爷爷交手,还是回家再练上几年吧。”

林海一听,气恨冲心,两眼直冒火,只觉嗓子眼一阵涩热,一股热气从胸腔撞下来,一张嘴,“啊”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剑兰见状,急忙扑至林海跟前,扶住他慢慢坐下,“林大哥,你没事吧?”

林海靠着树上,摇摇头,轻声说:“剑兰,别管我,你快走吧,他们两个人,你是斗不过的。”

剑兰杏眼冒火,“林大哥,你瞧着吧!”说罢,她站起身,“呛啷”一声拔出白虎刀,一个“斜劈华山”,奔白行天头部砍下。

那白行天闪身跳出圈外,挤眉弄眼地说到:“这次找不到赛红娘这小寡妇,倒碰上你这个大姑娘,更来劲儿。”

剑兰一着落空,陡然跃起,挥刀又砍。这花花太岁再次闪身躲开之后,又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大汉都不是我的对手,我看还是乖乖地跟我回去,做个夫人享享清福吧,也省得爷爷我费力气。”

剑兰闻听骂道:“你这畜牲,今天不让你尝尝姑奶奶白虎刀的厉害,你也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这是剑兰下山以后第一次与人交手,她摆开宝刀,使出母亲传她的太极八卦刀法来。只见一片银光闪闪,风声呼啸。那白虎刀上下翻飞,在右盘旋,直把白行天困在当中,似金蛇出洞,又如怪蟒缠身,不到二十个回合,那白行天已是头冒虚汗,眼花缭乱。心想:“张汶祥这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老子这儿顶不住了,也不上来帮一把。”

谁知,他这一走神,就听“哧啦”一声,肩头火辣辣一阵钻心疼痛,已被剑兰的白虎刀连衣带肉划开了一道口子。剑兰刚欲上前结果了他的性命,一对判官笔已横在眼前。

却说这赛判官张汶祥为何冷眼旁观,迟迟不肯动手。

原来,他一是一时摸不清剑兰和林海的功底,二是确实想让白行天吃点亏。几年前,他张汶祥人贱言微,寄住在济南白府时,这白公子依仗其父的权势,浑然不把他看在眼里,每次都是对他指手画脚,毫无恭敬之意,如今他倒要看看白行天的笑话,否则他是不会知道他赛判官的厉害的。现在他看到白行天连命都要丢了,便急忙从一旁跃进圈中,挥双笔挡住了剑兰。

“小女子,还认得本官吗?”

剑兰收刀定睛一看,猛然想起,这虬髯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林中劫持她和大楞的赛判官。真是冤家路窄,在此又遇上此人,不禁怒从胆边生。剑兰用刀一指,娇叱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姑娘的刀不杀无名鼠辈。”

“在下张汶祥,人称赛判官,今天要领教领教姑娘的刀法。没想到多日不见,你的武艺大有长进啊?哈哈……”

剑兰一听,不由分说,挥刀进招,照准赛判官前胸砍来。那张汶祥知道白虎刀的厉害,吵敢用判官笔往外磕,急忙闪身,挥笔便向剑兰前心刺去,这两人转眼就打在一处。判官笔只有七寸多长,中间有阵,与铁箍相连,箍套在中指上,属短兵器,全靠着闪、展、腾、挪的轻功进身,又仗着挑、扎、挂的灵巧取胜。别看赛判官是膀大腰圆的大汉,可动作起来,轻如燕,闪如狗,跳如猫,腾如龙。尽管剑兰想以太极八卦刀法取胜,还真是不那么容易。

这俩从战了有四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剑兰此刻惦记着林海的伤势,不觉已是香汗涔涔了。她想,不能再恋战,速战速决,否则林海哥的伤就来不及救了。

她突然虚晃一招,拧身跃起,像团柳絮飘到树尖上,她急忙一闪,从囊中掏出梅花针。剑兰这一动作,就像空中飞人,张汶祥抬头望去,心里说:“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

只见剑兰如空中的飞蝶,飘然而下,张汶祥举着双笔静观待动,就在剑兰离张汶祥不到一丈的远近,突灰见她左手腕一抖,张汶祥知道不好,急忙藏头缩腿,蹲作一团,可从剑兰手中同发生的三枚银针,还是有一枚扎进了他后腰的“阳关”穴。这赛判官亦是熟知银针点穴之汉的人,自己浑身一阵麻木,知道被打中穴位,伸开五指忙一运气,将全身气脉凝住,将针拔出,心里话,就凭我这身手功夫,她竟能给我后腰一针,实在是武功非凡。

他把针往下一扔,慢慢地直起腰来,心里骂道:“小黄毛蹄子,悔当初手下留情,养成今日这个祸患。”他自知体力一时难以恢复,再战定败无疑,便转身欲走。

忽然眼前白光一闪,他的脸上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生疼火辣的,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一位身穿白领兰布道袍的中年道人横挡在他身前。这道人面白似玉,星眼剑眉,真是神采飘逸。这人是谁呢?张汶祥想起来:这不是太平观的道士甄志民吗?听说太平观被烧了,他怎么没死?张汶祥心中叫苦:今儿咋这么倒霉?一个小妮子还对付不了,又来个老道。得,我得快跑。他也顾不上招呼白行天,冲甄道长虚晃了几招,得空便上马逃走了。其实,白行天比他跑得还远呢。

剑兰正在给林海看伤,见了甄道长,喜出望外,过来施了一礼:

“伯伯一向可好?”

“好,好。孩子,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可又变样儿啦!来,让我先看看林海伤重不重。”

剑兰闪过一旁,林海叫了一声:

“甄道长!”

甄道长过来,解开林海上衣,仔细查看肋下伤处,从怀中取出接骨丹和十香顺气丸给林海服下,又往伤口敷了药,二人把林海扶上马,一同送林海回家。

三人一路走,一路唠着。剑兰得知甄道长自太平观被烧以后,便只得四处云游,成为名符其实的云游道人,当然,他仍然兼有为太平军搜集、传递情报的任务。而林海,到处求师学艺,想练一身好功夫打抱天下不平之事。这次,他正打算回家拿几件换季衣服,也回去侍弄侍弄庄稼。走到南关镇外,在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剑兰,他喊了几声,剑兰没听见,等他挤过去,剑兰早走没影儿了。晚上他找了几家客栈,也没找到剑兰。他一琢磨,剑兰准是回开封丁堡老家去,于是,一大早他便往这条路上奔来,希望能碰上她。没想到,就遇上了白行天、张汶祥劫道。林海把这一段根由说给二人,这时,伤口的疼痛,使他叹道:

“我的武艺还是不行,亏了剑兰,劈了那小子一刀,才出一口气。剑兰,你这清凉庵可没白住,武功大有长进,真是得刮目相看了。”

他们来到林海家,穷妮儿一见丈夫受伤,吓了一跳,剑兰忙解释:

“嫂子,海哥伤得不重,又有甄伯伯的好药,你别着急。”

穷妮儿把林海安顿在炕上,又忙着收拾饭菜,甄道长匆匆吃罢饭,又检查了一遍林海的伤势,留足了药,就赶奔巩县去了。他虽没明说,剑兰也知必有大事,而且定与太平军有关。

剑兰留在林家,帮穷妮儿侍候林海。过了几天,看她确实没有危险,才离开林家,往开封方向进发。

几天之后,待她举目望见丁堡村的炊烟之时,心中一阵激动。她策马走进树林,这里,是她第一眼看到爹爹棺木的地方,那锥心刺骨的回忆,又使她潸然泪下。她在树林中驻马片刻,激动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这才往村中走去。

在村口大道上,一辆牛车,因为装了太多的秫秸,把土道全都堵住了。剑兰只好跟在后边,慢慢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稍宽的缝隙,剑兰忙拍马挤过去。这是她回故乡遇到的第一个人,她好奇地去看,心说:会是谁呢?这一看,吓得她心里直发毛。青天白日,见鬼啦?且不说剑兰惊疑地瞪对方,那人也正审视着她呢!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大楞哥!”

“剑兰!”

两个人同时从马上和车辕上跳下,站到一起。剑兰高兴得眼泪都下来了:

“大楞哥!你没死?”

“死了还行?死了咱不就见不着了?”

“没死可太好了!”

剑兰这时都不知说什么了,她语无伦次地东问西问,问得大楞无法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傻笑。剑兰又上了马,和大楞并排往前走,剑兰说:

“我这次回来还担心,见了你爹你娘我可怎么交代?这下可放心了!”

“其实,我命大着呢,那能说死就死呢?”

大楞把事情原由说给剑兰:

“当时,我受了伤,又被一个家伙踢了小肚子,疼晕过去了。他们也以为我死了,就没再管我。后来一个深夜出诊的郎中把我给救了。我回村后,师傅这顿骂我,把我也骂得够呛,不过,后来他就出去找你了。你见着他没有?”

“见过一次。”

剑兰也把自己的经历简要说了一遍,大楞听得直了眼,不断地叫着乖乖,最后,大楞长出了一口气说:

“哎呀!你也真不容易!九死一生啦!不过,你学了一身武艺,又找回了白虎刀,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用人家说书人的话说,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二人说着,来到大楞家门前,大楞让剑兰进去,剑兰说:

“我先回去见嫂子,待会儿再来。”

剑兰心急火燎地奔回自己家门,见房屋显得破旧荒凉,院门紧闭。她翻身下马,小跑着上了台阶,双手急急地扣打门环,里边,一个稚嫩的声音应着:

“来啦!来啦!”

剑兰听出是兄弟小虎的声音,便大声喊着:

“虎子!快开门!”

门开了,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站在门里,剑兰一下子搂住他:

“虎子!”

男孩子也看明白了,使劲儿挣出剑兰的怀抱,转身往屋里跑:

“娘!娘!我姐回来啦!我姐回来啦!”

剑兰也急忙跟着他,来到上房。刚一进屋,一股难闻的气味便扑鼻而来,这时天色已暗,虎子利索地点上油灯,拍着炕沿叫剑兰坐。剑兰叫虎子去牵马,自己坐下来,打量着躺在炕上的婶子。见婶子瘦得皮包着骨头,脸色也很难看。婶娘看着剑兰,脸上泛起笑意:

“剑兰!你回来啦?还没吃晚饭吧,锅里有剩的,叫虎子帮你抱点柴热一热。”

“婶娘,你病啦?”

“病了有段日子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没劲儿,懒得动,咳得厉害。”

正说着,她又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静了,吐了一大口痰。剑兰看着,心里怪不是滋味。她这婶娘,以前没少打她,总说她是有人养没人管的,剑兰受她的气可受够了。而且,她对老人也不孝顺,总是骂骂咧咧的。不过,她很怕刘仲雨,刘仲雨在家时,她才老实几天。剑兰看昔日骄横强壮的婶娘,变成这副模样,再看这败落的家,很有些感慨。

婶娘絮絮叨叨地说着,刘仲雨自刘伯风死后,难得在家住,总是出去游荡,说是要找汪七报仇,连家也不管了。

剑兰此时,早把对婶子的嫌弃之心抛到一旁,她好言安慰婶娘,又动手收拾屋子,整理得稍稍象样了,才去热饭吃饭。

第二天一早,她准备了香烛纸码,冥钱供品,去给父亲上坟。她走进刘家坟地,挨个查看石碑,倏然,“刘伯风之墓”几个冰冷冷的字映入她的眼帘,她在石碑前站定,把供品摆好,燃了香,跪下磕头。一种孤寂、悲凉的感觉油然升起,她慢慢地烧着冥钱,任泪水在细嫩的脸上滑过。她想起自己可怜的身世,自幼与爹妈失散,虽说跟着亲汉,也无异寄人篱下,又碰上个不甚贤良的婶娘,背地里,不知流过多少眼泪。好不容易盼着爹爹回了家,父女团圆,享了几日天伦之乐,却是好景不长。自爹被汪七杀害,为报父仇去闯世界,谁知世道如此凶险,几番遭人暗算,自己心里这些苦情跟谁说去呢?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叫了声:

“爹!”

就扑到坟头上抽咽起来。她越哭声音越响,最后变成号啕大哭了。

一会儿,她哭累了,就静静地趴在坟头上,不动了不动。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随着,一声粗哑的男声:

“剑兰!剑兰!你在这儿吗?”

她忙直起身,用手背擦擦泪水,看见大楞从树后闪出来,忙招呼道:

“师兄,我在这儿呢。”

“剑兰,叫我好找!我爹妈说叫你上我家去吃晌饭,我到你家一问,婶娘说不知你上哪儿了,我串了好几家,才听人说你往坟上来了。这不……哎,你又哭啦?”

“没,没有。”

剑兰忙转过身去,举步往林外走,大楞跟在她后面。二人走了一程,剑兰恢复了常态,正要说话,大楞忽然叫道:

“哟!供品还没收呢!”

“嗨,摆着吧!谁爱吃谁吃去。”

二人往村里走,一路上,不断有人拉剑兰进屋坐坐,剑兰满面笑容地回答着婶子大娘们的问话,也打听着原先相好姐妹的情况。这一道,走走停停,直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大楞家。

一进大楞家门,大楞娘先迎上来:

“剑兰姑娘来了?快,进屋坐。”

“大娘,你老好啊?大伯呢?下地去了?”

“没,在屋呢,老头子,快出来。”

大楞爹笑呵呵地从屋里出来,看着剑兰,却不知说什么好。这老俩,对刘仲雨十分敬佩,因为木楞爹老实,以前净受人家欺负,刘仲雨为人脾气虽烈,但心眼好。有一次,大楞家被人欺负了,而大楞爹中会气得摔东西,刘仲雨年示过眼,出头教训了那家子一顿,又把大楞收为徒弟,以后大楞家的日子才平安了。正因如此,大楞一家对剑兰十分热情。

剑兰在大楞家吃过饭,告别二位老人,出了院门,大楞在后边跟着,冷丁冒出一句:

“师妹,你什么时候走?我也去。”

“干吗去?”

“给你爹报仇哇!这还能忘了?”

剑兰回过身来,语气平和而态度坚定地说:

“师兄,你不能去。你想,你家中就你一个孩子,父母年岁又大了,身边没人照料哪能行?”

“没事!我要说出是跟你出去报仇了,他们都欢喜我去。”

“这又不是逛庙,闹不好,……”

剑兰话没说完,大楞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脖子上青筋鼓起老高,他直着脖子喊:

“怎么?嫌我没本事?”

他伸手一拉,把剑兰扯回院中,噔噔噔,几步过去,双手一抱,抄起一对三百来斤的石锁,上下翻飞地舞了起来。

剑兰心中暗笑,也有几分感动,她等大楞练完了,笑嘻嘻地说:

“大楞哥,你的臂力真有长进了。不过,光靠这还不行,你瞧你的。”

说着,她身子一晃便飘到石锁跟前,大楞看得直发傻,乖乖!她怎么过去的?这时,只见剑兰一只手提起石锁,另一只手的食指对准锁上一个地方慢慢捅过去,眼看着,一根纤纤玉指插进石头中了,那石屑细细碎碎地顺她手飘落下来,不一会儿,剑兰把手指从石洞中拔出来,冲大楞一伸:

“看!”

大楞过去看看,见她手指头好好儿的,一点皮都没蹭破,不由叫了声“我的娘呀!”

剑兰把石锁轻轻放在地上,对大楞说:

“师兄,我现在的武功比过去强多了,你就放心吧!吃了许多亏,心眼也长了不少,不会轻易上当受骗了。你还是在家照顾老人,报仇的事就甭管了。”

大楞是个实诚人,见剑兰这样说,就点头道:

“中啊!你自己出去,可千万当心,不敢大意。”

“你记住师兄的话。”

“你什么时候走?”

“我婶子病得不轻,我得陪她几天,等走时,必来告诉你。”

剑兰出了大楞家,正碰上来找好的小虎:

“姐,娘打你呢!”

姐俩回到家,见婶娘已穿衣下地了。剑兰看婶子的气色,倒比昨日好些,许是见剑兰回来,高兴的缘故。

剑兰搀着婶子到院中晒太阳,自己又回到屋里,打扫清理。

一连几天,剑兰忙着干家务活,拆洗被褥,清扫屋子,糊窗纸,整庄稼,忙得手脚不闲,又给婶子请了个医生,每晚煎汤熬药服侍病人。婶子的气色眼看一天比天好,咳嗽也轻多了。刘家原先在村中也算是大户,雇着长工仆人,自打刘仲雨出去,剑兰的婶子有些懒散,待人又不和气,留不住人,才弄出败象来了。如今经剑兰一整治,加上虎子十来岁,也能帮上些忙,刘家又有了些生气。

剑兰在家中住了半月,各项活路都收拾得井井有条,邻居惊奇地夸赞:

“这妮子出去闯了闯,真长本事了。”

剑兰的婶子自觉病已痊愈,对剑兰不计前嫌真心待人也很感动。这天,她对剑兰说:

“剑兰,你来家也半个月了,家里亏了你打整,我这病也渐好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过,你一个姑娘家,事事多加小心,最好先找着你叔,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家里你就不必挂念,放心走吧。”

其实,剑兰心中早有自己的主意。她想:论功夫,我现在不比叔皮差,要能找着叔叔更好,找不着,我也不必费这个事。此时听婶子一说,也不把自己心中所想明言,只是含糊答应,并叫婶子不必担心。

第二天,剑兰先去辞过大楞一家,然后回来拿了衣包,牵上白雪马,别过婶子和兄弟,就出了大门。大楞正在当街等着,此时赶快过来,替剑兰拉马拎包,送她出了村,千叮咛万嘱咐地珍重道别。

剑兰上了马,恋恋不舍地向村子望了一会儿,因为她知道,这一出去,再也没有这么多亲切的笑脸向她招呼,再找不到比这里更安全的所在,只能处处当心,步步提防。她就要披上全付盔甲去面对陌生的世界。

一个时辰之后,她已穿过繁华的开封城。待走到柳园口,她打了个尖,喂过马,又往前走了一程,来到一个渡口。这时,她也没有目标,只知道只有出来,才能找到仇人。

这是一个无名渡口,河上,滔滔黄水呼啸奔腾,掀起层层巨浪。她拉马四望,河上没有渡船,四周也没有行人,显得甚是荒凉。她奇怪地想:

“这怎么回事?”

她放开嗓子喊了几声,没人回应,她只好又上马,顺河沿往前走,一直走到日落西山,还没有找到渡船。她有些着急,这荒凉的黄河边上,晚上怎么过夜?她使劲儿夹夹马肚子,白雪马放蹄跑起来。忽然,在河岸的柳林滩处,隐隐露出一所房子,她心中高兴,忙奔过去,下马近前一看,是一家小饭饭铺。再一细看,这地方原先也是个渡口,而原先铺的木踏板、拴船的木桩都被烧了,只残留一些碎板桩根。她奇怪地想:

“这渡口被谁烧了?既没了渡口,小饭铺怎么还开着?有人吃饭吗?”

正想进去问路,一个胖嘟嘟的男人从屋里出来,上上下下地打量剑兰:

“姑娘,你这是上哪儿?”

“大哥,借问一下,这附近哪有集镇?”

“噢,那可远了。最近的万滩,也有三、四十里呢。”

剑兰抬头看看天,有些性急的星星,已开始向她眨眼了。她心里盘算,几十里地,要放平常也不算什么,可现在人也饿了,马也累了。正在踌躇,那男人说:

“姑娘,要不你先过河去,你看!”

那人以手一指,剑兰看见对岸似有万家灯火,象个大市镇,便问:

“那是什么地方?”

“陡门镇呀!嗬,那可是个大镇子,客栈、饭铺一家挨一家,热闹着呢。”

“可没船怎么过?对了,这渡口怎么烧了?我走这半天了,就找不着过河的地方。”

“姑娘,你不知道哇?朝廷怕长毛们打过黄河,把这黄河沿岸所有的渡口和船只都给烧了,你上哪找船去?没法过河喽!”

“哪……”

“别急,姑娘,我看你单身一人,怪可怜的,算我帮你一把吧。”

“怎么,大哥有办法找船?”

“嗨,说到底,究人总得活命不是?我知道对面苇子荡里就有一条小船,是打渔的,也偷着渡人。不过,这活儿太玄乎,闹不好会掉脑袋,心想,叫官府知道了还了得?所以,你得出大价。”

“要多少钱?”

“一吊吧!”

“行!”

“你等等。”

那人说完进了屋,拿了一个铁勺,一把炒锅,二话不说,“当当当”就敲了起来。敲了一会,那人住了手,对剑兰说:

“好了。一会儿准来。”

剑兰就坐下来等着,掏出从家带来的干粮吃着,又抓了几把料豆喂喂马。直等了一顿饭功夫,才见一条小船划过来。船上站了两个人,一个撑篙,一个摇橹,配合默契,像是训练有素。

剑兰牵马上船,湿了半截裤腿。当她偶尔一回头,看见那艄公正在与饭铺掌柜打手势,比比划划的。剑兰心中一惊,心说:我得留神。

那撑篙的说了声:

“坐稳,开船喽!”

小船离了岸,向浊浪滔天的河心划去。剑兰一手牵着马缰绳,一手按在刀把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小般在水里忽上忽下,随波逐流,摇橹的一边吱吱呀呀地摇着,一边哼着船歌,唱得什么也听不清楚。那撑篙地早就不撑了,却双手握紧了篙杆,时不时地瞟剑兰一眼。剑兰心中犯着核计:

“我水性不好,还有马,千万不能落水。没事便罢,一旦有事,先点倒他们,逼他们给我使船。”

正在琢磨,只见那摇橹的一猫腰从舱板下拿出一把雪亮的板斧,那持篙的把篙杆一举,二人同声说道:

“丫头,放明白点,别等我兄弟费事!”

剑兰冷冷地看着他们,不在意地问:

“你们要干吗?”

“干吗?这话问的!天黑了,该睡觉了,你陪我们哥俩轮着睡一回,然后把马和银子撂下,我们送你过河,算是买路钱。”

“也太贵点了吧?”

“贵?哈哈哈哈……”

另一个人接着说:

“再贵也没命值钱吧?虽看你背着刀,我们还真不怕你。这水里的屈死鬼多了!”

“对,要不看你长得漂亮,嘿!”

剑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把白虎刀从背上拿下来,往船舱板上一放,说:

“行,算我倒霉,不过,你们得给我留够明日的饭钱。”

“中,中啊!”

那俩人以为剑兰被他们吓住了,也以为她背的刀不过是摆设,正应了那句话:利令智昏。于是二人同时往剑兰身边凑,那撑篙的早把笨重的篙杆放下了,他动作很快,想占个先,没料他手刚一搭剑兰的骨头,忽觉肋下一麻,膝盖一软,扑嗵,便跪在船板上。那摇橹的是拿着斧子过来的,见此情景刚要抡斧,剑兰早飞起一脚,正踢在他裆里,他“啊”的一声惨叫,整个向河心倒去,那把大斧落下来,可可地砸在他自己脚上,剑兰又补上一脚,把他踢下河中。那撑篙的吓得三魂技了两个半,只有磕头求饶的份。剑兰把白虎刀又背好,用手指着他:

“送我回去!”

撑篙的那敢问,想站起来,可腿脚不听使唤,直喊: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剑兰想起还没给他解穴呢,就过去在他腿上轻轻踢了一脚,那人才站起来,到后面摇橹去了。

不大会儿,又回到刚才上船的地方。那饭铺掌柜听见橹声,出来一看,夜色中,只见船上仍是两个人,便放心地招呼着:

“王二,这小妮子肥不肥呀?她人呢?得叫我也吃上一口哇!”

剑兰气得血往上涌,心中暗骂,你这死到临头的混蛋!

快到岸边了,剑兰怕船上那小子捣蛋,就又把他放倒,才飞奔上岸去。这回,饭铺掌柜看出名堂来了,心中叫苦:

“糟糕!怎么俩男人对付不了一个女人?”

转身回去,拿了把大铁勺就跑。剑兰追过来,厉声高叫:

“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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