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双王辅政 第六节 现世
洪宝二十二年，百傲宫
老人疲倦但是强打起精神的躺在这张已经坐了一辈子的龙床上面，下面跪着两个当今朝廷的重臣，皇帝二十年前就说过，如果天下武治，则要重用楚怨，如果天下文治则要用孔玉英，孔玉英是世袭的四族之花中箭簇之花的继承人，本来没有朝廷的封爵，然而孔玉英在少年时代以神童闻名，精通礼学无数，兵器上是箭簇之血的传承，神箭的技艺凡是看过的人都赞叹不已，年少时就被曾经还是太子的宇震东拜为老师，在靖德帝登上皇位的时候，更是封官孔玉英中郎书令，中郎书令只是一个小官，然而帝师的身份却受人无比尊敬，所以后来人们也就交孔玉英为中郎书令。
“箭簇之主！”老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一样衰老的孔玉英说：“你带兵入城，是想夺我的皇位吗？”
孔玉英一听这话，连忙叩首谢罪：“君上息怒，臣一心担心圣主龙体，外界传言陛下重病在身，臣是担心朝中有人趁机作乱，于是我才领精兵入京护政！望陛下抚恤臣的忠心啊！”
宇震东轻轻咳嗽了一声，微微说道：“当年我朝开国皇帝亲封的四族之花，是你们保我弃王朝八百年的兴衰，你如果真心想要我的皇位，我也应该举双手奉上，也是应该的吧。”
皇帝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说给孔玉英听，但是却是看着楚怨说的，楚怨抬头的时候看着皇帝一脸坚定的表情，连忙再次低下了头。
“陛下如此说，臣就是万死也难辩解。”孔玉英已经年过六旬，将头重重的叩在地上，空洞的朝堂上沉闷的响着头与地板的碰撞声。
不知道孔玉英叩了多久，宇震东方才摆摆手说道：“老师，眹年少的时候拜你为师，你文武全才，知大礼，负大才，怎么到了老了，身上的负担开始轻了呢？八百年都没有改变的格局，你想凭借自己一个人去破坏吗？”
孔玉英已经老泪纵横，头低在地上只是垂泣却一句话没有。
皇帝终于还是走了下来，慢慢的扶起自己的老师，看着孔玉英额头已经被撞出血印，拿出丝帕递给孔玉英说：“眹道你们的想法，两个人都是舅舅，一个妹妹是娘娘，一个的姐姐是娘娘，她们都是真的女人，都留有皇种，你们是想决定未来的储君对吧？”
两位老臣再次跪下，连呼不敢，然而皇帝还是自顾自的说着：“眹的病从春季到现在就没有好过，好一点了复发起来就更严重，现在连你们也看出我大限将至，可是眹到现在都没有定太子的人选，你们都着急了。呵呵”说着，宇震东笑了起来，蹲下来拍拍地上的老臣，说：“你们二人现在都拥有兵权，天下大势总有一天会由你们二人决定走向，如果一方太过强横，难免生灵涂炭，眹就是死了也难以去告慰祖先。”
楚怨在一旁答话说：“陛下，我已经不是北荒的驻守大将，现在手里的兵权仅仅禁军而已，陛下大可放心，拥兵生事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出来。”说着就看看旁边的孔玉英，孔玉英只感觉脸颊发红。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了起来，他看着楚怨一脸诚恳说：“楚将军，你真以为眹夺的了你的军权吗，北荒三郡太守集你一人，自驻北大军成立以来，那里的长官一直就是你们楚家，眹派去的程将军接任你的位置在那里一点行不开，现在只能是带君行令，那里迟早你是要回去掌管的。”皇帝这回又看着孔玉英说：“老师，可知道楚家拥有一把本是皇家信物的宝剑？”
孔玉英凝眉一锁说：“烈炎剑？”
楚怨并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这么说，想说什么却被皇帝的手死死按住，宇震东一脸严肃却拥有杀机的说：“楚怨，你可知道？当年文皇帝为什么要给你们家那把宝剑？”
楚怨一时愣住，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他只知道当时这把剑的辗转历史，或者是文皇帝赐宝剑为了鼓舞将士决心吧。
“据眹所知。”宇震东顿了顿：“烈炎是神物，因其周身是火炎而得名，你的祖先一定没有告诉过后代，那把剑其实是弃王朝最大的兵符！”
兵符？此话一出，孔玉英和楚怨全部震惊，楚怨确实没有听过这些话，他并不知道自己家的宝剑会是什么兵符。而孔玉英则心中暗暗叫苦，本来收到信息知道楚怨已经下台，自己才做好准备从越州带兵赶来，如果真的如皇帝所说这把剑是什么兵符的话，那岂不是想到这里，孔玉英心跳只觉得加速，气息都有些沉重了。
皇帝今天说了非常多的话，明显身体要支持不住了，慢慢走回自己的床椅前，坐下后看着他们说：“那把剑是我们宇家的先祖征伐的利器，一方面是因为此剑蕴含神奇，另一方面，从文皇帝开始，我们雷舞之花在北荒构建的一只庞大的驻守军队，需要一个兵符去调度，而你们楚家保存的那把烈炎，就是我们在北荒三郡近三十万部队的总兵符！”
兵符？此话一出，孔玉英和楚怨全部震惊，楚怨确实没有听过这些话，他并不知道自己家的宝剑会是什么兵符。而孔玉英则心中暗暗叫苦，本来收到信息知道楚怨已经下台，自己才做好准备从越州带兵赶来，如果真的如皇帝所说这把剑是什么兵符的话，那岂不是想到这里，孔玉英心跳只觉得加速，气息都有些沉重了。
皇帝今天说了非常多的话，明显身体要支持不住了，慢慢走回自己的床椅前，坐下后看着他们说：“那把剑是我们宇家的先祖征伐的利器，一方面是因为此剑蕴含神奇，另一方面，从文皇帝开始，我们雷舞之花在北荒构建的一只庞大的驻守军队，需要一个兵符去调度，而你们楚家保存的那把烈炎，就是我们在北荒三郡近三十万部队的总兵符！”
三十万？孔玉英心里不自觉得冷汗直流，自己在东方的时候，虽然知道楚怨在北方的实力不容小视，也知道未来终究会和楚怨在北方相会，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训练有素的抗击蛮族的部队数量会有三十万之多，他想起了楚昭然在城楼上说的那句话，如果真的到了北荒楚家根本不用防守，全力进攻的情况下，天下又有谁能抵挡呢？
楚怨的脸上却青红不接，此刻的他大概已经想到了皇帝这样说的含义，今天看到孔玉英的“兵变”也理解了皇帝在一个多月前突然召回自己的苦衷，而刚才皇帝给两个人的那些话是否是一个暗示。拥兵自重的箭簇之花，想必宇震东也是会顾及的。
皇帝沉静的看着楚怨，坚定的说：“眹的江山，就交给你去守护了，就像四百年前一样，文皇帝交给你们的，眹不会夺回，你可会坚守祖宗的忠贞？”
楚怨叩首在地，大呼道：“楚氏上下，为国效忠，当万死一心，此志不渝！”
皇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淡淡的笑容，像是心安一般，今天太累了他想休息一下，楚怨和孔玉英小心的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玉英。”皇帝再次睁开了眼睛叫住了孔玉英。
孔玉英回头疑惑的看着皇帝，只听龙椅上的老人静静的说：“你带来的那一万越州兵，就驻扎在城外吧！”
“是！”孔玉英恭敬的回答，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楚皇帝的面容，就像是眼前笼罩着什么一般，顿了良久，他才离开了朝堂。
皇帝一个人看着宫殿的上方，呆呆的出神，像是思考着什么，宫女和太监不敢上前打扰，只听见龙椅上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楚昭然回到青阳山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拖着疲惫的身躯，缓慢的在湖边前行，夏季即将过去了，傍晚时分总算不是那么酷热了，最近一直没有下雨，反倒是青阳山的湖水成了解暑的好去处，楚昭然蹲在湖边，用手舀起水来擦脸，今天孔玉英带兵接近皇城，自己从几天前就一直暗中监视着这支部队的举动，也早早和父亲准备好了一切，随时等待情况适时而动，本来担心今天会打一场恶战，终于在皇帝的出面下，让双方化解，楚昭然并不害怕上战场，自幼和父亲在北荒长大的他，对于打仗有着自己的信心，他只是担心楚家身处要位，但是兵少将寡，如果今天打起来恐怕损失会很惨重。
刚才父亲和孔玉英一起进宫面见皇上了，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式宣布这次的危机解除，那一万的越州兵已经全数驻扎在城外，楚怨命令他接待远道而来的“朋友”，大吃大喝，忙到现在总算是清闲了，楚昭然才从军营回到青阳山来。想起自己今天在万人前据理力争，楚昭然心里还是欢喜的，尤其是在孔玉英和他的儿子面前，没有给自己的父亲丢脸。
远远的，几个小孩子在热闹的戏耍，楚昭然走进一看，才发现是楚天河和侍女小诗，还有上次的那个小光头。不过真正戏耍的只是那个小光头和小诗，楚天河此刻好像是在练习刀法。
“天河！”楚昭然过去叫弟弟。
楚天河放下手中的刀，看着疲倦的哥哥，说：“哥哥，你回来啦？今天很累吗？”这个时候小诗和小易都过来向楚昭然打招呼。
楚昭然叹叹气说：“是啊，今天差点打起仗来，真要打起来，恐怕我都不能回来了呢？”
这个时候一旁的小易说话了:“不会的，孔玉英就是想拥兵给你们威慑，天下还不到四族之花决定方向的时候，他不敢的。”
“哦？”楚昭然看看这个仅仅不到十岁的小光头，说：“你知道的挺多啊？”
小易露出一脸的自豪说：“我也是刚刚从我师傅那里听来的，我师傅说孔玉英进城以后，楚家恐怕要捉襟见肘了。”
“捉襟见肘？什么意思？大法令可还说了什么？”楚昭然着急的问。
然而小易却有点不耐烦的说：“我师傅也没说啊，我着急过来找他们玩，就没心思听下去。你想听的话我哪天引你去倾天阁找我师傅。”
楚昭然失望的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情当局者迷，况且其中事情恐怕大法令也不敢说的很清楚。”楚天河想起刚才天河练刀的样子，不觉得好奇问道：“天河，你最近怎么了，自从从四门回来后，你每天都这样拼命练刀吗？你身体的病情虽然不在复发，不过还是不能太劳累了，知道吗？”
楚天河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上次输给那个和我年纪相同的小孩子，又看到张天佑哥哥轻松的打败了他，我只觉得自己的武功实在是差的很，我只想变强一点，要不我怕以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别人？”
楚昭然摸摸楚天河的头说：“傻小子，打败你的那个小孩是演武堂的上演，我听说全国也就七个人，别说是你我，恐怕再来几个猛将也不一定能打过他，再说那个张天佑，自小对我们家就又敌意，但是武功高的可怕，又在北荒深山里学艺，不是一天两天的练刀就能追上他们的，要看机遇的。”
楚天河摇摇头说：“不！我知道我自己不如他们，但是大家都是小孩，他们能办到的事情我相信我也能够办到，哥哥你说的对，也许我的机遇没有他们好，但是我现在努力一点至少可以让我们的差距缩小一点。”
楚昭然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心中惭愧，上次的人参失察时间就是因为自己的武功太差，想到这里脸上一红，心中快速的略过一个倩丽的身影，还有那张薄沙下的面容，楚昭然狠狠的摇摇头，这种时候怎么还在胡思乱想，他拍拍楚天河的肩膀说：“你说的对，我们都要努力才行，我们的先祖拥有无穷的辉煌，不可以在我们两这里丢尽脸面。你好好练习吧，我回去了。”
楚天河笑了笑不再说话，专心的继续练刀，楚昭然给小诗交代了一番，然后转身离去。
武功，楚昭然自己想，想己在北荒的时候武功真的还算可以，可是这次入京归乡，还有上次延州的出查，他深刻的知道天外有天的意思了，这个世界上又太多人别自己的武功好，又有太多人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但是已经可以杀死自己了，楚昭然突然想像弟弟一样，好好的练习武功。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那把自己家传的宝剑，今天父亲从皇宫里回来一言不发，还问自己最近有没有斩获，可是在青阳山也住了一段时间了，为什么没有一点收获呢，父亲让自己住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楚昭然慢慢的向前走去，走过了湖泊，慢慢的来到一片茂密的丛林中，楚昭然突然停下脚步，奇怪的看看周围的环境，不对，这条路不是通向自己的住处的路，而且青阳山也没有这么茂密的丛林，他隐隐的感觉事情不对劲，警惕的看着四周，他听父亲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使用幻境，可以把别人骗进自己的空间结界里去，此道的高手甚至可以永远的禁锢住一个人，但是这样做的成功率很小，一般心智坚定的人都不会上当，但是一个人在精神涣散的时候却很容易中招，楚昭然暗骂自己的不专心。他向四周看了看，一步也不敢夺走，奇怪天色已经变做黑色，刚才还是黄昏的啊，父亲说在幻境里一定不能乱走，搞不好就走入空间界限，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而且到处走动容易中别人的陷阱，于是楚昭然就站在原地，慢慢的等候着，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终于，他安静了下来，听见这片茂林的后面不知道隐藏着什么东西，正专心的看着自己，楚昭然想提步向那里走去，看看是什么东西，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破空一声清脆的鸣叫，楚昭然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向自己来了，于是，慌张的向一旁跳开，在近处才看清楚是一把箭，一支疾速飞行的箭，从自己刚才的位置穿了过去，有人暗算自己，楚昭然一阵冷汗，感觉脸上热热的，用手一摸，竟然黏糊糊的，借着微弱的光芒，他已经可以确定这是血，怎么可能，自己明明看见箭穿了过去，怎么会伤到自己，正在迟疑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第二声清脆的震动声音，是箭弦晃动的声音，这回楚昭然头也不回，迅速从原地跳起，清楚的看见箭从脚下穿过，躲过一箭，然而就在自己身体在下落的时候，却又听见了第三声响动。
第三支箭！可是此刻的楚昭然已经没有办法在着力转移，仍然在下落的过程中，第三支箭以及其快的速度射了过来，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连发，楚昭然想到这些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胸口闷的被撞了一下，整个身体就像远方飞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看见一支箭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但是并不感觉痛，只是呼吸变的急促起来，喘不上气，他一把扯断露出的箭柄，任箭头插在心口，快速的站起来，先要抓住这个人才行，楚昭然拼了力气向那个方向奔去，抽出了随身的匕首。
然而，厚厚的杂草和茂密的树林挡在了自己的周围，他拼命的挥舞着匕首，砍开一条小路向前方，但是，就在这一刻，第四声响动传来，楚昭然的汗滴快速的落下，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再次向后飞去，空中的他血花四溅，还是在胸口，再次中了一支箭。这回他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只感觉眼皮越来越凝重，胸口终于传来了痛苦，感觉听力越来越小。“哈哈，用了四支箭才把你杀死，你也算是死值了。”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楚昭然已经看不清什么了，只恍惚看见一个人拿着弓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想要说什么，但是头一歪昏了过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漫天的繁星，夜空如此的浩瀚，楚昭然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然而胸口的疼痛告诉自己，刚才的那一幕是真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地方并不是刚才的地方，已经不是茂密的草林了，是一片空旷的草地，楚昭然用力的坐起身来仔细看着这个地方，旁边是一座很高的悬崖，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除了胸口的箭伤身体上还有很多擦伤。显然那个凶手以为自己死了，把自己托到这个荒芜的地方，在仔细看看这里是青阳的后山。
星空如河，煌煌闪烁。楚昭然忍痛想要站起，却一时失力，再次跌倒在地上。第一次见自己留这么多血，楚昭然不禁再次想起自己的武艺不如人，被人暗算，可能就要死在这个不明不白的地方，只是他很奇怪，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的血止住了，身体还微微的发热，此刻的自己并不像是要死的样子，也许可以等到别人来救自己。楚昭然这么想着，身体无力。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寒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下留下，他看见自己流在草地上的血缓缓的向地底流去！而这个时候身体上伤口再次涌出血来，楚昭然暗叫不好，如果这样下去，自己非要失血过多死去不可，但是让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因为这些血简直像泄洪一般，而且有固定的方向，与其说是流向地底，不如说是被地底吸去。
对，大地正在吸允自己的血，楚昭然慌忙站起来，但是地下的吸力却骤然增大，身体被巨大的吸力吸在地上，胸口的伤口被牢牢的按着贴近地面，这是什么地方，楚昭然用力锤着自己的头，难道自己还在幻境里，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冷，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而且死的这么荒诞。
但是更惊奇的发生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地下传来的巨大的吸力带来了巨大的热量，让本来已经冷的发颤的楚昭然有了生存的动力，他试图止住自己不断涌出的血，然而血液却像有生命一般，好像主动要离开他的身体，他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绝望的低下头，等待着意识全部消失的那一刻。地下传来了沉重的颤动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呼吸一般，颤动慢慢变成震动，像是地震了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楚昭然突然听见千军万马在奔驰厮杀的声音，声音是那么的近，就像在自己的身旁一样，这就是人死的时候听见的声音吗，楚昭然想，本以为死了会听见自己最思念的人的声音，怎么会是战场的厮杀声呢？
那种厮杀声越来越大，他甚至听出两个不同阵营的军队在交战，骑兵的号角，步兵的怒吼，战马的嘶鸣，还有兵器的碰撞发出的金属的挫裂感，这是怎么回事，楚昭然恍惚中感觉自己正指挥着一支部队在战场上厮杀，对方的一名主将已经盯上了自己，他将弓箭指向了自己，楚昭然看着弓箭向自己射来，直中心口，翻身下马。
就要死了吗？就要死了吗？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死呢？他不甘心，楚昭然大吼一声，将手臂伸入地下！一把剑，他摸到了一把剑，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一把燃着烈火的剑，深深的埋在地下，楚昭然想把它拔出来，但是失血带来的力弱让这把剑依旧埋藏在地下，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剑向地心缓缓的下落，就要消失了。
不能死，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楚昭然猛然睁开双眼，眼睛已经变成一片雪白，没有一点血红，像是一只鬼的眼睛，看破了人生红尘。他用力的拔出了剑，周身阵阵的炽热。站在原地的他，发带早已掉落，散漫的长发就那么放肆的飘在风中，刚才还震动的大地突然停止了跳动，楚昭然脚下的草地，燃起了火焰。
他，就像一个恶魔，站在那里。
“哈哈。不错，多亏我回来看看，要不被你诈死骗过去，今天你死定了。”一个黑衣武士拿着巨大的弓在远处看着楚昭然，楚昭然听得出这就是刚才暗算自己的刺客，望向他的脸，才看出来，这就是白天跟随孔玉英的那个年轻人，孔玉英的儿子—孔捷。
孔捷的身后还站着两个随从，都是一身黑衣打扮，看来这次是专门来杀楚昭然的。孔捷放肆的笑着说：“让你在城门前乱说话，这次本少爷送你归西!”说着，搭起了弓，快速的上箭，“碰—”一声，箭再次命中楚昭然，孔捷明显想折磨楚昭然，这一箭只中了楚昭然的肩膀，楚昭然一阵凛冽，快要摔倒。孔捷已经搭上了第二支箭！
然而，异样骤起，楚昭然看清楚自己握的剑，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把剑很长，看不清剑的样子，因为整把剑都覆盖着厚厚的血液，那些血液在剑身里流动！刚才在地下吸自己血的就是这把剑！楚昭然中了一箭以后，剑身里的血液开始倒流，楚昭然感觉手心里裂开了一个口子，血液从那里缓缓流向自己的身体，力量仿佛正在向回聚集，楚昭然暗暗窃喜，而剑身的颜色慢慢褪去。刚才还双眼煞白的楚昭然，现在的眼睛完全是血涌所致，两只眼睛通红如野兽。
孔捷明显看见了这一幕，连拿弓箭的手也有些发抖，箭簇之花的后裔，射术是天下第一的，他害怕会有变故，准备一箭解决楚昭然。这一声清鸣显然才是孔捷的真正实力，这一箭势必要取楚昭然的性命。然而，前方的楚昭然，却感觉这一箭比之先前的慢多了，他抬起握剑的手，轻轻一扣，箭就被弹飞了。
孔捷吓了一跳，自从自己学箭以来，还没有人能躲过这样一箭。他忙大呼旁边的侍从：“还看着干什么，上啊，杀了他！”两个黑衣侍从执刀向楚昭然扑来，楚昭然突然冷冷的一笑，血色的双眼充满了杀气，本来没有力气的他，却正面向这两个侍从冲来，速度与速度的对决，是楚昭然的速度决定了胜负，只见楚昭然一剑挥出，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被拦腰从中间一分为四！孔捷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楚昭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惊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全身都是伤，但是那眼神却是那样的冷漠而富有杀气，甚至是邪恶的双眼。从楚昭然的嘴里慢慢的吐着粗气，是一头野兽的呼吸。“你”孔捷已经吓得失去了抵抗的力气：“你不是人！是恶魔！”
楚昭然没有说话，剑锋扫过，孔捷带着他的不可思议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空旷的草地上，传来楚昭然略带野性的嘶吼，是一种兴奋的呼叫。这还是那个仅有18岁的少年吗？但是巨大的身体耗费，和持续的发热终于还是耗尽了他的能量，当双眼的红色褪去的时候，他力竭的倒地昏了过去。
远远的山坡上，一个老人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的脸上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甚至面容都是发抖的。这个人就是楚怨的随身大将，楚天河的老师张岐山。
张岐山快速的奔到楚昭然的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什么，他呆呆的看着楚昭然手里的剑，已经没有了血红色，在夜光下泛动着银白的光芒。张岐山喃喃的说：“一百多年来，烈炎重新被召唤，虽然没有被完全唤醒，但是楚家总算再次继承了这把剑！努力吧孩子，你以后一定会叱诧风云的！”
说完，他背起楚昭然，拿着这把传说中会燃起火炎的烈炎剑，消失在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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