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别意与之谁短长
“那个,是什么?”
栾天衣扯扯他的衣袖,悄声问道。
毓剑卓干笑,“嫂子,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她听了没有说话,细长的手指在红木椅上的扶手上没有节奏的敲了起来。
冷汗也慢慢爬满了毓剑卓的脊背。那声音像是乱拨了琴弦,弹的愈快他的心愈乱。
是因为根本无法权衡才不开口的啊。
玄音走时的话说的那般重,即便后来出了不少意外,自己可是没有任何干预的,有不愿意,也是无可挽回。到底是自己,太软弱的缘故么?
“可恶!”
一记硬拳砸在白粉砖墙上,他确是对自己的懦弱生气。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人探究的目光。
“蛊入心肺,脉内却有相抗之力。”栾天衣终究没忍住,开口推敲起来。她知晓的事情虽不多,可虫蛊之事向来是暗杀司命的良器,恰恰为她所懂。入宫多年,她自有控制手下人脉的办法。
毓剑卓欲言又止,显然是默许了她的言语。
“是……玥?”
她自是小心翼翼的问,事情想到这,也不尽是一场大病那么简单的事了。
毓剑卓点点头,而栾天衣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从来没有一个人的身体,能与玥这样的神器契合的如此完美。”
她只是这样感叹。
只有他知道,那不是契合。
玥神临世,是再也瞒不过的消息。更何况……
她的情况,根本不是病。
沉默的听完了毓剑卓的话,栾天衣的眼睛瞅的所有人心慌。
“当真不能解印?”
他不忍心她受折磨,但玄音的话犹在耳旁。
若是她真的因此而死因此而死因此而死……
谁又能原谅做决定的他呢?
“我只是问问而以。”看到他们的反应,栾天衣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办法是有的,不过要赌一下运气了。”
“只要她能好。”
“咒种在血中,唯有取与她……之人的血饮下,恰能压住发作。”
毓剑卓点点头,他明白她的意思。
原来自那日起,我们已经骨血相连。你看,我还是有用的。如果我的血可羁绊你的脚步,用尽又何妨?
“只是,频繁割血的话。”栾天衣只觉得这法子依然太过凶险,“她的咒解不了,你的身子也受不住。”
“我明白,嫂子,我明白你的意思。”
毓剑卓隔着纱帘仍能望见她苍白的脸色,脸上却是笑着的。
“可是,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这一次,换我等你归来。‖‖‖‖
温热的液体慢慢划下咽喉,腥气与苦涩在口腔里回荡,和着她的泪。
他的指节宽大而温暖,带着硬茧的手心在她苍白的脸庞上拂过,擦拭掉咸涩的眼泪。
唇在那冰凉的柔软上留连,他笑道,“你看,我又在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你怎么还不起来打我呢。”
说罢拿过放在枕边的白瓷杯,将曾经属于自己的火热含在口中,俯身渡了下去。
“我知道不好喝,可是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他喃喃着,泪流满面。
这是我唯一一次违逆你的意思,你曾问过我为什么事事都依着你,给了你自由,也给了你痛苦。你却不知道,我能给的,远不及他们,我也知道,唯有自由你不能放手。
你将一切都给了我们,为何不求回报?
是因为你知道,你要的,我们永远给不起。
我想让你知道,我所能给你的,虽然微薄,却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