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会永无期

玉兔西沉，点点繁星退在云幕之后。朝霞初升，刺目光芒却被包裹，犹如玉色牡丹含苞欲放。

毓剑卓归来时，紫苏正在清晨的阳光下出神的看着什么，末了取了烛台烧成一团灰烬。

她神情有喜悦有落寞，有欢乐有忧愁，面上神色变换不定。

“他，送了什么来？”毓剑卓问道，他留下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教自己要怎么向父亲解释：师兄回来了，却没有把自己的来意说明白，同时还纠结与往事……这世上的麻烦怎么就这么多呢？

杨紫苏没有说话，仰起脸笑笑。

那笑容纯净到没有一丝杂质，让毓少庄主有种那日初见的错觉。那日也是这样，他一睁眼便看到那双明亮的眸子，明亮到让自己有种不在人世的奇妙感觉。

“东西，我收起来了。”紫苏忽又开口，眼角弯着笑，“就当我藏私好了。”

他点点头，算是应允。

喜宴第二日却已经变的冷清，中午时分留宿的客人便散尽，唯有大红喜字贴于门帘，昭示着御剑山庄曾有的喜事。

“他真的，回来了吗？”

红漆桃木梳啪的掉落，一束青丝泻在手边，栾天衣略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道。而这种状况的始作俑者依旧稳稳的端着茶盏，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到。

“看来，魅颜的事确实与他无关。”毓少夫人又说到了另一件事上，“这事要怎么结束，只要问她自己便好了。”后一句亦是自语，但本是拈起茶盏的手指却紧了紧。

“无关也好。”新成的嵇夫人终是舒展了眉头，“阑烟与彦非的事他不再插手，魅容亦去了，这事就好办。”

“只是，”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他这样一走，还会不会再回来？”

本以为死去的人再次出现，所有人竟都没有恐惧。她怎不想再见？亲情就算再淡，也是融在骨子里的血。

杨紫苏淡淡扬眉：“嵇嫂子说笑了。他回不回来，我怎会知道？”

栾天衣立刻意识到问了不该问的事，尴尬的笑了笑。拾起木梳，却怎么也梳不完那束流泉。

她的口气是那样冷淡，像是无关的人在说无关的事。可谁又能看到那袭嫁衣之后的轻愁。

还有，那颗心。

只余身影的那人留在竹篮里的，那一颗心。

他知她太过聪明，看到便会明白通彻。那颗温热的，尚在跳动的人心给她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决绝的哀伤。他却非要用这种残忍的极至的方式留下他在人世中的最后痕迹，再令她愧疚。

无心，谁可无心成活？谁留心无用？

无心？无心！道她不知，无心便是彰矗浚

怎能开口，道那捧在手里亦有余温的东西是那绝断一切之人所留，是她无情到可视若无睹，还是让那方才还欣喜无比的毓剑卓错愕万分？

何处能容此意，何处？

“有时候，人要比魔可怕。”

想到这，她叹了一句。虽不是至亲之人，却能看透她心中最重。无关心机，这种洞察力也是可怖了。

“他定是回去了。”栾天衣似是想到了什么，“他……”

“当再见时，我们也已不是当时的我们了。”顿了顿，她又道，“他已不是他时，便也无可担忧了吧。”

“灵界与人界之门重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栾天衣道，“只当他在提醒我重蹈复辙，犯了和母亲一样的错误。”

“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了。”紫苏这时起身，“父亲在等着结果，你不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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