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一百零五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屋里沉默的气氛让人尴尬，有那么些话哽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口。

杨紫苏喃喃着想上前，却发现自己进退不得，眼泪流的也再没有意义。

原来，胜的还是老天。曾经狂妄的以为自己到底是掌了自己的命，再不用随波逐流。

有些可笑呢。她嘴角勾起，却始终没有笑出来。心里的苦涩，最终占了上风。

“命定，命定……”毓剑卓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意识里已经开始编制一个俗套的故事。而原本屋里的俩人一直低首，沉默让毓少庄主脑袋里的故事又添了不少的精彩片段：命定的恋人……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有些迷惘，有些心痛，更多的是不安。

“怎么回事？”无意闯入的局外人一脸茫然。

“师兄。”毓剑卓权衡之下拉着嵇照阳往外走，“这里的事，我出去和你说清楚……”

“是天衣让我来的。”他不依不饶，竟还搬出了借口。

“剑卓……”低缓到细微的声音响起，“帮我一下好吗？我……我站不起来了。”唇角一抹笑，眉间半缕愁，明媚的哀伤。

嵇照阳的表情忽然有些玩味，低头在小师弟耳边嘀咕了起来：“你扪是不是吵架了？当心点，她好像不太高兴。小心师父知道了，骂你个狗血淋头。你连未来的少夫人也敢欺负……”一脸错过好戏的惋惜表情。

“你……”毓剑卓惊异的看着自己的师兄，他怎么这样古怪，竟然以为自己和紫苏……

“让嵇师兄见笑了。”紫苏的表情亦是如此，“剑卓，我知错了还不行了吗？”眼神一斜，直直的看着从未向她身后看去的嵇照阳。

这是在提醒他什么吗？毓剑卓愣了一下。

“叫你去呢，愣什么啊？”嵇照阳又推了他一把，“你也真舍得，把她一人扔在这黑洞洞的屋里。”

一个人，明明是……

他看不见……

所以……

“还不走？”紫苏伸手，示意他走近，笑得他不忍。

“回园子？”语气迟疑，但手臂收的紧，保护她是从不迟疑的事。

“嗯。”她知道，一直知道，就算全世界都不要她，她都知道他的怀抱是这么温暖。

起身，再不回头。因为这本身就轮不到她来决定什么。

那，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

“她明白。”一丝欣慰映上脸颊。

“比你我，都明白。”玄音悠悠的叹了一句。

“你变了，但不是为我。”

“也许，即使你不推，她也会站在风口浪尖。这是她的选择。你为了我，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这就是天命。”透明的容颜荡漾在怪异的香味中，“纵使她不为你，她不爱你，也要承担的天命。烙在灵魂上，去也去不掉的责任。”

只要是她……

只要她是杨紫苏……

“她不属于这儿。”

“我知道。”雪玥灵道，“我改的了一刻，却永远碰不了全局。这就是答案。”

“连你也不知道吗？”

“你会知道的，也会明白原因。毕竟，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人并不止你我。”

“你比天还残忍。”

“身在局外，方能看的通彻。”

“只是你我，都不是那局外之人。”

玄音道。眼光掠过弃在地上的雕花盒子，将它取到手心。

“谁知道，究竟什么最残忍？”那无暇的面容染上点点暴唳，本就不真实的面容扭曲起来，竟是可悲的味道。

当真变成假。

当对变成了错。

这世间的规则早已改变。

谁会在乎……

谁不再在乎……

一切爱憎，一切苦厄，不过是眼里的一滴泪，指尖的一颗沙。微不足道。微不足道。

“我只知，”那笑仍如梨花般澄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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