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八十七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2）

悠闲的日子只往后延了三天。辛朗庆再见到收信人时，已是第四日的清晨了。

他牵着来时的枣红马，在御剑山庄门外等候。却见有四人乘马而来，这影像如梦似幻。

“让你久等了。”素衣的仙子略笑道，“现在不启程么？”

“遵命。”他回过神来，才发觉失礼，连忙跃上枣红骏马在前带路。

朝霞满天，朗照于云。

*****

马背上的杨紫苏，眼前竟忽然浮现栾天衣那日呦哭的样子。他的尸体渐渐化成一汪蓝矾色的液体，夹杂着几分腥红，更觉刺眼。她跪在仅余的玄色大麾前，泪至泣血。

“哥哥，我们回家吧。这次换我带你走。”她跌跌撞撞的起身，将那物什在怀中收紧，“天衣认得路，永远都不会忘。我们，一起去找娘亲。”

行至大门前，门外厮杀的众人都停了下来，不知是该拦还是该放。杨紫苏却忽然清醒了似的，喊了一句：“等一下！”

那单薄身躯微震，喃喃着：“我……我不能带走他吗，他都已经死了啊……”

紫苏双唇被自己咬的惨白，终于扔了手中长剑，“我陪你……”言罢快步赶到她身边，用自己肩上的袍子裹住了她。

栾天衣凄厉的笑了起来：“你……是你……”

毓剑卓想上前，却被玄音拦下。“给她一点自由吧，在她想要的时候。”他愣愣的看着紫苏，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他只会死你手上，他只肯死在你手上……”栾天衣低语。杨紫苏却只低头搀着她，两人不知往何处去了。

她们消失了两天。

那日傍晚，据守在大门的御剑山庄弟子回忆说，紫苏小姐回来时，白衣上污迹斑斑，十指尽破。她缓缓走近，迈上台阶，少庄主唤她也不应。干涸的双目红肿浑浊，是哭了很久的痕迹。

只有紫苏自己知道。徒手攀上峭壁，再将那袍子埋进褐色泥土。坚硬的石块将手割的伤痕累累，血和着泪同那件袍子一同深埋。也埋了她的情，终究，他成了哥哥。只成了哥哥。

*****

“所谓前尘往事，便是如此吧。”

哒哒的马蹄声重新响在耳边，杨紫苏却仍在出神，心中似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事，是不是结束的太容易了？”

快马在林里行了半日。走的是小道，除了节约时间外还可省去不少麻烦。夕照时分，便可见路的尽头是黑压压的军队，不多时，就有人迎了上来。

辛朗庆跃下马，朝来人半跪行礼。

“你是？”文臣她倒是认得几个的，可偏偏来的是武将。

“微臣禁卫统领容罕时，恭迎仙子圣驾。”说罢将手中令牌奉上。

“那，就走吧。”

步上凤辇，她回头向走在自己身后的几人笑道：“不过来么？”薄纱下的面容如一池春水，随微风荡漾。

但见这笑容，玄音心中竟泛起一分异样。好似明明很熟悉的东西，突然变得陌生起来。却又像很陌生的人，一下子变得熟悉。

他暗暗摇头，想甩掉这不曾有过的奇怪感觉。

原文首发玄幻原创网：://yc.xhxsw.com/files/article/html/1/1708/70778.html

://yc.xhxsw.com/files/article/html/1/1708/707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