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归一剑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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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行至山下，后面篷车里“嗖”的射出一道烟花，在上空爆了开去。不一会儿工夫，山上下来两个黑点，来势极快，眨眼便已到了眼前，却是两个身着灰袍的瘦高汉子。

两人来到篷车前，躬身道：“日月仆躬迎任公。”篷车中被称作任公的人道：“留下后面车上的一大一小，送其他的人上路。”“是。”两个灰袍汉子应道。回头对几人道：“诸位，任公吩咐我们人送各位上路。”

这几个人一听他们话里似乎有话，俱感觉有些不妥。钱当家的哈哈一笑道：“不敢劳两位大驾，如果没有我们几个什么事，我们自己回去就行。”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合。

两个灰袍人嘿嘿一笑，走近前来道：“路途遥远，还是我们哥俩送诸位的好。”

几个人已经感觉不对，两道灰影已扑面而至，但见两道灰影尤似鬼魅般急闪，听得几声惨叫，几个大汉竟无一个有还手之力，均被一掌击落殒命马下。这几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送几车货的买卖，竟会连带把自己的命也送掉，却又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后面车上的落难男子看到这一幕亦不由一阵心寒，用手挡住了儿子的脸。他可以看出送货的这几个汉子都有一身武功，但在这两个汉子手下竟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武功之高骇人听闻。

他知道某些神秘门派为了保证行踪不被别人知晓，常常要杀人灭口，这几人不过是小角色，所以受了这个无妄之灾。不想今日自己也亲眼见到，而这两人不过是什么门派的仆从，其主人武功如何之高更是无法想像。他一念及此不禁心下忐忑，自己父子的命运又将会如何？小男孩扒开父亲的手，看到那几个汉子惨死的样子，不禁吓得哇一声哭着伏首在父亲的怀里。

两个灰袍汉子似乎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看也没有看死在地上的人，赶着车队就往前走。

“等一等，”后面篷车中的任公一掀车帘，下了马车，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又淡淡道：“姑娘，一路辛苦了，还不出来吗？”

落难男子正忐忑自己的命运，听言不由一愣，不知道他在向谁说话。那两个灰袍汉子也呆呆地看着他。

娇哼一声，后面的车马上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黑衣蒙面人，慢慢走出来看着任公：“你怎么知道本小姐躲在后面？”

任公淡淡道：“连姑娘躲在车后也不知，那么我任悲情也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虽然你武功不错，气息也掩藏得很好，但心肠却不够硬，听到那几个汉子的叫声心跳急了一点，也使老夫从那散发的一丝气机知道你是位姑娘。所以，想瞒过老夫，你的道行还是差了点。”

“哦，原来是任前辈，不知任前辈想把小女子怎么样？”暗抑心中惊讶之情，那黑衣人索性扯下面巾，露出一付姣好的面容。

这个黑衣人竟是一个绝色的女子。

“姑娘想必就是那惜香阁的嫣飞小姐了，不过青楼女子却少有你这么好的武功，你到底是谁？”任悲情道。

“我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只是好奇所以才跟来看看。”那女子一挽耳边头发淡淡说道，“任前辈又怎么会知道我是嫣飞，难道您也也去过惜香阁，听过小女子弹琴？”嫣飞眼波流转，看了看四周，她并不是真的想听到回答，只是拖延时间。

“哼，青楼女子？只怕没这么简单吧？”任悲情淡哼一声。

“信不信由你，本小姐要走了。”嫣飞身形一长，已飘出三丈开外。

“姑娘既然到了此地，可就由不得你了。”任悲情淡淡道。

一道灰影豹子一般扑向嫣飞，正是那两个灰衣汉子中的一个。嫣飞娇叱一声，身形已随灰衣汉子双掌拍出的力道纵起，似一片雪花一样飘绕在灰影周围，身法曼妙绝伦。

“好一套漂亮的步法，难怪…”任悲情淡淡道。

缠斗片刻，那灰衣汉子掌风虽然凌厉，却无法伤到女子半分。

“你退下吧。”任悲情道。

那个灰衣汉子久攻不下，闻言掌风一收，回到后面。

“老夫好久没有与人动手了，只是不能坏了规距，只好得罪了。”话音未落，一道白光从任悲情身上闪出绕向嫣飞。

嫣飞在听他止住月仆已经小心防备，即管如此亦大吃一惊，忙向旁闪开，怎奈那道白光疾似闪电，快速无伦尤似长了眼睛一般如蛆附骨噬向嫣飞！

嫣飞已将身法展至极致，仍是无法甩脱那道白光。

不过瞬间功夫，嫣飞尚未弄清白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然委顿在地上。

落难父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任悲情单手一招，那道白光电一般飞回，入身而没。转身对日月仆道：“将她放在后面车上，回到谷中押到密室去，此人不是寻常人物，不要对她不敬。”

车队转了几个弯，不过半个时辰，走进一条山隙，山隙很长，愈走愈窄。忽然间眼前豁然开朗，眼前竟然繁花如锦，遍布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成群的鸟儿飞来飞去，竟是一个锦绣的山谷。林木之间几座亭台茅舍，远远的竟有一座宫殿似的建筑，眼前所见竟似桃源圣地，人间仙境。

任悲情从篷车中下来，对落难的父子二人道：“你们随我来。”落难男子见他竟然只有一臂，另一只袖子飘飘，随风而舞。听得他的话，不由带着儿子跟随在他身后。

两个灰袍汉子将车马赶往远处那宫殿。

落难男子抱着儿子随任公来到一所茅舍。茅舍里很简洁，仅有一桌一椅一床，一目了然。任悲情坐在木床上，一张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冷看着落难父子，沉声道：‘红绡是你什么人？你又是谁？”

落难男子听问不由一惊，据实道：“她是在下的妻子，在下沈士颜。不知前辈是…”

“哼，红绡没有告诉你她是什么人吗？”任悲情眼里精光闪闪隐现杀机。

沈士颜心里暗存戒备，小心道：“晚辈知道她是归一道中人。”

任悲情依然是那种冷冰冰的神情：“哼，归一道。那你可知归一道就是中原各派口中所谓的魔道？”

“那又怎么样？这不并不妨碍我们相爱，我根本不在乎她是什么人，我只知道她是真心待我，而我…不过…我还是害了她…”沈士颜起先闻言答话还有满腔怨气，也不管会有甚后果，待说至最后却是满腹伤痛，说不下去了。

任悲情没有怪他的出言不逊，眼里亦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你也算是中原的一个异类了。中原的玉剑公子沈士颜竟会与魔道的人相恋，想来那些中原名门也要气得吐血。既然你知道了，那也怪不得你。想必就是她告诉你找来这里的。嗯，那你应听她说过我任悲情。”

“我听红绡说过，您就是红绡的义父独臂剑魔任前辈。红绡…红绡她…，我…我…”沈士颜终忍不住悲从心来，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我都知道了。红绡这孩子如此任性，在外面成亲生子，竟然不知会我一声，难道我还会怪她么？什么正邪不两立，那些所谓的名门正道容不下你们，我道门中又怎会如他们一般的见识浅薄，在乎这些什么狗屁礼教门别？哼，中原名门正派，不过都是些蠢猪土狗，在我眼中不值一哂，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任悲情眼中电芒一闪，掠过一丝浓重的杀机。

沈士颜听得他说得粗鲁，更眼中杀机暴露，低头不敢再说话。这独臂剑魔的事迹他可听得多了，此人成名在五十年前，嗜剑成魔，剑术极高，昔日手中一柄无情剑杀人如麻，江湖黑白两道无不闻名丧胆。近十年少在江湖行走，入道修行，收敛心性。至于他在武学的上的修为更进入了一个令人惊怖的境界。沈士颜方才已经见识过，虽然他见多识广，却是到现在也不知道那道来去如电的白光究竟是什么？任悲情如今是归一道长老会六大天魔之首，已是传说一般的人物。

在沈士颜怀里的小男孩本来一直好奇地看着两人，忽然看到父亲流泪，仰头问道：“爹，你为什么哭了？娘为什么还不来？她是不是迷路了？我们要不要去接她啊？”

沈士颜摸着儿子的小脑袋，“你娘，你娘她…唉…她来不了了。”他实不知道怎么告诉儿子，怕这个孩子接受不了。

“不要问了，孩子，以后你会知道的。”任悲情也不禁可怜这个孩子，转而对沈士颜道：“这个孩子我要带走，红绡的仇将来都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在谷里乱闯，会有人给你送吃的和用的。”他说话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容人反抗的余地。

“可是我…”沈士颜急得不知怎么说，眼前的人所说的话自己根本就抗拒不了。

“我会让孩子来看你，记住，不要在谷里乱走。”言罢携着孩子出门而去。沈士颜不知如何阻拦眼睁睁看着孩子哭着被他带出门，不出几步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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