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懵懂岁月 -- 四十七 推心置腹
花蓉儿没了，柳晖的魂儿丢了。琳娜的饭菜做得再好，也引不起他的兴趣。几天来他的思绪一直漂忽不定，最终他还是做了一项大胆的决定：他要辞工去寻找蓉儿。临行前他想和琳娜做一次推心置腹的彻夜长谈，把他和蓉儿的事前前后后向琳娜做个交待。
琳娜虽然心粗，这点端倪还是看得出来的，对话倒是她先发起来的。她坐在柳晖的床头上，意味深长地说：
“柳晖，哨子失踪了，我比你心里也好受不了许多。光着急有什么用？我们大家得想办法呀！”
“想什么办法？”柳晖躺在床上说，“你说的那个办法，根本上就没用，派人监视了李凯几天，他压根就没出过门。”
“中国有句老话叫水有源树有根，追根溯源这事肯定和李凯有关。现在的问题是没抓住他的把柄，要让警察出面才行。”
“公安局没根没据怎好随便抓人？”
“依你说怎么办？”
“我想辞工去找蓉儿。”
“你要辞工？”
“是的。”
“你要去，我和你一道去。没听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子树上走吗？如今我是你的人了，你去哪儿我就跟到那儿。”
柳晖苦笑笑说：“琳娜，犯不着把你也拖上。这次来你也住了不少时间了，护照眼看也过期了，你还是先走吧！找不到蓉儿我不结婚。”
琳娜有些不悦，但又不便发作，忍了忍，她说：“有那么严重吗？”
柳晖顿了顿，认真地说：“琳娜，我向你隐瞒了一个细节，这事说来也不怪任何人。现在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告诉你听。”
“你说吧，我听着呢！”琳娜把自己的手压在柳晖的手上。
“本来我一进这家工厂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一个姑娘。”
“是哨子吗？”
柳晖点了点头，又说：“那时候我想啊，如果谁一辈子能找上这么好看的媳妇该有多好啊！因此我义无返顾地爱上了蓉儿。”
“哨子长得是挺好看的。”琳娜也有同感。
“蓉儿正是因为长得太引人注意，怕招惹是非，所以她事先就向别人宣称她是徐哥的女朋友。”
“徐哥就是徐笑春吗，他俩倒是挺般配的。”
“这纯粹是个误会，压根就没有这么回事。徐哥的女朋友是花蕊儿，按理说蓉儿应该把徐哥叫姐夫。”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花蕊儿不是赵老板的秘书吗？”
“是啊，是秘书，但不是老婆。”
“哪他们是什么关系？”
“是什么关系我一两句给你说不清楚，反正花蕊儿和徐哥好过。”
“要按我的意思徐哥应该把赵老板杀了，为什么还替他打工？”
“为什么要杀？”
“夺妻之恨哪！”
“这话也不能那么说。赵培乾倒是想夺来着，不过他能夺得走吗？”
“花蕊儿在美国的时候不是和赵老板都同居了吗？这事在咱中国可是大忌，我知道的，中国不同美国。”
“同居不等于同床，就是同床又能怎样，就像我们俩……”柳晖不想再把话说下去，他不忍伤了琳娜的心，说好了临别时他们要同一次床的，但现在看来这事要落空，谁在这种情况下有这样的心情做一夜新郎倌？
琳娜说：“这个问题太复杂，不说也罢。你说你和蓉儿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又要把她叫哨子？”
柳晖此时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就实话实说：“我一直不知道，在我爱上蓉儿的同时她也爱上了我，所以她以嫂子的身份以照顾母亲的名义搬到了我们家……”
“她在你们家住？”
“是的。”
“住了多久？”琳娜又问。
“住了很久。”柳晖回答。
“你们同居了？”
“没有。”柳晖摇摇头，补充说，“她和妈妈住一起。”
“噢，我的天哪！”琳娜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母语，然后又恢复成汉语。她搜肠刮肚，用了一大堆的排比句，“这是一个伟大的女人，这是一个很有心机而又深藏不露的女人，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人……”
柳晖还要解释，琳娜阻止了他，说：“不用说了，柳晖，我明白了一切，其实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我的出现促使了你们的拔苗助长，在你答应要和我好的同时，她说她爱你，是这样吗，亲爱的？”
柳晖点点头，对于琳娜高超的判断分析能力他倒是有些始料未及，因而他不由暗叹：两个极端聪明美丽的女孩都让他遇到了，“既生瑜何生亮”这句著名的典故该由他来替她们婉惜了。不过退一步讲，他一个不名一文的穷书生，甚至有时候愚蠢得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认定自己是个最无能的人，为什么却让他得到了俩绝色美女的同时垂情？天道不公啊！他本想得一舍一，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哪一个也割舍不了，哪一个也放心不下，哪一个也无法顺利得到，做人难，同时做俩美女的情人更难！
琳娜说：“柳晖，我想这时候我选择离开是最理智的抉择，既然这样那我就走。我问你，你走了我走了，我们的妈妈怎么办？”
“先送老年公寓吧！”
“也只能这样了。柳晖，在我走之前，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你说吧，我答应。”
“我想送你一笔钱。”
“多少？”
“十万美元。”
“不行，太多了！”
“那就五万，不能再少了，我知道你急需用钱。”
“一万吧！你让我保留一点当男人的自尊心好不好？”
“柳晖，我告诉你，我可以退让，但我决不会放弃。你要多也罢，要少也罢，你不要以为我是想拿钱拴住你的心，我也不是对你的施舍，这是我对你的义务。懂吗，我的傻男人！”
柳晖愕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