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空心 -- 二百一十八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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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明见九儿忽然深情款款，不知她扯动了哪根情弦。想妈妈这件事极其平常，犯不上求谁。
“很为难么？你会飞，一顿饭的功夫就来回，不会耽误你的大事。”
“你要我带你去看妈？”殊明这才明白九儿的用意，也真为难起来，今天必定会有场大战，自己一时离开会不会对战果有影响呢？
“对呀，你要不愿意，我就自己回去，”九儿仰视天空，淡淡说道。
阴沉沉的大屋，红突突的烛光，寂寞的脸。
殊明心里叹口气，道：“好说，稍等会儿。”暗施通灵咒，先联系丁香。丁香正在做饭，她说花痴还在沉睡。殊明报告有事外出一会儿，丁香并不追问，甚至也没问他现在的方位。胡八将要深入虎穴，丁香竟出奇平静。
殊明又扫描飘渺内部频道，发现只有一个没设密码。通话之后发现却是常静。常静很兴奋地说正等着殊明来电，这本是白思凡吩咐的，只是怕殊明有其他要事而不敢主动联络。殊明客气几句。常静说飘渺和五湖四海合队奔赴京师，因为他们分别接到了张三和孔显明的命令，召集两会所有高手进京勤王。常静又说胡八带领大队人马正向长坊进发，她传达白思凡的意思，要殊明相机行事自做决定援手哪一路。
殊明又联络胡八，胡八的频道果然也加了密，无法接通。
“好了？”九儿斜眼看着殊明。
殊明点点头，“走吧。”
九儿摇摇头，“在这儿陪着无头死尸发呆，有这功夫早回来了。”
殊明起步向房门走。
九儿仍站着不动，“其实你本不该犹豫的。你发呆，我伤心。”
殊明驻身向九儿搜索伤心，只找到一片无所谓，不由地苦笑，“伤心何处寻，这鬼地方阴森森。前辈啊快点走，这一刻你不是一个人。”
九儿一手持蜡，一手拢光，道：“心碎了一地，有情尚无法收拾，何况你本无情。”
殊明心下焦躁，道：“还到底要不要看望令堂？”
九儿又仰起脸，“此有捷径尔不走，偏要开门出去乱招摇？”
殊明再不搭言，轻轻一个飘移，右手抓住九儿的胳膊，左手一招，电光一闪，修罗斩带着二人破洞冲空而起。
一翻身，踏剑而行。
阴云低压，殊明起得甚猛，一下已经冲到阴云之上。朝阳如火，亮煞人心。
九儿一时睁大双眼，见头顶蓝空晶莹，脚下云蒸霞蔚。金光万道，照在身上，暖暖生春。
殊明按耐住得意，沉声问道：“向哪边走？”
“东南…….你打算抱着我还是背着我？”原来九儿被殊明抓住胳膊悬在半空里有几分难受。
殊明略有歉意，身形一错，与九儿一前一后站在修罗斩上。
九儿的头靠着殊明的背，一手抱住他的腰。
殊明感觉背上一热，急道：“弄只破蜡还没扔？小心烧了我衣服！”
“放心，”九儿懒洋洋答道：“一定要相信我的功夫，你飞再快，蜡烛也不会偏，我要它一直到妈妈那里都亮着。”
殊明苦笑道：“你很孝顺。”
九儿顿了一下，忽然道：“你飞得真快，在人族里你最快。”
殊明正不知如何接话，又听她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能飞这么快吗？小张三不能，小张三的师父师爷也不能，比你修为高的老家伙们都不能，怎么就你能？”
殊明挠挠头，“张道陵前辈也不能吗，我的口诀就是他教的啊？”
“笨蛋，张老哥说话都不利落，还会用口诀？不要装糊涂，御剑飞行术根本不属于咱们这些人族成员的法术，它是剑仙们的本领。你连剑仙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怎么你就会了？还是梨花教母捣的鬼吧！她把你们风神派镇派之宝雪儿小姐弄丢了，肯定要补偿你们，这些年你们派半死不活，够上人材的大概也就你一个，所以你一直特受优待，让你学了这最能保命的一招，打不过，比谁跑得都快！你是不是还以为你能飞完全是修罗斩搞得怪？”
殊明一时无语，觉得九儿说得很在理，忽然想到自己被困地宫时教母并未施救，莫非她也怕小小的春帝？
“喂，只会跑的剑仙，您老人家想什么呢？”
“我在纳闷你怎么对风神派的事这么熟悉，你不是和我师父不合吗？”
“切，我和焦恩可和得来，他什么不跟我说？就是没叫我去救他，否则花痴也不会丢腿。”
殊明不相信焦恩会提前把这些事告诉九儿，因为丰都捕快时时监视，因此只能推断九儿偷听了焦恩临走前的谈话。
“你不相信是不是？”九儿从背后看人的本领真的很强，“我和焦恩是战友。战友这情份你不懂，比什么亲情爱情都更真更重。”
“比你妈妈…….”
“不是一回事！”
殊明无声一笑。
面前豁然开朗，已经飞出了阴云区。
秋景无边，正是收获的季节。
“稍微左转，那座山…….对，就那边……对，对，慢点，这个山谷，好了，落吧。”
山石寂寂，野草无声，窄小的山谷入口中间是一条小径。山谷本无路，有人往来便踩出了路。只是往来的次数很少，所以小路上也生长着并不矮小的野草。
殊明忽然有些发呆。
“怎么停了？我不能住在山上吗？”九儿的脸上罩了一层柔和的光，无所谓的她被“家”深深感染着。
殊明轻轻摇了头，“似曾相识的感觉。”
九儿意味深长地看了殊明一眼，“说明你还有点良心，”说着向谷中走去。
殊明跟上来，问道：“什么意思？”
忽然寒意袭来，殊明本能地跨前一步，挡在九儿身前，修罗斩一荡，当当两声格开两柄长剑，却觉虎口一麻，修罗斩差点撒手。
“闲人闪开！”一声娇喝，两位女子杖剑而立。一高一矮，都非常消瘦，脸上罩了黑纱，都穿着洗得发白缀了补丁却又洁净非常的粉布衣裙。
“好猛的两位姐姐，”殊明拱手笑语，“差点出人命！”
“哼，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去吧，好自为之，莫再私闯禁地。”
望着两位贫寒的剑女，殊明正想再发表感慨。却被九儿在后面推了一把，“闪开，碍事儿！”
殊明闪身，九儿盈盈上前，深深万福，“怀玉参见两位师姐。”[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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