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空心 -- 二百一十五章 窥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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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明稀里糊涂地伏在了一处屋脊上，看样子只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两进院落，白墙红瓦。殊明不敢出声，只用通灵咒问道：“这是大帅府？”
九儿也用通灵咒回道：“谁告诉你要去大帅府？这是贺方的的另一个巢。”说着轻轻移动一片瓦，“这孙子还吊了顶子，看不到，幸好”她从怀里抻出一截胶皮管子样的东西，一端尖一端圆。她将尖端伸进瓦缝中，圆端罩在一只眼上，调整了几下，叹口气，把圆端放在殊明手里，道：“唉，不适合我，你看吧。”
殊明好奇地接过来，凑上眼睛细瞧，发现原来这是件偷窥工具，只是不明白影像是如何从尖端小孔经过管子传到观测镜上的。此时他也顾不上考虑这些，因为下面的情景更令他困扰。一间暗红色的大屋，绫罗杂陈、布匹散丢，似染房，又似绸缎庄，牙床上无人，当屋地上铺一张席子，一个粗黑的汉子赤条条仰睡其上，一女子赤条条卧在汉子身旁，两条修长的玉腿搅在汉子毛绒绒的大腿上。女子的脸原本贴紧汉子的脖子，瞧不到面容。殊明正焦急时，女子动了一下，手一滑抓住了什么东西，嘤咛一声露出了半张痴迷俏丽的脸。
殊明浑身一抖，窥镜撒了手。九儿迅捷无声地接住，怪怪地瞪着殊明，依然用通灵咒交流着：“喂，帅哥，你抓住我的脚脖子有什么打算？”
殊明掌心一暖，连忙也撒开那只手，用通灵咒答道：“下面是我二师妹钟素爽。”
“哦，脸这么红，你以前没看过她？”
“”
“如此说来，在她穿上衣服之前，你是不肯下去了？”
“”
“那好，咱们就等吧。反正我不急，这地形又挺不错，躺一天也没人看到。”
“”
“同意了？怎么不说话，还在回味吗，我没觉得怎么出众呀！”
殊明不得不回应道：“行，等一会儿再做道理。”
九儿舒舒服服地躺下，殊明也十分平静地侧卧于屋脊上。九儿眼珠骨溜溜转着看他。
近距离观赏，殊明更加弄不懂九儿，不知她是怎么的人。她细嫩的皮肤和超俗的打扮很容易让人将她视为小尼姑或小道童，但她二目中的神采又让人相信她肯定很不简单。即便她故做俏皮转眼睛时也把对世人的哀怜寓于其中。
“你出过家？”
殊明的问话并没令九儿动容。“差不多，我出了趟中土，比出家感慨还多。”
“对了前辈，讲点你们五虎将的故事好不好？”
九儿的眼光一暗，“你不急？”
“这”
“说几话的功夫总是有的，”九儿拍了拍殊明的肩膀。
殊明连忙把九儿的手压下去，“别抬那么高，有人会看到！”
“放心，看到了也会被认为大帅和你师妹吃多上来调情脸红什么，说个调情都脸红，你挺敏感呀。放心，我只喜欢女孩子，对男人没兴趣，”九儿说着握了下殊明的手，“握你的手，感觉就像左手握住右手，”她又去摸殊明的脸，“摸你的脸，感觉你的脸还没我的脚滑，难怪你会情不自禁地要抓我的脚。你想摸就来摸吧，无怕谓，好兄弟嘛，咱们又是一个公会的，不用客气。”
殊明被她摸，本是享受，加了她的话，却变成了忍受，心头一转，问道：“所以我师父不喜欢你？”
“沾不上边，你师父对我的了解只限于一个名子。我叫杨怀玉，第一次听到吧，难听不？小名好听呀，‘虎牙’，瞧，我这两颗洁白无瑕的小虎牙，可爱死了！可惜，我拜了师后，大家都叫我九儿我最爱的是杨阿盈，也姓杨，你说同姓恋是不是有点不好？”
师明差点一巴掌打过去，忽然有所思，道：“不对杨阿盈和麻衣石竹前辈是同时代人，现在最少也五六十岁了。”
“俗！爱情用年龄挡得住吗？我们老杨家有个能人，八十二岁了，还用真爱俘获了一颗二十八岁的心。”
“你才俗，怎么都拿人家说事！”
“这怎么了，我是真心赞美他呀！我说小子，你好像越来越不尊重我这个前辈了。”
“这可能是感觉太亲切了，前辈到底多大了？”
“嗯，我想想，今年是哪一年？哦大概有二十了。”
“比我还小对了，你说的那句对着镜子骂街是什么意思？”
“呵呵，才想起来问呀，就是别自己为难自己呀。唉，我最爱的是杨阿盈，对我影响最大的却是赵有财那老家伙。跟他一起行动，他满嘴俏皮话，我不想学都难。有时候他说得还真有理，比如‘说话有劲不在上粪多少，文章有劲不在牛皮多少’，还有‘树大招风，腚大招攻’。他说就是因为他屁股大，所以杨子云才爱上了他。”
殊明心中一动，“使梨花枪的杨子云！他和赵有财在一起吗？”
“呀嗬，你知道的人还不少呢。小杨子么，真是我见过的第一美男子，要模样有模样，要肌肉有肌肉，跟了赵有财，可惜了。”
“杨子云如今在哪里？”
“我哪里知道，这两年心灰意懒，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不愿干。白天睡觉，晚上爬起来发呆。无聊，每天只有无聊二字。不愿理人，不愿说话。”
“你说的话比我多”
“那是因为你太闷，半天屁也没有。你师父腿没了，你怎么不问问你师父怎么接上？”
“怎么接上？”殊明嘴里重复一句，忽然眼睛一亮，“梅家！”既而叹口气，“就是因为梅家而没的。”
“这你就不懂了，梅芳龄不等于梅家，如今梅媚儿是家长，很不错的一个女人。我们五个离开前见过她一次，她给了一些救急的药品，还偷偷赠给我一瓶芙蓉膏，太神奇了，原来我胸上有好几个大红包，自己掐破了，留了黑疤，丑死个人，现在都光滑如玉了，自己摸着都过瘾。”
殊明用心力努力挣脱着什么东西，道：“我办完这件事就去拜访梅家。对了，你们五虎将到底是哪五个人？”
九儿正要做答，忽然下面一声惨叫。[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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