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空心 -- 二百一十章 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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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明愣了一下，暗道：莫非是哪个师妹牺牲了吗？风神一脉传至风灯夫人乃是鼎盛时期，当时弟子云集，高手众多，声势甚是浩大。之后人材逐渐凋零，到如今只剩下花痴一枝独撑局面。花痴的弟子只有十七个，除了殊明（排行老大）刘星（排行十七）加入了飘渺公会，其他弟子大部分都去支援西北部的圣光公会了。圣光公会近年来一直风平浪静，基本上是闷着头一心一意谋发展。难道搞生产建设也搞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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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止住悲声，拍了拍殊明的脸，道：“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哪天我和老焦一蹬腿，风神还要靠你顶起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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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全不顾花痴夫妇凝重的表情，只顺着自己的想法插嘴道：“小姨呀，你真生过一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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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的问话使殊明的思路改道了，“原来师父竟有过子女，我怎么竟不知晓呢，二师妹钟素爽天天跟随师父，她也没提起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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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淡淡一笑，道：“香儿聪明起来真有点像你妈——这正是我和老焦要说的事，要不他也不会露面，我也不会巴巴跑到你这儿来。”
“那就快说呀，没见你家明明一直可怜兮兮地等你揭露真相吗？来来来，老兄弟，乖，坐姐姐这儿来。喂，老爷子，您要坐吧，您站着让小辈儿们也呆着不舒服哇！有啥罪过需要跪搓板，回你们忠义堂跪去，那里宽敞！都坐都坐，我来倒茶，一人一碗，不许抢，咱们一家子其乐融融地好好聊聊吧。”
丁香哇啦哇拉几句出口，老少几人都忍俊不禁。花痴推开殊明，教他去坐，向后面伸手，拉过焦恩，让他坐在身边。
焦恩一直面色严肃，但又有点心不在焉，似乎为不少心事所困。此时坐在花痴身边，细长眼睛睁开不少，眼光锁定在花痴脸上，好象总也看不够。花痴也报之温柔笑眼。二人都不说话了。
丁香咳嗽了一声，“喂，二位尊者，您老二位重逢了有些日子了吧，在我这儿都呆了多少天，还没瞧够？”
老夫妻似根本没听到丁香之言，仍对望着。焦恩忽然道：“再想登高必须求我背你去，你的得意弟子们根本不认识路。”
花痴道：“原来你都记得。”
“当然记得，”焦恩眼光拉长，“你从小就喜欢爬高……”
“我喜欢在高处望下面的风景，”花痴脸上漾起青春的光，“那时侯觉着世界真大，山下的花真多真漂亮……”
焦恩按住她的手道：“对我来说都是恶梦——你站在悬崖上总要笑嘻嘻地问我‘你说我跳下去会不会摔死？’”
花痴开心一笑，道：“被我吓呀吓的，你一个小黑孩变成小白脸了！”
“不好玩，恶梦一直陪伴着我，和你结了婚还是会惊醒，总梦到你摔下去……”
“我很感动你拉住我不让我向下跳，更感动我每次偷跑出去，你总能找到我。”
“所以师父才错以为我最有寻人本领，才会遗嘱我去寻找小师弟风雨寒。”
“风师弟的事，小明早先都汇报了，我也告诉了你——我只想问你为何不辞而别，难道我会阻挡你完成师父的遗命？你为什么又要带雪儿走？”
丁香本咬着手指坏笑着瞧老两口浓情蜜意，忽见花痴发怒，忙站起身，走过去，搂住花痴的肩膀笑道：“瞧瞧，还以为你们是演戏给我们看呢，怎么真生气呀！”
花痴恨恨道：“有什么好气的，我就想从这位焦师兄的嘴里听到几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回来了我一直问你，你总说时机不到，等继承人到齐了再解释给我听。现在好了，明儿香儿都在，他俩都可以做我的继承人，说吧！你想离开就再走——你不想回来干嘛又叫我去救你，我前生欠你两条腿？”
焦恩教丁香回去坐好，握住花痴的手，沉声道：“能和你又过几天人间生活，满足了。”
花痴瞪大眼睛瞧着他。
殊明一直未语，一直想说一直不知说什么，此时听焦恩意味深长，不由地一皱眉，暗道：“又要出事！”
焦恩接着道：“一直要告诉你，又想见见咱们风神的下一代，又不确定能不能说清楚…我大概只是想在你身边多赖几天…也可能是太胆小，那个可怕的地方……”
花痴嗔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喏，”焦恩眉毛微挑，“只要我一开口，他们准到。”
灯光一暗，寒气忽起，两条白影出现在房中，装束与司马兄弟一般无二，但头脸都被白布密密地包了起来，站在那里飘飘摇摇，全无生之息。
丁香惊道：“姨夫的徒弟，怎么会……”
花痴却安定了，向焦恩浅浅一笑，道：“原来你身边有间谍，我真错怪了。”
焦恩苦笑道：“能让丰都捕快陪侍左右，我大概算是第一人。”
丁香嗯了一声，表示已经明白。殊明好奇心大起，暗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丰都捕快吗，上次和胡兄深入丰都大牢真没碰见——胡兄还说碰到没准回不来了！真有那么可怕？”
“焦大爷，真对不住！”窗外一声问候，“您是人族英雄，弟兄们敬仰得紧，能充当您的弟子也是他们的福份。司马兄弟出来吧，让焦大爷好好安排安排，离天亮尚早，咱们有时间。”
屋内静了一刻，司马兄弟已没了踪影。焦恩花痴稳坐，丁香飘身至窗前探看，看了几眼，干脆把窗子大敞。窗外五条白影泛着微光，在夜里煞是扎眼。中间领队者白袍素履，脑袋被削去了小半截，堪堪将眼睛留住，面色淤青，脖子缠一圈聚灵珠，双手捧一面拘魂牌。另外四人，从头到脚皆被白布密密匝匝包裹着，腰系往生白锁链，手持亡命黑铁钩。这四人中必定有司马兄弟，只是变装后再也分辨不清。
焦恩朗声道：“是哪位差官大人大驾光临？进屋一叙何妨！”
白袍人拱手道：“丰都钱小乙伺候焦大爷。”
焦恩道：“幸会幸会，多谢钱大人高手，我说完几句话就跟你们走。”
钱小乙又拱了拱手，道：“不敢，焦大爷请便，兄弟们绝对信得过您！”
殊明见丰都捕快假仁假义，忍不住道：“说得好听，你手下那些死鬼都蒙着眼睛，抓错人怎么办？”
钱小乙笑道：“咱们抓人从来不用眼睛，丰都人从来没有抓错过！你……”他似乎刚看到殊明的面容，忽然愣了一下，既尔低低自语道：“还以为有逃犯……”
此时此地，多说其他已是无聊，和丰都捕快们纠缠根本无效。屋内人个个暗自盘算，眼光又都落到焦恩身上，等他将谜底揭晓。
焦恩喝了一口茶，说出了一番话。[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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