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空心 -- 二百零八章 小九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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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明此时顾不得多想，内心里对丁香是不是老鸨并不在意，只想看一看这位“非常漂亮的小九妹”到底生长得如何。
走到跟前才看清小九妹坐在门槛上，全身裹在一条大毛毯里，只将头露在外面，寸许的短发，睡意朦胧的一双大眼睛。
“呵呵，小九妹你好！”殊明见女孩子神态慵懒，全无迎客的意思，只好主动意思一下。
丁香摸着女孩子的头，笑道：“又梦到什么了？快起来吧，他可是你们自己人！”
殊明不解丁香之意，忽然心魂一动，接到了一个陌生的信号。那信号只轻轻撞了一下便消失无影，再看女孩子已站了起来，身形竟与殊明一般高。殊明一愣，眼光扫处才发现女孩子是站在门槛上。
“你是飘渺人？”女孩子眼光亮了一下，声音却空灵轻飘。
“嗯，”殊明刚说了一个字，丁香已推着女孩跳下门槛向院里走，“那还用说，他自然是你三哥的手下，所以我才叫你和他客气客气。”
“那我就客气客气！”女孩停脚步转身面对着殊明，从毛毯里伸出一只光溜的手臂，道：“小会友，初次见面，握个手吧。”声音仍是空灵轻飘。
殊明已猜到那个信号正是女孩用来试探他身份的，由此他也探出女孩子是飘渺会员，见模样陌生，便以为她是新加入的，不料她开口就叫了一声“小会友。”
丁香抱着女孩子的肩道：“听听你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叫魂呢！”又对殊明道：“小弟别怕，九儿没睡醒时就这德行，等她完全醒了就没事了。来握一下吧，她露个膀子在外面一会儿就着凉了！”
殊明总觉着气氛怪异。身后是黑洞的门，眼前是黑乎乎的院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女孩子既为飘渺“老会员”，自已为何不认得呢？老会员又是如此年轻，装扮又如此不堪，伸出的胳膊是赤裸的，莫非毯子里也是一个裸体？但人家已然主动伸出了手，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能太过小气，便上前两步，伸手在那只玉手上握了一下，陪笑道：“您好，我叫……”纤手腻滑，玉肌温软，却忽然冰冻了一下。殊明只觉指尖一寒，身体瞬间麻木冻僵，嘴巴半张再也说不出话。
“发神经呀！”丁香狠狠推了女孩子一把。女孩子跳到一丈开外，将毛毯裹得更紧，只露出两只眼，嘴在毛毯里咯咯笑道：“谁叫他心术不正！和女孩子握手握两个指节就够了，哪有摸掌心的！”说着转身走开去。
丁香摇摇头，叹口气，“唉，拿她真没办法，越大越没正形！别怕小弟，我来给解冻。”
殊明哭笑不得，没想到握手还握出祸来，全身只有眼珠会动，见丁香过来又是拍打又揉捏，渐感身体暖和灵活起来。
“我说兄弟，你太不小心了！看你功力挺深，怎么会中了九儿的招？”
殊明苦笑道：“我哪有防备，还以为见着了亲人。”
“是亲人是亲人……”丁香说了半截便不再说下去，话题一转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好多了，你的手法很灵！”
“不灵了，没想到九儿的寒冰掌练到这个程度。厉害厉害，整天睡觉也能睡出高手！”
殊明一愣：“她是冯老四的弟子？”
丁香装作一愣，笑道：“我也是冯老四的弟子——胡七的师父程开雷是我师兄，明白了吗？”
“你是胡七的师叔，胡七叫你大嫂——这个我明白。九儿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丁香一笑，道：“让她自己说吧，我不管你们会里的事儿。走，跟我来……我这院子就两重，前面是我的。你师父住后面，她现在可能正睡着，等天亮你再过去。先到我屋里吃些点心吧。”
殊明应了一声，跟随丁香走入大厅。大厅里光线昏暗，只在屏风前的桌子上燃着一只小蜡。丁香走得很快，娇躯一摆已经转到了屏风之后，殊明顾不上观赏厅中陈设，紧走几步随丁香走入内室。
丁香玉指轻弹，屋内亮起数盏大灯，满室光华。殊明不得不眯了眯眼睛适应一下光线。眼睛刚一眯，便有一个黑影从他身边倏然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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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丫头！”丁香笑骂了一句。
“九儿？她跑什么？”
“肯定又来偷吃我的点心！”
殊明睁开眼睛四下瞧了瞧。屋宇高大，南面花窗，窗台上摆着几盆鲜花，西面是书架，层层叠叠着乱码些旧书。挨着书架放着一张大床，没有床帏床幔，床上锦被凌乱。床头放一盆一尺多高的南海珊瑚，床前一张八仙桌，桌旁放两把翠竹椅。北面是珍宝架子，陈列着古玩玉器，架子中间似有一个门户，挂着厚重的青布帘，不知帘后藏着什么东西。殊明看罢，不禁笑道：“你这儿可真够乱的。”
“呵呵，书房、卧室、餐厅、珍藏室合在一起，能不乱吗！我是闲麻烦才整合的，你想想，半夜里想吃点什么看点什么再四下里寻摸太费事，现在伸手即得！其实以前也不乱，自从九儿来了之后就完蛋了。我刚收拾完她进来随便折腾一下，就又够我收拾半天的。你看这书架、这床、这桌子……幸好她不懂古玩，我那点东西才留到了现在。”
丁香让殊明坐在竹椅上，倒了茶，指着桌上的点心请他吃。三大盘点心几乎占了半张桌子，一盘珍珠卷，一盘龙须酥，一盘桂花糕，很明显都被人吃过，桌子上还留着碎屑。殊明一样尝了几口，一下子喜欢上了龙须酥，那东西看上去一块块像线团，但入口即化，只在舌头上打个滚便滑进胃里，饥胃乐得直唱歌。
丁香偏坐在桌前轻启大嘴，无挑无捡地吞吃着点心。她吃得虽猛，但动作却颇优雅。边吃边与殊明床聊。
“真没想到姐姐还是雅人，收藏了这么多古玩。”
“雅个头，是这房子的卖主雅。我买的时候，他把带不走的没什么价值的东西留给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没点过到底都有些什么。只有这棵珊瑚，陪我每个夜晚。”
殊明笑道：“我正奇怪珊瑚的事儿，你怎么把它放在床头？”
“方便呀，夜里饿了就抱住它啃几口。”
“能吃？”
“你五岁的时候吃你师父的瘪奶能吸出水来？”
“……”
“吸不出来吧，一个道理，过瘾而已——对了，你好像并不急于见到你师父，不亲呀？”
殊明摇摇头，道：“从小就习惯了，总是聚少离多，师父一直在陪养我们独立生存的能力。唉……我是想见又怕见她，每次见了就不愿离开……她老人家又烦男弟子总在她跟前蹭来蹭去。可我是真得舍不得走啊！”
“哈哈哈——，这次老娘想开了，你蹭多久都行！”
“师父！”殊明闻声跳了起来。丁香似乎早料到了，端起一个盘子盘腿坐到床上，细细咀嚼，似乎想看一场好戏。
青布帘一挑，率先走出两位白衣少年。这二人生得一模一样，皆身材修长，蚕眉凤目，一身银灰套装，背着长剑。二人挑起帘子，一辆红木轮椅驶了出来，椅子上端着一位白胖中年妇人，黑发披肩，长眉英彩，细目如电，嘴角含笑，正是风灯夫人花痴（丁丁）。
“师父！”殊明大叫一声，扑倒在办轮前，想抱着花痴的腿，却抱了一个空。殊明不由得啊了一声，眼中的泪又生生咽了回去，“师父您的腿？！”[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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