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迷离 -- 第168章 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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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涯凝重的脸上浮出一丝嘲讽，道：“人家不是什么变态家族，他们搞出来的东西大家接受不了，才这么叫。那一家姓梅，原来是一个武林世家，后来阴盛阳衰，女性成了梅家的主角，她们不好武功而喜医术，所以武功越来越差，医术越来越高。梅家的女儿全是招女婿入门，孩子皆随母姓。但每一代都只生一个或两个孩子，所以，这个家族一直没有太兴旺起来。梅家医术在梅静慈时发生了一个飞越，她天纵奇才，创造了很多常人难以想像的医法。梅静慈之女梅学仙又有所增益。梅学仙生了两个孩子，男名梅芳龄，女名梅媚儿。梅媚儿是当今家长，她只有个一个女儿，不知名子，现在大概还没到二十岁，好象没什么才艺，梅家可能会衰落于此。”
殊明紧皱双眉，实在想不出梅家这几个人是谁下得手。海涯又道：“竹儿和梅家毫无瓜葛，但得罪了一个与梅家有关系的人——你应该知道，竹儿是断臂颜世航的徒弟，同门师兄还有白衣以及那个灰衣衰鬼。”
殊明点点头，白衣这个人他听说过，因为飘渺很多女孩子经常提起。便问道：“是灰衣做的？”他不敢想像白衣那样的偶像级人物会做出这种事。
海涯摇摇头，道：“灰衣只是个打杂的——颜世航有个小老婆叫阮梦怡，与梅芳龄勾勾搭搭。竹儿和白衣撞见了俩人的奸情，就报告了师父。颜世航一怒之下痛打梅阮二人，又写下了休书。梅芳龄是名门子弟，一时鬼迷心窍才与阮梦怡发生了不轨之事。等认清了阮的为人就离开了她。阮梦怡却也是绝顶聪明，短时间内竟从梅芳龄那儿学得了高深医术。此次受辱遭弃，怀恨在心，一边继续享受生活一边潜心修炼，武功和医法都练得非常可怕。过了几十年后终于对竹儿下了手。”
海涯向殊明做了个手势，然后走到床边将胡石竹身上的绵被揭了开来。殊明抱着俞含向前走了两步，一看之下差点将俞含扔到地上：胡石竹上半身羸弱，下半身却很是粗壮——她被人齐腰断开又嫁接了别人之腿。
海涯给女儿轻轻盖上被子。殊明沉吟道：“这是白衣前辈的眼睛和腿？”
海涯点点头，爱怜得抚摸着女儿的白发，缓缓道：“竹儿从小能歌善舞，当年在香园一曲《剪剪花》不知唱醉舞醉了多少人，被喻为舌音第一、蛮腰第一。后来香园第二十九代领袖付思冉加冕时举办了柔腰大赛，喻加圣手杨阿盈获第一，我女儿列第二。”海涯脸上浮出得意之色，仿佛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殊明问道：“阮梦怡妒忌麻衣前辈？”
海涯苦笑道：“她妒忌什么？她的功法和美艳都是竹儿难以相比的。这是因为仇恨，”海涯面色变黑，“她总以为是竹儿和白衣破坏了她的终生幸福，她说竹儿和白衣的眼睛太贼，舌头太长，腿太快。所以把竹儿白衣打成重伤后又”
殊明心下怒恼：为什么世上会有如此狠毒之人，取了性命也就罢了，还要如此折磨人家！
胡石竹本来已没什么生气。当殊明走近时，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渐渐竟有了光彩，忽然一把抓住殊明的袖子，张开嘴要出声音。
海涯一惊，这是女儿受重创后第一次想说话，莫非她和这个年青人有什么关系？忙把女儿的头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急切地问道：“竹儿你认得他？”
胡石竹颤抖着手，示意殊明转过身脱下衣服。海涯不管殊明同意于否，将他的身子扳过去，一把就把上衣拉了下来，幸好殊明比较合作，已将前襟打开，才不至于扯破。
胡石竹将手放在殊明的背上摸娑。隔着透明蟒皮，殊明感觉着她的激动。他知道自己背上有个长长的伤疤，从记事儿时就有，有时候会痒。
胡石竹放了手沉寂下来。殊明穿好衣服，回过身，见她面上悲喜交加，想哭却流不出泪来——阮梦怡把她的泪腺堵死了吗？
海涯惊异的指着殊明问女儿：“是这个男孩子？你就是因为他痛苦了一辈子？”
胡石竹点点头，指指了床下。
海涯弯腰伸手从床下取出了一个黑木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白皮包袱，打开包袱，是一堆婴儿之物，里面有一件血衣。
殊明脑袋嗡地一声，手一松丢开了喻含，心中有一个声音挣扎着：难道我也是胡家后人？！那
……
海涯扶住俞含。
殊明默默接过来，诚惶诚恐地问道：“前辈，这？”
海涯拍拍殊明的肩头，微笑着对胡石竹说道：“孩子啊，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娃娃活得好好的，并且还很有本事。”
胡石竹笑起来，她真想笑，奋全身之力要笑，却只能将这笑用心传达出去。屋子中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都接收到了她的笑。她知道大家理解了自己的心意，于是非常满意，头一歪在父亲的怀里睡去，再也不用醒来。
海涯抱着女儿，微笑着对殊明说：“你带着东西到前厅等我，我和竹儿说几句话。”
殊明心中乱极了，本来一直想搞想自己的身世，此时却害怕起来。望了眼床上的老妇人，真不知如何面对，踌躇了一会，包好包袱，抱着俞含向前厅走去。
……
将俞含放在长椅上。坐在她身边，打开包袱。
除了血衣外，还有两件小衣服，破破烂烂但都洗得很干净，一面博浪鼓，一把小木剑，一个银项圈，还有一本书。殊明摸摸这个动动那个，希望能找到相关记忆。却印象毫无。最后拿起那本书，翻开来，才发现并不是书，而像是日记，但只是第一页有字，后面全是空白。字迹清瘦，心一动：这是麻衣前辈的记述吗？忙仔细去看，上写道：
“建元七十四年，与白衣游于无波河。江师兄托以幼子。无奈弃之，终生痛也！”
只有这简之又简的两句话。殊明掐指算来，建元七十四年正是艾丝阿姨在无波河捡婴儿的那一年，很明显那个幼子就是自己。“江师兄是谁？数十年前有位大名鼎鼎的玉郎江涵我是江玉郎的儿子？”[玄幻小说网http://www.xh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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